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提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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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务总监和杨子敬提了一大包红包，招呼夏总和范总到工厂门口去发红包，因为工人已经陆续开始来上班，夏总第一次做这件事，觉得既好玩又新鲜。站在大门口，像是搞促销派样品一样，进来一个人也不问是哪个车间的名字叫什么，进来就发一个红包，说一句恭喜发财，对方也说一句恭喜发财。捣蛋的年轻一点的还补一句，红包拿来！大家说说笑笑，九点钟，发完红包，范总又提议到各个部门去给职员发红包，可是财务总监就拉住说，“要是给职员这个数目就太少了！”可是夏总不同意这种说法，既然是形式，一定要平等，所以，还是带了这些红包原封不动地挨着每一个办公室发了一遍，这也掀起一个小。大家不太在意红包里面装了多少钱，这份心思有了就很满意，只是有那么三两个打开红包发现只有二十元，嘴上就不干不净发牢骚。不过，总体效果还是蛮好，特别是夏总非常高兴，到了最后，她说，“范总，丁总监，谁给我发红包呀？”

“当然是你的老板呀！”丁总监说。

“我的老板，不在这里！”夏总好像真的想拿到一个红包。

于是范总就拿了一个红包，说，“我来给你发，你也是咱们这里的一名员工吗！”于是，夏总高高兴兴接了，也说了一句恭喜发财。紧接着她又回敬范总和丁总监一份，当然也少不了那些工作人员的。

红包发完，不知道谁安排的，保安队长领着保安弄了一挂长长的鞭炮，从办公楼门口到大门口，将近百米远的距离，全部伸展开来一挂长长的鞭炮，就听到范总说，“开始！”老三去点燃了炮捻儿，鞭炮声立刻响彻云霄，夏总和一些看热闹的女职员就捂住耳朵往后退，男人们似乎坚强一些，没有一个人捂耳朵的，更没有人往后退的。

一切结束，所有工作回到正规。十点钟，二楼小会议室里正在进行着一场和刚才热闹场面相反的会议，会议严肃而又冷清，大家听了方总监的报告，一个个像霜打了的茄子，低着头不说话。夏总督促了几次，让大家发言，最后郭总监才说，“我看很简单，报案，让警方介入，查它个水落石出，该抓的抓该判的判！”郭总监不说话，没人愿意开头，可是郭总监说完，好几个人就抢着发言，首先是范总，直接把郭总监的意见否了，“我们不能这么武断，情况还没有搞清楚，就报到上面，要是明天这些员工又回来上班了，咋说？人家jc不说咱们开玩笑吗？就是那三家经销商，也不一定就是逃跑，我们这里都有他们老家的地址，我看还是先联系一下，搞清楚状况，再做决定也不迟！”

范总这样说，很快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夏总想想也是，晚报案几天，他们还能从地球上消失不成？不过这时候杨子敬却说，“我不同意范总的意见。这种事哪年都会发生，哪个企业也都会发生，关键是咱们遇到的情况很特殊。首先经销商失踪，可以理解为生意不好，赔钱了，或者想沾点便宜，换个地方继续开，或者是租房到期了，租个新地方继续干。就我了解这种一下子消失的经销商全国还是极少的。除非遇到专门的骗子。另外一个情况，我们必须注意，那就是我们的业务从经理到代表，三个人同时联系不上，还不说明问题吗？一个经销商，才五十万，三个呢合在一起就是一百多万，对于一个月只有几千块工资的业代来说，可是一笔大钱，足够有诱惑力去铤而走险。所以，公司怎么决定我不反对，只是下面的具体情况就是这样，我敢断定这些人一定是参与了进去。他们也不可能会回来了。”

会议不了了之，过了一个星期，和杨子敬预测的一模一样，失去联系的业代一个也没回来。只是三个经销商都联系上了。一个确实是不干了，因为经营失败，外面欠账坏账三角债太多，已经没办法继续支撑下去，但是这个人倒是老实，经过公司去人和他交谈，他提供了不少关于这些业代的细节。这一下事情清楚了，几乎板上钉钉是三个不同级别的经理和业代合谋造成的货物损失。一部分货款已经被他们用现金收取带走了，另一部分制造了假账号，划走了。另外两个经销商，开始不怎么配合，经过各方面了解他们和失联的几个人都成了好朋友，他们为了哥们义气，不想出卖朋友，实在没办法，就动用了jc的力量，抓进去半天不到，他们也就全招了。这两家确实是因为租房到期或者更换一个更好的经营场所。不过，几年以来，名义上是蕻胪销售团队的人员，实际上在帮助经销商工作，并且还想尽一切办法为经销商争取利益，不管是额度，还是促销礼品，还是特价支持，所以，这些情况，很快被公司高层所掌握。这一下，情况清晰了，需要管理层做进一步决定。抓人还是不抓？这是第一项重要议题。讨论几天，最后决定报案。毕竟jc效率还是很高，在调查和抓捕这三个失联人员之前，先是把柳東東控制起来。倒不是怀疑她参与其中，而是担心她透露消息，毕竟这些人是她的直接下属，多少有些私人联系。控制了柳東東，范总脸上就挂不住，谁都知道这个柳東東和范总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亲近。况且柳東東在这里做大区经理也不是三两年，底子深厚。而范总又担心柳東東知道太多，万一jc方面多少给她施加一点压力，女孩子难以承受，什么话乱讲一通，范总这个后台老板就会被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所以，范总这几天像热锅上的蚂蚁，虽说他也在了解所有进展情况，可是他一时间没有着力点，正因他什么都知道，也不敢轻易动手脚，泄露消息。这样会得不偿失。无奈，他只有看着自己经营多年的摊子的一角开始塌陷。

“范总，听说咱们的电话都被监听了！”胡厂长在范总办公室小声说，很明显他很担心。

“谁说的？”范总好像不信。

“我女儿的一个同学谈了男朋友，知道这个案子，吃饭的时候无意中提到的。你可要小心一点。不管这种说法的真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都是这个柳東東被你惯得不像样子，在外面想咋着就咋着，这一次出事儿都是她手下几个亲信干的。方总监大概还是给你留了面子，没有说出实情。”

“我知道。你说咋弄？”

“还是叫老马一起商量一下，他点子多！”

“好吧，就今天晚上，老地方！”

“还叫上别人吗？”胡厂长问。

“算了，就我们三个先。要是需要谁，到时候临时再通知。”

在夏总办公室，郭总监义愤填膺地说，“夏总，我说早几天就报案，也不会弄得这么被动，现在再去抓人，十有是抓不到的。人抓不到，咱们就是报了案也等于没报，一点作用不起！”

“郭总监说的有道理！”杨子敬也说。“这种事儿必须快，在他们没有准备好逃跑的时候，我们动手，肯定一抓一个准儿！”

大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这件事情，夏总就说，“叫拉斐尔过来！”郭总监就摆手，“算了，我们几个人议议也就够了！”

夏总似乎从郭总监的话里感受到一点什么，只是这个时候她也不愿多想。“你们还不了解公司内部的情况，我看这件事儿没那么简单。我的想法很明白，事情既然出了，肯定预先他们已经谋划好了，所以我想让事情继续沉淀，后台说不了会利用这个机会跳出来，那时候，我们该怎么动作，就会主动很多！”夏总的话很含蓄，在坐的几个人似乎清楚似乎又不清楚。不过，至少大家理解为什么夏总这么做。

郭总监作为公司内部指定的案件对接人，经常要和jc那边保持密切联系。这一点是管理层会议上做出的决定，所以不管是谁都无话可说，只是这两天请郭总监吃饭的人特别多，不管是平常的好朋友，还是平常不怎么来往的人，也都积极和郭总监套近乎，希望有机会出来坐坐。当然，郭总监很清楚，这些人后面多多少少会牵涉到不同层面的人物，能给面子的就多少坐一会儿，很快就会有电话进来，慌忙离开。这是他预先安排好的。不愿意给面子的电话里意思三两句直接打发。可是其中有一个人是郭总监怎么也无法拒绝的，并且还是很乐意去的。这个邀请就是阿妍。

接到阿妍的邀请，郭总监还是一阵激动，只从在夏总寓所的那个晚上，郭总监和阿妍的关系迅速升温，虽说明里谁也看不出，可是那棵种子在两个人心里迅速发芽，阿妍在公司是出了名的冷面美女，见谁都是一副官样脸，可是她看到郭总监就会不自觉地露出一副微笑。接近阿妍的同事们好像发现了这个特点，有人就偷偷私底下传说，可是苦于没有任何证据，甚至都找不到他们说话的证据，所以这件事儿也就不了了之。可是现在刚上班阿妍就主动约自己出去，不管是什么事儿，郭总监都是十分开心。

晚上在一个咖啡厅，两个人先后进来，在一个角落里坐下，阿妍说，“听说你在这里租了房住？”

“啊，你消息挺灵通的，刚租了几天，你怎么就知道了？”

“关心同事不行吗？”阿妍嗔怪一句，还乜了一眼。

“行，能得到咱们冷面美女关怀，求之不得！”郭总监也打趣道。

“别，放假这么长时间一个电话都没有，一个短信也没有，你说的谁信呀？”阿妍开始进攻。

“是呀，我也一直在盼望着收到美女的信息，可是我盼了两百过个小时，很是失望呢！”郭总监开始狡辩。

“你真的想收到我的信息？”阿妍解开谜底。

“想。”

“是那种一般地想，还是十分地想？”

“是百分地想！”

“诡辩！”阿妍这样说了，接下来就冷场了。两个人知道这层窗户纸已经捅破。还是阿妍过了一会儿才说，“听说你老婆是公务员？”

“嗯，是的，大小是个领导。”

“这个我知道。你有啥打算？”

问题很尖锐，这是郭总监预先没有预料到的。老实说，他和自己老婆结婚也七八年了，虽然没有轰轰烈烈，但是也算是平静如水。加上谈恋爱，认识已经十年有余，说是没有感情，那是不真实的。可是这两年由于郭总监来了这个远离省城的外企，老婆就开始找事儿。刚开始，郭总监理解，自己一周回去一天时间，确实不能照顾家庭更没办法照顾女儿，可是要是不到这里来，工资也不会一下增加那么多。这是一对矛盾。在这之前，在省城做人事工作，名义上很好听，可是不实惠，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好机会，可是家里又闹起了矛盾，这让郭总监这个脾气温和的老实人感到非常困顿。虽说人事是专门研究人的心理的，可是他就研究不透老婆的想法。这样折腾了一年，弄得郭总监已经有了心思回到省城去工作，这个时候夏总来了。开始他觉得和夏总很能谈得来，理念也出奇的一致，并且夏总一开始就对他非常信任，这就让郭总监打消了离开的念头。可是不离开就必须想到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不能老是回家和媳妇吵架，这样不光邻居听了不好，甚至老岳父知道了也会不高兴。因为郭总监他们家住的是房改后的公房，基本上都是老婆单位的同事，楼上楼下，左左右右，出来门没有不认识的。所以，郭总监很在意老婆大人在这些人中的形象。去年初，老婆从副职升到了正职，工作和应酬自然也就多了，所以矛盾就直线升级，明里是因为女儿，实际上是因为两个人几乎没有夫妻生活。可是这种事儿谁也不说，只是相互发脾气，冷战。正在这个阶段，夏总出了车祸，阿妍和sa

a被派去做陪护。因为郭总监的职务所在，几乎天天都要去一趟医院，一来二去和阿妍就有了很多交流的机会。阿妍是一个好听众，郭总监就无意识地讲了不少自己的事情，阿妍就耐心地劝导。因为是女性，阿妍十分理解女人的苦处，等夏总出院，郭总监感觉到和自己老婆的关系似乎好了不少，他心底里就十分感激阿妍。可是，老婆大人对自己突然又好起来的背后原因，是在一个周末，郭总监听到了一点不好的消息，刚进自己小区，就听到小区花园里有人小声议论他老婆的名字，郭总监警觉，就站在葡萄藤后面，

“你们知道吧，老胡家那闺女怪不得能提上来，当了一把手，是和，”那女人四面看看没人，才又说，“是和区长挂上了！”

“可别乱说，区长多大了，今年都该退休了，比老胡还大几岁呢！”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也不管这事儿是真是假，郭总监听了很难镇定，结合这一段时间老婆的对自己的态度，他多少也能感觉出来一点什么。夫妻两要是外面没人，睡在一个床上，一点想法没有，那才是出鬼了。郭总监知道自己和老婆的日子走到头了，不过他还是很希望老婆能够向自己坦白，所以他当面问了，这种事儿，郭总监也是太天真，老婆怎么可能坦白，结果可想而知，老婆借机大闹一场，没有别的结果。所以，也就是这一段时间，郭总监开始有了外心，所以他第一个关注的女性就是阿妍。观察了好久，还利用自己权力，仔细研究了阿妍的经历阅历，并且还了解阿妍家庭情况以及阿妍那一段失败的爱情经历，郭总监不知不觉陷入了对阿妍的爱恋。开始他一直觉得是自己在单相思，只是那个晚上，阿妍主动留下来配合他煮饭，郭总监施了一点小伎俩，试探了以后，他发现了，阿妍不讨厌自己，所以晚会给了他们更进一步接触的机会。这才有了今天的约会。权且算是第一次约会吧。

“这个还需要回答吗？我已经搬出来住了！”

“好吧，吃完饭，我去检查一下工作！”听到阿妍这样说，郭总监心里乐开了花。

既然有了目标，吃饭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两个人较劲似的，很快扒拉完盘子里的食物，郭总监接住阿妍递过来的纸巾，抹了嘴，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眼神，结账走人。

阿妍开车，来到郭总监刚租来的小区，上楼的时候，阿妍就说，“喂，我说你也太能省了吧？”

“咋了？这地方好哇，距离我们工厂也近，走路也就是半个钟头，比开车还快呢！”

“和搬迁户住一起，我受不了！”阿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改口，“啊，随便你，反正也不是我住！”

郭总监也不戳穿她，不过她那份心郭总监已经清清楚楚。

到屋里一看，阿妍几乎要掉泪了，就是公司的宿舍都不会这么简陋，“郭总监，我说你的工资也不老少，留着干嘛不花呀？”

“养孩子，娶老婆！”郭总监打趣道。

“我不需要你养活！”阿妍撒娇道。不过这不是阿妍说大话，而是真的，她家里财富足够阿妍这辈子享用不完。

“你真的准备好了要嫁给我？”郭总监站在阿妍面前严肃地问。

“你干嘛呀，那么严肃，你也不敢求婚呀？”

“嗯，确实是，等我办了离婚手续立刻求婚！”说完，郭总监就把阿妍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