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算账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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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邺郡官驿并不大，只数条游廊院墙接连起三处宽敞院落，拢共能容纳百人。

月黑风高夜，正是当梁上君子的好时机。苏佑陵和叶述俱是一身夜行衣，脸面也是为黑巾遮掩，只露出一双眼睛静静伏在官驿檐角打探着其内的情况。

“张斌堂堂军统员外郎，在琅州地界品秩虽低，权柄却重。你们可确定他周围没有高手护卫？”

苏佑陵不放心的开口，语气自然被可以压的极低。

叶述皱了皱眉，只从怀中摸索出周卜胥给的吴邺郡官驿地图。苏佑陵眼疾手快，一把便是抢走地图借着月光查看一番。

地图各处院落宅居的位置已是标注的极其详细，甚至连各院墙角落可充作掩体的木植都是被一一点明。但苏佑陵秉承小心驶得万年船的观念，生怕叶述有什么没告诉他，斟酌再三依旧是撇头低语:“这地图倒是详细，但还是那句话，周卜胥没让他死，我们便不能破釜沉舟。一旦他身边有个劳什子九鼎护卫，打咱俩不和打着玩儿似的？”

叶述瞥了他一眼，只不屑开口:“三宝之下，我可护你全身而退。”

苏佑陵闻言只心头一惊，再是认认真真端详起眼前之人。

叶述并未口出狂言，作为象族大寂坟的残鳏坟，他手握大寂坟绝学《同伤典》，甚至连禁忌的魔道绝学《阴阳通冥身》也在他手中。凭借这些古籍珍藏加上他在大寂坟的多年的勤勉修行，叶述自然有足够的底气说出这一番话。

“不过你最好别暴露行踪，此次只需你将张斌来吴邺郡审查的簿子偷来即可，世子说过非情势所迫无需杀人。”

苏佑陵再并未多言，心中有了底气做起事来自然也就没那么畏手畏脚。叶述只有监视之责，苏佑陵则是脚底抹油自院墙滑了进去。

正如他所言，这是他的投名状，要想让周卜胥帮他做事，他自然也要先证明自己的价值，很合理。合理到第一次做贼的苏佑陵只刚一踏入院落便是开始心惊担颤。

方才还空无一人的地方，却是只在苏佑陵下去的一瞬，有两位小吏自游廊缓缓走了过来。苏佑陵连忙侧身躲在墙角后的阴影之地悄悄听着二人的动静。

“这张大人每日过得可真舒服。”

“废话，张大人的姐夫那可是朝中的文大学士。我可听说，张大人有八房娇妻美妾，这等福分咱们可羡慕不来。”

“你可知左老大这次准备了多少银子孝敬张大人？”

“我哪儿知道，但估计不会少于这个数。”

“真的假的……”

直到两人声音渐行渐远，苏佑陵才从阴影中缓缓走了出来。再度左右顾盼一圈确认周围再无他人，才是小心翼翼从两位小吏刚才来的地方走了过去。

苏佑陵本就有过目不忘之能，方才只大致浏览了一遍地图便是能将官驿大致情况熟记于心。纵然谁都不知道张斌具体住在此间哪一间宅院，但只凭方才两位小吏所言，苏佑陵不用想也能猜到定是最大最贵的那间。

穿过一方游廊之后，苏佑陵便是来到了心中所想之地。眼前守卫的官兵守卫和那两层的宅居更是印证了他心中所想。

苏佑陵打量起四周环境，只闪身爬上一角的杨柳树跃至院墙角进入院中，却是脚下瓦片松动，苏佑陵心底一紧，连忙复低身子。

守门的一位官兵听着窸窸窣窣的瓦砾声不由抬头向上看去，却只见着夜影沉沉俱是模糊一片。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那守卫朝着一旁同僚开口询问。

“啊……哪里来的野猫呗，别疑神疑鬼的。”

另一名守卫打着哈欠喃喃开口。

苏佑陵舒了一口气，只等那官兵消除心中疑虑不再看向他这里时才是微微佝起身子沿着院墙来到宅子。

苏佑陵怕再发出声音引来守卫，没敢托大直接由院墙跳过至一楼房檐，转而是来到正门轻轻推门而入。

一楼已是熄灯，幽暗的月光透射其中才是依稀能看到其中布局。只在蹑手蹑脚的关门时，却是二楼无端传来一声旖旎。

苏佑陵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

这张员外郎好大雅兴，莫非来吴邺郡处理公务还有心思做那事？

苏佑陵沿着梯子踏入二楼，却是那女子娇滴滴的沉吟愈发在苏佑陵耳畔回响。

“张……大人……你慢些。”

“美人……你这细皮嫩肉好生紧致。”

苏佑陵暗自念叨了一声六根清净，心中自也肯定此处定然张斌下榻处，便是开始着手寻找簿子。

只一墙之隔，房内翻云覆雨，房外却是偷偷摸摸。

苏佑陵自案几橱柜间不断摸索，搜寻半天大抵都是些寻常摆件玩意儿。

一炷香后，房内的声音稍稍停歇，苏佑陵并未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正疑惑之际，却是房门大开，一股光亮透着门缝映射而出，苏佑陵连忙蹲伏在一处橱阁之后。

只见一婀娜女子扭着屁股，只着亵衣走出房门。

与此同时自房间内传出一声调侃:“美人，要不要本员外来帮你清洗身子？”

女子当即转头娇嗔:“哪里敢劳烦大人，还请大人稍安勿躁，妾身清洗好身子便再来好好服侍大人。”

说完便是关上房门扭着屁股向楼下走去。

苏佑陵翻了个白眼，只等这小插曲过后再度翻找起来。所有的摆件便是连瓶子里边儿都是掏了一遍，仍是没有任何头绪。

难不成簿子在寝房？

一念而起，苏佑陵看着那间房只咽了口唾沫，摇了摇脑袋却是下到一楼搜查起来。

此间苏佑陵遗漏的只剩下一楼和卧房，再是借着月光来到一楼翻找，却是再度没有什么发现。

那便只剩下张斌的卧房了。

却是在苏佑陵沉思之时，正房门轻轻为人打开。苏佑陵抬眼便是一愣，那先前与张斌苟且的女子自然也是一惊，手中烛火顷刻甩了下来。

“嘭”

女子刚准备大喊抓贼，却是苏佑陵一个箭步上前用手捂住了女子的嘴巴。

“你敢喊一个字，我便杀了你，明白么？”

那女子连忙点头，却是楼上张斌听到响动出声喊道:“美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苏佑陵阴沉着脸晃了晃手中匕首，女子闻言当即喊道:“没什么事，大人你就躺好，妾身这就上来。”

说完便是低声朝着苏佑陵开口:“这位大哥，小女子什么都不知道，别杀我，你要怎样都行。”

女子使出浑身解数，作出一副妩媚模样，更是不断用身体蹭着苏佑陵。

“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上去，做你该做的事。如果我听到你说任何事情，休怪我匕下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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