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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于司杨的这趟入宫,绑了个重要人物出来。
容嬷嬷是皇后贴身侍女,对她往日里的一言一行可是清楚的很。作为宫内的老人,又是皇后身边的管事嬷嬷,容嬷嬷刚被绑到安王府时,那是满身的傲气,硬气,嚣张气……
被绥远毫不留情一拳打断了鼻梁骨后,容嬷嬷怂了,接着被几人连骗带吓,一五一十将皇后娘娘的一些隐秘之事全给招了!
原来她与那鲁朔风从许久之前就已然做了苟且之事,后来因着二人身份特殊,被迫断情绝义了好一阵,其父当初为了巩固在朝地位,毅然将那会儿的鲁家小姐嫁进了宫,之后成功俘获了北疆皇的芳心,后宫一度独宠她一人。
次月皇后被诊出有孕,而后顺利诞下宸王、湘云公主两位双生子。
“你说皇后那时差点小产?什么情况?”
容嬷嬷不情不愿回忆着那段过往,支支吾吾道:“是啊,娘娘生产那时是比预产期还提早了两月呢,那日说来也巧,桃儿那丫头不知怎的冲撞了娘娘,险些将娘娘气得小产,两位殿下便是因着那事提前降生了。可庆幸的是,两位殿下生下来时可是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一点也不像是早产孩儿,倒更像是足月的,呵呵,要不宸王与湘云公主怎能得陛下如此宠爱呢,龙凤呈祥的双胎,早产身子却异常健壮,如此可人搁谁谁不喜欢~”
说着她有意无意瞥了眼绥远,眼里隐约透着的鄙夷绥远看得分明,他却无所谓摇了摇头,状似无意问道:“你这么瞧着本王作甚?宸王湘云公主自然很得帝后宠爱,我这安王难道是道旁捡来的不成?”
这话说的,连一旁的司杨都替他难受。帝后对曾经的皇三子确实是不甚待见的,至于原因,没人知道。
容嬷嬷被绥远这么一问倒也神色颤颤的,安王即使再不受宠,好歹也是个皇子。
“殿下说笑,您自然是帝后亲生的,许是宸王与湘云公主出生得早,这才更加怜爱了。”
“是吗?”
绥远唇角稍稍勾起,深邃如潭的暗眸像是能直达人的内心深处洞彻一切谎言。
这般笃定而沉稳,将容嬷嬷看看莫名胆寒,“是…是啊~”
只是方才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怕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对于这点绥远也不纠结,他自己的身世如今有一点很清楚,他是北疆皇室血脉不假,至于到底生母是谁,那就说不准了。
若真按那容嬷嬷所说,事情那可巧了,皇后突然被冲撞以致早产两月,生下来的婴儿却似足月般大,这信息量可大了去了~
早产儿,还是双胎,再怎么身子健康,也断不可能与足月生的一般大,除非那皇后本就是足月生的!足月生的婴儿,非制造一个早产的假象,这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掩盖提前有孕了的事实!
一国皇后,与皇帝大婚次月有孕,腹中胎儿却已然两月有余了,这事可离了大譜!想来皇后早产一事,是她自导自演!
绥远沉默着,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总算把那事稍微捋顺了。
可是光靠他这点蛛丝马迹,也不足以证明宸王和湘云与皇室的血脉关系啊,那么关键问题来了,那位桃儿丫头,那日又是因何冲撞了皇后,这事到底是皇后的手笔,还是当真只是丫头一时疏忽?
“那桃儿是谁?现在在何处?”
他回北疆也有段日子了,也没听说过皇后身边有这么个人。
忽然问起桃儿,那容嬷嬷神色稍显慌张,“那…桃儿只是娘娘从前的侍婢,听说后来犯了事,被…被赐死了。”
“赐死了?!”
绥远忽的眉头拧得死紧,他刚有点眉目,结果人已经死了?扯淡~
“她犯了何事?”
“这…时间久远,奴婢自然记不清了。”
得了,线索到这又断了,绥远惆怅极了,又问:“陛下与皇后不是向来和睦么,为何如今二人反目?”
朝里如今的局势已然泾渭分明了,皇帝一派,皇后及其母家一派。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绥远相当之好奇。
对此容嬷嬷一脸为难,表示帝后私事,她一概不知。
此事涉及皇家秘辛,便是知道点什么,她也不敢提啊!容嬷嬷想着一问三不知给搅和过去,奈何绥远精得很,不好糊弄。
“当真不说?”
“这…殿下,奴婢实在不知啊!只…只记得帝后某日大吵了一架,&nbp;有段时日陛下忽然下旨选了好些秀女,此后日日临幸,是以来皇后宫里的次数也就少了。”
这么一说,是帝后感情破裂?不至于呀…绥远仍是满脸不信,晃悠着拳头又走近容嬷嬷,眸中带笑。
“就没别的了?”
容嬷嬷一见他笑,浑身开始哆嗦,一张老脸皱成了花卷,“真,真没别的了。”
她一个下人,主子的事岂敢随意打听,若不是这安王对她出手过于凶狠,她也不至于连皇后与鲁国公的事也招了!
容嬷嬷战战兢兢盯着他的拳头,深怕绥远又给她来一拳。
瞧着这嬷嬷这会儿也不像是在扯谎,绥远拳头一松,“罢了,今日且放过你。”
容嬷嬷立马如获大赦,老命可算保住了!小心往外挪动着腿脚,被绥远锐利的眸光猛地一扫,她顿时僵住,“王,王爷,您还有事要问?”
她忐忐忑忑,绥远却是咧嘴冲她笑得春风满面,“来都来了,嬷嬷还是别走了吧?”
“……”
这是掳了人,还要拘禁啊!
容嬷嬷当即惊悚了,“王爷!使不得啊,老奴可是皇后娘娘的人,自该回去侍奉主子的!”
哈,这狗奴才死到临头还不忘带上皇后膈应他!绥远憋着笑,拳头捏得嘎嘣响。
“使得使得,‘贵客’临门,本王自当好生招待~”
安王殿下热情好客,于是容嬷嬷倒霉了,被绥远亲切地关进了小黑屋。
人都掳来了,岂有再放回去的道理?
因着容嬷嬷那日所说,绥远对皇后当初早产一事心存质疑,于是这几日他往太医局跑得勤了。
太医诊脉,皇家喜脉一事尤其讲究,不至于连怀孕月份都诊错。若他猜得没错,当时诊脉的太医十有是皇后的人。
他这几日在太医院出诊薄里查过了,皇后孕时惯用的太医,便是那位姓陆的,只要找到他,当年的事一问便知。
“劳驾,陆太医可在?”
那太医局值守的医官忽然一脸莫名看着绥远,“王爷,您糊涂了?那陆太医告老还乡许多年了。”
啊这。
绥远傻眼地看着那医官,很是尴尬,“呵,本王许久不在北疆,倒是忘了……”
那陆太医告老怀乡了,预计已经凉凉~
绥远万分沮丧叹着气,忽见一太医正从外匆忙赶了回来,神色无奈叨叨,“啊呀~差点误了大事,陛下的益肾丹~~~”
那太医慌张从里头药柜里拿出一颗药丸小心用锦帕裹好,放入小盒中,这才拎着药箱跌跌撞撞往外赶。
绥远倚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转头问那值守医官:“益肾丹是何物?”
那医官隐晦一笑,低声冲他道:“那是壮阳药物,陛下常用~”
绥远嘴角抽了抽,表情当即微妙的很,常用壮阳药?皇帝老子是不是不行?
罢了罢了,又不是他亲爹,他操得哪门子心。
那陆太医没找着,绥远算是白跑一趟,正准备掉头回府,那医官忽的捂着肚子满脸挣扎,“殿,殿下慢走,下官忽然腹痛难忍,欲去趟净房,可否帮下官值守一时?”
我丢。
让他蹲太医院值守?绥远当即来脾气了,“本王像是如此游手好闲之人?”
那医官面露难色,额头已然冒出了汗,“殿下……江湖救急!”
“不救!”
当真是在朝里无足轻重了,连个医官也来欺负他不成?绥远气到了,果断转身要走,忽的身后传来一声悠长沉闷的屁响。
“噗~~~~~”
好家伙,五香罗汉屁,奇臭无比啊!
绥远十分蛋疼地捂着鼻子转身,怒瞪着那医官差点暴走。
“王爷,下官当真要去净房了,救命……”
那医官一脸的菜色,捂着肚子就差哭了,左右瞅了瞅此刻仅剩安王在此,医官面露哀求,“王爷仁慈,就帮下官一回吧!”
这每日值守可是陛下亲定的,里头药物价值连城,一刻也不得离人,马虎不得啊!
绥远万分嫌弃瞅着一脸苦相的医官,见他当真是要死要活的,心里看着不忍,终是发了善心。
“行了行了,你速去速回!”
“谢王爷!”
医官欢天喜地道了声谢,随即连滚带爬跑去了净房,一路上屁响不断,绥远在后头挥着手万念俱灰。
“咦~这货到底吃的什么,如此之臭!”
回身懒洋洋往那医官的桌案上一坐,百无赖聊之际,他拿起了桌案上那本太医薄,里头是专门记录太医为皇帝诊治细节的。
随意翻了两页后,绥远摇着头连连叹息,“这皇帝老子怎么回事,五天里有四天招了太医,还全是看诊生育功能的,难怪要吃那劳什子的益肾丹,啧啧,果然是不行啊。”
他兀自吐槽着皇帝,忽的翻着太医薄的手一顿,看向手里头那页的记录一脸震惊,“等会儿,后有隐疾,不可为人、不可育?!”
他瞪大眼仔细将那行记录的时间看了又看,又是一阵惊愕,“十年前的记录,那就意味着,北疆皇十年前就有隐疾了?”
老鸭个天。
绥远一把将那薄子合上,衣袍一甩便往外头溜得飞快。
这秘密就这么被他无意间发现了!皇帝老子若知道了会不会直接将他灭口?
好家伙,他就说为何北疆皇忽然如此大方,把先皇的傲龙令给自己了,敢情是知道了自己不能人事了,将来断然没后了,于是他这犄角旮里的不受宠皇子,这才得见天日了!
意外之喜,意外之喜啊!
想通这点,绥远一边跑一边嘿嘿直笑。
隐疾好,隐疾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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