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昊之皿 第一百三十一章 灵君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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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一听到乐正亭音说自己不用来听道史课后，张昊天马上慌乱地惊呼出来，对于别人来说，不用听道史课也许是好事，但是对于他而言却不是。

听道史课是他一日觉得最愉快的时光，所以乐正亭音一说他不用来上课，马上紧张起来，“不要，老师，我还想继续听道史课。”

看着如此紧张的张昊天，乐正亭音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孩子真的是特别有趣：“别的学生都恨不得这辈子都不用听我的课，你倒好，明明有机会不来，却求我让你继续听课。”

张昊天的脸难受地挤作一团，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觉得道史很有趣，总觉得各种史料就像蒙着迷雾的山谷，摸清迷雾进入山谷时，就能看到另一番景象。”

乐正亭音听了张昊天的话后，忽地不禁笑了出声来，这还是张昊天第一次听到乐正亭音的笑声，很难相信这个冰山美人的笑声如此是的动人，此刻一笑一眸都是如此让人动心。

如若她平日也是如此待人，青城宗一半的男老师怕不是都要将其视作梦中情人。可是张昊天这个小鬼头是不可能会欣赏的，他就只会觉得乐正老师的笑声真的好好听呀什么的。

“先听我把话说完，我可没说不让你来上道史课了。以前我是会这么处罚缺堂的学生，不过你的情况特殊，所以我不会那样处罚你，你的处罚我已经说过了，你还记得吧。”乐正亭音说的正是在水潭石洞前随口对张昊天说的那个处罚。

张昊天回忆了起来，他这个人不怎么忘事，一些很琐碎的事情都会记得一清二楚：“抄道史开灵篇十遍……”

“没错。”乐正亭音脸上的笑突然让张昊天一阵身寒。

道史开灵篇分作一共五节，总篇共一万两千六百八十一字，抄十遍就说明张昊天足足要写上十二万六千八百一十字。张昊天瞬间就头痛起来，在水潭石洞前的时候，他还以为乐正老师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居然是说真的。

“开灵篇慢慢抄也没关系，今晚我让钟老允许我带你过来是为了另一件事。”乐正亭音继续说下去，张昊天不知道乐正亭音说的到底是什么事，一副疑惑的样子，没想到乐正亭音不知从哪里抽出一份作业扔到了张昊天的面前，吓了他一跳，“这片文章，你写的题材是怎么一回事？”

张昊天将作业摊开一看，发现这真的是他一周前交的那份作业，开灵篇的自我见解，张昊天不知道自己写的内容有什么问题：“就是写了一下灵君的为人猜想呀。”

“叫你写见解，不是叫你猜想，完全离题了。不过，你猜想的角度真的又很有趣。”乐正亭音忽地笑了出来，被乐正老师这么盯着，张昊天不知为何觉得不安，觉得自己好像被她当做什么有趣的小动物。

“老师，学生不明白。”张昊天根本不清楚乐正亭音葫芦里面卖的什么，只是听着乐正亭音的笑声就渐渐不安。

“在这里紧张什么呢，不会让你做什么奇怪事情的。一年后，有一场道史会举行，这可是史学派三年一度的盛会，我要你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面准备一份史料演讲，内容就是验证你这份作业里面对灵君的猜想。

“验证需要佐料，你可以随意阅览万卷堂中的史料，报上我的名字，没有人会刁难你。如有必要去藏文阁阅览史料，我会带你过去。听明白了吗？张昊天。”

乐正亭音滔滔不绝地说完一大段话后，才发现张昊天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听懂没有？”乐正亭音重音重复了一遍。

张昊天猛地一下回过神来，看上去慌乱无措：“让我去准备演讲？我亲自上去吗？”

“当然了，你自己写的文章，当然是你上去汇报你对灵君这段历史的研究。”

张昊天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总之就是一副觉得自己做不到的姿态：“不行的，老师。我才刚刚学道史一个月，哪有什么资格参加道史会，这不是史学派的盛会吗？就算我上去说，也不会有人认同我说的话……”

张昊天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乐正亭音听着就觉得闹心，她原本以为张昊天就是人弱气了些，没想到会退缩成这个样子，他在秘藏之所替朋友出手时不是很勇吗？

不过对付这种孩子，乐正亭音有的是手段，对付这种孩子循循善诱的效果见效很慢的，不过若是将其逼上梁山效果可是立竿见影的。

“认不认同都无所谓，真正能够留在史册上的都是老年组的研究，你参加的少年组就是去练胆的，或者说给那些老头子看猴戏。

“再说，你是我乐正亭音的学生，就必须给我去参加。不参加也行，先不说道史课，你也不必留在青城山了，我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乐正亭音的声音和平时训斥学生时一般严厉。

张昊天根本分辨不出乐正亭音是说真的还是在唬他，按照之前一个月的印象来看，她这番话不可能只是说说而已，还真有可能直接就让青城宗踢他出宗了。

张昊天咬着嘴唇，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那我就努力试试吧，老师。”

“好了，今晚你就先回去，你在那边也熬了很长一段时间，也累了。好好回去翠竹阁休息一下。”乐正亭音让张昊天先回去休息，那张俏脸露出奸计得逞一样的笑容。

“是的，晚安了，老师。”张昊天看上去已经被乐正亭音折磨得一脸疲惫，站起身离开时都能看得出他动作的软绵无力。

也难怪张昊天会这样，毕竟他已经在熔炉洞天和刺骨虎傀斗智斗勇了七个时辰，又被乐正亭音忽悠去参加道史会，精神不疲惫才怪。

龙目视灵的效果还没有消失，张昊天只是默默地跟着道灵走着，他知道道灵会带着他回去。心里想着的是他的那篇作业，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写的那几个关于灵君的猜想偏偏会得到乐正老师的赏识。

道史开灵篇讲述了道界的起端，开灵元年，距今一万五百七十七年前，灵君使用了至今为止最为庞大的符术，将世界分隔成了道界与凡界，道界与凡界皆产生了巨变。

与之前的世界相比，它们已经是屹然不同的两个天地。从此道界分为四片广阔的区域，四域又连接着无数在道凡两界分离是产生的小天地。

随着道凡两界分离，道界的生态也不再与之前相同，其中最为明显的便是四灵的兴盛，龙灵的衰落。

开灵篇中关于灵君个人的生平的记载只到分隔两界为止，之后的开灵篇便是介绍分隔后的变化，没有任何史料会提及之后的灵君半句，灵君似乎到此便销声匿迹。

但是张昊天知道的却要比开灵篇所记载的更多，因为他是这个道界中少有的与龙灵直接接触过的人，他从龙灵处知道了灵君和他一样都是龙血皿，也就是灵君也只能使用龙文符术。

那么可以分隔道凡两界的符术一定就是龙文符术，龙灵中也应该有龙可以施展出这个符术才对，张昊天是这么想的，可是这又有了一个疑点。

龙灵从来没有施展过这个符术，施展过这个符术的只有灵君。

越来越多的疑惑出现在张昊天的脑中，其中一个就是灵君分隔道凡两界的目的是什么？这一点从来没有史料提及过。

张昊天隐约察觉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十分的重要，可这是最难得到答案的疑问，因为没有人可以告诉他灵君当时真正的想法。

既然分隔两界的符术是龙文符术，那么龙灵的衰落很有可能与这个符术有关，整整一万年，龙灵已经式微，却仍旧有着龙灵存活于世，隐于山野之中，为什么没有龙灵试图复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