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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行李,三个人就忙开了,还没有化冻的猪肉牛肉最好切片,这是外科医生擅长的手艺,就让邱海明施行手术了。席况负责做底锅,刘苏悠悠负责洗菜切菜。等邦德医生带着其他四个同事来到的时候,大餐桌上已经弥漫着浓浓的香味儿了。
那五个是医院的大夫,仅仅吃了次火锅,就组成了中华料理帮,说是每天晚上都要来吃一餐,每天晚上交100马克,食材全部由邱海明购买,席况说是为刘苏悠悠义务劳动,刘苏悠悠每天可以收入500马克,觉得自己是个淘金者,自然而然充当了席况的下手,而且承包了所有的打扫卫生的工作。
来过这里一次,那是吃过饭以后,送三个姑娘回来,晚上看不清楚,也没有多呆一会儿,只是觉得这里真正是寒舍。现在白天来,看着更让人心酸。
屋顶上没有天花,还是灰不溜秋的小黑瓦,下雨天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漏雨,墙壁歪歪倒倒的,一阵大风吹来,会不会倒了一堵墙?地面还是发黑的泥土,连水泥都没有铺,会不会长蘑菇呀?
门楣不高,他1米82的身子进去不方便,还要微微低着头。
他到这儿来,是因为早上接到小安子电话,说他们昨天晚上回来了,效果不错,联系了三家乡镇服装厂,都有意向进入服装商城。
刘向阳很高兴,让她来公司仔细汇报,打个电话能说的清楚吗?
焦安子语气很沉闷,说昨天晚上回来晚了,天黑路滑,下车没走几步滑倒了,崴了脚,还是张大雷把她背回去的。
刘总很担心“要紧吗?为什么不去医院?”
“不要紧吧,就是脚踝肿了,下地就疼,休息两天不就好了吗?再说,是右脚,又不能开车……”
这个小丫头是个干将,关键时刻伤了脚,千万不能影响大事儿,刘向阳就说“我来看看,如果紧要。还是要去医院。”
话说完,也没等对方答复,挂了电话,自己开车过来了。
来过一趟,当然记得,何况这么破败的房子,这么破败的小街道,在湖城也已经不多了。
进门的时候,看见张大雷坐在门口,对着缝纫机干活,可能光线好点,正在做一件衣服。见到刘向阳进来,诚惶诚恐地站起“刘,刘总,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焦安子,好些没有?”
“好像,好像没那么肿了……”
“昨天冷敷了吗?”
“什么冷敷?”小伙子不懂。
“就是用冷水包毛巾,放在脚肿的地方,如果,房子后面找得到残雪,包起来捂脚,效果更好。”
“我,我去后面找找去。”张大雷拿个盆子,就去找雪去了。
两个男人的说话声音,已经传到屋里,小安子在里面喊着“刘总,你,你不要进来,我下床了,马上出来。”
“千万不要动,你乖乖躺在床上,我来看你!”刘向阳一边说,一边朝声音的方向走去。
“这……不好吧,我床上……”
“管你床上干嘛,我只看你的脚。”说着,大长腿一迈,已经进了卧室,刘向阳也不客气,走到床边,躬身抓起她的脚看了一下“还好,还好,问题不大。不过,我要采取一点措施,明天就能下床。”
说着就抓住她的脚搓揉起来。疼得小安子哇哇直叫“疼疼,你是老总,怎么能抓下属的脚呢?”
“呵呵,你就像我女儿一样,有什么抓不得的?”
“越揉越疼啊,真的疼,不要,不要了,否则会加重我的病情……”焦安子丝丝的抽冷气。
“放心吧,跌打损伤,祖传手艺。”换来的是刘向阳的笑声,一看张大雷端来了半盆雪,让他找个塑料袋,把雪装在里面,扎紧了,放到肿胀的地方,说没有超过24小时,冷敷的效果最好。然后吩咐张大雷,“等一会,雪化了,再换一袋子。”
张大雷点头就像鸡啄米一样,就说到后面再弄一些雪来。
刘向阳就笑他傻冒,说现在弄进来不是融化了吗?到时候再去装就是了,现在做衣服去吧。张大雷这才唯唯诺诺地出了门。
刘向阳站起身来,听了焦安子汇报招租的情况,也说他这两天情况,联系了南方的一些工厂,也引进了几家,争取年前的覆盖面达80,春节就能够形成大卖场了。然后安慰几句,要出门去找自来水龙头洗手。
转身后的一瞬间,突然像被使了定身法一样,呆呆地站住了,专注着墙上的大照片,仿佛被照片上的女人勾走了魂魄,纹丝不动,站成了一根桩。
焦安子只看见这男人的后脑勺,不知道什么表情,感觉有些莫名诧异悠悠妈妈虽然漂亮,还不至于是天下第一美人吧?刘向阳看冷非,也没有看的不转眼。
正要发问,就听到刘向阳的声音“谁的照片?”
“悠悠妈妈的照片,怎么样,漂亮吧?”呵呵,看不上冷非,是因为她年轻了吧,这才与他年貌相当呢,原来好这一款。
寂静中,他只能听到自己隐忍而凌乱的心跳声“她叫什么名字?”
“苏秀兰。名字也漂亮吧?哎呀,年轻的时候,可是厂花哩。”见他问的这么仔细,焦安子神经大条,还没有觉悟过来,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和刘苏悠悠母亲倒是很相配,如果早几年来,他们结合一对,也能给悠悠找个后爸,苏阿姨不至于死那么早,悠悠也不至于这么苦了。
悠悠母亲不是死了吗?难道这——如冰凉的棱条刺进胸中,直达心头,肝肠寸断。他还在问“哪个厂的?”
“美丽服装厂。”焦安子为闺蜜母亲扬名,“哎呀,她是厂里的劳动模范,还是全市的三八红旗手,可惜,死了。”
他定定的站在照片前面,始终背对着焦安子,声音突然降低,嘶哑,隐忍,再怎么难以忍受,那痛苦还是泄露了出来,有些迫不及待“怎么死的?”
“得了肺癌,治疗不好了,担心拖累女儿,自杀了。”
“自杀——”刘向阳看着照片,直直的站在那里,周身散发出冷冷的气息,越来越冷,仿佛是北极地万年的寒冰,能把人冻住,焦安子有点模糊的认识,问怎么了?他头也不回,说要洗手,转身就出门。
刘向阳胸口发闷,脑子里一片空白,在堂屋里一眼就看见卫生间,进去洗了手,对着镜子,看见双眼发红,抹了一把脸,镇静下来,看到张大雷还在做衣服,问他衣服式样从哪儿来的。
张大雷停止踩缝纫机,又要站起来,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按住了肩膀,只有坐着说,这是刘苏悠悠设计的。
“出国前设计的?”
“她那时还没有设计过,现在,在德国特利尔学院,说学到一点东西,她设计的作业,拿给我参考,我看不错,就做件衣服,还有底边没做好,你看看行不行?”
张大雷从缝纫机上取下衣服,提起双肩给老总看。
这是一件女式春装,宽肩收腰,下摆像裙裾,湖兰色很有青春气息,新潮而俏丽。到国外去学过的到底不一样,这么快就出成果了。刘向阳点头称赞,说不错。
“刘苏悠悠说,最好的,被那边的服装公司买去效果图,她得了10,000马克,够她的学费了。”张大雷为同事自豪,情不自禁在老板面前吹嘘。
“你怎么拿到她的设计的?”
“告诉她,我到服装商城租柜台,要新款服装。她在设计的效果图当中,挑了一款适合中国的,就用电子邮件发给我了。”
“我看看效果图。”他赤红眼底藏着几许莹光,仔细听才能发现,声线都是破碎的。
张大雷奇怪。老总为啥突然这么感兴趣了。只好到房间去,打开笔记本电脑,从悠悠的邮件里打开,点出效果图给他看,那是画在人体身上的,只是没有脑袋,也充满动感和活力,还是彩色的呢。
想不到这么快,那个丫头就会设计服装了。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要张大雷把悠悠邮箱给他。
张大雷问,是不是公司也要买她的设计?他只是点点头。张大雷拿了一张纸,把悠悠的邮箱写下来给他。他也写一下自己的邮箱。
刘向阳小心折叠起来,放进口袋里,然后问小张“你就白拿人家设计图吗?”
见老总的脸色有些难看,张大雷赶紧回答说不是,看销售成果,本来想给5的,悠悠说,1就够了。
刘向阳正色道“创意无价,不能这样剥削设计师的劳动,这是智慧的结晶。这款服装不错,我带走了,你把效果图发给我。公司用这个成批生产,然后,给刘苏悠悠的设计费由公司出,按照德国方面付款,给10,000人民币,你就不要出了。排版就是,再多做几件,试销看看效果。”
见老总说完就走了,满脸雾霾,是因为出钱心疼吗?
设计费不要自己出了,张大雷很高兴,赶紧多裁剪几套出来缝制,还要把这好消息告诉悠悠,还没有回国,就打开一条路子真不错,赶紧发邮件告诉她。
刘向阳心里像坠着铅块一样沉重,开车回到公司,就叫来了向南方,让他打电话到公安局,在死亡名单当中寻找苏秀兰,了解一切情况。
很快消息传来,果然是她——自己曾经的妻子,潼南县的人,因病自杀在千禧年的夏天,那个时候,自己已经到了湖城,可是忙着收购东风服装厂,没有及时打听,她身前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在潼南查不到苏秀兰,因为到湖城来了,等到湖城搜索的时候,哪怕是找到公安局,在活着的名字当中,也找不到这个人,就因为已经死亡销户。为什么要你哎,我跟你说利益熏心?忙着搞自己的事业呢?财大气粗又怎么样?人没有了,永远也没有了。
其实,在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心里就有预感。虽然相隔了20多年,岁月留下了一些痕迹,可那面容依然漂亮,笑容依然甜美,那么好的女人,自己抛弃了她——还有两人唯一的女儿。照片是妻子的照片,听说那是悠悠的母亲,悠悠又死了母亲,当时,心就沉入了冰河之中。
从一开始看到悠悠,还是天正热的时候,在工厂的林荫道里,有如凉风拂面,说不出的舒坦,冥冥之中,那份好感油然而生,真是血缘关系的原因吧。也可能爱屋及乌,焦安子接触的更多一些,但是相比较而言,更喜欢悠悠。
始终没有产生联想——她也姓刘啊,苏就是她母亲的姓。刘苏不是复姓,而是她父母姓名的结合,说明,秀兰还是心中有自己的,为什么要辜负她呢?都怪自己年少轻狂,脾气暴躁,不问青红皂白,说了不该说的话,仅仅就是一个字,就让一桩好姻缘被拆散,才落得个妻离子散鬼吹灯……
刘向阳关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推说不舒服,饭不吃茶不饮,躺在床上肝肠寸断。妻子死了,女儿还在,可是没有失而复得的喜悦,却有撕心裂肺的痛!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看到他,就会看见他双目猩红,额头青筋暴露,胸腔起伏越来越剧烈,清俊的面容变得狰狞可怕,全身的血液仿佛已经逆流。
他恨啊,真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得红眼病——辞职南下想发财,父亲走得太早,妻子又非要离婚,连她肚子里有孩子都不知道,好愚蠢,好无知啊,好暴躁啊。现在倒是身价百万,可又怎么样呢?现在孤苦伶仃,当初那么绝情,妻子死的那么悲惨,女儿虽然成才,可是与自己毫不相干,可能都不认我这个父亲……
如果一切都能重来……
哦,那是多么美好的日子,因为遇见那么美好的姑娘。
那天晚上加班,几个弟兄一起饭店喝酒,遇见有人欺负服务员,仗着自己身材魁梧,见义勇为,让无家可归的女孩子进了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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