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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商朝坐拥天下九州之地,分别为: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雍州,九州名为内廷,自有商王及朝廷主持内廷事务。内廷之外又有四方蛮夷,为东夷、西戎、南蛮、北莽,共称外廷,如今有太师闻仲坐镇外廷。商王号称八百镇诸侯共主,疆域广大,为人族历来第一。
兖州下辖有一琅琊郡海曲县,临近海边,商贾往来极多,自古是一处繁华地域。然而再繁华之地,也有破旧巷落,虽有酒香不怕巷子深的说法,只是若酒非陈酿,菜非佳肴,如何能吸引来豪客?因了那个不通什么人情世故,一心只读寻仙书的酒馆掌柜,就算是周围的乡亲熟客也少有上门照顾他的生意。
不过这一日酒馆迎来了一个明显是外地人的邋遢老者,有个躺在椅子上蒲扇遮脸的闲汉,抬起扇子眼一斜,瞧着老人走到口气大酒气小的“韬晦酒馆”门口,满脸鄙夷:“我看也就是这等邋遢老汉才配这小酒馆,指不定能与吕尚臭味相投,你们说是不是?”于是身旁几个闲地抠脚的家伙轰然大笑,跟着七嘴八舌。只是老人恍若无闻,伸手抬起挡风的帘子就走进了酒馆。
一进酒馆,见到的是几张虽然破旧但也摆放整齐,较为洁净的桌椅,转头看见门前掉了漆的台子上趴着一个没什么精神的男子正在看书。男子三十岁上下,脸盘方正神色木然,身材中等而健壮,面色微黑,手指指节粗大,布满层层老茧,显然是穷苦人家出身。长年累月的劳作并没有磨砺去他一身的书生气,只是手中那卷尺牍上雕刻的书名却让人觉得有些离谱,邋遢老者定睛一看,是一本已被翻地中间棉线都将要断开的《昆仑寻仙志》。
老者不禁失笑,摇头自言自语发问道:“又是一个想要叩问长生的痴儿?”兀自在角落拣了个位置坐下后,苍老手指扣了扣桌子,缓缓开口:“来一壶上好的本地陈酿剑南春,一碟花生米,一斤酱牛肉。”说完后,余光却看见那男子只顾着看书,似乎没听到一样,没什么反应。老者居然也不出声打扰,只是一味干坐等着,这一坐就坐到了日落时分。
直到天色渐暗,竹简上的字已看不真切,那男子才如大梦初醒,恍惚地看向老者,一下午未曾言语,他的声音有些干哑:“客官要些什么酒菜?”
好脾气的邋遢老人已经开始打瞌睡,他等了许久,被吵醒后倒也不生气,只是摸了摸酒糟鼻,苦笑着说道:“人老了就是精神不好啊,动不动就容易打瞌睡。掌柜的,一壶剑南春,一碟花生米,一斤酱牛肉。”
店里没一个伙计,过了漫长的下午也没再多哪怕一个顾客的酒馆掌柜丝毫不见失望,只是规规矩矩拎酒上菜。将一瓶酒两盘菜摆好之后,神情麻木的掌柜又要回去翻书。老者夹了筷花生米慢慢咀嚼,道:“掌柜的,陪老朽聊聊?”
男子一贯麻木的脸上露出些犹豫,打量了一眼老者,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他也不说话,一双大眼只是眼神空洞,依旧没什么精神。
“掌柜的想要修仙?”老者有意无意问道。
显然以为接下来就是冷嘲热讽的男子表情没任何变化,就像以往无数次被人问起的那样,木然点了点头。
“可有门路?”老人含糊不清地嚼着花生米,缓缓喝了口酒,边品咂嘴里的酒香边问道。
面容死板的掌柜面朝西方看去,他难得开口,却语不惊人死不休:“巍巍者,昆仑。”
邋遢老人并没有因为听到这句话而流露出多么震惊的样子,只是依旧平淡问道:“凡人有凡人的乐趣,仙人有仙人的寂寞。若是本无仙缘,为何非要强求成仙?”
壮年男子声音毫无波动,口气却大到能吞下整座江山:
“得我者可得八百载国运。”
“只是我生未逢时,数十年后,天下或将大乱,我方能施展胸中才学,为后世百姓及无数奴隶谋太平。”
传名青史,传的是恶名还是美名?这男子不说,没人知道他心中所想。
“因此我要学道成仙,如此可以延年益寿,确保自己能活到那一天。”
老人听到这大逆不道的话,并没有如何惊讶,只是将那双看透人间沧桑的眸子看向容貌普通正值壮年的掌柜,伸向酱牛肉的筷子顿了一顿,问道:“为何你断言数十年后天下大乱?帝辛以尚未及冠之龄登临商王大宝,若是有人要反,为何不趁他根基未稳之时谋反篡逆?”
被门口闲汉称作吕尚的男子闭嘴不言,这时他看向老者的眼光已不再那么空洞,越来越有神采。
老者后知后觉地一笑:“忘了自我介绍,老朽名楚抟,一介游历人间的医者。先生若是肯与老朽说些掏心窝子的话,老朽就是把它们带入黄土也不会说与第二人听。”
或许是自己想了许多年却无一人能听他、信他一个穷苦出身困于边陲之地小小酒馆掌柜的话。又或许这个老者邋遢容貌下那双眸子太能取人信任。吕掌柜心一横,不再沉默寡言,而是竹筒倒豆子般开始陈述多年来心中所学所想。
“当今我大商天子帝辛即位,听说不但自身极有修道天资,身后更有一个深不可测的灰衣人为他镇守朱凰宫,就连那巫族余孽的老祖宗祝融也被惊退。”
“市井传言或许夸张,但就凭帝辛即位将近一年来,与亚相比干大刀阔斧在朝中军中的改革政事,修改许多大商五百年祖宗条例而未有大的动荡。就知道朝中必有一股极强的武力慑服群臣,或许是陛下自身英明神武,或许是那传言中的一袭灰衣。”
“为何天子与亚相要大刀阔斧地裁剪枝桠,种植新枝?便是这一对君臣叔侄看出了大商积弊许久的众多问题。老先生你是医者,我便举例如今大商像一个病入膏肓之人,面对沉疴时若不下猛药动快刀,任其一点点腐烂,迟早是个国破家亡的下场。”
说到此处,他有些口干舌燥,老者为他倒了一杯酒,示意继续。
吕尚一口饮下,豪气顿生,接着说道:“商人皆笃信鬼神,上至权贵,下至百姓,再下至生不如死的许多奴隶。无不如此,恐怕只有军旅杀伐的将领成天面对生死才可以有所解脱。可是观我人族自三皇五帝降世,莫不是凭借手中双拳,结茅舍、钻地火、凿石斧,驱赶野兽、问道于天,如此渐成气候。可是当年帝汤得九鼎于夏桀,先传暴君罪恶事迹于天下人知,后又借鬼神威势,如此方转‘夏姓一族家天下’的民心向殷商。开国如此行径无可厚非,只是陈旧习俗流传到今世,甚至天子每处理一道政事便要一占卜,岂不是舍本逐末,弃君权而重鬼神?那鬼神旨意,本就是大祭司一脉的随意定夺,若是大祭司一脉心怀不轨又如何?在某些地方甚至商人只知大祭司而不知有商王,岂不可笑?何况许多地方官员假借鬼神之名横征暴敛,百姓们早已苦不堪言。”
“还有一个横亘王朝的问题,就是构成如今大商人口十之五六的无数奴隶。自夏朝至今已有千年,每一天都有许多奴隶饱受压迫。且不谈我心中对他们的怜悯之心,只说虽然如今他们早习惯了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但是早晚会在朝廷与百姓的矛盾爆发之后掀起一股凄惨风雨,虽然因为缺少甲胄武器而不致命,但也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大商得帝辛与亚相比干,是天不亡我,一者心信任皇叔,政事交付于他,自己兼顾军事及武道修行,一者能以皇子之位毫无二心,倾心辅佐侄儿,且有治大国如烹珍馐之才能,如此明君贤相,世所罕见。他们能认清大商之危局,未必不能合力扭转大厦将倾之势。”
“之所以我说要等几十年,便是在等变数。我吕尚一身所学,皆以人族百姓为本,在当今敬重鬼神之世毫无用途,至多可治一县之地,再往上便要受重重排挤刁难,以我的孤傲性格,不过落一个郁郁而终的悲惨下场罢了,还不如在凡间烟火中来得顺心舒畅。”
“而数十年后,天下大势唯不过三种结局,其一帝辛与比干联手,尽去大商五百年沉积下来的鬼神晦气,唤众生明悟自身才是值得尊崇的对象,此时亚相比干老去,我修仙出世再入世,当可接一国亚相之位,为我大商定下千年长计,至少可绵延八百年国祚。”
“要么便是无修道天资的比干早逝,帝辛身后那股绝强武力不在身侧,朝中被弹压许久的势力,在那时而不是如今反弹,可收获的利益最大。何况我想帝辛有比干如此贤臣,姚皋如此良将,必不甘心当一个守成君王,而是要再开拓疆土,慑服蛮夷,以便留下不世威名。如此又要消耗大商国力,被养精蓄锐的大祭司一脉反戈一击,一个把握不好就是满盘皆输。不过就算如此,以帝辛绝世天资,太师闻仲多年威势,胜负仍在五五之间。此时我再入仕,可为君王定计解忧,再携多年心血所作兵书《六韬》肃清四方,当可医我朝重病,中兴大商,还天下于天下百姓。”
“要么便是……”
老者看着突然沉吟不语的吕尚,心里已有了答案,却仍是笑问道:“第三种又是何变数?”
吕尚咬了咬牙,为这放到朝中必定掀起轩然大波的一席言辞盖棺定论,眼中爆出无比耀眼的光彩:“要么便是天上群仙亲下昆仑插手人间事,有比那灰衣人更强猛的武力介入。到时候天机蒙蔽,或是龙蛇并起的混乱之局。殷商必败无疑,亚相比干或许还能落个贤相的名号,帝辛则定是身败名裂的下场,新王朝要得民心正统,必将他污做与夏桀一般的昏君方可。”
“如此形势,我更须修仙道而拜名师,以巍巍昆仑做钓鱼台,俯瞰天下势。”
“待钓得那尾金鳌之日,就是我姜子牙为人族万千百姓开太平盛世,为自身谋千古流名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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