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兵败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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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无？张昊天和兒燕听到这个名字整个人都傻掉了。

康无就是那个二十年的棋圣康无吧，他居然长得那么年轻的吗？第一眼，张昊天他根本无法将他和想象中的棋圣形象对应下来，在张昊天的想象中棋圣应该是白发飘飘，一脸沧桑，仿佛看都遍人间百世的形象。

但是眼中的康无确实面白素净，不留半点须胡，双眼神采飞扬，哪里像是一个五十多的人，根据张昊天所知道的消息，康无应该已经五十多了才对，但是眼前的康无无论怎么看都顶多三十多。他脸上没有留下太多岁月的痕迹，时间在他身上的流逝仿佛要比其他人缓慢许多。

看到二人一脸震惊的样子，康无只是笑笑，没有说太多，转身走下了观景台，留下张昊天和兒燕两人在原地一脸惊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他就是那个棋圣吗？看起来好年轻。”天天听他们说多了，骨灵也就记住棋圣叫康无了。

“太年轻了，我完全没有猜到是他。”张昊天完全是意料之外。

“我也一样。”兒燕何尝不是跟张昊天一样的感受呢。

自己真的能够有机会跟他下棋吗？张昊天深深地怀疑这一点。

偶遇棋圣康无并没有为这趟棋圣大会之行带来什么奇迹，张昊天他们之后还是普普通通地参加了棋圣大会。

棋圣大会在南柯棋院的百棋场举行，聚集了来自道界的两百多名棋手，而观众被安排到了另一个地方看棋。

张昊天和兒燕站在众多的选手之中，看上去很不显眼，本来他们就是年轻人，而这里又是道界各大四灵棋好手聚集的棋圣大会，所以张昊天他们就显得不起眼。

不过张昊天知道他们没有必要在意这些，就是来见见世面，就连言随沙好像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不过在南柯棋院在宣布本次西域棋圣大会的一些细则的时候，张昊天还是将视线落在上高台上，那个封印着言随沙的铁盒。

那是一个浑然黑色的铁盒，一道紫符贴贴在铁盒上，同时黄色的纹路从紫符上伸延出来，笼罩着整个铁盒。在最终的棋圣诞生之前，那个铁盒是无法打开的，张昊天也无法看到言随沙真正的模样。

在宣读完大会的要求之后，抽签分组便开始了，张昊天抽在第十组，而兒燕在第二十一组，两人进到南柯棋院后，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远的距离。

不过这也正常，只要不抽在同一组就好了，分隔的远反而是好事也说不定。张昊天这么庆幸着，棋台上坐了下来。

此时其他三名棋手也坐了下来，四人各据棋台的一角。

选择棋子的顺序根据抽签时组别后面的数字来确定，张昊天抽到是十组三位，自然是第三个选择棋子。

“兽灵棋。”

“幻灵棋。”

前两名棋手选好了棋子，轮到了张昊天选择，张昊天望了一眼棋盘，上面还剩下灵息棋和帝血棋，两个棋首。

张昊天伸出手去，落在了自己选择的棋首上：“蛮灵棋！”

张昊天喜欢上四灵棋，是在六岁那年，那年的他被认定无法施展符术，在家族中他被认为是废人。

除了至亲的那两三个亲人，整个张家，没有一个人愿意再接近他，原本在家族那群小孩中作为中心的张昊天，一瞬间失去了所有。

那些曾经玩闹的伙伴，没有一个人愿意再接近自己，整个家族都孤立着他，就因为他是一个无法施展符术的废物。

可是那是他想的吗？他根本无法选择，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悲哀的命运。

但是他找到了一个可以躲避的世界，四灵棋。只有在四灵棋桌上，他才能找到一丝归宿感，除了希儿，张家中没有可以赢他的人，因为没有多少人喜欢下四灵棋，也就谈不上什么水平高超了。

这些年来，张昊天下过棋的人并不多。两只手都能够数得过来，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张昊天总有一种错觉，就是自己的棋艺已经很厉害了，能够下赢的他的人没有多少。

跟闻人念、百梧下棋，算是提醒了他，自己不止是符术上造诣不够，其实连最为自豪的棋艺也不过是井中之蛙而已。

他输了，张昊天连预赛都没有通过，最后一轮决出十六强的棋赛，他几乎坚持到了最后，但还是遗憾地输了。就差那么几步棋，说不定他就能够出线。

兒燕站在一旁，望着有些落寞的张昊天，不敢上前说些什么，她知道现在的张昊天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但是张昊天仿佛接受了这个结局一样，没有对这个败局多说什么，他缓缓地转过头来望着兒燕：“恭喜你出线，燕儿。”

明明是祝贺她，但是兒燕心里却没有一丝高兴的感觉，但此时此刻，她也只能生硬地挤出一丝笑容来，回应张昊天一声：“嗯，谢谢你，昊昊。”

这一瞬间，好像周围的人都消失了，整个道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似的，除了他们之外，留下的只有一股莫名的惆怅。

决赛是明天开始的，张昊天和兒燕带着骨灵回去休息去，一路上，两人都没有交谈，张昊天不愿意多谈，兒燕不敢开口。

半路上，他们遇到了在等待他们的闻人念和百梧。张昊天有些平淡的问候了两位前辈。

闻人念和百梧如此经验老到，自然是看得出来张昊天现在是什么心情。这种时候安慰反而只会让他更加失落，无法走出来罢了。

“张昊天，我之前教让连环套更富有变化，你确实做到了，但是很遗憾，你太过于注重这个变化，反而忽略了对方的动向，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暗手，就是你最大的失误。你现在要好好思考的是，你为什么会输，你应该怎样下才会赢？”闻人念毫不留情地说道。

就连百梧都觉得这种时候，他说得是不是有些过了。

但是在听了闻人念的话后，张昊天的眼神却有些变化，毅然地答道：“我明白了，闻前辈，我会好好反思的。”

对于张昊天而言，毫不留情的批评说不定比泛泛的安慰来得更加实在，那些年来，他也不是没有被张海安慰过，那些安慰的话语听多了，也就变得无力。那些安慰根本没有能改变那些年他的生活。

改变他的是突然闯进他生命之中的兒燕，那个浑身是迷的男人。

那种淡淡的伤感在第二天的时候，就无法在张昊天身上看到了。张昊天这天是跟在闻人念一起继续看着兒燕的比赛。

晋级赛是在南柯棋院棋魂台上举行，观棋的人可以直接在现场观看他们下棋，棋魂台同时也布置了大棋盘给观棋的人同步棋局的状况。

张昊天和闻人念、百梧站在人群中，眼中已经看不到昨日的那种迷惘。这次才是他真正的水平，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至于言随沙，只能够另想办法了，无论是兒燕还是张昊天都很清楚，兒燕她无法走到最终跟棋圣对弈的棋局。

十六强的棋赛正式打响，正如闻人念他们一开始预料的那般，兒燕很轻松地就用她奇怪的套路赢下了对手，毕竟对手之间是不允许察看本次大会的其他棋局的棋谱的，也就无法提前了解到对手的下棋风格。

尽管兒燕凭借着从来没有人见识过的下棋套路，走进了八强赛，但是从八强赛开始，就是三局两胜制。在先下一局，兒燕还是被人识穿了自己的下法，她在自己下法的基础上所穿插的那些小小的技巧和骗术，完全比不过那些熟悉的老手。

接下来的两句棋，兒燕彻底地败下阵来，完全没有抵抗之力，正如闻人念和百梧预料中的结局一样。

败下阵来的兒燕走了下来，回到了张昊天的身边，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输了呢。”

“八强已经很了不起了，起码比我厉害多了。”张昊天如此说了一句。

“我本来就比你厉害啊。”兒燕跟张昊天拌起嘴来，就有些忘记了输掉的不快。

张昊天笑了一声：“别在这里臭美了，谁赢还不一定呢。还不是你占了棋风新颖的便宜。”

看着两人如此轻松地交谈着，闻人念明白眼前的二人都欣然接受了事实，便没有了安慰的念头，他原本以为得安慰一下兒燕，但是看来有张昊天在场的话，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所以接下来是打算打道回府，各回各家，还是怎么样？”百梧开口问道。

今天的比赛已经结束，张昊天和兒燕都惨遭淘汰，如果不是言随沙还没有拿到手，他们实在是没有什么必要留在这里。

“我想看完整场西域棋圣大会，先看看棋圣是怎么下棋的。”张昊天只看过棋谱，但是现在先看看真正的棋圣，现在下的棋又会是什么样子的。

“既然要留，那么你们就留下来吧，我和闻人念先回去了。”百梧开口道。

“前辈要离开了吗？”张昊天很意外。

“我们私下就找了康无一趟，跟他下了两盘棋，此行已经满足了。你们接下来也没有比赛了，所以，我想我们已经可以功成身退了。”闻人念解释。

“可是，闻前辈，没有我的用传送石峰的话，你们回去花海瑶不是得花费很多时间吗？”张昊天觉得自己应该亲自送二老回去。

闻人念抬手摇摇头：“没事，不用你送了。我和百梧一早就已经打算好了，这趟回去就当是去旅游了，好好欣赏一番过路景色。”

既然闻人念和百梧这么决定了，那么他也不好再坚持，就由二老自己的意思去吧。

“那晚辈就不多送前辈了。”

送走闻人念和百梧，就只剩下自己和骨灵、兒燕一起看完这个西域棋圣大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