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三水心·损偶求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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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在所有人都过去早修之后，张水一个人留在了翠竹阁，他今天就准备启程了，他打算在苏立棣回来之前准备好赔礼道歉的，所以今天就应该准备启程出发了，一场没有报酬的外务。陪同他的是刚刚三入的陈楚师兄，此时陈楚就在门外等着他。

苏立棣身上连个纳物符器都没有，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一个箱子里面，包括他所珍视的木偶。

张水将那个箱子拉了出来，箱子没有上锁，看来苏立棣走得匆忙。张水打开箱子，看到那个被他弄坏的木偶静静地躺在箱子之中。

张水对着木偶双手合十：“真的很对不起。”

道完歉，张水拿出了一个相当名贵的锦盒，小心地将损坏的木偶放入到锦盒之中，他打算将这个木偶带回灵霄南谷，找到苏立棣的父亲，从而寻求修理之法，还苏立棣一个完好的木偶，如果是他的父亲修复的，多少能够弥补一下他的过错吧。

就算修不好，他也不能让这个木偶再损坏下去了，所以他取得很小心，用锦盒将木偶保护得好好的。

放好木偶后，张水将锦盒收纳进他的纳物符器中，走出了三三房。

“准备好了吗？”陈楚望着张水问了一句。

“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陈师兄。”张水说罢，望了一眼陈楚师兄的兽灵天象。这就是传说中的飞天巨象吗？实在没想到是三入之后就自称天象道人的陈楚师兄来护送他。

张昊天看到陈楚的时候，也是感慨万分，陈楚殿主身上那股春风得意还真是一如既往呢。

“那就上去吧。”陈楚直接大手一抓，轻易地就将张水往天象身上一扔，张水稳稳当当地坐在了天象背上，而张水有惊魂未定，心有余悸，这陈楚师兄是何等怪力啊，他好像还没有用到道符。

陈楚施术落在了天象背上，坐在张水之前，笑道：“坐稳了，我们这就出发。”

这还是张水第一次此骑巨象上天，自然有些紧张，不由地抓紧了前面的陈楚，哪里还有一个青城九杰至强符师该有的自信样子。

灵霄南谷，张昊天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灵霄南谷几十年前的样子，房屋还没有几十年后那么多，但是街道大体是张昊天记忆中模样。

天象被留在驿站，那么一头兽灵天象拉到大街上还不吓死普通老百姓。陈楚陪着张昊天来到了苏立棣的家，灵霄南谷一角的一个小小的木偶戏班。

这个戏班现在比较冷清也没啥排练，只有一个男人坐在戏班前，独自一个雕琢着木料，他是以为木偶戏艺人，也是一名木偶雕琢师。

“请问是苏应先生吗？”张水来之前打听了一下苏立棣父亲的名字。

男人抬起头，望向张水和陈楚二人：“我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应先生你好，我是苏立棣的同门，我叫张水。”张水礼貌地向着苏应鞠躬问好。

“有什么事？还是说立棣他怎么了？”苏应问。

张水没有打算说出苏立棣失踪的事，既然老师已经找到了苏立棣，那就没有必要让苏应他担心了，所以张水决定隐瞒这件事。

“在说明之前，我必须给您和夫人一个道歉。”张水拿出锦盒，直接向着苏应跪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突然一个孩子在他面前跪下来，他自然也很诧异。

“因为我的无知，损坏了夫人留给苏立棣的遗物，真的很对不起。”张水直接将头都埋进了地上。

“弥倪的遗物？是她留给苏立棣的木偶吗？”苏应问，“你弄坏了它？”

“真的很对不起，我知道我无论说多少句对不起都无法弥补，但是我不能连道歉都不做。”

“盒子里面装着的就是那个木偶吗？”苏应打量了锦盒一眼，多多少少察觉到了这个锦盒不是什么寻常木盒。

“是的。”张水如实回答道。

“你怎么将它带过来的？就算损坏了，立棣他也不可能随便让人碰他的木偶的。”苏应这一问让张水哑口无言，如果如实回答，那他还是不顾他人，自作主张。但是都走到这一步了，张水决定如实告知，就算怎样的结果都无所谓了。

就在张水打算开口的时候，陈楚却出言化解：“苏立棣他闭关了，将木偶带过来是宗主默许的，所以我们都没有加以阻拦。”

苏应听了也没有多大反应，比起被说服，倒是更像他早已经是一团死灰：“所以呢，带着木偶来找我道歉所谓何事。”

“我想请您修好这具木偶，我知道我更应该跟苏立棣道歉，可是单纯只是道歉的话，实在是太过苍白了，我必须得做些什么，我能想到只有找苏应先生你修复这具木偶。”

苏应沉默了很久，大概是在思考要不要答应张水，最后他对张水说出了他的决定：“要我答应你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我不会帮你修复，但我会教你修复的方法，立棣他娘有自己的一套修复木偶的方法，你如果真的有心，就学去将那个木偶修好吧。”

“什么？”听到苏应的要求后，张水错愕地抬头，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我来修？这真的好吗？”

“我说让你修，就是你修，我是不会帮你修复木偶的。如果你不想，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苏应没有给张水选择的余地。

张水咬咬牙，怎么说让他来修的话，是不是太不尊重苏立棣，他可不会制作木偶，就这么半路出家去学，真的能够好好给人家的木偶修复好吗？张水没有这个自信，但是他现在只有这么一个选择，一个让他好好承认自己错误的契机。

“好的，我愿意修。”张水站了起来，做出了自己的决定，然后他回头对陈楚说道，“师兄，我恐怕得在这待一段时间了。”

“没事，这是外务，你给的璨晶也多，我在这里待多久都没事。”陈楚倒是不在意。

“那么现在就开始学吧，我会手把手教你如何修复木偶的。”

……

一个月的时间，为了在兒千机那里烙上八符之印，和学习基础的八符之术，苏立棣足足在叠影山待了了一个月。

张水被拉去沉思屋的那一晚，苏立棣将损坏的木偶放好，一个人跑到了石上莲开处静心，却意外地发现了底下的诗句，而且他很快就看出了那句藏头诗，为了排解心中的抑郁，苏立棣前往了诗中所说的地方。

苏立棣心中不止是对张水毁坏木偶的怨恨，还有对自身实力的不甘，他的符师之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他跟在苏滔身边过来，对着白亭春死缠烂打才能来青城宗，结果苏滔在怜生阁混得风生水起，而他却大大落后于同龄人，他一度以为自己应该止步于此了。

但是叠影山却让苏立棣看到了一丝希望，他在那个山洞，不经意就拿起兒千机做着玩的木偶耍了起来，也不管这种荒山野岭哪里来的线牵木偶。

就是因为看到木偶就手痒的习惯，才让兒千机一眼就相中了这个找到他的少年，在兒千机这个老妖怪的强迫下，苏立棣被迫试着八巧驭符，结果不但出乎兒千机所料，更是出乎苏立棣所料。

也正是这一刻，苏立棣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才能或许不在正常的符术，而是在这里，兒千机的傀儡术，正好与他的木偶异曲同工。就是这样，苏立棣才答应下来成为兒千机的徒弟。

钟书痕找到苏立棣的时候，也没有对此有任何异议，学生能够找到适合自己的路，他也不能阻止学生走下，钟书痕一直秉承的是这个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