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散灵·风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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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昊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怜生阁的病房中，好像就是徐子风住过的那间。他一睁开眼，兒燕便紧张地凑了过来“昊昊，你没事吧。”

“燕儿……”看到兒燕一脸担心的脸，张昊天有些受宠若惊，稍稍扭头打量四周后才发现，乐正亭音也坐在床边，看到他醒来后，乐正亭音就似乎松了一口气。

“乐正老师……”张昊天试图撑起身体坐起来，一用力就胸口一阵剧痛，没撑住身体，又倒下床下去，这一倒又是一阵难受。

“昊昊！你不要乱动，你内脏受了很严重的伤，怜生阁的前辈用了很大心思才治好你的伤，你需要静养。”看到张昊天难受，兒燕心里也很不好受。

乐正亭音打量着二人，突然觉得自己坐在这里有种多余的感觉。

“刺骨虎傀怎么了？”张昊天放弃坐起来，枕着病床的枕头问。

“你晕倒之后，徐师兄和我们合力将刺骨虎傀控制住。徐师兄解符找到了在非逢七之时离开的方法，将刺骨虎傀带出了熔炉洞天，出了熔炉洞天，刺骨虎傀就失去了控制，而熔炉洞天也没有了。”兒燕简单地将经过说明了一遍。

张昊天听完，也释然地呼了一口气，心里一直悬着的一块石头落下了“解决了就好，你们能明白让刺骨虎傀停下来的方法真的太好了。”

当时张昊天根本没有时间给众人解释，一切都要争分夺秒，他相信苏立棣又或者是徐子风会想明白他的行动究竟是为何，他那时已经留下足够的信息了。

松了一口气后，张昊天才发现骨灵叫躺在自己脚上的被铺上呼呼大睡，他睡得倒是香“这家伙倒是睡得香。”

“骨灵他在你昏迷过去后，一直都在拼命保护你哦。”兒燕目睹了一切，也不希望张昊天对骨灵有什么误解，毕竟他们两个签订了契约，兒燕希望他们两个可以相处得好些。

张昊天知道兒燕不会骗他，倒是有些意外，这家伙平时恶口恶舌，没想到会在危机关头救他。以后对他好一点吧，张昊天这么想着。

“子风和王兆呢？他们回去修炼了？”张昊天想起他们两个来，随口一问，“还有言谷和苏前辈。”

“徐子风和王兆去参加散灵仪式了，兒言谷和苏立棣一早就回去春绿山谷了。”乐正亭音回答张昊天。

散灵仪式？听到这个词张昊天有些没反应过来，问“谁的？”

“你不是那么好记性吗？想不起来？”

“陆风鸣前辈？”张昊天只能想到他。

乐正亭音默认地点头，张昊天也没有继续问太多，陆风鸣前辈的散灵仪式吗？如果可以，张昊天真希望能去参加，他心中对这位前辈自我牺牲的精神尤为崇敬。

要是换做是他，真的能有如此顽强的意志，一直留在那个孤独的熔炉洞天之中吗？张昊天不敢肯定。

“乐正，准备过去散灵仪式……昊天，你终于醒了。”走进病房的人是李示见，他进来喊乐正亭音过去散灵仪式，没想到张昊天已经醒了。

“多谢李老师关心。”

“本来应该让你过去参加散灵仪式，不过你伤成这样，还是好好在这里静养吧。乐正，准备好，我们过去了。”李示见催了乐正亭音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乐正亭音不耐烦地摆摆手，李示见像是烦人的苍蝇一般。

看着二人一如既往的嘴上不饶人，张昊天轻轻一笑，扭头问一旁的望着二人相互拌嘴的兒燕“燕儿，你不去吗？”

兒燕因张昊天这突然开口一问而一惊，稍稍愣一下后才匆匆答道“我留在这看着你，你现在还无法活动，会很不方便吧。”

兒燕一番好意，张昊天实在不想拒绝“谢谢你，燕儿。”

“你就好好留在这里养伤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兒燕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爽朗的笑，是张昊天记忆中一直记着的笑。

两人对视却没留意早已没有跟乐正亭音拌嘴，而是盯着他们两个的李示见，从身上掏出了两张红纸帖，冲他们扇了几下。

察觉到李示见的动作，二人才一同回过头来问“李老师，还有什么事吗？这是？”

“滔和雪姐下个月成亲，这是给你们两个的请帖。”李示见很随便地将请帖扔在张昊天的床铺上，兒燕伸手替张昊天拿起了请帖，并将他的那一份递到张昊天手边。

张昊天打开了请帖，读着请帖上的内容。

滔前辈和雪姨的婚礼吗？明明离灵霄南谷没过多久，没想到会那么快。张昊天有些意外，但又觉得是情理之中，毕竟滔前辈和雪姐朝夕相对那么久的日子，成亲好像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对了，也有你的那一份，到时我过来喊你过去，乐正。”李示见顺口跟乐正亭音这么一提。

“那我的帖子呢？”乐正亭音向李示见伸出手掌，想向他要自己的请帖。

李示见摆摆手耸耸肩，什么也没能掏出来“他们将我俩的名字写在同一张请帖上了，还是放在我这边吧。”

乐正亭音突然就皱起美眉，似乎对自己的名字和李示见的名字出现在同一张请帖上很是厌恶，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怜生阁。

李示见正打算追上去，却又突然停下来回头跟张昊天说多一句“对了，你这边的窗口估计能看到散灵仪式，你的话，应该能看到。”

我的话，能看到？李示见这个小小的提示，让张昊天稍稍困惑了一下，不过在李示见走出病房后，张昊天就想明白李示见是什么意思了，是的，在这里就只有他可以做到了。

在李示见离开有一阵子后，远处的万兽广场传来幽幽的笛声，张昊天知道，是散灵仪式要开始了。

“燕儿，可不可以扶我坐起来，我想看看散灵。”张昊天询问。

“你真的没事吗？”兒燕还是担心张昊天的身体。

张昊天摇摇头“慢一点来吧，应该还是可以的。”

在张昊天的坚持下，兒燕很小心地搀扶着张昊天在船上坐起来，现在的话，张昊天面前能够看到窗台外的景色了，万兽广场山头的一角出现窗内之景中。

兒燕替张昊天拉开了窗帘，夕阳西下，天色渐暗，若以张昊天的方式看散灵，正是最佳时候。

“燕儿，我之前不是说过吗，让你跟我一起看看道灵是什么样子的？”张昊天提起之前的那个承诺。

说实话，埋头阵术这段时间来，兒燕都快忘了张昊天还答应了她这么一件事，现在张昊天再度提起，她显得很惊喜“真的？现在？”

“对，你过来。”

兒燕很听话地凑近张昊天床边，在刚刚乐正亭音坐的地方坐下，一脸期待地望着张昊天。

张昊天从雪字盾空中取出一张龙文符，双指夹着，向兒燕递过去“往符里注入道灵，我用合灵施术，这样你也可以看到道灵了。”

“嗯嗯。”兒燕连头带点，迫不及待地伸手抓住张昊天的龙文符，往符中符文注入了自己的道灵。

说起来也是奇妙，以往张昊天合灵施术都要辛辛苦苦地打散其他人的道灵才可以将道灵好好地混合在一起在引导其到正确的符文回路上去。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当他将自己的道灵注入到龙文符中去时，惊讶地发现自己的道灵和兒燕的道灵竟然毫无排斥地混在一起，彼此交融。

这还是张昊天第一次遇到，实属是意外，使得张昊天一时间竟忘了驱动道灵去施术。

虽然兒燕也能感知到道灵现在的状态，但她从来没试过合灵施术，也不清楚合灵施术时会有的状况，还以为这种现象是很正常的，所以她没有太大反应，反而开口催了张昊天几句“还没好吗？昊昊。”

兒燕这么一说后，张昊天才回过神来，赶紧施展龙目视灵。道灵的驱动很顺利，道灵嵌合到符文回路中的过程水到渠成，没有一丝阻滞。

龙文符消散，一道青光渗入二人的皮下，沿着他们的脉络一路点亮，最后聚拢与他们的双目，最后他们双眼眼底深处闪动着属于龙灵双目的一丝流光。

不知不觉中，兒燕发现自己的眼前像萤火虫一般的光点多了起来，她看上去对此很惊喜，那张小脸完全遮盖不住内心的喜悦“这就是道灵？好漂亮。”

对于张昊天而言，只要能够看到兒燕的笑颜就已经足够了。

窗外传来的笛声越发急促，两人都将视线移向窗外，看着万兽广场的方向。

每个生灵逝去，其一生中纳入体中的道灵都将散发，重归陀舍。没有散灵术，这个过程抑或数年数十年不止。

陆风鸣于熔炉洞天逝去已久，其道灵在洞天之中已散却多数。纵然如此，此刻万兽广场上的天空，仍道灵纷飞。

总有一日，他们所有人的道灵也会重新拥抱这片陀舍大地吧，望着那些道灵，张昊天不禁会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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