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我们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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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可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赢了啊。”

龙十一脸上笑容猛地一僵，凝目朝前看去，待看清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魏纣之时，这才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虚张声势还是免了吧。”龙十一走过去说道，“刚才的爆炸当中我也混入了相当剂量的毒素，你现在应该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吧。”

魏纣趴在地上试了试，很是配合地回答道“貌似是这样没错呢。”

“你很强，可惜你的对手是我呢。”龙十一来到魏纣身边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跟拥有不死之身的人交手了，不死之身是你们的优势，但也是你们的弱点，只要破解了不死之身，你们就什么都不是。”

魏纣冷笑一声，“真是如此吗？”

龙十一还真有被他这句话吓到，扭头递给龙六一个询问式的眼神。

龙六摇摇头，道“至少，如果是我中了刚刚那一招，这会儿必定是束手无策。”

龙十一这才放下戒心，继续他嚣张的演说，“你现在还有活命的机会，把你知道的有关你们组织，还有那什么那位大人的信息，全部告诉我。”

魏纣复又冷笑一声，冷笑当中讥讽意味更浓，“你想做什么？”

“这还用说吗？”龙十一眼中寒光一闪，“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你们三番两次登门挑衅，我们自然得给出回礼了，下一次，就是我们，去找你们了。”

“哈哈，哈哈哈哈。”魏纣不由地大笑，一点不掩饰自己对龙十一的鄙夷，“找我们？就凭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你听清楚了，不是我，是我们。”面对魏纣的嘲讽加挑衅，龙十一依旧沉稳，“不用你说，经过这一次的事情，我已经充分认识到自己的力量有多么的不足了，也充分理解了六哥你之前为什么要制定那种计划了，的确……我还是太弱了。”

龙六不免有些动容。

“但是……我不是一个人。”龙十一转过身，对着龙六展颜一笑，“六哥，虽然现在说这话或许有些不太合适，但是……我交到朋友了。”

龙六有那么一瞬的愣神，愣神过后，着实是有些压抑不住内心涌现出来的喜悦，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少许，说出的话却是有些干巴，“这，这样啊，这是好事啊。”

说到此处，龙十一也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笑容，“虽然都有些不靠谱，但都是好人呢，跟我关系最好的……跟我一样，也是个白痴，另外还有个抠门的店长，漂亮的饮品师，容易害羞的服务生，跟她是双胞胎但是心口不一的女生，新加入的三个小家伙也都是很可爱很善良的人，跟他们待在一起，无论遭遇什么事情，我大抵都能笑出来呢。”

龙六笑容愈发浓郁，脸色却愈发苍白，“这样啊，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呢，你又有了，重要的东西呢，这一次，可要好好守护住啊。”

“这是自然，我会变得更强，强大到足以保护我身边的人。”龙十一依旧笑着，只是……除了笑以外，眼泪也随之流了出来，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颤抖，“六哥！你也是我想要保护的人啊，所以，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你可不可以不要死啊！”

脸上的笑容渐渐平复，龙六远远地看着龙十一，语气当中尽是疲惫，除此之外，还有这一抹很深很深很深的无奈，“果然，你已经发现了啊。”

语毕，终于不再硬撑，单膝跪倒在地，身躯微微颤抖，无力的喘息声断断续续。

龙十一快步走过去，能做的却只是在龙六身前跪下，沉痛地闭上双眼。

先前魏纣贯穿龙六胸膛的第一下攻击，就已经剥夺了他的不死之身，往后的这段时间，龙六的生命力实则一直在流失，先前激烈的战斗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撑到现在，明显已是油尽灯枯。

连龙十一都能看得出来，龙六脸色的惨白程度实在太不正常了。

“不必感到难过。”龙六轻抚龙十一的头发，“不是告诉过你，我早就是一个死人了，能够再来世间一遭，看看十年后的你，看到你的成长，听你说你交到了新的朋友，我已经是赚翻了，得快些去告诉兄弟们，这些好消息呢，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才对。”

龙十一没有说话，不如说他已经泣不成声，到了没法说话的地步了。

龙六咽了口唾沫，声音已是无比沙哑，“十一，记住啊……你可千万不要……来找我们啊。”

“苦情大戏演够了吗？没演够我都要看够了，差不多得了吧。”

声音自身后传来，重要的是近在咫尺。

龙十一哭声一顿，强烈的危机感自心底升起。

龙六双目大睁，瞳孔内尽是费解与惊恐，千钧一发之际，已到弥留之际的身体居然再一次爆发出意想不到的力量，一把推开了面前的龙十一。

满含恨意的一脚，夹带着彻骨的寒气，狠狠地将龙六踹飞了出去。

“六哥！”被龙六推开的龙十一眼睁睁地看着龙六本就残破不堪的身躯再度遭受重击，被踹出去百米之后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动手之人放下抬起的脚，扭头，冰冷的视线锁定了坐在地上的龙十一，“下一个，轮到你了。”

龙十一咬着牙，快速爬起身来，紧皱着眉头注视着这人，“你为什么还能动？毒素不可能这么快失效才对！”

动手之人，正是前不久还趴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魏纣。

“谁说毒素失效了，不得不说你们研制出来的这种毒素真是厉害，我的身体现在还动不了呢。”魏纣抬抬手，“换做组织里的其他人，这会儿已经被你们干掉了吧，只可惜，你们遇见的是我。”

龙十一依旧很是费解，目光掠过此刻魏纣周身萦绕的冰雾，脑海当中灵光一闪，“我懂了，你的特异能力不是控制冰，而是控制液体，对吧！”

魏纣小小地讶异了一下，“真聪明，不愧是大天才呢，不错，那位大人赐予我的特异能力就是操控液体，所谓的操控，不只是操控液体的行动，我还能随我心意调整液体的温度，形态，你所见到的这片冰雾，就是我操控空气中游离的水分子形成的。”

龙十一神情凝重，“而你能再度恢复行动，靠的是操控体内的血液。”

“宾果！完全正确。”魏纣动动手指头，“虽然行动的精准度会下降，有些招式也不能随便用了，但是对付你们两个臭鱼烂虾还是绰绰有余的，哦，不好意思，我说错了，现在只剩一个人了，那边那个……估计已经不行了。”

龙十一双拳缓缓攥紧。

“他算是挺了不起的了，一般人被剥夺不死之身后，当场就会死亡，比如你见过的罗刹王七圣座，但是他不一样，居然能撑到现在，不得不说真是个奇迹呢，承受了这么长时间的痛苦，要我说就早早地放弃抵抗，溺死在痛苦的海洋中多好啊。”魏纣张开双臂，一脸陶醉，“那样他也能充分体会到背叛那位大人的悔恨了，你说呢？你这位哥哥是不是很傻啊？”

龙十一狠狠一咬牙，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我也希望他不要那么痛苦，我也希望他不要硬撑，但如果把他换成我，我想我也会做出跟他一样的决定，为什么会这么做呢？我想你是不会明白的，因为……你没有心。”

“我没有心？开什么玩笑。”魏纣张开双臂，脸上浮现出敬仰与陶醉，“我怀揣着对那位大人的敬仰之心，我怎么会没有心呢？”

“不。”龙十一摇摇头，“因为他是我的哥哥，所以他才会这么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不配拥有心。”

魏纣脸上笑容猛地一收，抬起手，周身冰雾扑向龙十一，刺骨的寒意瞬间为龙十一的身体蒙上了一层薄冰，“我已经听够了你的谬论了，就请你这么去死吧。”

龙十一心神一动，潜龙装甲瞬间附体，然而即便如此还是无法阻挡住那股寒意，装甲被坚冰冻住，关节处根本无法活动。

魏纣不免露出得意的笑容，然而，没等他得意多久，一股热浪忽然自正面袭来，且带着不容小觑的冲击力。

魏纣受到这股冲击力的影响，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然而这股热浪过后，令人疑惑的是现场什么都没发生。

魏纣站稳脚步定睛一瞧，猛然发现困在坚冰当中的龙十一，那一身潜龙装甲不知何时从橙色转变为了赤红色，且装甲的各个部位都在微微颤抖，那些困住装甲的坚冰顷刻间布满裂痕，似乎无法再困住其内的猛兽。

魏纣心中涌现出强烈的不安，他不知道这股不安从哪里来，但他清楚，这比先前在迷雾当中遭受龙十一的毒素攻击时还要糟糕，若是不加以阻止，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稍稍一想就能明白，不安感的来源定是此刻发生未知异变的龙十一及潜龙装甲。

魏纣双手一拍，冰雾汇聚在其头顶，几个呼吸的功夫，一根硕大的冰锥已然成型，目标直指龙十一。

龙十一并未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他现在处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状态当中，他能感受到内心涌现出的一股陌生的情感，似愤怒，似悲伤，似痛苦，又似这几种情感的聚合体。

如果可以的话，他多么希望这种情感永远不要出现，这就说明自己身边的人一切安好，只可惜事与愿违。

令人感到悲伤的是，这股情感，的确给他带来了全新的力量，他能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也能够感受得到，这股力量……有多么的恐怖。

这一刻，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龙十一睁开双眼，才发现世界在自己不经意的时候居然变得如此缓慢，他甚至能看到风的轨迹，光的流动，以及头顶正以龟速朝自己袭来的冰锥。

“这是什么？回光返照吗？”龙十一喃喃低语。

“若是回光返照，我可要头疼了呢。”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头一次发现几十年的时间也会如此煎熬，好不容易等来了可以复活的机会，没曾想却是个小屁孩。”

龙十一左右四顾无人，不免皱起眉头，“你是谁？”

“你的哥哥先前不是告诉你了吗？”声音的主人“你所持有的能量，皆是，而我，就是那个源头。”

龙十一瞳孔微缩，“你是龙神？”

“不错！”龙神声音洪亮，“想我龙神叱咤天下数千年，到头来却因为疾病缠身交代在了一群小辈手里，不过无妨，他们的行为让我看到了新的曙光。”

“我将我的意识潜伏在龙丹之内，为的就是有一天有人能将这股能量与自身融为一体，这样就满足了夺舍的条件了，能量与肉身融合的过程当中，我的意识也在同你的身体不断进行调整，时至今日，时机已到！现在我的意识，可以毫无负担地取代你的意识，成为全新的你！”

龙十一出奇的平静，“意思是，你将夺取我的，而我就会这么死去。”

“不不不，你不会死，我会成为新的你，替你活出更精彩的人生的。”龙神低笑几声，“放心好了，我会完成你未完成的事情，你有什么心愿，现在就可以告诉我了。”

龙十一沉默半晌，摇了摇头，“抱歉，这具不是你的，这份力量也不是你的，或许它曾经是你的，但是现在，它承载了我的十位兄弟对我的全部期待，这是我们的智慧所引导出来的力量！是我们的荣耀！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玷污的！”

“呵。”龙神冷笑一声，“你觉得你有资格抵抗吗？”

剧痛自大脑传来，龙十一一个摇晃险些没站稳，额头青筋猛跳，显然在忍受着剧烈的疼痛。

“打从一开始，你们就是我的棋子，真以为就凭你们几个小屁孩，能够完全解析我的力量吗？我可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神灵的生物啊！”

“管你龙也好，神也罢。”龙十一怒目圆睁，眼中爆出璀璨的金光，“不要小看人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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