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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宇很久以前就知道,陈梦有个带锁的空间相册,权限设置是“仅自己可见”。里面只放了一张照片。照片上,雪花刚刚飘落的灵隐寺,石刻佛像前站着一个笑容清朗的男人,黑色呢子大衣里面是白色的衬衫,鼻子被冻得通红可眼角眉梢都漾着笑意。
这是杜宇没有参与过的,陈梦的人生。
时钟显示,还不到下午四点钟,杜宇签完一部分公司近期的财务报表,不经意间又瞥到办公桌上那张时间安排表。
“汪一要来了。”
拨通内部电话,听筒里传来秘书小姐略显疲惫的嗓音,杜宇坐在办公椅上有一瞬间的失神:“通知各部门,让大家下班回家吧……哦,对了”,他笑了下,“年会上记得让大家玩得hh一点。”玻璃门外,收到消息的几个小高层已经有人开了香槟庆祝,办公室里面洋溢着完成一个大项目后的释然和兴奋。
杜宇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小声嘟哝一句:“照这样下去,迟早要得颈椎病的啊。”五年前跟家里老爷子闹独立,自己单枪匹马来北京独立门户,到今天接了市政上面的大工程,公司渐渐小有名气。酒桌上也有人恭维他,是有老爷子当年风骨的年轻企业家。
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它能让一个男孩子渐渐成熟,能让高楼平地而起,让一座城市在轰鸣的机器里变得面目全非。
可总有些东西,是时间无法改变的。比如周而复始的一日三餐,比如东升西落的太阳,比如陈梦的心。那是和习惯或常识一样,很难改变的东西。大概汪一就是陈梦世界里,常识一样存在着的人吧。理所应当地不能忘记。
秘书连红雨以前不经意说过一句玩笑话,说最坚硬的不是石头,而是女人被偷走的心。被别人偷走了,你再用心,她也不会感激。
北京十一二月是最冷的时候,推开写字楼的玻璃门,风直往领口钻。不像是江浙那般湿冷,北方的冬天,是干燥而又寒冷的,像刀子。
杜宇手里拿着车钥匙,发愣的一瞬间想起来应该先去地下车库取车的,又折返回去。下电梯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要给陈梦打个电话,可是这五年来的不甘心又让他说不出一句话。他要怎么说呢?
“他要回来了。”信息显示已发送。
杜宇看了看,怎么都觉得这短短的五个字就已经显示败局。他略显烦躁地把手机收起来,坐在车里不知道是应该等陈梦回短信,还是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
五年了,他不相信陈梦会迟钝到看不出他杜宇的心思。按了一下屏幕,锁屏是他家一只可爱的折耳猫,解锁以后主屏幕是他某天偷拍的陈梦的侧脸。
“呼……”,杜宇伸了个懒腰,终于下定决心先找个地方吃顿晚饭再说。以前家里老爷子就骂他对什么事都不上心,可是着急毕竟是没有用的。这么想,他对着镜子理一下因为加班略微炸毛的头发,就觉得仿佛因汪一的到来,而烦躁的心情顿时好多了。
地铁九号线北京西站,人像潮水一样起伏不定。
陈梦坐在休息区的长凳上,对面是反光的地铁玻璃门,映照出她的样子。柔顺的中长发,安静地收在背后。穿着黑色金撒花复古中裙,上半身是件浅色短袖。穿得很别致,与身材姣好的她极是搭配。
除了身边叽叽喳喳,眼神里透出好奇的小姑娘让她有种苍老感之外,她跟五年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
杜宇发过来一条短信,说,汪一就要回来了。汪一要回来,她当然会是第一个知道的。如果一个男人很爱你,那么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取得你的联系方式。从那个浙江陌生号码打过来的一瞬间,陈梦就几乎可以确定是汪一。只是他好像比平时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慢,现在才找到她。她不知道这五年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汪一有没有爱上其他的姑娘,不知道当年那个误会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陈梦都决定原谅他。
“离开一个人,可以有一百种理由。但总有某个瞬间,你会不顾一切地回到他的身边。”汪一对于陈梦,就是这样的所在。
电话接通的那个瞬间,汪一磁性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陈梦就有一种小孩子走失很久,终于被找回来的感觉。无论外人看来如何,陈梦在汪一面前,永远都是小孩子。
“乖乖坐在那里等我,下了火车我就去找你。”
陈梦握着手机,手心里一阵阵沁出冷汗,心跳似乎加快了很多。
她迅速整理了一下因为坐起来而产生褶皱的裙子,又担心待会儿站起来姿态不是很好看。最后还是决定站起来走一圈,顺带把昨天打过来的那个号码备注上他的名字——汪一。
几乎是一瞬间,陈梦就辨认出人潮中那个拖着行李走过来的男人。个子很高,深色外套里面是一件休闲衬衫,他站定,朝陈梦挥挥手,手上带着的手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陈梦一眼就看得出来那是当年她送给汪一的卡西欧手表,当初大四时她用实习了半年的工资给汪一买了这么一块名贵的手表,想不到汪一还一直带着,更重要的是,汪一还围着一条银白色的围巾,那围巾是也是她当年亲手织了之后送给汪一的。
陈梦笑了起来,跳着也向他挥挥手,像小动物一样跑了过去。不纠结裙子,不纠结发型,不纠结见面时候的表情。还没有见面时所有的顾虑全部抛到脑后,只剩下重新见面时,满心满眼的喜悦。
一个很有力的拥抱。
“你知道,久别重逢,没有一个吻是很没有礼貌的。”
汪一深情地看着陈梦,他的眼睛里,有浓得化不开的柔情。陈梦盯着他笑了一下,捂住他的眼睛,在他的额头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
“你太狡猾了。”汪一轻巧地拨开她的手,就那么顺势亲了上去。舌头冰凉的触感让陈梦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
汪一抱着满面通红的陈梦,心里说,放走你那么多回,这次再也不要让你跑掉了。
汪一在北京没有车,事先也没有跟杜宇讲他提前来北京的事情,就索性和陈梦坐地铁回到定好的酒店,放了下随身的行李。已经是下午了,本来约好两个人去故宫博物院,结果凑巧周一闭馆。又一次见面的两个人,就沿着附近的街道很认真地走着。汪一无比稔熟地牵着陈梦的手,两个人除了陈梦偶尔的傻笑,一直很安静。
傍晚时候,故宫博物院宫殿的飞檐上,有乌鸦飞过。换岗的军官按照队列依次走过。陈梦趴在围栏上,笑嘻嘻地胡乱拍着照片。
“我从来没有见过傍晚时候的故宫。”了无人烟,空旷开阔的午门,越发显得人之渺小。陈梦转过身来,对着汪一感叹道。
“改天一起来看下雪的故宫啊。”
“那一定,会非常非常好看。”陈梦偏头看向汪一,眉眼间都是温柔的笑意。
连红雨隔着玻璃,给自己倒了杯明前的龙井。
茶园每年都会把当季新茶送到老爷子家,杜宇作为家里最小的一个孩子,从小被老爷子抱着的时候,喝的就是最顶尖的茶叶,刁钻的口味养起来了,就不耐烦喝其他的。
后来这几年杜宇来到北京,遇到什么好茶,老爷子也不忘给他空运过来。没杜宇这尊小祖宗镇着,连红雨大概终此一生也尝不到虎跑泉水泡出来的,这样正宗的味道。
这座宅子是老爷子好友开的一家私人会所,外面看起来毫不起眼,就是胡同里面门面装修得稍微精致些的老宅子,进了门却有道刷卡才可进的玻璃门。只有有贵宾卡的“贵客”才进得去第二道门。
进去以后别有洞天,庭院里有从日本移植过来的樱花,南方空运过来的铃兰和各种说不出名字的奇珍异草。引进的水源和层次错落的寿山石让人恍惚间觉得这不是北方干燥寒冷的首都,更像是温暖湿润的江南私家园林。正厅和各个厢房按照传统房屋结构功能,依照来客的尊贵程度安排到不同的房间,菜色也是“看人下菜谱”。喜好西式餐点,提前有巴黎最好的厨师飞过来掌厨,喜欢中国传统菜的,除了宫廷菜点,还有全国各地不同风味的菜肴。
这也只是吃上面。
二层阁楼全部是木质结构,藏书楼里面是店主私人收藏的古籍善本。也是由此,来这里的大多是图一个清静优雅。
杜宇本来想的是,拉上公司这群人过去三亚,躲躲北方的寒气,顺带hh个几天。可不巧的是,汪一终于发现了他公司里的陈梦,要来这边摊牌。
汪一还带来了家里面对于他北京项目的投资。不管什么,这个神经病就是不允许陈梦再出什么差错,一定要守在北京。本来就只有几位贵客才能进入的会所,因为杜宇突然的年会计划,临时加印了很多张邀请卡,才能保证有这么多人可以刷卡进来。
除了两三个常在阁楼上看书的闲人,整个院子里差不多都是杜宇公司的小高层。连红雨作为总裁秘书,是这次年会的总策划人。毕竟是老爷子一手带出来的手下,连红雨在原来院子的基础上只做了稍微的一点改动。毕竟是老爷子朋友的地界儿,年轻人胡闹的太厉害总归会让人说了闲话。
指挥工人把年会需要的灯和音响摆放到具体位置,连红雨看着颇有江南私家庭院的会场,有一瞬间的失神。
杜宇那个二世祖还在赖床,搂着他家猫咪睡得天翻地覆。除了平时几个来公司比较早,这次过来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骨干,会场虽说都是杜宇公司的工人,但需要招待和打招呼的人倒是也不多。
连红雨给店主打了声招呼,就空了下来,闲闲地坐在那里发呆。
龙井茶冒着热气,氤氲着就像是烟雨三月的江南。她突然想起来那个笑起来很清朗的男人,汪一。无论是多难搞定的客户,只要汪一出面,总能将对方的计较和打算化解于无形之中。
跟着汪一学做生意,要认真学。老爷子第一次让汪一带她去谈生意的时候,那时候她刚刚从国外回来,踌躇满志想要干出一番业绩,父亲把分公司的业务交给了哥哥,却把自己送到了世交长辈——杜宇家老爷子那里。
连红雨觉得,父亲明面上是要她学学东西,实际不过是想架空她母亲在公司里面的权利,让自己的私生子上位。
直到她遇到汪一。她才知道,所谓的“学习”,是真的需要全身心去投入和研究的。商场如战场,任何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孩都不可能得到拥护。汪一带着她,从品茶开始,到酒桌上的察言观色,洞悉每一个投资人背后的意图和真实想法,让她从那个刚毕业一无所知,还显得青涩冒失的小姑娘,变成了商场上老辣狡诈,投资人听到名字都要掂量几分的人物。
“老爷子和你母亲关系很好,他在,就不会让你哥哥得势。”汪一曾如此言简意赅地总结。
如果没有陈梦,大概最后和汪一在一起的,该是自己吧。一起面对最难搞定的投资商,灯火通明的写字楼里面为了一份报表加班到深夜,午夜时分把车开到山顶,开一杯香槟庆祝成功的时刻,一起见证了无数的黄昏和黎明。汪一就像是一个循循善诱的师长,手把手教会连红雨如何去成为一个狡诈的商人。篳趣閣
可是,当汪一十指紧扣,握着陈梦的手出现的时候,连红雨就知道自己输了。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不会是教你看清这世间残酷冰冷的现实,而是当黑暗袭来的那一霎那,捂住你的眼睛,让你继续相信,光明终将会眷顾每一个人。
如果不是五年前老爷子的一个决定,说不定陈梦现在已经是汪一的太太了。连红雨感慨万千,手里握着的玻璃茶杯还有一丝余温,她啜了一小口,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微笑。
汪一是杜家最好的一个孩子,可他叛逆起来的威力,也是老爷子无法预料的。五年后,北京的这一场相遇,大概就是某个契机。时代总是在更替,而有些人,也并不是总能够操控他人的命运。这是汪一和陈梦的一个契机,也是连红雨的一个契机。
杜宇来电话了。电话那端问了公司年会的布置进度,又小孩子气地讲了一大堆早起让人身体不舒服的抱怨,末了,似乎有些丧气地嘟哝道:“他们已经碰面了。”
连红雨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作为旁观者,她一直围观这段她自己都不看好的感情,有时候也搞不懂杜宇到底在想什么。喜欢陈梦,又不能够速战速决把对方抢到自己手里,这样拖了五年,两个人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就如此这般地拖着,直到出现了汪一。大概杜宇一直以来都被家里保护的太好了吧,不像是汪一那样的城府深,心思细腻。有了喜欢的人,杜宇也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以为什么都像是每年老爷子送过来的好茶,不努力争取就可以轻易到手。
“知道了。”连红雨言简意赅,语气里不自觉有几分像汪一那样,温柔中显得果决。毕竟是汪一一手带出来的人,即使在外面修炼了这么久的时间,不经意的一个瞬间还是会流露出他的痕迹。
“另外,美国那边的一家公司,指明要陈梦去谈。”杜宇握着电话的手不自觉出了冷汗,“明天一早的飞机。”
“老爷子的意思?”连红雨目前能想到的就只有烟雨江南里,那座精致庭院里运筹帷幄的老人。除了他,没人有理由、有能力阻止汪一和陈梦在一起。
“嗯。”杜宇手划过衣柜里各种颜色的领结,卧室里空调温度开得很高,他可以感受到自己呼出的冰冷气体。忽然想起几个小时前老宅那边爷爷打过来的一通电话,老爷子的话仿佛还就在耳边。
“年会大概我不能出席了,杭州那边出了点事情。”杜宇喉结上下翻动,略微哽咽道:“你让他们,好好聚一聚。”
职业习惯让连红雨没有继续追问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可她很清楚地知道,这么多年,即使是净身出户,脱离掉和杜家的一切关系。汪一也不可能逃得干净。
她隔着玻璃看着来往的部门高层和走来走去的工人,突然觉得,一无所知有时候也是很幸福的事情。比如陈梦,比如很多年前,还没有涉及家里生意的那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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