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昊之皿 第一百零四章 误入纳息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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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对六众文的熟悉，张昊天花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来翻阅一整本六众文，对于他来说内容相当厚重的一本书，张昊天竭尽所能地去将被书页拆解的六众文还原成一个连接起来的符文。

一个制符师是不可能的将整篇六众文解读，他要做的只是将碎片的六众文连接起来然后提炼，而这就是张昊天入门所需要学会的。

整整一个上午，张昊天都在试图将六众文在脑海中凭借起来，没有任何提示做起来是十分辛苦的事情，但是叶凡始终都没有给张昊天提示，这是他家一直以来训练后代的方式。

与在龙文中感应符文不一样，张昊天是无法通过道灵去感应写在书上的六众文的，只能靠着自己的联想与推理，找到每一页的六众文之间的连接点，这做起来很难，张昊天花费了一个上午仍旧是一无所获，一直都处于碰壁的状态。

上午的制符授业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毫无进展的张昊天显得有些泄气，但是叶凡不是通过给学生施压从而使学生奋发的人，所以他会好好安慰张昊天：“昊天，今天就到这里，做事情不能急，慢慢来，制符技术是要慢慢积累的。”

“我明白。”虽然这么说，张昊天还是显得失落，仿佛短短一个上午又再变回那个信心不足，性格懦弱的小孩。

“中午饭就在这里吃吧，小春她做好了午饭。”叶凡见张昊天如此失落，便索性邀请他留下来吃完饭再走。

“真的可以吗？”张昊天觉得自己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可以的，而且小春她想见见你，上次在春绿山谷没能见成，现在她的身体已经好起来，都已经可以做家务了。而且是小春想出来的龙文符制作方法，所以她很想见见可以使用龙文符的孩子是怎样的。”

叶凡再三请张昊天留下来，盛情难却，张昊天最后也没有能拒绝，决定留下来吃完饭再离开斜日洞。

离道史的讲堂开始还有相当一段时间，张昊天认为自己可以赶得上，便随着叶凡走进了他一家现在住着的那一间小木屋。

一进屋，张昊天便看到已经摆好饭菜的桌子，小春就站在旁边等着他们，看到张昊天和叶凡进来后笑道：“你们终于肯进来吃饭了。”

这一笑给张昊天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因为小春和叶凡的笑容太像了，都带着一股让人难以拒绝的热情。这一瞬他有了一个想法，叶凡和小春真的是一对般配到天作地合的夫妻，如果可以的话，张昊天希望他们一家都可以幸福快乐地生活着，不用再遭受任何磨难。

“打扰你了，春姨。”张昊天礼貌地向小春她打了一声招呼。

“不要那么客气，你先坐着。叶凡，快坐下。”小春对待两人的态度截然不同，搞得叶凡都有些嫉妒张昊天一个小孩了。

“昊天，你长得真的很像你的母亲。”听到小春的话，张昊天有些动容，他不知道母亲的模样，原来自己长得很像母亲吗？

张昊天突然想起来，从小到大周围的人都会说他们这对双胞胎姐弟长得很像，那张零梦她是不是和母亲更加像呢。

“你能在青城宗学习，你的娘亲说不定很开心。”小春突然提及到母亲的事，张昊天很意外，也很想听下去。

“为什么？”张昊天问小春。

“你的母亲虽然是王家的嫡系，但却拜入了青城宗，一直在这里修习符术，她对这里有着很深的感情。所以你能成为青城宗的弟子，你的母亲在泉下也会开心的。”小春说着这些时，显得很是怀念。

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竟然能听到有人提起自己的母亲，张昊天心里有什么被轻轻地触动了，他不想在大家面前留下眼泪，拼命地夹着面前饭菜，试图掩饰自己的感情。他不敢再多问下去，怕知道得越多，自己的感情便越难抑制。

叶凡和小春看到张昊天吃得那么急，便让他慢点吃，生怕噎着似的。

就在快要吃完饭的时候，里屋传来了蝶念的哭声，小春起身匆匆地走进了里屋，张昊天能够听到里屋里面小春哄着蝶念的声音，蝶念的哭声很快便低了下去。

小时候，母亲也曾这么照顾过他们两姐弟吗？张昊天这么想了想。果然心底的深处还是想见母亲一面。在张昊天的脑海中，擅自地将小春和蝶念替换成了母亲和自己。母亲她哄着哭泣的自己，好不容易自己的哭声停下后，旁边的张零梦却哭了出来。

如果母亲没有死的话，母亲就会这么养大自己和零梦吧，张昊天这么想。可是王嫣没有能活过那个血色的夜晚，代替她将两个孩子拉扯的人是张海，一直都深爱着他和零梦的父亲。

是呀，代替母亲哄着哭泣的他们，替换他们的尿布，再长大些，会给他们讲故事，会带着他们去很漂亮的地方游玩的人是父亲。

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应该做的事情，张海都是一个人扛下来的。可自己就这么离开了张家，离开了父亲身边，真的是很对不起他呢。这十一年的养育之恩，这十一年他为了他们姐弟付出的一切，自己真的对得起吗？

“我吃完了，叶老师。下午我还有课，先走了，再见。”张昊天逃似的离开叶凡的家，匆匆走下斜日洞的途中，眼泪一直无法止住。

“我会回去的，爹，总有一天，我会成长成能被所有人承认的人回去的。”张昊天的心里这么决定，他希望等到他回去的那一天，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会被所有人认为是无能的孩子，也不会让其他人认为自己走的路是错误的。

张昊天不知道自己盲目地走了多久，直到他听到挺多人说话的声音之后，才回过神来，这个时候他的眼泪早已停止滑落，心情也比刚刚平息了许多。

张昊天决定顺着话语声走过去，才发现还有瀑布的声音伴着那些嘈杂的话语声。沿着石壁顺着石阶而下，张昊天转过了一个拐角，然后廓然洞开，巨大的溶洞映入他的眼帘，溶洞的石壁上破开一个巨大的口子，水流从洞口而下，挥洒成一大瀑布，落在底下的水潭中，水潭中的水又会因为山势而下。

溶洞下的水潭，有着好几十个人在潭中浸泡，他们互相戏水打闹着。张昊天顺着水潭望去，发现有着另一个出水口，水通过这个口透到石壁的另一面，从那边传来了女孩的嬉闹声。

张昊天大概想到是怎么一回事，脸突然有些发烫，便匆匆地走下来，想要打量面前的水潭分散一下注意力。

石阶走到了尽头，石阶旁边一块石头上书纳息泉三字。纳息泉，张昊天突然想起来，王兆和徐子风他们两个中午时分是要在纳息泉处打坐的。

张昊天马上四下张望，很快便找到了在岸上闭目打坐的徐子风和王兆两人，张昊天走过去轻拍几下他们的肩膀，王兆和徐子风睁开眼来看到张昊天后显得十分地惊喜。

“昊天，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瞎走就到这里了。”张昊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问，“你们在纳息泉打坐有什么用吗？”

王兆无奈地笑着跟张昊天解释：“给我们简述纳息泉功效的老师说，这里是道灵浓郁之地，在这里打坐纳息对于以后感应道灵驱动符文有很大裨益，浸泡在水潭的效果会更好，但得是修炼了好几年，在自己的符道上有什么瓶颈的弟子才能向宗里申请浸泡纳息泉。现在老师刚好不在，所以他们才在水里闹的那么厉害，搞得我和徐子风也想下去了。”

“我可不想犯事，不要扯上我。”打坐的徐子风闭着双眼回了王兆一句。听到两人熟悉的拌嘴，张昊天不禁一笑。

“不过我都不知道灵浓郁是真的假的，我打坐了一阵什么都感觉不到。”王兆埋怨了一句。

“那子风呢？”张昊天问。

徐子风也是摇摇头，对于他们来说，真切地感知到道灵还是太过困难了。

“对了，昊天你不是有一个术可以看到道灵的吗？用来看看呗。”王兆突然想起来张昊天那个可以看到道灵的符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