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峤山帮,顾名思义,其是在峤山之上。
然而在峤山一带的村居,没有任何人见过峤山帮的山寨。
哪怕常年在深山行走的猎户,也只能来到一道高耸的栅墙之外。
攀上枝头,观栅墙里头,是涨漫山间,浓不见物,深不见人的皑皑白雾。
当猎户猎奇,欲破墙溜进去时,浓雾中就会出现一只狐狸。
那是一只白狐。雪白雪白的白狐,毛发铮亮铮亮的,比胜周遭雾瘴,有如天上白云。
它不可思议地飞跃出高高的栅墙,它看起来是如此漂亮圣洁,恃才傲物。更令人迷醉的是,它有一双赤琼石一般的眼睛,闪亮亮地瞄着来者。它一窜一跳一跑,就跑远了。此时的猎户往往会追它而去,如同看见美女被勾去魂魄一般,着了魔地追上去。
也因此,根本无需人看守,没有人可以进去栅墙内。
就在这片浓雾之中,有一个常人难觉的山洞,其在峤山的最深处。
洞口芳草萋萋,水滴石穿,璧润路滑,应是人稀之处,草木皆盛。
可若溯溪而行,深入进去,直直地走上一段距离,便可走到一处路口,面对着一处钟乳石洞而豁然开朗,眼界大增。然洞穴四面环壁,宽广可作百人之堂,纵深却只有三人之身。凡高大者行于其间,一根根钟乳石柱倒悬头上,石尖触发。走至对面的石壁,可发现璧上嵌有一道石门。壁内有挖空,这块厚重无比的岩石便从空壁而出,堵住洞口。只有一定实力的巫覡,才可以用巫力将岩块推至空壁之中,门开而入。
一走进去,便会惊讶于眼前所见。偌大的洞窟,古朴荒棱的石穹下,灯盏数列,烛光灼灼。平坦的地面,铺上了凤求凰纹羊毛毡毯,其丝缎之贵质,几可让烛光摇曳生姿。毛毯之上,灯盏之间,长桌上的珍馐佳肴琳琅满目,满席极尽饕餮之美。再往前眺,与其说有高台立于洞壁之下,倒不如说从高峻的石窟雕出平整的高台,台上三张长长的卧榻呈开口放置,中央放了一个火炉子以驱洞内寒气。高台两侧皆有石梯上下。
然而此刻的所见所闻,远不如耳边的天籁之声。那是多名女子清脆而娇烈的靡靡笑音,还有水浪飞溅之声,听得令人浮想联翩。迫不及待地往前急走几步,便可看到声音的出处,那是最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若说那长桌灯盏之地有如大堂,那在大堂之侧,竟荡漾着一大片青绿湖水。十余个湿发落落的妙龄少女,正扭动着光洁凝脂的青春,或泼水嬉戏,或柔荑抚摸,或岸边净身,或玉体飘浮,那婀娜欲体,那娇媚之态,真真可谓活色生香。
此时高台的卧榻上,正斜躺着一个黑发白衣的男子。只见他粉面朱唇,身材瘦长,看似弱不禁风,楚楚动人。长发翩翩地披散至半露的细腰白脐间,一阵瘙痒惹得他伸出修长如笛,白皙如玉的柔荑轻轻地摸了摸肚脐,举止颇为风流。他正斜靠在小案桌边,手肘着放在案桌上,指如兰花,拿着一根长长的烟杆子,嘴巴正轻悠悠地吮吸着。案桌上还有一面蟠螭纹铜镜,正映着他俊俏又娇媚的脸蛋;他那双半月玩完的狐狸眼,也盯着镜中的自己,水汪汪的目影里流露出惆怅怨色。
高台上除了他一人,还有一男一女伺候着他。女者面容姣好,窈窕婀娜,正跪在一旁,用一把小梳子梳理着男子半边秀发;男者眉清目秀,身肤如玉,一张白面还涂胭抹粉,且怯怯羞羞,颇有女儿之态,正两手捏拳,轻捶着男子的小腿。
那男仆可怜巴巴地瞄着男子吞云吐雾,眼神里露出娇羞之色,欲言又止。
男子感受到男仆的目光,也回瞥了一眼,男仆欣喜万分,目光流转。
男子向男仆勾了勾手指,男仆赶忙站起来,脸颊慢慢地凑近男子。
忽然,男仆猝不及防地被男子勾住了脖子并且头被往下按,两片朱唇也一时紧紧贴住了男子的嘴唇。只见那男子伸出舌头,灵巧而温柔地在男仆的唇上舔着舔着,舔到唇间时舌头轻轻一翘,“撬”开了男仆顺从的双唇。男子再用力地勾住男仆的脖子,舌头伸了进去转个不停。男仆身子微微颤抖着。
一旁的女仆看着男仆那模样,露出一脸的怨怒之色。
男子慢慢地缩回舌头,与男仆唇间有一唾丝相连,欲断未断间有一下吞咽之声,极尽缠绵的味道。男仆意犹未尽地跪了下来,舌头贪婪地舔着男子残留在唇间的唾沫。
男子招了招手,男仆便点了点头,捧起男子的手,温柔地吮吸了一口男子的手指,便面露流连之色,走下了高台。
望着男仆渐渐走远,走至青湖里与女子们玩耍,男子才缓缓说道
“此间醋意好浓。”
那声音柔然悱恻,犹通体无骨一般,听着是丝丝入扣的女声。
“都怪主人您!”那女仆嘟起了嘴巴,“这段日子,您都只宠小稣儿一人!”
男子笑了笑,转过头对着女仆勾了勾手指。
女仆顿时眉开眼笑,兴奋地行至男子面前。
男子拍了拍榻床,女仆忙躺下来,一头枕在了男子的怀里。
男子慢慢地说着话,发出娇媚的声音
“我的阿婍啊,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但我要宠幸小稣儿,我还要你们都宠着爱着小稣儿。你也知道,这世间的女子皆是水化的仙子,而男子则是泥作的渣滓。凡女子之身体,皆极善尽美,无一处是空缺,无一处是多余,看着便觉清爽动人;而那男子呢,无端长出许多毛发,两腿之间更有赘肉一坨,实在是难看得很,浊臭逼人。而小稣儿,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年轻貌美的男子了。你说,我们若不宠爱他,他万一心生孤独,一道白绫自尽,那可怎么办呀?”
男子的手指富有节奏地挑动着。
那名为阿婍的女仆,其呼吸声渐变急促,“那,那不是还有主人您吗?主人可比小稣子漂亮多了,是世间最美的男子······”
“哎,我的阿婍啊,你身为我的巫侍,怎能不懂个中道理呢?我们狐门本来就已经阴盛阳衰,单靠我一个男人怎能行?我担心阴阳失调,巫力衰退,到时候就要被那三门欺负。”
“若他们敢欺负主人,我阿婍一定不放过,不放过他,他们······”
“再说了,这世间最美的男子,还尚无定论呢。”男子叹了一口气,拿起案桌上的铜镜,顾影自怜间,发出幽怨的声音,“小蟠螭呀小蟠螭,我问你,莫辨与无心,谁才是世间上最美的男人?”
那铜镜纹丝不动,映现的还是这巫名为“莫辨”的男子,那绝伦的容颜。
“当然是主子您了。”阿婍坐了起来,“那无心算什么玩意?”
“阿婍见过无心吗?”
“没见过。”
“你若见过无心,恐怕便会弃我而去,倾心于他了呢。”
“不可能!”阿婍大喊道,“阿婍这辈子只会喜欢主人一人!”
“呵呵,就算你喜欢他,我也不怪你。我看见无心,我也是春心荡漾的呢。”
“那我马上启程去蜀山,去将那无心劫来,让他来侍寝!”
“我的阿婍,你可千万不要有此心思。”莫辨娇嗔道,“无心神龙见首不见尾,你恐怕连他影子都见不到。你见不到还好,凭你的功夫尚可在都护府全身而退;你万一见到他了,恐怕就永远离我而去了。”
阿婍睁大了眼睛,“那无心有那么厉害吗?”
“嗯,很厉害很厉害。”
“可就算他再厉害,主人一吻上他的嘴唇,他还不是得乖乖就擒吗?”
“对于无心,我的魅惑术可能就不管用了,一来巫力比不上人家,二来人家心里头可能还惦记着祸娘呢。”莫辨叹气道,“还有那祸娘也是,出落得这么好,正好可以当我们狐门的大姐姐,可偏偏执意要去杀情郎。”
“祸娘她简直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主人,您当初白救她了!”
“一个女人被男人如此欺凌抛弃,我怎能不救她?”莫辨惆怅道,“不过她现在的野心,真是越来越大了,连我都看不透她的心思了。”
“野心?她都成为蜀山名妓了,还有什么野心?”
莫辨不回答,只是落寞地看着摆放在案桌上的三封书信。
阿婍顺着莫辨的目光看去,忙说道,“这是今早送来的三封书信,各是·····”
“一封是教主派人送来的,一封是楚匪飞鸽送来的,一封是祸娘堂而皇之寄到峤山城驿站的。”
“正是,主人果然心如明镜。”
“唉,心如明镜又如何?”莫辨无奈道,“一个个都有求于我,只顾着欺负我这只可爱的小狐狸。”他把三封信叠好,推至阿婍面前,“阿婍,你都拿去烧了吧。”
“烧了?主人,这三封信您可都没拆开看过。”
“不用看,就知道他们各自说什么了。”莫辨苦笑道,“一个是要我抓易难的弟弟,易家的三公子易斐斐;一个是说我们若和他们起了冲突,千万别介意,要以天下大局为重;一个对我说,她要除掉黄鑫,取而代之,且对我另有相报。祸娘那封信,是很早就从驿站拿到峤山帮来了,我也回了信,告诉她我要的人是······”
正说着,石门发出厚重的敲门声。
“谁?”阿婍问道。
“乔老大求见门主。”石门外的声音。
莫辨又勾了勾手指,石门轰隆打开。
一个年过花甲的硬朗老叟走了进来,色眯眯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了阿婍身子上,贪婪地上下打量一番。
“你看什么!信不信我戳瞎你的眼睛!”阿婍怒道。
“阿婍呀,莫要动怒。”莫辨劝道,“你忘记我们的宗旨了吗?男女无别,皆为性也。等你变成乔老大这般年纪,恐怕也是会觊觎小稣儿呢。”
“哼!反正我就觉得恶心!”
“哈哈哈哈,门主英明。”那乔老大鞠了一躬道,“还请阿婍大人原谅,小人早已是力不从心,阿婍大人别介意。门主,小人有要事禀报。”
“什么事?”
“帮里近日从附近村民手里收了一批迷途民女,其中有一个,颇有点意思。”
“说来听听。”
“那些村民说,此少女是自愿被卖到我们峤山帮,好像是要和外头的人谋划什么,想里应外合,一举端掉我们帮。”
“真是天真的少女!反而被那些村民耍了!”阿婍对着莫辨,“主人,把这个少女留下来,当做祭品献给教主大人,如何?主人,您怎么了?别皱眉头,会长疙瘩的!”
莫辨听着乔老大的话,眉头渐渐皱起来;又听到阿婍的话,忙两根长指捏了一下眉头,慢慢说道,“真的只是一个民女吗?不是男扮女装什么的?”
乔老大一愣,“这,这当然是个女的。门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哎,这祸娘是耍了我吗?那少女在哪?”
“就在门外,小人估摸着门主要看,所以便命人在外头等着。”
“好,”莫辨手指又一勾,石门又打开了。
一个壮汉背着一个皮肤黧黑的少女走了进来,并把她放在地毯上。
少女已经昏了过去。莫辨瞄了瞄她,除了肤色黑点,模样倒是长得清秀。
他心想道,“还真是个女孩子家。这祸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不是回信说我要易斐斐吗?怎么送来一个不相干的少女?真是不让人安生。”
“那村民有没有问出来,这少女与什么人共事的?”莫辨问道。
“村民有问,少女只说是江湖组织。”
“江湖组织?”莫辨又想道,“莫非这就是楚匪来信的原因?”
正想着,石门又被敲响了。
“又是谁?”阿婍问道。
“巫觋满常,求见长生教胡门门主。”
乔老大一听,忙跪下来道,“门主,这巫觋好生无礼。小人已经让他在外面等候,没想到他自己跟着我们来到这里。”
“无妨。满常也算是我们长生教的贵客,以他的巫力,他能敲门算是对我有礼了。满大师,进来吧!”
这回莫辨没有动手指,石门便轰隆打开了。
一个身形瘦削,长相尖酸,脑袋秃顶,一撮花白的头发在脑门上绕上一圈,穿着一身藤黄直裰袍的巫覡——满常走了进来。
他走到高台下,向莫辨躬身一拜。
他斜眼瞄了瞄赤身的少年们,眯了眯眼睛。
“乔老大,你们先退下吧,我与满大师有要事商量。”
“可这少女如何处置······”
“待会我会阿婍告诉你们怎么做的。”
“好的,小的先行退下。”
乔老大让壮汉背上少女,行礼后便退了下去。
“等一下!”满常忽然唤了一声,转过身子对着乔老大喊道,“你们等一下!”
乔老大狱壮汉疑惑地转过身,瞄了一眼莫辨,莫辨点了点头。
只见满常走到壮汉面前,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少女。
“满大师,有何异常吗?还是说,满大师喜欢黑皮肤的女孩?”
满常摇了摇头,只是觉得这少女甚是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乔老大忙回答道,“回这位巫覡大人,这少女是我们峤山帮从村民手上买下来的,是要运到富川城当妓女的。”
“原来如此,去吧。”满常招招手,待乔老大和壮汉离开后,遂回到高台下,“门主,满常此番前来,便是要和门主说一下这富川城的事。”
“哦?满大师什么时候对我的生意也感兴趣了?”
“我对门主的生意不感兴趣。只不过,这里头涉及到门主的主顾,我们蜀山城风月街的商人,黄鑫。”
“黄鑫?”莫辨心头顿了一下,和阿婍对视了一眼,“黄老板怎么了?”
满常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两指一夹,对着莫辨飞掷出去。
莫辨也是两指一夹,稳稳当当地夹住了纸张。
“这可不得了,”莫辨展开一看,“竟然是八桓寺的公函。他们想动黄老板?”
“正是。”满常道,“为了保障我们共同的大业安然无虞,满常恳请门主放弃黄鑫,免得引火上身。”
“我知道了,八桓寺要办黄鑫,借此进入西蜀建分衙。呵呵,到那时候,满大师的日子便不好过了。”
“我日子不好过,恐怕你们长生教也不得安生。”
“说得是。可是八桓寺要办黄鑫,我就算放弃黄鑫,八桓寺也会查到我呀。”
“不错。但偏偏事情巧就巧在这里了。”满常看着莫辨,“门主知道祸娘这个人吗?”
莫辨笑而不语,阿婍却眉头一皱,神色突变。
满常瞥了一眼阿婍,“看来门主是知道的。”
“当然知道。风月街今日的繁华,少不了我们狐门参与帮衬。这个祸娘,是风月街的名妓,是黄鑫手下一员大将,我们怎能不知道?”
“没错,就是她。她说她有法子除掉黄鑫。她便以此来与我交易。”
“区区一个倌人,竟然还想越俎代庖。她想与您交易什么?”
“就交易一个戏子的性命而已。正好,这戏子若真是楚匪的人,我正好卖人家一个顺水人情。”
“只不过,满大师这份人情,只会送到越州那边去吧?”
“那又如何?西蜀这边的楚匪成不了气候,碍不了什么事······”
“呵呵呵呵,哎哟,我终于想明白了。”莫辨忽然掩嘴笑了起来。
满常一怔,“门主笑什么?”
“满大师,且先看看这封书信吧。”
莫辨从三封信中拿出其中一张,飞掷至满常手里。
满常接过展开一看,赫然大惊,“这西蜀的楚匪要劫峤山帮的货?”
“嗯,这封信是越州那边送过来的。看来这祸娘是跟西蜀楚匪混在了一块。”
“那还真没想到。难怪她要救一个小小的戏子,难怪她要有办法除掉黄鑫。”满常恍然大悟,“原来都是与楚匪有干系。”
“信上说,只要我留高锟和金生水两人的性命,其他人皆任我处置。呵呵,这祸娘和几个愣头青竟然敢抢我们长生教的生意,真是嫌命长了。阿婍,这趟货你跟着走一趟,把这些人全都给我杀了!特别是那个祸娘!”
“是!”
满常的眼睛骨碌碌地转动了一下,忙道,“门主且先息怒。我倒以为,这个祸娘可以留下来,为门主所用。”
“哦?大师何出此言?”
“黄鑫若除,门主的生意便缺了一环。这祸娘看起来有野心有魄力,确实可以取而代之。而当门主控制住祸娘后,西蜀楚匪自然也会被咱们利用。待无心授封王后,西蜀一带全是吾等的地盘,旁人将难以插手。到时候,门主想杀谁就杀谁了。”
“呵呵,我明白了,”莫辨冷笑道,“满大师是怕杀了祸娘,黄鑫无法被除掉。黄鑫无法被除,我生意高枕无忧了,可满大师的事情便黄了。是这样吗?”
“门主别忘了,让无心当上西蜀王,并由我摄政,是吾等大事的第二步。”
“哼,第一步是楚匪得益了,第二步是你们得益了,我长生教呢?怎么我总觉得我们长生教总是干这些出力不讨好,一点好处都没捞到的活?若不是看在教主的份上,我才不会去做什么佯攻易府的事情,白白葬送了我那些可爱小狐的性命!”
莫辨愤而站起,怒而挥袖,背对着满常。
“小不忍则乱大谋,还请门主以大局为重。”满常道,“若祸娘真能为我们所用,还能稳住西蜀楚匪,那我与无帅西征,便无后顾之忧了。”
“你们要西征?攻打西域?”
“正在谋划之中。”
“所为何事?”
“自然是白华一事。”
听到“白华”两个字,莫辨如闻霹雳,全身倏地颤抖起来。
阿婍见状,赶紧吻住莫辨的嘴唇。
满常看着,不由得笑了,“呵呵,这真是······”
良久,莫辨才似乎镇定下来。
“情之所至,还望大师不要见怪。”
“无妨无妨。门主尽享齐人之福。”
莫辨笑道,“那我们继续吧。白华逃到了西域,徐璈生逃到了西蜀,崇丘尚不知所踪。这阆鸣三徒真是好不安分。”
“徐璈生和崇丘的威胁远比白华要大,还请门主尽快觅其下落。”
“呵呵,满大师,您还别说,我现在倒是真有一计,可以逼出蜀山方相寺交出徐璈生。”
“何计?”
“挟持蜀山方相寺执事易难的弟弟,易斐斐。”
“门主要捉拿他?”
“不用我亲自动手,我就让祸娘送过来。既然想当我的人,那可不能不出力。”
满常想了一下,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门主果然智慧过人。”
“满大师,愿意和阿婍走这一趟吗?”
“美人相伴,求之不得。”满常抱拳道。
“好!阿婍,你现在便修书一封,命人送往蜀山风月街。那祸娘在哪个娼寮?”
“祸水轩。”满常道,“门主既已安排,那我也先行告退,在寨中静候消息。”
“好。辛苦满大师走一趟了。”
待满常离开,石门关上后,莫辨便有点疲累地躺了下来。
“哎哟,跟这个满常说话真是累。”
“主人,刚刚满常提到那两个字时,您······”
阿婍瞄了一眼莫辨。
“休要再提。”莫辨叹道,“这是我的心魔。这是她给我的诅咒。”
“那主人,我马上去写给祸娘的信。”
“哎,我的阿婍啊,你不用写。你瞧不出来刚刚我在演戏么?不用我们提点,祸娘自会把易斐斐送过来。”
“易斐斐在哪?她只送来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不是吗?”
“少女只是一个幌子。我想呀,祸娘也应该猜到了满常会拿着八桓寺的公函来见我,所以才不敢随随便便送易斐斐过来,免得弄少了一道诡计。她可能想利用易斐斐和楚匪,来减少满常对她的机心。当然了,也有可能是祸娘没有办法那么直接,将易斐斐送来给我。不过,”莫辨又皱起了眉头,“这个祸娘,怎么会知道满常与楚匪私通呢?不不不不,这西蜀的楚匪又是不一样的。”
阿婍听得一脸懵懂,连连摇头,“主人,我还是不明白您的意思。”
“唉,阿婍,你呀。”莫辨一手将阿婍搂进怀里,“以后待一些事情发生,你便明白了。”
“那主人是在帮祸娘吗?真是机关算尽!”
“当然是在帮祸娘啦!我可不管什么大事,一个是可歌可泣的女人,一个是卑陋下贱的男人,我当然是帮助女人了。还有,”莫辨叹了口气,若有所思道,“机关算尽的不是我,而是祸娘啊。”
“可那个少女如何处置啊?这趟生意怎么做呀!”
“少女姑且留下来。至于这趟生意,那就将计就计,陪祸娘演完这场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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