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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傲汗部贝勒琐若木又一次做了那个恶梦,那个连日来反复做过的恶梦。
当梦中的刽子手高举那口漆黑冰冷的鬼头刀,向自已脖子上猛砍过来之际,琐若木大吼一声,从床上弹地起身,大口喘气,全身冷汗淋漓。
“爱根,你怎么了?”旁边的妻子莽古济被他惊醒,连忙起身抚慰其背,柔声相问。
琐若木避开莽古济关切的目光,犹自喘气的他,一脸阴郁地望着漆黑的窗外。
其实琐若木难得与妻子莽古济同房,他最近新纳的小妾托古甚得他欢心,基本每夜都在她那边就寝。
只是昨天整夜,那名娇羞的小妾托古,都以一种沉重的语气,诉说一件让他心惊肉跳的事情。
托古告诉他,朝廷已派秘密使者找过她,让她来告诉琐若木,尽早将反逆余党之一的妻子莽古济押送朝廷。这样一来,他琐若木可与谋逆余党彻底划清界线,朝廷也会继续让他统管傲汗部,据有开原城。这都是心地仁慈宽厚的天聪汗为了金国与蒙古的亲善,才这样对他网开一面。希望琐若木迷途知返,不要失此良机,不然,朝廷定会将他与莽古济一同下狱,严加惩处。
琐若木听完小妾的诉说,顿觉有如五雷轰顶。
自莽古尔泰死掉到现在的这段时间,他其实一直心存侥幸,以为随着妻弟莽古尔泰这个主谋的死亡,他们这些余党,皇太极会放过不究,现在看来,纯粹是自已一厢情愿。
那个高坐在龙椅之上的大胖子,还是要把谋逆余党一并铲除才罢休啊。
从昨晚到现在,整整一天的时间里,琐若木有如失了魂魄一般,浑浑噩噩的在房中呆坐,到了晚上,他下意识地来到妻子莽古济的房中。
一番尽兴的云雨之后,心事重重的他搂着妻子入睡,直到从这个恶梦中挣扎醒来。
这样剧情雷同的被砍头恶梦,从当天与莽古尔泰议定加入谋反集团后,就夜夜纠缠着他,让他难以安眠,而白天也时刻处于精神高度紧张与惶恐的状态。
这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莽古济带来的!
如果不是这个表面温柔,内心却深藏野心的女人执意来拉自已上莽古尔泰的贼船,自已怎么会弄到现在这个日日夜夜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地步!
是时候和这能把人折磨死的恶梦告别了。
傲汗部贝勒还有太多的美女、美酒、财宝还没来得及享受,若为了那个已然破灭的谋反阴谋而赔上自已性命的话,实在不值得。
琐若木努力向妻子挤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摇摇头表示没什么。
随后,他分开妻子的腿,不顾妻子不解的目光,又一次和她颠鸾倒风。只是,在妻子的娇吟声中,琐若木的脸色越来越黑沉如铁。
莽古济,这是为夫最后一次尽夫妻之本份了,这也是为夫送你入京城大狱前,最后一次向你表达关爱的方式,当然,还要表达为夫深深的愧疚。
第二天,首先起身的琐若木深深地吻了一下犹在酣睡在妻子,又凝视了她许久,便穿衣下床,再未回头。
一个多时辰后,全身用重镣紧锁,五花大绑的莽古济被塞入一辆脏兮兮的囚车,她的嘴被用一团破布牢牢堵上。当她看着一脸冰冷的琐若木低头从自已囚车前走过时,她满腹的愤懑无法说出,只能用不停流下的泪水和嘴中含混的呜呜声,来表达对这个丈夫的极度痛恨与无限悲哀。
这支押送莽古济的车队,由她的丈夫琐若木亲自领队。
车队无声行进,北风呼啸着卷起漫天风沙,那尖利呜咽的声音,有如一个女人在不停地哀哀而泣。
琐若木的车队到达沈阳,受到了皇太极的热烈欢迎。脸上带着亲切笑容的天聪汗皇太极,盛赞琐若木这般为了国家而大义灭亲的壮举,当众宣布免去他受了蒙弊而参与谋逆余党的罪行,并告诉他可以继续统管傲汗部和据有开原城。
琐若木的欢喜无以复加,大声用蒙语向皇太极表达了铁心效忠的意愿。于是,在囚车中的妻子莽古济那悲哀而仇恨的目光注视下,琐若木与皇太极,这两个达到了自已目的男人,互相行了草原上最隆重的抱见礼,向人们表达了他们的真挚友谊与豪迈情怀。
很快,莽古济的亲信家奴冷僧机出面告发了自已的主子莽古济,报告她参与了莽古尔泰的谋反阴谋。皇太极立即下令,着刑部主事济尔哈朗审判此案。
办案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刑部办案人员在莽古尔泰府中的密室里,搜出了十六面印了“大金国皇帝之印”的木牌,又通过对莽古济的严刑拷打,让她供出了除德格类之外,参与谋反的莽古尔泰的子女和相关府内人员,以及下面的将士与家属。至此,莽古尔泰谋反之案最终审定。
接下来,刑部尚书济尔哈朗将此案的最终处置决议交给皇太极。决议内容如下:
1、莽古济凌迟处决,她的两个儿子一并斩杀。
2、莽古尔泰三个掌握军权的儿子,迈达礼、额必伦、费扬古泰处死。
3、莽古尔泰其余五名子女黜为庶人,给其他王爷为奴使唤。
4、莽古尔泰亲信爱将屯布禄、爱巴礼两人及其所有亲支兄弟、子侄全部凌迟处死。
5、莽古尔泰全府人员都被收拘关押,各福晋、侧室、小妾均被分至他旗为奴,侍卫与家仆等均成为其他旗主的包衣阿哈。
6、参与谋反案的正蓝旗将士全部处死。
皇太极一一照准。整个后金国内,开始大肆搜捕并法办与此案有关的人员。
一连多日,盛京刑场内,惨叫声不断,哀嚎声连连,如同地狱屠宰场般的情景,让闻者心惊肉跳,观者魂胆俱裂。据说,莽古济下半身被剐得只剩下骨架之时,她那被割掉舌头的嘴里,犹在含混不清地痛骂皇太极和出卖自已的第二任丈夫琐若木,围观者无不色变惨然。
整个抓捕计划完成得相当顺利,只是出了两点小差错,一是正蓝旗左梅勒额真屯布禄离奇失踪,不知何故没有抓到。二是,镶红旗固山额真岳受命围剿据庄河城死守,拒不投降的额弼纶时,虽击溃了驻守的正蓝旗军队占领了庄河城,但是却让那额弼纶与几名亲随卫士跑掉了,不知所踪。
皇太极收到报告,严令下属各州县搜拿此漏网的二人。不过,满怀大获全胜之喜悦的他,心下不甚以为意。因为他知道,失去了部下与旗众支持的屯布禄和额弼纶,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皇太极对这段审讯时间里表现恭顺的德格类进行升赏,加封他为多罗和硕贝勒,并让他暂管整个正蓝旗,又重赐了一堆金银绸缎给他。
而出卖主子的家奴冷僧机,因举报有功,皇太极将屯布禄、爱巴礼两家全部家产作为奖励赐给了他。并给予他三等甲喇额真的世职,世袭罔替。随后又给予他免去各种贡赋的特权。
整个莽古尔泰谋反大案,至此,终于全部结束。
范文程,宁完我等汉人文臣,合写了一道肉麻吹捧皇太极目光如炬,睿智果决,及时剿灭铲除莽古尔泰谋逆余党的长篇文章,文中盛赞皇太极此举,可与当年唐太宗李世民一举杀掉欲要谋反的太子李建成,最终创立贞观盛世之事相媲美。
豪格对这些毫无气节的汉奸文人相当厌恶。似乎无论父汗做什么,汉奸文人都能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大加赞讼。豪格觉得,这些出卖文笔的汉奸文人与丽春院中那些出卖肉体的也没什么两样,可能还要更下作些。
当然,对汉奸文人的不满,只不过是豪格心中一闪即过的想法。真正沉甸甸压在他心头,让他感觉压力沉重的是,自已府中那位只有18岁的妻子卓那希。
这位莽古济的小女儿,这位与整个莽古尔泰谋反案几乎毫无关联的可怜女子,父汗已经好几次隐晦地暗示他要早作决断。
迈入妻子卓那希房间后,望着正在对着铜镜地梳妆打扮的卓那希,豪格心中隐隐作痛。
卓那希,这位性格温顺如同一只小羊羔般的女孩子,在听到自已母亲被凌迟处死的消息后,不敢对任何人显露悲伤,而只敢在夜里偷偷蒙头哭泣的可怜女子,终于还是难逃父汗的死亡安排。
所谓的男子汉大丈夫,真的要通过处决这些可怜的女子来展示忠心与决断吗?
豪格听说父汗皇太极对娶了莽古济大女儿阿木沙礼的代善长子镶红旗固山额真岳,也同样作过类似暗示,只不过,岳装糊涂,一直没给皇太极一个明确的答复。
这个堂兄,倒是个颇有担当之人。
只是,自已能这么做吗?前段时间已在父汗面前表过态的自已,还能象岳一样装糊涂吗?
如果自已不这么做,极有可能失去皇太极的信任。那么,虽然自已身为长子,但如果父汗对自已不再信任,自已这个目前深得父汗信任的继承人,难免会被自已的其他兄弟所取代。
这是豪格所决不能接受的。
男人可以失去一切,但决不能失去权利和地位!
想到这里,豪格下定了决心。他咬了咬牙,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走到了卓那希背后,双后轻轻按在她楚楚香肩之上。
“卓那希,我们去郊外走走吧。”豪格的语气温和,却有不可违抗的压力。
卓那希顺从地站起,轻轻点点头,便跟着豪格向房外走出。
豪格带着卓那希出府,后面20名带刀侍卫紧紧跟随。
没有人注意到,默默跟在豪格身后的卓那希,她那清丽白的脸上,缓缓流下了两行晶莹的眼泪。
在一处空旷的野地,豪格停下了行进的脚步,20名侍卫一字散开。
呼啸的北风在灰蒙空旷的野地上空嘶吼鸣叫,有如一首哀伤的歌。
脸沉如铁的豪格转过头来,怔怔地望向卓那希。
卓那希脸上的眼泪早已被风吹干,她回给正呆望自已的豪格一个温暖无比的笑容。
“卓那希,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豪格语气冰冷,喉头发哽。
卓那希轻轻点了点头。
豪格感觉自已的心被猛地刺了一下,他颤声道:“卓那希,你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是反贼莽古济的女儿。”
卓那希的眼睛望向极遥远的地方,她面无表情,对豪格的话,有如充耳不闻一般。随后,她缓缓地跪下,向着盛京城刑场的方向,也就是莽古济被凌迟处死的地方,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额娘,女儿来和你做伴了。”卓那希面带淡淡的微笑,语音很轻,却还是被豪格听清。
豪格使劲地忍住眼泪,不让泪水夺眶而出。他惨笑一声,说道:“卓那希,你的爱根亲手送你上路。别怕,我的刀很快。”
寒光凛冽的顺刀从刀鞘中刷地抽出,轻轻地停在卓那希美丽白的脖颈上方。
卓那希对这一切似乎视若不见,跪在地上的她,平静地眺望了远方一阵,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呀!”
豪格一声暴喝,顺刀高高扬起,朝着卓那希脖颈处凶狠地劈下。
“当!”
一道寒芒闪过,一声金属相击的响亮脆响,豪格迅猛砍下的顺刀被生生磕开!
注:莽古尔泰一案的处理结果,本文大致遵循史实。只是,作者没有让只有18岁的卓那希如史书中记录的一般,被自已丈夫豪格斩杀。故在这里改写了一下这太过血腥残酷的真实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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