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昊之皿 第五章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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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灵塔广场不断开始有各大家族和宗派带着自己年轻一代的符术师过来，就在入口不远处，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身后正跟着两名少年，一个少年看上去身体壮实但却眼神轻佻，另一个看着就有些瘦弱，显得有些对周围有些畏畏缩缩，但如果细看的话，他比起旁边这位又多了几分俊俏。

“王兆，徐子风，你们跟紧一点，你们可是要参加选拔仪式，给我紧张点，我说的是你，王兆。还有子风，我是要你有紧张感，不是让你在这里害怕，给我将在人多的场合就会说不出话的坏毛病给我改正过来。”

“叔，我觉得我这种状态没有任何问题，你还是先照顾好子风，我看他有点……不适应这里。”喊着王淼叔叔，那个身体壮实，眼神轻佻的正是王兆，另一个不用多说便是徐子风。

而王兆看着身体有些发抖的徐子风，故作严正地对他叔叔说道。

披着黑袍，不怎么打理面容，显得不修边幅的王淼马上回头对着王兆的脑袋狠狠敲了一记：“别那么多废话，练符术的时候又不见你那么能说。”

“练符术不一样，勤练才能变得更出色，耍嘴皮子是没用的。”王兆故作正经地回答。

“我……你是跟谁学的，才会那么能说？我非得甩他两巴掌不可。”

“师灵璃老师。”王兆一脸得意地望着自己的叔叔。

“……好吧，我确实不会甩她两巴掌，但不代表我不会对她教导你们时提出一些要求。”

这时，徐子风很不会看气氛地插了一句：“王老板，给王兆加压就行了，跟我可没有关系”

王淼马上回头望了了徐子风一眼：“子风啊，我说了多少遍要叫我老师，虽然以前一直让你叫我王老板，但是现在既然你是我的学生了，就得好好叫，老师。”

最后两个字，王淼特意加重了。也不知道徐子风有没有听进去，他继续开始了他好奇模式：“对了，老师，你今天为什么要将面具挂在腰上，你腰上这个面具我从来没有见过呢？”

“毕竟是这种场合，还是得带点东西防身”

“哦，我明白了，面具是法……”

在徐子风说出最后一个字前，王兆及时捂住了他的嘴巴：“子风，别多嘴。”

“对不起。”在王兆松开手后，徐子风很老实地道歉了，又回到了那种面对多人场合就胆怯的状态。

这时，王兆注意到他们左边，张家带着他们的参赛符术师过来，浩浩荡荡的几十人，和他们这三个人比起来，简直就是气势磅礴。

“叔叔，那不是上五家之一的张家吗？”

王淼瞄了一眼左边：“你怎么知道那是张家？”

“家徽啊！叔叔你眼睛有问题吗？”

“什么张家李家的，他们的符术师跟你们比起来不值一提。”

虽然嘴上满不在乎，但是王淼还是望向了张家，视线落在陪伴在张海身边的张昊天身上：“三人，你们要注意的就只有那三个走在前面的三个孩子而已。既然能走在家主身旁，他们必然是很受家族器重，据我所知其中一个在九日前的大会上到了第十四层。”

“三个？不是两个吗？叔叔。”

“什么两个？”王兆问得王淼一脸茫然？

“你没听说吗？叔叔，有小道消息说，张家家主的男孙连明火符咒都无法使用哦，都好几年了。”

“什么？谁说的？”王淼冷声问。

“灵璃老师。”王兆小声回答。

“灵璃的消息吗？那应该不会错了，”不知为何王淼看上去有些头痛的样子，“这我倒是没想到呢，那样的话，那孩子在张家那种地方应该受不了什么好待遇吧？”

最后一句话的声音王淼压得很低，王兆和徐子风都听不见。

就在王淼他们在讨论张昊天的时候，张昊天也注意到了他们，毕竟他们三个人在这个一般都是家族和宗派团体行动的地方很是显眼，像是一堆豪绅里面走进几个衣衫褴褛的人。

但张昊天并没有太在意，开始把视线投向另一边慢慢向他们靠近的另一群人。他们的道袍上绣着黄色的八张道符，那是下八家之一八符家族兒家的家徽，而兒家所在明谭城与张家所在的陨天堡地理位置相近，所以两家暗地里一直有过竞争。可毕竟兒家只是下八家，比起上五家的张家还是有所不及，多年来一直被张家压制着，而两家的后辈在兽灵塔的竞争也成了他们攀比的资本。

“爷爷，那边三个人也是参加选拔祭的吗？”

走在张严云旁边的张零梦也看到吵闹不止的王淼三人，奇怪地向张严云问道。

“小零梦，不要在意那些蝼蚁，强者不需要看弱者一眼，我们有我们的骄傲。”

就在张严云向张零梦这么说的时候，向张家靠近的兒家众人也不远了，为首的兒家家主更是热情地向张严云打起了招呼，虽然两家关系不好，但是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好。

“张家家主，好久不见，不知身体可好。”

“兒家家主，老朽还能熬过几年，倒是兒家家主新任家主不久，不知处理家族事务是否劳累。”

“托张家家主洪福，现在兒家家业正在蒸蒸日上，对了，家主身边这三位就是今年的英杰吗？这不是去年的头名张翟苗吗？希望你今年不要再在第十四层倒下了。”

“不，犬子身体有碍，所以不参加明年的兽灵塔。”张海否定了张昊天也参加选拔祭的话，毕竟不先说明待会昊天又不上场的，就有机会让兒家家主可以贬低张家了。

“想不到海兄的儿子身体有碍，真是遗憾，我原本还想让你我的小儿在塔上一较高下的呢。”

“哦？”

“言谷，过来向上五家张家长辈们问个好。”

面无表情的少年从兒家家主身后走了出来，很机械地向张严云他们鞠了个躬，问候的话没有任何的感情的色彩：“晚辈兒言谷向各位前辈问好。”

当兒言谷抬起头时，昊天在他眼里看不到任何的神采，感觉他没有灵魂就只有一句躯壳。

“今年是次子吗？长子兒风宏今天没来吗？“张严云故意问起兒风宏，毕竟兒风宏可是能与张翟苗相提并论的同辈高手，但在兽灵塔还是不及翟苗，即使是他也很难相信张翟苗是怎么通过那几层。

“我那宝贝儿子，已经不希望参加这种无法展现实力的比赛，现在正在闭关潜修八符之术。”

“想来等他出关之时，他的八符之术一定可以名震四方。”

“那就承张家家主贵言了。”

张海这才注意到，兒家家主身旁有一位他从不认识的中年人一直在注视着他，这个人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张海觉得奇怪，中年人注意到张海的视线后笑了笑，收敛了一些。

“不知兒家家主身边这位仁兄为何一直看着我，而且在我记忆中兒家应该没有你这个人。”

“让海兄见笑了，我是兒家的客卿长老，叫我田灏便好。”

“这位田兄是我出游时认识，多亏了他将我迷路的女儿带了回来，对了，田兄，我女儿又跑到哪里去了？”兒家家主向在场的各位介绍田灏，顺便问了一下女儿的去向。

田灏无奈地笑了笑：“燕儿那小丫头不知又跑哪去了，不过请家主放心，过一阵我会去找她，请不必担心燕儿的安全，我给了她一张警戒用的道符，有什么危险，我第一时间就会知道的，我猜燕儿一定是在广场上到处游荡了，毕竟周围那么好玩的地方，她一定不会放过，待会跑到灵石上也不奇怪呢。”

“看来兒家家主的女儿还真是活泼啊，”张海笑道，“对了，田兄，看着你我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们以前是不是有过一面之缘。”

“虽然我没什么印象，但说不定真有过一面之缘呢。”田灏的待人接物相当出色，他的话里并没有像兒家家主那般带刺，所以张海对他感觉不坏，但张海总觉得这个田灏有些深不可测。

“事不宜迟，我们一同进场吧。”张严云向兒家家主邀请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过来，言谷。”

“是的，爹。”

进了兽灵塔广场，可以看到广场被为各大家族门派准备的大型观展台，将广场围了一圈，观展台底下，是为普通观众准备的观看席位，普通的观众要在各大家族门派入场后才允许进场，一般群众能来观看的也只有灵石选拔祭，因为兽灵塔大会是在兽灵塔内部进行，所以从外部根本无法得知里面发生什么事情。

兽灵塔就在广场的最后方，也是广场的最高处，十五层的高塔远远望去就觉得十分震撼，跟别提站在它底上仰望了。兽灵塔的入口处有着两尊石兽守护，当兽灵塔开启，石兽会驱逐没有被赋予印记却试图进入兽灵塔的人。

就在兽灵塔前面放置着一块蓝色的石头，就是选拔祭用来选拔的能够进入兽灵塔的年轻符术师的灵石，传言灵石内寄宿这一位古老符术师的灵魂。此外，灵石周围更有四尊守卫石像，会将企图破坏灵石的人彻底粉碎。

过了广场的入口，张昊天扯了下张海的衣角，张海扭过头问了句什么事。

“爹，我想一个人到观众席后面的看看，听说今天那边有很多人摆摊，有很多稀奇的东西卖，我想去看看。”

“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要爹陪你？”张海尽可能地让自己对待张昊天温柔一些。

张昊天笑着摇头：“不用了，爹，我一个人可以的，而且家族的观展台那么明显，我一眼就能找到，不用担心我会迷路。”

张海也没有再问下去，毕竟让张昊天一个人独立点也是好事，不久后他就要到凡界去了，让他独立去做一些事情也许对他也是有好处的，张海默许地点了头。

“那我去了，爹。”

“小心点。”

“姐姐，翟苗哥，我先去其他地方玩了。”张昊天到张零梦和张翟苗身边告诉他们一声。

“你一个人没关系吗？”张零梦有些担心。

“有什么关系？昊天跟你都差不多年纪，不就是去附近转转吗？”张翟苗倒是不怎么在意。

张零梦回头白了张翟苗一眼，张翟苗无奈一笑，摊了摊手。张昊天看着两人笑出声来：“好了，好了，我没事的，姐姐你就好好准备兽灵祭吧，开始的时候，我会回去看你大展身手的。”

“昊天……”

向张零梦和张翟苗告别后，张昊天一个人向着观众席后面跑去。张海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总觉得胸口有些难受，就好像一个月后的告别提前了一般。

“张海，让他去吧。”

张严云这么说道，他的话里明显有两层意思，张海当然听得出来。

“我知道的，家主。”

家族和门派都已经入场完毕，现在开始让普通百姓入场观看选拔祭，虽然兽灵塔大会没有人来看，但是来看选拔祭的人却是络绎不绝，毕竟，今天出现的天才可能就是明日惊动道界的符术师，大家自然想去一睹风采。

就在放人入场前不久，入口处确定参选人数的圣道司东域分部的人员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一步工作，而兒家的客卿田灏不知为何没有留在兒家的观展台，向着工作人员走了过去。

停在确定人数的登记员前，田灏很客气地问了句：“请问一下，现在还可以加多一个人吗？”

“还没有截止，可以的，怎么，你一把年纪，也想过去和那些年轻的比拼比拼？”拿着确认名单的登记员开着玩笑，将名单在田灏面前扬了扬。

“怎么可能？不过我也不算一把年纪，才四十多，不能认老。”

“好了好了，不和你扯了，把名字说出来吧，写完这个我就可以收工了。”

“好的，名字是张昊天，日天昊。”

“张？是张家吗？昊天不是那个家主的孙……”

“是呀，似乎我们这边漏了他，没有向你们这边提交他的名字，能给我补上吗，放在最后就行。那可是我们张家的王牌哦。”田灏这么说道，神秘一笑。

“好的，我懂得。”登记员似乎明白田灏话里的意思，会心一笑，低头写下了张昊天的名字。

“那就谢谢。”

“不用客气。”

田灏一边向着工作人员道谢，一边转身慢慢向着广场走了进去，脸上浮现的是意味不明的笑容，一切都如同他计算一样进行着，接下来就是要找个人合作了，一个愿意协助他的人。

而张昊天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已经书写在灵石测试名单最后一行，还在各个小摊上不停流转，欣赏着上面一个个稀奇古怪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