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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我探出手,她的手指搭了上来。

老太太的手指僵硬,冰凉,简直不像活人。

她把脉把了足足有半分钟,末了,抬一抬灰白的眼睛看着我。

“你这一魂一魄,能找到。”

“真的吗?!”

她说得十分笃定。

“我从不骗人。”她的手有些颤抖,从兜里摸出了一样东西。

她告诉我,线索就藏在镜子里。

那是一面很老的镜子,还是粉红色的塑料壳。

我将它拿了过来。

镜面很模糊,根本照不出什么东西。

“你擦一擦,擦一擦就清楚了。”

老太太用手比划着,教我,“你擦一擦。”

我伸出手,用指腹在上面擦着。

当我的手指落上的瞬间,镜面像是荡开了一层水波。

它果真渐渐清晰了起来。

但镜子里映出的人,不是我。

一团火红,最先映入我的眼帘。

那团火红,我一下子就认了出来,是耀星。

我有些意外,难道我要找到这一魂一魄的关键,是耀星?

镜子里,耀星坐在一根树杈上,他眼神冰冷而沉默,跟我以往见到的他,完全不一样。

到这时镜子还是有些模糊,我更用力地擦了下去。

镜面又逐渐变得清晰,一个新的人影,出现在镜面上。

“神棍?!”

我更意外了。

镜子里的人,是神棍。

他知道有关我那一魂一魄的线索么?

可他先前明明说过,他根本不知道呀。

我看向神棍,神棍也一脸错愕,看着我,摇摇头,表示他真的不知道。

“等等,这不是他。”青魇突然一蹙眉,说道。

小白也挤在镜子前,他认真看了看镜子里的人,又看了看神棍,“这不是一个人。”

怎么会?

我往镜子里看去。

镜面上,神棍的面容有了变化。

他的面容,变得更阴柔,更俊美了。

以前我一直认为,像神棍这么好看的人,没有什么再进步的空间了。

但镜子里这个人,跟他酷似,却又完全不一样。

任凭谁看了他,估计都要感叹一声,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好看的人。

神棍一愣怔,随即用不敢置信地声音喊了一声,“师父?!”

这是神棍的师父?!

我突然反应过来,神棍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师父。

镜子里的人,像是听见了他的声音,对着他微微一笑。

他张开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镜子只能看到他的面容,听不到他说的话。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神棍这么激动。

“师父!师父你在什么地方?!师父!告诉我!”

镜子里的人,只是对他低低浅笑着,影像也变得越来越模糊起来。

神棍从我手里夺走镜子,手指在上面用力摩擦着。

但这根本不管用,镜子里的人影,还是越来越模糊,直到完全消失。

我从神棍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失落。

“老人家!”神棍拿着镜子,“怎么才能看到里面的人?!”

瞎眼老太太摆摆手,“看不见,那都是虚幻的,只是给她一个提示。”

“可我从里面看到了我师父!”

老太太用眼白看了他一眼,“把你手给我。”

神棍毫不犹豫,伸出了手。

瞎眼老太太脖子一僵,“你是镜族的后人?”

“对!”神棍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就对了,那就对了……”

她嘴里嘀咕了起来。

她冲我招招手,“你过来。”

我向她靠近了些。

她拉着我的手,又摸索到了神棍的手。

“镜族的后人,能帮你找到那丢失的一魂一魄,跟紧他,你不会失望的。”

我和神棍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错愕。

神棍皱眉,“可我不知道!”

“找到你想找的,就找到她想要的了。”老太太说。

她转身又要走,我连忙喊住了她。

“除了镜族后人,出现在镜子里的另外一个人呢?!”

我刚才看得清清楚楚,出来的第一个人,是耀星。

瞎眼老太太脚步一顿,语气中尽是不可置信,“还有另外一个人?”

我一愣,怎么,她不知道?

“怪事,怪事……”

她摸着镜子的外壳。

“按理说,只会出现一个才对啊,怎么会出现两个人……”

她自己嘀咕着,似乎自己也不明白。

我只能耐心地等着她的回应。

她一直摸着镜面,我也说不上她是在干什么。

几分钟后,她停下了动作。

“既然出现了,那一定是跟你,跟这件事,有缘的人,你只需要静待其变就好了。”

静观其变?

这……说了不跟没说一样吗?

但瞎眼老太太不肯再跟我说更多,只是嘴里碎碎念着,一个人渐渐走远了。

我将目光投向神棍。

耀星在哪里,我不知道,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神棍了。

那老太太说,找到他想找的,就能找到我要找的了。

他想做什么?

神棍想了想,“我只想找到我师父。”

青魇一口就替我应承了下来,“那我们就去找你师父。”

神棍叹口气,“你们可别抱太大希望,我都找了好多年了,如今只是有了一丁点线索;要是找到他之前,小姑娘就挂了,那你们可不能怪我。”

青魇用眼瞪他一眼,“你能说点好听的么?”

“我这是实话实说。行了行了,我不说了……你那眼神跟要杀人似的。”

“这样吧。”神棍摸了摸胡子,说,“你们暂且先住到我那里吧,要是有什么情况,咱也好早做准备。”

我点头同意了,当天,我就带着换洗衣服,住到了神棍家里。

但住了两天后,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神棍这两天,除了叼着烟,就是抱着酒,天天趴在电脑上打游戏,一点要找人的态度都没有。

“我说神棍,你这样能找到什么?”

我从他手里抢下键盘,天天听他啪啪啪地敲,烦都烦死了。

神棍舔舔嘴角,吐出一团烟雾,“还我,我干正事呢。”

我才不信,打游戏能叫什么正事?

“你这丫头,我跟你说你怎么不信呢?”

“那你说,你干的是什么正事。”

我拎着键盘,紧盯着他。

他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就让青魇打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