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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黑衣人一波又一波的截杀中艰难求生,最后一波黑衣人杀上来的时候,辉月已然体力不支了。
此时绥远护在她身边连连叹气,“早让你跑非是不听,这下可好……”
double&nbp;kill…
“你…你到底怎么惹上的杀手,这架势,真是不死不休啊!”
辉月累得灰头土脸,有气无力冲绥远喊了几声。
遇上这么狠辣的杀手,绥远也是从没预料的,他总以为天子脚下,鲁朔风再是权势滔天也不敢真的对他一个皇子动手。
没想到,他不但对自己动了杀念,如今看来,这次还是必杀的一击。
“敌众我寡,不能拖了,我们找机会撤!”
绥远咬了咬牙,找了个空档忙拉着辉月运起了轻功往远处飞去,后头的杀手穷追不舍,奈何绥远辉月二人的轻功了得,一时半会竟是让他俩顺利逃脱。
二人飞出了一段距离见着后头那群杀手已然了无踪迹了,心里俱是松了口气。
却不知此时林中距离他们不远的隐秘处,一人隐在树影之下,只露出狭长双眸,正阴狠冷冷盯着那头的绥远,手中一把弓箭缓缓拉满,那箭锋尖锐无比,上头隐约透着暗色,细看之下便可发现,那箭头处抹了毒。
而此时的绥远却对林里这边的危险一无所知。眼见周围没了杀手,他下意识放松了警惕,手中始终握着把药草,心里还不忘司杨这会儿还重伤在密林。
“我们赶紧去找司杨,他此刻重伤,万一被那群杀手追上,必死无疑!”
“好,快走!”
辉月一路跟着绥远对付了几轮杀手的围攻,这会儿已然力竭,却仍是强逼着自己赶路。
两人一心想着回去找司杨,完全不知背后已然全全暴露在了别人的攻击范围中。
在绥远转身之际,林里那人看着他背影,眼角阴邪的勾起,杀意尽显,手中那箭头已然蓄势待发。
“哼,安王啊安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手中那箭羽忽的寒光一闪,随着他手上动作一停,那箭羽正对着绥远直直射去。
待绥远察觉身后有异时已然晚了,一阵破空之声带着凛凛寒意直逼绥远的后心,唰的一声后,利刃入体。
“绥远!!!”
在辉月惊恐绝望的眸子里,绥远缓缓倒地,眸中满是不甘。
林中那罪魁祸首身影一闪,不见面容,只见腰上一圆润玉牌随风扬了扬,上头刻的那字却极其醒目,鲁。
司杨意识到情况不对时,忍着身上的伤痛一路找了过来,到了绥远遇害那处见着了地上的暗色血迹之后,心里是没来由的惊慌。
王爷会不会出事了!
四处遍寻不见人后,司杨险些奔溃,辉月姑娘与王爷双双失踪生死不明了!
在那密林北面的深处,有一险峻山崖,山崖陡峭,半空云雾缭绕,底下朦胧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
崖边断壁处,绥远悬空挂在半空,一只箭羽深深插进了他的后背,箭头另一端透过血肉突兀的从胸前钉出,此刻他脸色苍白,前胸后背两个伤口处,黑色的血不断往外渗,一身银色的锦袍已然染上了触目惊心的红,满是血污的手紧紧攀住了山石,正一步一步挣扎着往上爬。
山崖之上,辉月正捂着受伤的臂膀节节败退。
那群杀手一路将他们追到了山崖边,绥远重伤坠崖,仅剩辉月满身伤痕还在坚持着。
此刻她双目赤红,满身的疲惫、伤痛亦掩盖不去心中的恨意。
“是你们杀了绥远!我定要为他报仇!”
“哼,你倒是痴情,死到临头了,还想着为他报仇?哈哈哈可笑之极!”
那群杀手挥着刀步步逼近,饶是辉月心中不甘,却也有心无力了,退无可退,后面是悬崖,已然面临绝境了。
她眼一横,似是下了必死的决心。
“与其死在你们手里,我倒不如自己赌上一把!”
说着不等那些杀手反应,辉月决绝转身,纵身一跃跳下了山崖……
少顷,追杀的黑衣人尽数退去。
山崖下那突兀的峭石之上,又多了双血肉模糊的手。
辉月咬着牙攀在山崖上,泪眼迷蒙看着身旁的绥远。
“你…你没死?”
“我命硬得很…死不了。”
绥远这会儿脸色更加难看了,原就重伤,辉月不知死活跳了下来,他那时来不及思考,攀着悬崖的手下意识腾出了一只一把将正下落的辉月扯到了自己身侧。
这会儿他一手揽着辉月,仅剩一只手攀着岩石,背部的伤这会儿折磨得他几近崩溃。
这辈子最惨的时候莫过于此了。
“绥远!你的伤怎么样?要不要紧?”
辉月攀着岩石,手被山石割出了血却全然不知,只定定看着身旁的绥远,满心满眼都是担忧。
“没事……”
绥远那攀着岩石的手青筋暴突,又单手抱着个辉月,这会儿原就所剩不多的气力即将用尽。
心知辉月必然忧心自己,他不忍再让她分心,勉强向她扯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忽然道:“待会儿记得抓住山石啊。”
辉月看着他持续渗着血的伤口,一边哭一边懵然问:“你在说什么啊,快往上爬啊!”
这山石无法承受两人的重量,从刚才起就已经有松动的迹象了,若再不想法子上去,他们两个都得死。
对此绥远岂能不知,可他身上的伤,这会儿稍微一动都是钻心的疼,方才救辉月那一下已然耗尽了他所有体力了。
他再没心力往上爬了。
“辉月,抓住了,别放手…”
他忽然低低冲她道,攀着山石的手随即一松,人便直直往下坠去。
辉月转头一见,吓疯了。
心跟着下落的绥远走了,于是手也跟着心走,手从那山石上一松,人也跟着往崖下跳去。
她好不容易看上的男子,死也要追上!
万分庆幸的是,山崖底下是条河。可即便如此,当辉月从河里将伤重昏迷的绥远捞出来时,他已然半死不活了。
那河流湍急,顺着山崖一路往下,直达一处隐秘偏远的村庄。
村子人烟稀少,只有零星几户人家,但家家户户门前晒着各种草药,远远看去,不见行人,却时有阵阵药香自村中传出。
想来,这村子里的人,平日里便是以售卖草药为生吧。
辉月抬起早已瘫软无力的手,艰难抹了把脑门上累出的汗,微微侧头看了眼背上依然昏迷着的绥远,满心苍凉道:“绥远,本姑娘拼死拼活把你从河里捞出来一路背到此地,你可得争气些!进了村子,你的伤就有救了~”
身后无人应答,只余他若有似无的气息微微喷撒在辉月的后颈。
从山崖下一路挣扎走到此处,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精力,手臂上阵阵撕裂般的痛处时不时袭来,她却只能默默咬牙强忍着。
对她来说,绥远的命胜过了一切,她多耽误半刻,他的伤便更重一分。
那是她满心期许苦苦追寻的男子,怎舍得让他就此丧命。
远处那木屋顶上缓缓升起了炊烟,带着些许淡蓝,几分宁静,悠然地飘向远方的天空她佝偻着身子,双手伸向后背紧紧扣住,遥遥望着那屡屡炊烟,一贯倔强的小脸上微微漾起了笑,眼里却渐渐溢满了泪,连声音都带着颤抖。
“绥远,你别死,你看,那有人家,我找他们去,找他们救你!”
她几度哽咽着,忍着手上身上的痛,执拗背着他一步一步跌跌撞撞往村子里挪,终于到了最近的那处人家,见着里头有人出来,她心头一松,来不及喊救命,人已跟着绥远一同栽倒在地。
主人家惊慌失措向他们凑近,余光看见绥远被人扶起,辉月干瘪的嘴角微微扯动了下,终于心满意足闭上了眼。
太累了……
待她醒来的时候,绥远该好了吧?
两日后,绥远从昏迷中苏醒,胸前的那枚箭羽已然被人取出,伤口被纱布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实。
“这是……哪?”
他茫然四顾,看着屋内简陋的陈设疑惑不已,手脚挪动着想下床出门看看,却不想胸前的伤口被牵动了。
“嘶~疼疼疼。”
皱着眉头捂上胸口,见着那伤口又渗出了血,绥远一张俊脸皱成了苦瓜。
此时一素衣妇人缓缓走了进来,辉月端着盆水跟在其后。
一眼见着床上醒来的绥远,她惊喜万分。
“绥远!你终于醒了!”
辉月手中的盆往一旁小桌上一放,三两步就冲到了床边将绥远一把抱住了,接着便呜呜哭了起来。
“呜呜你可算醒了,那日你受伤,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
绥远一脸懵,被她抱着很是不自在。
“辉月?你……”
他们怎会在这里?
来不及细问,胸口那伤更疼了。低头一瞧,绥远低低叹了口气,“你,压着我伤口了。”
“哦哦哦,对不起!”
瞧见他胸前正渗着血,辉月小脸一囧,登时无比惊慌看向身后,“桃婶,你快来看看绥远!伤口又流血了!”
“怕是扯动了伤口,待会儿洗洗,再上点伤药便是~”
那素衣妇人面容慈爱,目光柔柔看着绥远,脸上挂着淡笑。
此时绥远才注意到,屋里还有个陌生妇人。观其穿着,该是普通民妇。
“这位是……?”
他扫了眼妇人,又转头疑惑看着辉月,心中一阵恍惚。
这时辉月抹了把脸上的泪才忙凑近了那妇人,笑着冲绥远解释:“桃婶是这村子里的人,是她救了我们!”
主人家是个极其热心之人,那日见他俩晕倒在了家门口,便好心收留他们,还找来村里的大夫帮着把绥远的伤处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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