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白羊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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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待叶述悠悠醒来，本能的便是环视起四周。灰暗逼仄的空间，借着从格窗透进的一缕光线才是看清眼前竖着的几道铁栏，空气中四处弥漫着尘屑，只耸耸鼻子便是一股子潮湿发霉的气味充斥整个鼻腔。

叶述晃了晃脑袋，显然还没有从酒后的昏沉中完全醒神，一旁苏佑陵无奈道:“下次再和你喝酒，我便不姓苏。”

“……”

短暂沉默，后知后觉的叶述本能想舒展身子，却是发现自己全身被一条细绳紧紧锁住，再看苏佑陵自然也是一样被细绳缠缚，叶述当即讶异道:“苏佑陵，咱俩怎么被绑起来？”

酒蒙子……

苏佑陵无奈翻了个白眼，却是开始盘算着该如何脱身，只见着一旁叶述不断挣扎，苏佑陵开口道:“别白费劲了……据他们所说，这绳子是……”

苏佑陵的话只说了一半便是呆愣在原地，已经凭着蛮力挣开绳索的叶述疑惑道:“这绳子是啥？”

“……”

束缚二人的绳索被解开，苏佑陵心里念叨了一句胡蛮子，却是看着眼前的铁栏又是叹了口气。叶述见状却是上前掰了掰铁栏，回头对着苏佑陵一本正经道:“我掰的开这玩意儿，走不走？”

苏佑陵再是彻底震惊，方才叶述醒来之前他早已试过许多办法。别说监牢的铁栏，便是缠缚身子的细绳都是没办法挣脱，如今看着叶述这般勇猛，自是想起当初叶述曾说过三宝以下保他无性命之忧的话语。

在大寂坟中有着残鳏坟称号的叶述自是武道天才。比起苏佑陵这等半路出家的武夫不说有着先天的优势，便是受过的名师指教也远胜前者数倍不止。

如今的苏佑陵，哪怕是体内两汪性命海，加上一直以来的勤勉挥匕射箭也不过是堪堪四五鼎的水准，再加上沉稳狠辣的性格和其他诸如敏锐洞察力之类撑死了也就是能打过七八个寻常壮汉。当然，前提条件是那种平原旷野的生死战。若是给苏佑陵机会潜入空间足够广阔的深山老林以狩猎的形式展开鏖战，那么对手的人数恐怕要达到百人之多。因为比起纯正的硬碰硬死战，苏佑陵在罗颖手下学到的更多是保命和潜伏以及伪装。

若一次只能杀一人，那么只要给自己创造一百次机会，他也能做到三宝高手那种一次便能杀百人的壮举。草木皆兵，水土成遁，这便是要利用周遭环境所行的诡匕之道。

但至少不能沦为阶下囚。

在这般境况中，一切所谓的蛰伏和隐藏都成为了无稽之谈，反倒是没有叶述靠着敲鼎蛮力来的实在。

叶述见着苏佑陵愣神，自是出言道:“说话，咱们现在怎么做。”

苏佑陵看了看眼前铁栏，却是摇头:“白羊观有三宝高手，你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听闻有三宝高手，叶述自是识相的收起了掰开铁栏再杀出一条血路的想法，愈是临近三宝大殿，便愈是知晓那所谓的九九三宝有多么难得。

斩尘一道，并非是寻常体魄上比敲鼎武者更为硬朗，而是周身对于道法的感悟和诸多所执秘籍的诡异。诸如郑偃的牵丝戏傀、罗颖的迷踪血雾、庆季的黄龙奔雷、赵刺的书命笔墨皆是如此，自然不能以敲鼎一词来衡量其度。

其实说白了苏佑陵心中也没有底，但那名为杨添阳的小童无论是说话方式还是本领的诡异远不能以敲鼎度之，而所谓的白羊公既然能是他爹，手段总不会比自己儿子更差。纵然叶述强悍至此，但毕竟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只说那三五百观中弟子一经叶述与白羊公交起手来还能瞪眼观战不成？

强闯白羊观是不智之举，二人只得坐回原地静观其变。

……

杨添阳带着名为纪维的麻衣老者沿着石头打磨的阶梯向上走去，周边不时有白羊观弟子停下脚步向着二人请安问候。白羊观在旁人眼中是神秘的仙家宝地，但杨添阳如何不知道内情？

只再沿着一条山泉徒步行过一炷香的功夫，一栋粉饰金漆的雄伟大殿赫然显立眼前，殿口自有两位持着长剑的弟子头顶高冠左右守卫，见到杨添阳行至也是倾腰一礼:“见过少主。”

却是不同于之前弟子，二人只给杨添阳行礼，并未将一旁纪维当回事。

杨添阳开口道:“让开，我有事要见爹爹。”

其中一位持剑弟子开口:“老祖有令，今日闭关练功，任何人都不许打扰，少主，抱歉了。”

杨添阳嘴角一勾，却是冷笑道:“今日陪他练功的是几个人？方蔓在不在其中？”

那持剑弟子眉眼一皱:“少主，老祖练功之事哪怕是您也无权过问，再者老祖说过，让您不要随意出现在此地。”

杨添阳眉眼闪过一丝怨色，却是很快又恢复寻常拱手对着二人道:“二位师兄，若爹爹出关，还请告知我有要事同他商量。”

另一位持剑弟子微微颔首:“少主的话一定带到，请回吧。”

杨添阳深吸口气，终是强压住心绪转身携着纪维原路返回。直到自己院中之时，杨添阳心中怨气终是彻底爆发，只不断砸着屋中陈设，许多珍贵的玉器皆是摔的粉碎，纪维站在一旁噤若寒蝉。

半晌，重新恢复理智的杨添阳才是淡然开口:“纪维，你跟我这么久，有劳你了。”

纪维闻言自是笑嘻嘻道:“哪里的话，能伺候主子是小的福分。”

杨添阳再度开口道:“只要能杀了那个老不死的和那两条看门狗。这整个白羊观便是你我二人的天下，我知晓你一直馋方蔓那贱人的身子，反正我不能行人事。事成之后，她便是你的人，你想要做什么都行。还有白羊观上下所有女弟子，都是你的。”

纪维闻言自是大喜过望，只脑海浮现起那个平日在他面前趾高气扬的婀娜女子，不由便是上脑:“少主此言当真？”

杨添阳重重点头，再是伸手空握:“自然如此，我只要能拿到那老不死的毒经，整个白羊观，不，整个郫郡，便都是我的囊中之物。今日那两个人不同寻常，驯养得当便能帮我们谋成大事，近来还得你辛苦了。”

纪维闻言自是附和道:“我已让人把他们关在了秘牢中，少主放心，小的一定把事情做周全。”

等到纪维离去很久，临近午夜，一位女子轻轻推开杨添阳的院门。却是刚欲进入其中，一道黑影立现其眼前。

女子身段妖娆，容貌更是难得的妩媚，却是差点受到惊吓出声，再是看清那黑影后反而是嗔怒道:“杨添阳，你大半夜发什么疯？”

杨添阳沉吟道:“你今日又和那个老不死的做什么了？”

女子闻言不屑一笑，却是根本懒得搭话径直往院内走去。

杨添阳见状不由微微生起怒火，只伸手扣住女子肩膀隐隐用力:“方蔓，我问你，你白天那老不死的干什么去了？”

那名为方蔓的妖娆女子吃疼，自是眉眼一蹙出声道:“我累了，想要休息，你别碰我。”

杨添阳闻言却是怒气更甚，手劲也不由再大了几分:“方蔓……”

方蔓吃疼当即便是一把掰开杨添阳的手怒道:“干什么干什么，自然是干你这废物干不了的事了，做儿媳的孝敬公公不是理所应当？再说你那地方半点用处都没有，练功练的再好不还是个太监？凭什么让我守活寡？”

只听闻最后二字，杨添阳瞳孔骤然一缩，额上青筋毕露:“你说……什么？”

杨添阳手掌迅猛一提，却是直接钩住了徐蔓的喉咙。

“呃……呃呃……”

方蔓想要掰开杨添阳的手，却是被掐的喘不过气，直憋的满脸通红，眼白都是要翻转过来。

杨添阳看准时机松开了手，方蔓霎时瘫软倒地，再是不断大口呼着空气。

“咳咳……咳咳。”

杨添阳眯了眯眼:“让你孝敬他，没让你在床上孝敬他，你别忘了你的把柄还在我手上。我说过，等到了大事一成，整个白羊观的男弟子任你择选。还有，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觉悟，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徐蔓看着眼前矮小的稚童却是心生无边惧意，再是顺从低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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