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理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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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佑陵找到三人，只是看着一旁的唐食胧心中生起许多古怪。他至今还从未见过如此毫无生气之人，便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若非他人吩咐她，好像是连吃饭睡觉都是不会。

很像是……郑偃的傀儡。

苏佑陵想了半天才是想到这么个贴切的玩意儿来形容这个面容精致的女孩。

崔茂一直在等苏佑陵，只等到苏佑陵安抚了金鹰生起了篝火才是凑上前去，却是苏佑陵先行开口问道:“你爹一个人在家，没事吧？”

崔茂摇了摇头:“只半天而已，没事的。”

苏佑陵点了点头，只见着崔小丫正在照料唐食胧，便也摊开手道:“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崔茂犹豫一二，却终是摇了摇头。

无论如何，他都相信眼前的人没有坏心思，因为他崔茂思来想去当真没有什么是能值得让他人惦记的。

苏佑陵淡然一笑:“你今夜不问，过后许是没机会了。”

崔茂闻言当即便知道此言何意，只是些许诧异问道:“阿苏哥要走？”

苏佑陵点了点头:“呆够了自然便是要走的，倒是你们如今不可能再回村子了，你爹怎么办？”

崔茂闻言也是面露纠结，班上才是低语:“我与小丫也正是在商讨此事，哪怕换个地方过日子倒也是一样，我家本也没什么值钱的财务，可是如今我们回不去了。”

转而是苏佑陵含笑道:“帮人帮到底，我将他带出来。只是不清楚你爹的身体能不能经得起这么折腾。”

崔茂苦笑一声，刚欲开口说话间，苏佑陵面色骤然一冷。只一掌便将崔茂拍出去老远，坠地的崔茂抚着胸口不断咳嗽，崔小丫更是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不知所以，直到她抬起头看向苏佑陵。

“你们退远些。”

苏佑陵快速的开口，手上赫然紧紧握着一枝羽箭！

紧接其后的三四根箭矢飞掠而来，完全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对准的朝向也是只有苏佑陵与崔茂所站之地。

苏佑陵只一个鹘子摆便是纵身离地错开两枝急掠羽箭，再是落地抽匕一气呵成，只将最后一枝羽箭狠狠劈断。

“我就说他们一定会在附近，方大人偏偏不信，到最的肥肉如何能飞走？我可不是许央那种酒囊饭袋。”

随着谈笑声自林中走出来五人，俱是官兵打扮。苏佑陵只瞧着这一伙兵油子没来由得感到一阵燥意。

“这臭小子真有些功夫。”

为首一人听着一旁的官兵开口只是轻轻颔首:“小子，给你个机会，把那两个女娃儿交出来。”

“阿苏哥。”

崔茂当下也是明白苏佑陵那一掌寓意为何，只是揉着胸口走了过来，一旁崔小丫更是紧紧牵扯着唐食胧向二人靠拢。

苏佑陵晃了晃神，这才是回顾一眼三人:“你们三人先离开这里，不然等下的画面或许有些难看。”

崔茂点了点头，刚欲准备带着二人离去。却是他们背后那一方草垛也是走出三人，拢共八人，只将他们的退路全然堵死，团团围住。

“大哥，你料的真准。”

那三人当中一人朝着那边的五人开口嬉笑。

“别说废话了，先将他们拿下。”

苏佑陵默然呼出一口气，只轻声开口:“抱歉了。”

这三个字自然不是对官兵说的，而是对接下来的要见着血的两位小姑娘所言。

一把短匕置于崔茂手中。

“想和你妹妹活着就得拼命，待会儿我不一定能顾上你们三人，得靠你自己。”

崔茂拿起短匕，只是略作准备便是下定了决心。

“阿苏哥，你放心吧。”

他不敢杀人，但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和爹爹，他什么都敢。苏佑陵扫了一眼少年坚定的神色只是转过头嘴角轻扬。

“你强过我当年，吁。”

苏佑陵留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语，吹哨之时，金鹰早便展翅高举。他已然是选择先行动手，只身如斗转蛇行，顷刻已至当先一人身前。匕落划去，那官兵没料到苏佑陵的动作竟是如此迅捷，只勉强抽刀抵挡，却还是被苏佑陵一匕在胸膛上割开了一个裂口。

其余官兵所见，当即便是抽刀出手，一同向四人围过去。

却是天上一团褐影伸出两只尖锐利爪俯冲而下，直向那后边儿三人掠去。

苏佑陵暂时不去管后面，只是专注于眼前五人，一击被挡，苏佑陵猛然伏地横扫一腿便是将那为首一人绊倒，只是再想补刀将其毙命之时，左右官兵也已经杀到。

苏佑陵目色一沉，将右手所执短匕迅速扔递至左手，再是一腿弓起，一跃扑杀向左侧先至的官兵。那官兵自也是举刀行大劈之式，却是苏佑陵探马式一摆，再度挪旋脚步至其身后，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再以开山膛强推一匕刺入其脖后。

“噗呲”

短匕割开肉皮向内扎去，苏佑陵狠狠一转，那官兵顷刻间便是倒地身亡。

做完这些，苏佑陵赶忙抽出短匕手脚并用推离原地，再度躲开袭来的一刀。

“我应该给过你们机会。”

苏佑陵冷笑开口，只朝着一个回合不到便一死一伤的五人说道。许是一名官兵与那死去官兵颇有深谊，本来还是抱着同僚尸体查看情况，听着苏佑陵的讥讽话语却是咬牙转头想要反驳。

“曾大海，小心。”

还未等曾大海的话说出口，一旁官兵自是大喊。

名为曾大海的官兵刚一扭头便是死不瞑目，全身抽搐抖动数下便是无力的倒在方才被苏佑陵所杀官兵的尸体上。

眉心一箭便是致命伤！

苏佑陵将手中弓箭随意丢在地上，满不在乎的拍了拍手，只学着当初罗颖所说过的话语:“临敌一忌，用心不专。这样的人，迟早都得死。”

“你他娘的。”

那胸膛受伤的官兵自是八人领头，肩上独有的铭徽纹章也是证明此人是个什长。眼见自己的下手已然死去二人，早便是怒不可遏强忍痛意举刀而来。

苏佑陵泰然自若的看着一刀向着自己而来，只是微微侧了个身子便是轻松躲过，因为这位什长的刀式已然因为怒火出现了极大的纰漏，放在苏佑陵眼中更是破绽百出。

再度避开那其余二人的刀式，苏佑陵将匕首蛮横的捅入其腹部。只在那什长断息之前，苏佑陵贴耳轻喃。

“临敌二忌，怒火攻心。”

与已是一具尸体的什长交错而过，苏佑陵身形极为迅猛的奔伏而起，只匕影过隙间，苏佑陵将最后二人都是斩却。

苏佑陵回过头来，却见金鹰已是极为熟稔的将二人掏心剜腹。而一旁的崔茂身形不断打着摆子，却依旧算是镇定，而他的正前方，赫然是一具官兵尸体。

苏佑陵摇了摇头。

该是谁的命，谁也逃不了。想要求条活路，还想将自己撇的一干而净实在是太难了。

苏佑陵刚想上前劝慰一番。

却是一声女子惊叫声响彻山林。

……

小冶村后山，晨起微光虽说还不大亮堂，却已然能看到昨晚厮杀过后的残迹。

“阿苏哥，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再见么。”

苏佑陵笑着点头道:“古人说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但古人也曾说过天涯何处不相逢。会有的，不过到那个时候，你应该也已经娶妻生子了，还有，抱歉瞒了你们这么多年。我有名字，苏是我的姓，我的名叫做佑陵。”

崔茂愣然开口:“苏……佑陵？”

苏佑陵点了点头，再是转头看向崔小丫:“小丫，你是个好女孩，往后会有比我优秀百倍的男子娶你做妻子。到时候让你哥带你去见见世面，我大幸别的不多，好儿郎是一向不缺的。”

崔小丫羞赧脸红道:“阿苏……佑陵哥哥，那你说好了，我要是到时候找不到好的男子，便还是要嫁你的。”

苏佑陵闻言哑然失笑，却是再转头向着唐食胧。

“食胧？”

唐食胧微微抬头:“嗯？陵哥哥，怎么了？”

苏佑陵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往后跟在我师傅身边好好学艺，你也算是我师妹了，师兄没什么可以教你的，只是想告诉你，想要夺走他人性命，先得学会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唐食胧闻言点了点头:“陵哥哥，胧儿记下了。”

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个差不多，苏佑陵轻声一笑:“你们送我到这便行了，我太喜欢与人分别。”

说完便是朝着一旁红衣女子施了一礼:“无论如何，谢过姑娘这两年来的教诲。”

女子容色精绝天下，却像是喃喃自语:“可别死在外边了。”

苏佑陵拍了拍胸脯嬉皮笑脸道:“我命硬，不会那么容易掉脑袋。”

罗颖摇了摇头:“不要作这种无用的承诺，食胧，你且过来喊一声师兄。”

唐食胧这才是走到苏佑陵身前轻轻作揖:“师兄。”

一旁篝火的残烬旁，崔父轻轻咳嗽，却是看着这一幕也是面露笑意。

“崔伯父，此生苦短，还是将你心中遗憾交给崔茂。让他替你完成才是。”

崔父微微颔首:“理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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