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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蒋微言抱着那束沉重的玫瑰花,有气无力地回到了三锦春。

“——天呐!这么大束花,太浪漫了,好羡慕啊!”路晓彩接过她手中的玫瑰花,惊叫道。

“我去拿个花瓶。”嘴上这么说,蒋微言却丝毫未动,像个雕塑一样,站在沙发旁。

“咱们家花瓶也放不了这么一大束啊,这有朵吧?”路晓彩用鼻子闻了闻馨香的花朵,眼睛瞟向蒋微言,奇怪道“你怎么了?他对你做了什么?”

蒋微言摇了摇头,喃喃道“晓彩,我有点……”

“有点什么,快说!急死我了!”

“我觉得我、我好像沦陷了,是不是很傻?”蒋微言木然地直视着她。

路晓彩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嘴狗粮,一气之下愤恨地坐到了沙发上“蒋微言,你又虐狗!呜呜呜呜呜呜。”

蒋微言幽幽地说道“你又不是狗。晓彩,我挺累的,先去洗澡,你帮我插下花好吗?”

路晓彩翘了翘嘴角,嘟囔道“蒋小姐,你这么累,那洗澡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晓彩,谢谢你。”

“……”路晓彩无力地挥了挥手“去吧”,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在屋里东翻西找,好不容易找到三个玻璃罐,再装上一点水,牙痒痒地将大束玫瑰分装了。

“一个放在微言卧室,一个放在我的卧室,还有一个放在客厅。完美!”路晓彩弹了弹鲜艳欲滴的红色花瓣,整个人又复活了,仿佛收花的人是自己。

蜻蜓小区,一栋楼的八层大露台上,点着几盏亮堂的大灯。

躺靠在椅子上的程海川,眯着眼睛追寻着大片乌云里若隐若现的月亮,脸上透着一种生无可恋的气息。

这才分离一个小时,他又陷入了疯狂的想念,遗憾的是——

对方却感应不到。

程海川伸手从小桌上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翻着两人的聊天记录,嘴角不经意地扬了起来。他点开对方头像,一张浅粉色的晚霞,再点进朋友圈,寥寥几条转发,都是和工作有关。

他有点失落,以为她至少会将玫瑰花发个朋友圈的。

他打开相机,对着露台外的风景拍了一张,随后打开自己的朋友圈,配上一句台词“灯火万家城四畔”,直接发送出去。

还没过两分钟,朋友圈底下一堆评论和点赞。

何青原想喝酒啦?(阴笑)

童乾你可真能,害得我去百度了一下才能接上话,星河一道水中央(呲牙咧嘴笑)

胡婷回复何青原原哥,好吃好喝一定要带上我(爱心)。

蔡斌楼上+

罗总不会这么巧吧,我们一个小区?蜻蜓?

美妈风景不怎么样呀,还是家里好吧,儿子(微笑)。

李总景色不错,改天出来打场球。

众人豪宅啊!

富家子弟,富家子弟(抱拳)

谈恋爱啦?(惊讶)

路晓彩估摸你此时最羡慕的人是我啦,哈哈哈哈哈哈(坏笑)

程海川眼睁睁地看着屏幕上的点赞和评论数越来越多,却始终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回复。

又过了十分钟,靠在栏杆上的程海川,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冲动便直接把电话拨了出去。等待接通的过程中,他发现自己居然有一丝紧张,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才被接起来。

“——喂”慵懒的声音传来,直击程海川脆弱的耳膜。

“微言,你睡了?”程海川抬起手表,十点零五分。

“唔。”来自鼻腔的一声答复。

“对不起,吵到你了,我……”程海川慌忙地抱歉,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紧张。

“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你好好睡吧。明天再说,晚安。”程海川失落地放下手机,准备挂断电话。

“海川——”

听到蒋微言的一声呼唤,程海川按在红色按键上的手顿住了,他将手机重新搁回耳边,只听到一声朦胧的奶音传来“我也想你。”

程海川光速冲到玄关,抓起车钥匙,鞋子也没来得及换,便伸手去开门。

就在这时,他的耳边又传来一句“但我今天累了,想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好吗?”

拉住门把手的动作陡然停住了,程海川的手依旧紧紧握在门把手上,全身紧绷着,像是在跟自己较劲,嘴上却温柔地答应着“嗯。宝贝,晚安。”

挂断电话后,程海川如释重负,他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门上,手无力地垂在身侧。看到脚上的拖鞋,他低着头笑了笑,自言自语道“什么时候,我才可以不用再这样……煎熬?”

空荡荡的客厅,没有人可以回答他。

程海川缓慢地踱步到沙发上,伸手摸了摸深蓝色的毛绒沙发坐垫,似乎还剩有蒋微言残余的温度,要不今晚就在这沙发上度过漫漫长夜吧。

·

夜晚十点的“云上湖苑”,万籁寂静。

池宅主楼内灯火通明,几个佣人在一楼做最后的清扫工作。

谁都没注意到,一道颀长的身影如鬼魅般悄然出现在图书室门口。他轻轻推开复古的雕花大门,走了进去。

一阵湿冷的空气袭来,他轻轻擦了擦鼻子,环视一圈。

空无一人,只有几盏微弱的壁灯孤独地亮着。

图书室约三百平方,室内高达米。

三面从天花板直落的红木书架,全都用玻璃门锁住,摆满了具有收藏价值的古籍和未拆封的套装。大厅的中央伫立着十排两米高的低矮书架,放置可供随时翻阅的书籍与资料。

每两排书架中间为两平方米的阅读区,舒适的按摩椅和红木书桌。

他踱步到军事区,准备找一本资料,以备明日出差之用。

站在书架前,他细长的手指一本一本地翻找。安静空旷的室内,忽然传来了轻微的动静。他竖起了耳朵,声音倏然消失了。

几秒种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响了。

他屏气凝神,轻轻地往前挪动着脚步,来到标着“艺术区”的书架前。

低头一看,一个清秀的女孩缩在沙发一角惊慌地看向他“扬少……少爷……”

池亦扬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小画笔?你怎么在这里?看书吗?”她的手里捧着一本跟她上半身差不多大小的硬壳书,一本绘画本和一只铅笔静静地摊在桌面上。

“是,我……看看画……”

“噢?什么书?”他走进仔细一看,她手上捧着的是《莫奈》,池亦扬心中微微一动,轻声问道“你喜欢莫奈?喜欢印象派?”

小画笔轻轻“嗯”了一声,微光中,她的双眼透着晶莹的泪花。

池亦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将视线停留在桌面上的绘画本,刚伸手想取,却被小画笔抢先搂在了怀里“不行,你不能看!”

“为什么?你之前也给我看过呀。”池亦扬茫然道。

小画笔仍旧紧紧地将绘画本抱在胸前,反复地摇着头,嗫嚅道“反正……不能给。”

两人僵持了几秒钟,就在池亦扬准备放弃时,小画笔忽然起身越过他,想要离开。

偏偏这时,身前的绘画本不小心磕碰到了桌角,“哐当”一声从空中掉落,画纸散了一地,小画笔惊慌地跪在地上,捡起绘画本,再去拾画纸。

池亦扬见状,低下身子帮她一起捡。他拾起脚边一张画纸看了一眼,瞳孔逐渐放大。

画纸上,铅笔描摹一幅栩栩如生的画面,它将池亦扬站在天台的护栏旁,举头仰望夜空的背影,定格成了一张黑白照片,孤寂、清冷,却透露着浓浓的思念与向往。

“你……”池亦扬的视线移到小画笔通红的脸上。只见她连画都顾不上拿,直接往图书室门口跑去,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我只是想说,你画得真不错。”池亦扬捏着画,自言自语道。他静静地端详了画一会,才转身回到军事区,埋头找自己所需的资料。

不知道过了多久,图书室的门又开了,皮鞋清脆的嘎达声由远及近。窝在沙发里的池亦扬放下手中的书,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轻声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说完这句话,池亦扬才转过头去看身后的人。

他身材高大,体格健壮,上身套着一件淡青色polo衫,头发凌乱地散落在额头边,脸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的眼镜,声音疲倦暗哑“娴姐说的,你明天要过去那边了?”

“唔。”池亦扬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大哥,坐。”

高大的池亦飞一坐下来,沙发立刻陷进去了。他将头仰起来靠在沙发顶端,伸手取下了眼镜,揉着高耸的鼻梁。

“累了吧?每天都忙到这么晚,我都不敢去打扰你。”池亦扬望向他,问道。

振兴集团是一家企业集团,母公司“振兴科技”控股三十多家子公司,不仅涉及科技、军工,甚至是银行和保险也有参股,目的是为了集团的金融项目运作。

对于整个华南省来说,振兴集团已经是一个无法撼动的大型企业。

而年纪轻轻的池亦飞担任“振兴科技”eo,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同时也是外界传媒口中奉行的振兴帝国的“继承人”,所以忙些、累些,似乎都是理所当然的。

“习惯了。”池亦飞睁开幽深的双瞳,将眼镜重新戴上,侧脸望向这个并不与自己相像的弟弟,说道“你最近好像有了一点变化。”

“噢?”池亦扬斜了斜嘴角,眯着眼睛问道“你看得出来?”

“你的眼睛里有了一点光。”

池亦扬心头一震,他和大哥相处时间并不多,有时一个月都见不到几次,但对方可以精准地看出自己的变化。同时,大哥只有和自己单独在一起的时候,那些在强势的爸爸妈妈面前表现出来的唯唯诺诺和小心翼翼,都会完全消失不见。

“大哥。”

“嗯?”

“你三十二岁了吧?为什么还不结婚?”

池亦飞身体轻轻一抖,沉默了好久才回答“没遇到喜欢的。”

池亦扬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对不起——”

“傻瓜,和你没关系。”池亦飞站起了身,拍了拍池亦扬的肩膀,低声道“明天一路平安,我就不送你了。”

“唔。”池亦扬头也没回,任由对方消失在图书室内。

很快,图书室又陷入了一阵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就连主楼内的窃窃私语声也完全消失了,佣人们应该已经回到工人楼休息去了。

池亦扬抬起手表,指针即将指向十二点,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走到图书室的窗口,望向了窗外。

这扇窗户正对着草坪区中央的玻璃花房,一个工人正在做最后的清理,穿着深灰色工衣的他蹲在花房角落里。

若不是他耸动的脊背和手臂,池亦扬会以为那是一个巨大的花盆。

工人蹲在地上将多余的枝叶,用一块布轻轻地聚拢在一起,再放进一个黑色的垃圾袋。完成这项工作后,他缓缓站起身,用目光巡视一圈,随后脱下工作服挂在门口的一排铁钉上,打开玻璃门走了出来。

池亦扬的身体动了动,他爬上窗户灵活地跳了出去,飞奔到了正在锁门的工人身后。

“——你好。”

工人冷不丁地颤抖了一下,他迅速转过身,看了好一会才认出来人,喘着粗气问道“少爷,是你啊。这么晚了……有什么吩咐吗?”

“我想问小画笔的事。”

对方一脸疑惑。

“不好意思,我是说清一,她怎么不去上学呢?”

一刹那,对方的眼神从疑惑转成了高度戒备。

池亦扬温和耐心地解释道“大叔,我看过清一的画,她很有天赋,为什么没去上学?她应该才十五六岁吧?”

工人松了一口气,开始嗫嚅起来。他的口音很重,声音也很小,池亦扬花了很大力气才弄清楚他的意思。

原来他们家里为了帮清一的妈妈治病,不仅花光了所有积蓄,卖了房子,还负债累累。高三的清一主动选择休学,放弃参加高考,随着爸爸来到池家打工,赚钱还债。

仿佛是担心对面的人怀疑清一是童工,他特意强调了一句“清一已经十七岁了。”

“她学过画画吗?”

“以前上过一些兴趣班,她喜欢画画,但学画画太贵了,我们就没有给她继续学。”工人的刘海几乎将布满血丝的双眼完全遮盖,沧桑的声音显得像是六十岁的老人。

池亦扬点了点头,盯着玻璃花房中的一颗璀璨的稀世兰花,若有所思。工人趁着他发呆的空档,颤动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

池亦扬仍站在原地,喃喃道“还是得上学才行。”

许久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池亦扬才回过神,惊恐地发现工人已不知去向。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而他就独自站在这座透明的玻璃花房前。

瞬间,池亦扬全身的毛孔竖了起来,汗水汹涌地布满脑门和后背,他剧烈喘息着,迈着艰难的步子回到了灯火辉煌的主楼。

回到卧室时,池亦扬已近虚脱,他整个身体瘫倒在床上,视线逐渐开始模糊。

手指费力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汗水浸湿了浓密的睫毛,模糊了双眼,他凭着直觉快速编辑了一条短信我想你。

几秒种后,他摇了摇头,试图清醒一点,删掉这三个字后重新写上我想见你。

大汗淋漓的他,止不住地开始颤抖起来。他用尽全力再次把对话框的字一一删除,又写上我明天要出差了,想见见你。

大拇指在发送键的位置来回摩挲着,终于在意识完全消失前按了下去。犹如池亦扬跌落深渊的意识,手机瞬间从空中坠落,跌至床边的地毯上,寂静无声。

屏幕亮着“发送成功”。

他的手无力地垂在床边,双眼紧闭,睫毛上仍沾着几滴未干的汗水,嘴角微微上扬。他仿佛在安心地沉睡,仿佛内心笃定那是一条石沉大海的短信。

昏睡中的池亦扬,如沉浮在深海上的一条小船,失去了船桨,失去了瞭望塔,也失去了收发信号的工具,只能随波逐流,听天由命。

一层轻薄的雾笼罩在云上湖苑的夜间,朦胧不清的雾气中像是有人在低吟,仔细一听,更像是哭泣。

那确实是一条石沉大海的短信,对方的手机新下载的杀毒软件,设置了屏蔽所有陌生号码来电与短信。

那条诉说思念的求救信号,消失在茫茫一片垃圾短信中,已然完全失效。

漫长的夜,在晨曦的驱逐中渐渐消逝。

新的一天永远会在前一天之后,准时到来。

成片温暖的阳光飞入卧室,唤醒了沉睡的池亦扬。他睁开眼睛,眼睛移向了窗外,意识在光明中逐步恢复。

几秒种后,他挣扎着坐起来,汗湿的衣服已经干了,正皱皱巴巴地贴在身体上。池亦扬皱了皱眉,双眼开始巡梭着卧室。

床头柜、沙发、电视柜……

书桌……

池亦扬用力撑起身体,赤脚踩着厚实的毛绒地毯,来到桌边。一张素描画安静地躺在桌面上,昨晚哪怕在最惊恐的时候,他也不忘回到图书室,把画带回来。

池亦扬颤抖地伸手抚摸着它,它的每一道线条,心里涌现了一丝异样的暖流。他从书桌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新的透明文件袋,将它装好,放进了行李箱的内侧。

上午十点,池亦扬若无其事地提着行李箱,和管家娴姐交代了一声,便出发去了遥远的西北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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