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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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赵福祥和稀泥挑拨朝中两帮大臣护斗的时候，北方河南进入陕西的咽喉要地潼关，却进行着一场关系到大顺军生死存亡的大战。

北方的满清在一片石打败李自成的二十万精锐后，趁机占领北京。多尔衮的执政手段比李自成高明的太多，进入北京后第一件事就是收拢被李自成破坏殆尽的民心。

多尔衮让所有汉族大臣官复原职，同时请出当年因为阉党案被免官回家冯铨，让他出任大学士主管朝政。冯铨这个人虽然道德品质败坏，但是个人确实很有能力，在他的治理下，北京被李自成关起来的大小官员纷纷出来工作，同时免除北方各省已经征收十多年的三大饷，普通老百姓都是很现实的，几项政策一出，北京周围马上恢复了安定。

李自成在四月十九日称帝后放弃北京，从山西退往陕西，满清自然不可能让李自成过的这么舒坦，清军先于保定、定州两挫流寇，接着向山西进攻。大同守将姜瓖投降，平阳陈永福被俘，山西落入清军之手。同时，河北、山东大部分地区也被清军占领。

这个时期李自成已经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满清也准备想在短时间内解决李自成，然后倒出手来收拾南方的弘光政权。所以在崇祯十七年，也就是满清顺治元年十月十九日，满清以英亲王阿济格为靖远大将军，同平西王吴三桂、智顺王尚可喜等部，满蒙汉联军共三万余骑，由大同经蒙古迂回入陕，进攻大顺军。十月二十五日，又以豫亲王多铎为定国大将军，同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仲明等部，满蒙汉联军共两万余骑，南下进攻南明弘光政权。

如果按照多尔衮的预估，在崇祯十七年的年底，就可以一举解决李自成和南明两大势力，到时候满清占领整个中国将成定局。可是让多尔衮没想到是，李自成部在大敌当前竟然回光返照，爆发出强劲的战斗力。

李自成为了扭转大顺在山西、河南的颓势，自十月十二日开始反攻河南怀庆，连克济源、孟县，在柏香镇大败清军，阵斩满清提督金玉和与副将常鼎、参将陈国才等，乘胜进攻沁阳。

多尔衮听闻河南军情紧急，急令豫亲王多铎在济南转兵西向，先解怀庆之围，然后由河南渡黄河，与英亲王阿济格形成南北夹攻之势，进攻大顺。李自成亲率大将刘宗敏、刘芳亮等精锐部队北上，准备与阿济格部清军决战于陕北。

到目前为止李自成已经成为强弩之末，死亡关头爆发出来的战力已经消失，他的灭亡已成定局。在十二月十五日，多铎部开始围攻潼关，如果潼关天险被攻破，那李自成的灭亡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从满清四月份占领北京，到十二月份围攻潼关，整个北方上百万大军打成一锅粥，可是这时屯兵在黄河与长江流域的上百万南明军队竟然都在看热闹。

如果刚开始因为军情不明，明军各部没有动作到也说的过去，可是到了十二月份，北方战局逐渐明朗，明军各部却还在军营中发呆，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在长江中游的左良玉部，虽然战斗力不怎么样，但是毕竟数量惊人，如果这时左良玉带领部下北上出大别山，占领河南的南阳一带，从背面威胁多铎的军队，必定能让多铎投鼠忌器，这样就可以延缓李自成灭亡的时间，而时间对南明朝廷才是最重要的。

而在这个紧要关头左良玉的八十万大军却在看戏，甚至连长江北岸都不敢去，只是盘踞在武昌一带蛰伏。北方战事现在对明军十分有利，如果换上有为之人担任总指挥官，必定派出一只偏师威胁多铎的粮道，然后亲自带领一支主力从扬州出发北上，做出一副攻击北京的架势。

要知道这时候满清大部分军队都在多铎、阿济格手中，北京的守卫部队只有一万多人，如果这时候有人来攻击北京，多尔衮必

定让多铎或阿济格回师防守。这二人不管那个撤兵，都将大大缓解李自成的压力。这样就会形成东汉末年那样三足鼎立的形势，到时候南明占据经济中心南直隶，北有李自成牵制满清，就可以从容不迫的发展自己的势力，将来不管是划江而治还是北伐中原，都有了绝对的底气。

可现实却是南明朝廷君臣将精力都用在了内斗上，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原本两方势力还留有分寸，将内斗规模保持在朝廷内部。但随着搅屎棍赵福祥的加入，慢慢将内斗变成了群殴，阉党有江北四镇撑腰，东林党更是准备去找左良玉玩清君侧，这下整个朝廷上下一片乌烟瘴气，根本没人注意北方满清与李自成的最后决战。

就在赵福祥当反骨仔转投阮大铖门下时，也是弘光元年的正月初二日，大顺军在战事不利下发起了突袭，将领刘芳亮领兵出城偷袭偷袭清营，那知道碰到的却是战功第一的多铎，大顺军自然被清军击败。最后李自成亲率马步兵出城迎战，又被清军击败。紧接着初五、初六两日夜间，大顺军连袭清营，俱败。初九日，清军的红衣大炮运至，进逼潼关口。大顺军凿重壕，立坚壁，堵截清军。十一日，清军先用红衣炮轰击，接着大举进攻，相继攻入大顺军阵。大顺军仍顽强奋战，以骑兵300反击，又分兵迂回到清军阵后攻击，俱败。这时，北路清军由阿济格率领，已由山西保德州渡过黄河，进入陕北，围榆林，占米脂，主力向西安推进。李自成面临清军两路夹攻，被迫率主力撤回西安。十二日，清护军统领尼堪等领兵占潼关，大顺潼关守将马世尧率所部7000人降。

潼关的丢失代表李自成彻底的失败，他再也没有实力与满清来一场正式的决战，从这时起等待李自成的只有九宫山那最后的一锄头。

就在大顺军与清军在潼关血战的时候，阮大铖在赵福祥的建议与提醒下，没等上元节过完正式上班，在正月初十就上折子弹劾东林党的姜曰广、高弘图、张慎言、刘宗周、吕大器等人，弹劾他们的手段很下作，比如姜曰广清正廉明，就说你当年当官的时候狎妓搞私生子！高弘图一身正气就说你道貌俨然在家勾引寡居嫂子，还搞出了儿子！张慎言更是污蔑他当年与父亲的小妾通女干，玩了一手蒸母！刘宗周善于治学，就说你假道学真小人，教学时收取高额学费，当官后为门生谋利！

至于东林魁首钱谦益也没逃了，不过老钱的道德污点已经够多了，弹劾他的自然是老调重弹，当年在浙江当学政的时候收取贿赂等等，反正阮大铖这次将东林党朝中大臣一网打尽，弄得东林党上下集体都是混账王八蛋，没有一个好人！

当然东林党也不是软弱之辈，在知道消息的第一时刻，所有东林党控制下的科道御史纷纷开足火力，对着阮大铖等阉党开炮。理由吗自然与以前一样，从道德上给阮大铖等人扣帽子泼污水。不过这次东林党的反击有些乏力，因为阮大铖他们被骂了十多年，每次都是这个论调，什么贪污啊玩女人啊祸国殃民啊等等，老百姓都有些审美疲劳了，所以东林党的反击基本没起什么作用。

可阮大铖的攻击成效很大，那些南京的市民没想到高高在上一副伟光正模样的东林大佬们，原来与普通人一样，家里也是一堆糟心事，甚至玩的比老百姓还要花花！所以很快市井上就流行起来各种段子，什么张慎言如何蒸母，是前蒸还是后蒸！高弘图与嫂子演练老汉推车、观音磨镜！刘宗周更是学习王安石，为儿媳妇掏炉灰！反正种种光怪陆离传播的有鼻子有眼！

（大家不要以为这是我胡编，历史上阮大铖正是用扒灰的事将姜曰广撵回老家，至于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

当然这些流言中也有赵福祥的功劳，他已经与杆子帮联手，这时候借着杆子帮的帮忙，散布些谣言很正常。赵福祥为了编这些谣言可废了很多

脑细胞，甚至有一些超常发挥的段子让赵福祥在多年后都津津乐道！

这时候的东林党完全尝到了自食其果的味道，以前他们控制舆论打击政敌，现在终于轮到了自己。

在与阉党半个多月的斗争中，东林党这些大佬终于坚持不住了，在正月三十，心灰意冷的姜曰广终于上本请辞，自己要回南昌老家养老。剩下的高弘图等人也纷纷有样学样，上本辞官。黄道周性子执拗，玩的更绝，本来老子就干的不开心，现在你们还这么攻击老子，老子不辞而别不干了！

二月初十，朝中东林派系的让出了一大堆位置，单单六部堂官就有四个之多，所以马士英与阮大铖商量后，尽起当年逆案中被打压或免官的张捷、杨维垣、虞廷陛、郭如暗、周昌晋、虞大复、徐复阳、陈以瑞、吴孔嘉等阉党，已死的人都给赠官和抚恤。除了控制朝政，阮大铖还安排张孙振、袁弘勋、刘光斗控制了都察院，这下连科道都掌控在手中，马士英与阮大铖算是基本控制的了朝政。

如果按照正常逻辑，马士英阮大铖控制了朝政，就应该开始干活，毕竟北方的威胁还在。可是阮大铖被迫害了二十多年，大概成了心理变态，在夺得权利后第一时间就是先搞出了顺案！当年你们东林党不是搞了一个逆案打击我们阉党吗，现在老子搞的顺案收拾你们东林党！

逆案对顺案，听起来很对仗，逆案很好理解，那么顺案又是什么呢？顺案里的顺可不是孝顺、顺从的顺，而是大顺的顺。这里面可就暗藏杀机了，大顺是李自成建立的政权，国号大顺，而李自成又是逼死崇祯皇帝的罪魁祸首，是大明王朝不共戴天的仇人，在北京城破时有很多大明的官员都投降了大顺朝，期待成为新朝的，但是事与愿违，李自成很快被满洲八旗和吴三桂联军击败，仓皇西逃了。眼看大顺朝没有前途了，很多投降了大顺的官员们又纷纷南下，来到了新的南明弘光政权进行效力。

南下众人中有一个官员叫周钟，李自成的宰相牛金星特别仰慕此人的才华，所以将其推荐给李自成，后来李自成登基的诏书就由此人所拟，在诏书中周钟将崇祯皇帝形容为独夫民贼，向大顺皇帝献媚。之后李自成兵败，周钟以为南北消息不通，自己的卑劣行径不会被发现，就南下投奔南明了。而周钟有个堂弟周镳是复社的重要成员，于是周钟就被阮大铖当成「投靠顺」的典型，将周氏兄弟都投入了监狱，还有很多复社和东林党人也被牵连在顺案之中。

这其中赵福祥的便宜二哥陈名夏就成了倒霉鬼，虽然他没有给李自成效力，但在阮大铖那里却认为你们东林党不是忠臣吗？怎么不殉国呢？所以就算陈名夏没有污点也被赋闲在家，基本上是远离了朝堂政治。至于其他复社的成员也都四散奔逃，但独独钱谦益没啥牵连，反倒还是当他的礼部尚书，这就让赵福祥很好奇了，这个老家伙是如果躲过这次清洗的？看来这个老家伙也不简单，有些门道！

至于这次让阉党反败为胜的大功臣赵福祥，自然也得了许多好处，除了拜了阮大铖为师外，还官升七八级，成了堂堂正正的一名锦衣卫千户！

当然文职转武职赵福祥并不怎么看重，他这个锦衣卫千户也只是虚衔，相当于后世一级调研员，只享受待遇不负责具体事务，只是现在赵福祥家大业大也看不上给的那点待遇，不过拿着锦衣卫千户的腰牌四处闲逛到有些用处！

除了这些赵福祥还获准进宫见了一次弘光皇帝朱由崧，原本赵福祥以为朱由崧是个怎么样的昏君呢！可是见面后却让赵福祥大失所望，朱由崧只是一个比他还胖的死胖子，虽然挺胖但性子挺好，与赵福祥聊了一会儿家常，问问他在琼州经商的情况，赵福祥甚至发现朱由崧在目光中竟然透漏出羡慕自己的意思，看来皇帝也不好干啊，想到在有几个月这家伙就要

到处逃命了，赵福祥甚至有些可怜这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