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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不怕死,只要和你在一起,和少君在一起,能保护少君,我什么都不怕。”
宗飞寒轻轻抚摸着宗飞晓的秀发。
“晓晓,从现在开始,你可真的要好好练功了。等这里的结界一旦打开,我们面临的还不知道会是什么。”
那天傍晚,楚烟修坐在满天星空下,心里却是一片迷茫和痛苦。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可是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却不知道。他仅仅知道在骑雷界之外有一个叫经地的地方,在那里有一个人创立了飞烟阁。而他们的首领想要回到骑雷界,那将会导致整个骑雷界的人死亡。所有这些都是那个老人用讲故事的方式告诉他的,就在一年前,每一次当他讲完之后,他都会笑着说“烟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你会怎么做?”。
还有什么?他还告诉他什么?那个老人,对了,他还告诉他另一个故事,那就是两千年前,他们楚家出了一位出类拔萃的人,可是他却爱错了人,最后为了拯救所爱之人,他进入了经地,从此再也没有他的消息。据他所知,骑雷界的人是无法进入经地的,进去之后只有死路一条。但是据说那个人没有死。似乎是他创立了飞烟阁,现在是那个人要出来了吗?他要来骑雷界了吗?可是既然他是楚家的人,当初也是骑雷界的人,他要来就让他来好了,他们大燊难道还容不下这样一个人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个老人说,如果让他离开了经地,来到骑雷界,骑雷界就会面临灭顶之灾。到底是为什么?
楚烟修恨恨的捡起地上的石头扔了出去。那个老头,他知道自己要面临危险,他知道这一切的答案,他为什么不告诉他。导致现在的他像个傻子一样,什么也不知道,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古家,是的,他让他去五里桥找一个姓古的人。难道古家就能拯救骑雷界吗?如果连宗飞寒都打不败经地的人,难道那个什么古家的人就可以吗?简直是笑话。
此刻的楚烟修可以说是五味杂陈。他一会儿恨那个老头什么都瞒着自己,一会儿又感觉到那个老头的爱,他是因为爱他所以才没有告诉他这一切的吧。这一点他的内心深处还是知道的,否则他也不会成为少君。可是知道归知道,面对此刻的一无所知和措手不及,他很难做到不抱怨,不怨恨
如果他早知道,早知道这一切,他就不会离开煜城,不会离开他。那个慈祥的老头,他真的死了吗?楚烟修这个时候才渐渐的回忆起很多细节,似乎在送他来盘泽之前,那个老头就有些不一样了,他走路的步伐不再那么坚定,也不再那么沉稳,可是他们是骑雷界的人啊,他们本不该出现那样的状况的。难道那个时候维持他生命的锐气就已经在消失了吗?可是太医明明说他的身体没有问题,那么究竟是什么导致了他的消亡。楚烟修仰望着苍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从地上一跃而起,拿起地上的剑开始疯狂的挥舞。舞到手流下了鲜红的血液也没有注意。
“少君,少君。”
宗飞寒走过来夺下了楚烟修的剑,照这么练下去,他的少君又该大病一场了。
“少君,你不该这么折磨自己的。”
这样折磨自己又有什么意义。思考了整整一个下午,宗飞寒知道,前面的道路艰险而曲折,他们甚至连从哪里出发,要到哪里都不知道。所以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他们所应该做的是如何快速的调整好自己,加紧练功,面对即将要到来的一切未知。虽然这样做很难,可是作为楚家的剑客,作为守护人,他必须要做到。
楚烟修盯着宗飞寒,眼神冰冷。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一切,他将一切都告诉你了是吗?”
否则眼前的这个人不会是这幅表情,他是剑客,他的功夫已是骑雷界的翘楚,但是其他的事情他向来不过问。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事情的原委,他不会如此心平气和的和自己说话。
“少君,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那就是说他知道了,比自己知道的更早,只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在这里胡闹。楚烟修忽然用手狠狠的推开了宗飞寒,然后用手恨恨的指着宗飞寒。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宗飞寒,如果我知道这一切,我就不会像个傻子一样在这里胡闹,嚷着要冲出这该死的结界,这结界是他用来保护我的是吗?是吗?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来到这里,有什么我也要和他一起面对,而不是畏缩在这里;如果我知道这一切,就是拼着性命,我也要杀到经地去,而不是在这里面对你,你明白吗?你明白吗?你竟然和我说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你根本不明白这对于我的区别。”
“少君,上君他只是想保护你,他不想你背负无谓的往事和枷锁。”
“可是我现在还是背负了不是吗?”
宗飞寒也很无奈,当初上君告诉他一切的时候他就说过应该让楚烟修知道这一切,可是那个老人也有他自己的道理。一切还只是未知,他不想自己的儿子小小年纪就背负这一切。如果这一切最终都没有发生,那么他又何必让他最心爱的儿子知道这一切。知道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千年前一个人荒唐的决定,却要他们这些后人付出如此多的牺牲吗?他不想,他想等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面对这一刻。可是他又害怕,害怕那个人会伤害自己的孩子,所以他做了自以为完全的准备。可是他没从来没有想过,他所谓的完全并不是楚烟修所希望的。
“上君他也不想的,他不希望这一切发生,他说少君不该为千年前一个人的荒唐决定而背负本不该属于你背负的东西,所以不到最后一刻,上君不想让少君知道这一切。”
“可是他从来没有问过我想不想知道这一切,他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楚烟修已经泪流满面,如果说刚才甚至早上那剑穗掉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有丝丝希望的话,那么此刻他可以肯定自己的父亲已经离开了这个人世。
“少君,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们该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楚烟修看了一眼忽然跪下的宗飞寒,似乎这个时候才想起了自己的身份,立刻转过身。粗鲁的擦掉了自己的眼泪,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你知道什么,我要你现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宗飞寒知道现在这个时候隐瞒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属下知道的也不并不比少君知道的多多少。上君只是告诉我,两千年前,当时的上君最看重的一个儿子,本来要立为少君的孩子看上了一个快要死的骑雷界的女人。为了挽救那人的性命,那位上君的儿子带着自己的女人进入了经地。”
楚烟修哼了一声。
“我的先祖竟然会让这种事发生,不是说骑雷界的人一旦进入经地必死无疑吗?”
“说是这么说,但是在更早的时候,曾经有骑雷界的人进入过经地,而且活着回到了骑雷界,但是却给骑雷界造成了无法估量的损失。所以当时的上君虽然同意了孩子的请求,狠不下心杀死自己的孩子,但是他也害怕这个孩子在将来会对燊国造成伤害,所以…”
“所以他留了一手是吗?就是父君故事里的古家人,哼,飞寒,要是你都打不败经地的那些人,难道那个古家的人就可以吗?”
是啊,古家的人为什么可以?
“这个属下不知,上君只知道要找到古家的人,至于古家的人为什么能对付经地的那个人,只有古家的人知道。因为当时的上君是秘密进行的此事。所以之后的每一任上君只知道这个传说,以及如果出事就去找古家的人,其他的事情他们并不知道。”
“都过去两千年了,那个什么古家的人难道还在吗?面对这么危险的事情,难道他们不会逃吗?就算当时他们的确是抱着和经地对抗的决心,可是都过了这么久了,难道还值得信任吗?”
是啊,还值得信任吗?据说每一任上任的上君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五里桥看古家的人,到他们死的时候在去一次,这大约是他们之间的约定。两千年,换了多少个上君。古家的人也不知道多少代了,他们真的值得信任吗?宗飞寒也不知道。
“属下不知道,上君只是交代,等结界一破,就让我们去五里桥找到古家的人,他们自然知道如何去对付飞烟阁的人。”
“飞烟阁?”
楚烟修恨恨的说道。
“他们到会给自己戴帽子,飞烟阁,我看飞灰湮灭还差不多。”
宗飞寒觉得此刻他的少君真是个孩子,连这个也要计较。
“父君他是被飞烟阁的人…”
宗飞寒听到了楚烟修哽咽的声音,他终究是无法说出那个字,虽然知道那个老人已经离开了自己,但是似乎只要他不说出来,这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不是,飞烟阁的人要杀也只会杀古家的人,因为据说当初那位上君留下的东西不仅能杀死飞烟阁的阁主,同时也能助他离开经地,所以是个双刃剑。”
“那父君他…”
“上君的锐气大约在构建这处结界的时候已经损伤了很多,剩下的应该是用来保护古家的人。”
“既然飞烟阁的人不会杀我们楚家的人,那么父君又何必多此一举。”
“飞烟阁的人不会杀上君,但是据说飞烟阁的人如果能得到当世大燊国少君的血也可以离开飞烟阁。上君不知道这个传说到底是真是假,毕竟距离事发已经过去了两千年。所以他不得不防。”
“简直是无稽之谈,若是我的血能助他离开经地,难道父君的血不是一样吗?”
楚烟修虽然这般说,但是想到古家人所守护的东西,竟然既能杀死飞烟阁的阁主,又能助他离开经地,心里多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也许他的血和他父君的血真的不一样也说不定。楚烟修站在那里,仰望着苍穹,忽然觉得好无力。如今他面对的一切和他曾经学习的一切,一点关系也没有。以前他学的都是如何驾驭群臣,如何治理国家。可是现在他似乎面临着生死之战。可是最可气的是,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战斗,又和谁战斗。是和经地的那自称飞烟阁的人吗?可是到现在为止他连一个经地的人都没有见过,至于古家的人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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