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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壮美广袤的大自然面前,人才会深深意识到自身的渺小。

正如置身于这片眺目不可及的沙漠中,心境的崇高感是停留一瞬即逝,永无止息的是漱漱然洗尽铅华的风沙。初来乍到,是挞伐肤骨的荒凉;继续往前,是欲言又止的迷茫;一如既往,是呐喊无人回应的悲怆,最后就只剩下脱离的渴望。

那远远近近绵延如峦的沙丘,也如狡人般皆有两面。迎风那一面,看似是光滑无比的肌肤,一颗小石头顺着沙子往下溜。风像拂尘一般一缕缕地捋过,又像是女人的秀发滑过丰腴的胸脯。初初来到沙漠,如同羁恋风月的秀才,看到这脱衣袒迎的一面,心里又是感叹又是激动,要么是骑上骆驼践踏几脚,狠抓肆意蹂躏;要么是驱赶骆驼远行欣赏,轻舔爱不释手。男人却是不知道,哪怕骆驼走过这道沙丘了,眼前还尽然是无边无际的沙漠,一夜的欢愉仍是掩盖不住人生的悲凉。

眼见为虚,沙丘的背风面,或许才是真实的现象。那一面就是一幅画,有规律重复着浅痕淡印的一幅画。因为重复和无意义,所以毫无美感;因为毫无美感,所以无聊至极;因为无聊至极,所以让人心生厌烦。啊,谁会喜欢重复繁重的工作?正如谁会喜欢这如同衰老臃肥的皮肤?

风慢慢大了起来,把迎风面的沙子带到了背风面,结果让背风面越积越高,最终让斜面变成了平面,再也没有背风一说。风宛如一块丝绸绒布,浪起浪落地舞动着,极具动力感地披在了那规律而重复的浅痕淡印上,想掩饰什么,但面上的东西,什么都掩饰不了。

在沙漠里,风就是沙,沙就是风。因为风,沙有了念想;因为沙,风有了形状。风沙刮起的时候,就如同百鬼夜行,一只只鬼魅排着队趋之若鹜“哗哗”地飘过,形如鬼魅,念如鬼魅。

如果觉得,风,会欲说还休地停息下来了,那肯定是假的。

虽然已然看不见风,但风还在,鬼魅不现形罢了。

不过就像揉走了、吹走了眼里的沙子,总算能舒服点地看到前方了。

一支商队,两条骆驼队伍,正一步一步地走在沙漠上。

再疲软的沙子,骆驼也踩得扎实,踩得慢慢的,尽管一步没有一步的脚印。

这支矢志西行的商队,和其他走沙漠的驼队没什么不同。每一个人骑着一只骆驼,骆驼后面又用绳子拉着一只装载辎重的骆驼。两只成对,一对跟着一对走着。

只是让人不得不在意的地方,那就是驼队的上空,飘着一辆没有马的马车。骆驼每走数步,所有人都会好奇地想看看头顶上的车子怎么样了。但又由于头巾将脑袋裹得严严实实,大家还要稍稍后倾一下身子,完全仰起脖子才能看到。

吉娜拉下脸上的头巾,笑道,“幸好刚才起风了眼睛睁不开,不然我们脖子都得落下病来。真没试过这样子走沙漠啊,头顶上还有东西飞着。”

四善还在使劲仰脖子,“我很想知道,白华姐姐坐在上面是什么感觉啊。”

三善转头问身后的陆载,“大哥,这车子是不是太高了,我感觉都能摸到云啦,你不能把车子放低一点,让白华姐姐跟我们说说话?”

“沙子拉阿拉,聊阿什么······”陆载说道。

“大哥你说什么?哎呀大哥,你得把布拉下来,再大声说。咱每个人都隔那么远,这有好几个驼峰呢!”

陆载拉下脸上的布,大声说道,“我说,沙子那么多,有什么好聊的。走沙漠少说话,别说得舌干唇燥浪费水。”

走在最前面的马哈茂德听到这句话后,转身向陆载竖起了大拇指。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咱们领头都认同我了,你们两个不要那么多事,人家白华姑娘在上面起舞弄清影,好着呢······”

陆载正说着,忽然空中掉下一个东西,正砸中自己的脑袋。

他拿起一看,正是一颗小石子。

车子就在他的正上方,他艰难地仰起脖子,大声喊道,“白华姑娘,怎么了?”

白华伸出头,说了几句话,陆载听不见说什么。

“好像真的有点高。”

陆载让车子缓缓降了下来。

车子飘在了骆驼身边。

“白华姑娘,你刚才说什么······”

“陆一善!”白华生气道,“你有必要把我飘得那么高吗?是想把我送到月寒宫吗?沙子是没了,可风大呀!吹得车子摇摇欲坠,你不累的话我会害怕呀!”

“呃,刚才风沙大,一时不觉意就是高了点······”

冲着这句话,所有人都开怀大笑起来。

在天地空旷之间,笑声犹显得爽朗大气,难能可贵。

驼队又走了整整一天,越走脚下越踏实了,直至黄沙渐渐褪去,踩在了粗糙的土地上。

眼前的景色也渐渐变了。沙子变成了石子,广袤的沙漠变成了荒凉的戈壁。被风剥削侵蚀的裸岩,如一把巨大的断剑,高耸地,突兀地,毫无章序地乱插在地上,本意是斩钉截铁,外看却是犹豫不定,摇摇欲坠。

被蒙上了厚厚尘土的孤草廋树,失落,迟暮,孑然一身,又锲而不舍。

“戈壁。”陆载说道。

“嗯,我们叫荒滩。”

“我们这么快就走出碎金流碛了?”

“怎么可能?”吉娜笑道,“我们只是暂时走出一段沙漠。再往前面走,就有一个废弃的村庄。那里会有一些残垣断壁,有经验的旅者都会选择在那里度过沙漠的第一个夜晚。明天我们还要进入沙漠。”

“对比西域其他大沙漠,碎金流碛不算大,走对方向的话,六天左右便可走出沙漠。若是方向乱了,可能一辈子走不出。”

吉娜温柔地摸了摸骆驼的脖子,“所以啊,这一天这么顺利,多亏了这位兄弟还有我们领头的马哈茂德。”

陆载正欲向马哈茂德表示感谢,可就在此时,驼队的步伐停了下来。

马哈茂德脸色凝重,紧张地注视着前方。

前方正是一个岔道口,左边的路被高大的裸岩挡住,看不到路况。

但却能听到。

阵阵逼近的马蹄声。

“来者不善?”陆载问道。

吉娜也凝重地点点头。

驼队的人都守在岔道口,严阵以待。

来者出现了,在滚滚尘土中呼啸而来,正是一支势众的马队。

马上的人全是西域汉子,一个个衣冠蓝缕,龇牙咧嘴,长呼短叫。

他们手中全拿着马刀,来势汹汹地包围住陆载一行人,而且二话不说,马上挥舞着刀子冲过来,就要抢东西。

吉娜和马哈茂德等人也马上抽出腰刀,眼看就要混战一场,陆载做了一个手式,一瞬间将所有来攻的贼人都弹挡了出去,有的还摔下了马。

众贼人气急败坏,纷纷下马,持刀奔向商队。但是任他们在凶狠狠地比划,也无法伤及商队毫毛。两者之间如同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那是陆载建起了无影的结界。

吉娜马上高声喊话,马哈茂德也准备交涉。

当然,他们说的是西域语,陆载他们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手势何其多,表情何其夸张,看得四善直发笑。

马哈茂德发话的时候,陆载问吉娜,“他们是······”

“沙贼。专门在这里抢过路客,有的时候还抓人,吃人肉。”

“吃人肉?”三善四善都吃了一惊。

“吉娜姐姐,你是开玩笑的吗?”

“我不是开玩笑。这一片荒芜至极,你叫他们吃什么?吃这一点点野草吗?”

吉娜指着一个贼人,“你们看到那个吗?”

那人手里拿着一根高过人头的粗木杆,木杆上面绑着一个少年。

“那是······”

“那正是他们今天在沙漠里的猎物,今晚的晚餐吧。”

三善四善心里都为之一颤,因为那少年看起来与四善差不多大。

“而且那服饰,那脸孔······”陆载心下沉重,“是我们中原的孩子。”

那少年一身劲装,面色苍白,全身是伤痕累累。

“我们得救那位少年。”白华忽然说道。

“你说什么?”吉娜看着白华坚定的眼神,不解道,“为什么?在沙漠里,不管是冷死渴死还是被人吃,每天都会有人死去,你何必要救他?而且你看看他,他都不省人事了,可能已经死了。”

“不,他还没死。”陆载道。

吉娜没好气道,“一善先生,难道你也想救他?现在我们都自身难保了。”

陆载苦笑着点了点头,“公主殿下,您看,他与我四弟的年纪相仿。对一位孩子见死不救,总不太好吧。”

吉娜无奈道,“好吧。那你有什么主意?”

“你们跟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我说我们是迦顿国的,他们说平生最恨迦顿国的人,这次铁定不会善罢甘休!”吉娜生气道,“用你们话来说,就是歪打正着了。”

“还有呢?”

“还有就是他们刚才说,他们人多势众,不怕我们不出来。”

这时,那班贼人果然把着刀,一个个坐了下来,凶神恶煞地守着商队。

马哈茂德走过来,“唉,遇到一班难缠的沙贼啊。”

“哼,我们还有一善先生在这呢,”吉娜说道,“他们就不忌讳一善先生的巫术,不怕自己全死在这?”

“我说了,”马哈茂德说道,“可他们就说不相信,不然就来打一场。”

“哼,还真是不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吉娜火冒三丈,拿起刀子,对着几个高大的扈从喊了几声,然后气汹汹地就要出结界砍人。

陆载忙拦住吉娜,“公主殿下,别冲动啊!我觉得最好不要杀他们。”

“为什么?他们是沙贼!你不杀他们,他们反过头来吃你!”

“若我们杀了他们,这跟他们随便杀人吃人有什么区别?这片沙漠还不是杀戮成性?”

“一善先生啊,你竟然如此天真!难道你不杀他们,他们就对你感恩戴德,洗心革面?就算他们会洗心革面,那其他沙贼呢?你感化得了吗?”吉娜哭笑不得,“一善先生,你是不是没杀过人?”

“我,杀过很多人。”陆载苦笑道,“相信我,我杀的人,比这里所有人数倍有余。我也不是什么圣人。”

他向吉娜投向坚实的目光,“但我今天,却不想在我的弟弟们面前,手沾鲜血。还望公主殿下见谅。”

陆载的声音深邃而悠长,瓮瓮而发,掷地有声。

“好吧,”吉娜放下刀,“那你想怎么办?”

“陆载,你看!”白华喊道。

只见沙贼首领让少年躺在地上,拔出一把小刀,在少年的皮肤上磨了磨。

陆载马上大步踏出结界。

沙贼首领趾高气扬地站了起来,用刀指着陆载,气焰嚣张地说了几句话。

“他们说,留下东西和女人,男人就可以活着离开。”吉娜气咻咻地说道。

“公主殿下,有劳跟他们说,我们什么都不会留下,还要他把少年留给我们。”

吉娜说完后,沙贼们都大笑起来。

尤其是沙贼首领,笑得尤为猖狂。

他用刀指了指陆载,然后刀锋横在少年的脖子上,叽里咕噜又说了几句话。

“他说,现在他改变主意了。想要救少年,不但要东西和女人,还要你身上的一块肉,来成为他们今晚的晚饭!”吉娜越说越气愤,“都跟你说过了,他们这班亡命之徒,是不会跟你讲什么道理的!”

陆载眨了眨眼睛,首领那把刀马上脱手,飞到了陆载的手上。

沙贼们震惊之余,陆载咬着刀子,脱下袄子,露出单衣,并慢慢卷起了自己的衣袖。

这回轮到吉娜他们吃惊了,“一善先生,你要干什么!”

陆载抓着刀子,向着自己的胳膊,“割一块肉,给他们做晚饭。”

正当陆载准备下刀时,白华狂奔出结界,抓住陆载的手。

“陆载,你疯了!”

“我没疯,我的肉腥味重,吃了会让他们······”

“凭你的巫力,不杀一人而救下孩子,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少年,幸好遇到了我们。那其他人呢?如果不让他们心悦诚服,那还不如杀了他们呢!”

“你割一块肉给他们,他们就服了?”

“这块肉会让他们吃得想吐。这样他们以后再想吃人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恶心感。”

陆载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笑道“不管怎样,先割呗。”

从甘糜城到这里,吉娜可是看出来了,陆载有一种非常极端的心态,像是在求死,像是在赎罪。

“不行!你这是乱来!”

两人正纠缠着,沙贼首领却盯着白华,激动地说起话来。

他慌忙跪在地上,整个身体向前倾,头抵在地面,双手伸直,念念有词。

沙贼们都吃惊看着白华,全都是微微仰着头,互相求证着,脸上满满的敬畏之色。

紧接着,所有沙贼都跪了下来。

首领扬起头喊了一声,“阿撒伊丹!”然后又磕拜了下去。

所有人跟着喊“阿撒伊丹”,也跟着做磕拜的动作。

如此喊声不断,磕拜不断,相当虔诚

“他们······”

“他们又把你当成我姑母了。”

吉娜得意地说了几声,沙贼们都惊慌失措起来,满目流泪,不断摇头,慌慌张张地解释着什么。

首领还赶紧把少年松绑,然后双手抱着,双膝跪下献给白华。

三善赶紧上前抱过少年。

沙贼们马上跪近白华,陆载和吉娜连忙挡住。

沙贼急急地解释什么,吉娜翻译道,“他想白华姑娘给他们一点祝福。”

“给祝福?怎么给?给什么祝福?”白华问道。

“手放在头上,说几句扎恩朴。扎恩朴的意思是祝福你,或者赐予你福分。”

“好。”

白华慢慢走过去,一手按在首领的头上,连说了几句“扎恩朴”。

沙贼们都泣不成声,仿佛将所有压力苦处都哭了出来。

吉娜又说了几句话,说得首领鼻涕泪流,连连点头。

然后吉娜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走。

“慢着,”陆载喊了一声,他走近首领。

“陆载,你又有什么心思?”白华问道。

只见陆载给了首领一个东西。

那块竹箔片。

吉娜更不满了,“一善先生,那可是甘糜城的入城凭证!你给了他们,你怎么回你们晟国?”

“哎,到时候回去再想呗,肯定有办法。”陆载捋了捋眉毛,笑道,“看他们的样子,也是有苦说不出,不然谁想做这沙贼?有劳公主殿下告诉他们,不要再做这种吃人抢劫的勾当了。他们都是牛高马大的汉子,难道做不成一些正当买卖吗?”

“唉,你们还真是,这小竹片很多人都想要呢。”吉娜无奈,只得照着陆载的话说了出去。

听完后,那首领已是感激不尽,泪水汪汪,朝着白华跪了又拜,拜了又跪。

“他们会不会觉得我是你的侍从?”陆载对着白华笑道。

最后,沙贼们虔诚地向着白华磕拜了三回,喊了三声“阿撒伊丹”后,拉着自己的马羞愧地离开了。

有的沙贼,临走还留恋地看了几眼白华,满眶泪水,是激动,更是崇敬。

“这,太厉害了。”陆载咧嘴笑道,“公主殿下,您不是说,这帮沙贼不太喜欢你们迦顿国吗?”

“我姑母赫拉不仅仅是迦顿的长公主,还是圣城圣女。对于整个西域而言,她就如同天神派在人间的使者,能代替天神听取民意,完成民愿。西域所有人,所有民族所有国家,都对赫拉无比崇拜。刚才那帮沙贼首领,恐怕是见过我姑母的。”

吉娜苦笑道,“而且,他们恨迦顿国,恐怕也是因为我姑母,觉得迦顿没有照顾好我姑母。”

“没有照顾好你姑母?冒昧问一句,您的姑母怎么了?”

“她······生病了。”

“什么病?”

“不知道。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

吉娜脸上笼罩了一层阴影,“赶紧走吧,天快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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