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历史性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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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此时场中脸色最难看的人是谁，那毋庸置疑就是高亮同志了。

韩雪竹坐到隔壁桌后，高亮就闷闷不乐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察觉到他情绪不太对的同桌老同学们也没敢说话。

当韩雪竹主动提出要跟龙十一换位置的时候，高亮的脸色已经是阴沉地足够滴出水来。

而在韩雪竹宛如女友查岗的提问过后，怒火中烧的高亮更是一把折断了面前的筷子。

满桌的人噤若寒蝉，无人敢触高亮的眉头。

当然，高亮的弟弟高明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只见他凑到自家哥哥身边，低声说道“哥，现在放弃还为时过早。”

高亮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啊？”

“纵使无法一蹴而就，也得想个公平竞争的法子嘛。”高明嘿嘿笑道“等会儿呢，我去跟雪竹姐带来的那个女的搭话，想办法把她引开，然后哥你再去跟那个叫龙十一的换个位置，这样你不就坐到雪竹姐边上去了吗？”

高亮轻皱眉，“会有你想的这么顺利？”

高明摆摆手“放心啦，那个叫龙十一的浑身上下加起来没几个钱，肯定很好搞定的。”

高亮嗤笑一声，“我看，分明是你对那个女的有意思吧。”

高明嘿嘿笑道“一举两得，一举两得嘛。”

高亮“那你还等什么，去啊。”

“k，保证完成任务。”高明比了个k的手势，起身，缓步来到裘星愿身边的空座位上，施施然坐下，对着裘星愿露出一个自认为很是帅气的笑容，“美女你好，我叫高明，有兴趣认识一下吗？”

此时，恰好跟龙十一的骂架告一段落，裘星愿径自给自己开了瓶饮料，听见高明的话，皱着眉头转头一瞥，“没兴趣。”

高明面色不变，丝毫没有气馁，自信满满地从怀里掏出来一叠名片，抽出一张递到了裘星愿面前，“或许你现在对我没兴趣，但我相信看完这个之后，你一定会对我有所改观的。”

高明相当自信，他可不比他的哥哥，没有跟他一样白手起家，而是接受了家里人的帮助，尽管说出去没有白手起家那么好听，但是此刻单论身家的话，他可要比他哥哥高亮高的多的多，相信没有一个女性会拒绝这样的自己的。

然而，裘星愿别说伸手去接了，甚至看都没看高明递过来的名片。

高明怔了一怔过后，收回名片，眼神较之前更为火热，瞧着那张足以令人窒息的美丽容颜，忍不住伸出手，缓缓朝对方的肩膀摸去，“我知道，现在你我都对彼此不太了解，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能让我们私下里多多了解对方呢？就在这场同学会之后，你看怎么样呢？”

裘星愿额头青筋跳了跳，高明的小动作，她不可能感受不到，不如说从这货跟自己搭话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在忍了，碍于不想搅和了韩雪竹难得参加的同学会这才忍让至今，但是高明此时的小动作着实是有些触及她的底线了。

真当老娘是什么傻白甜不成？今天就教教你如何尊敬女性。

裘星愿放下手中的饮料，眼中冷意一闪，正欲出手，忽然听到一声脆响，伴随着高明的一声惨叫。

吃痛的高明飞速将手缩了回来，可以看到整只手的手背都已通红，甚至有些肿胀，足以看出出手之人下手之重。

裘星愿不由一愣。

高明更是怒视出手之人，“你干什么？有病吧？！”

“抱歉啊小伙子。”熟悉的声音自身旁传来，紧随其后的话语更是使得裘星愿整个人完全愣住，“你找错搭讪的对象了，这家伙有男朋友了。”

情况已经很明朗了，动手的人是……龙十一。

不小的骚乱自然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自然也包括韩雪竹等人。

“你？你有男朋友了？”高明还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嗯。”仍处在愣神当中的裘星愿愣愣地点了点头。

“这，这样啊，那不好意思啊，是我逾越了。”高明连忙起身，低着头灰溜溜地滚回了自己的座位，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就想挖个洞然后钻进去。

高亮的脸黑程度又上了一个档次，高明丢的不止是他自己的脸，还有他这个当哥哥的。

“星愿，星愿。”韩雪竹可不管别人什么状态，她只关心她自己在乎的人和事，“你男朋友谁啊？”

回过神来的裘星愿眉头一挑，悠悠扭过头看着龙十一，嘴角微弯，一双明亮的眼睛仿佛在发光，“我男朋友谁啊？”

韩雪竹不由一愣，面露古怪，“你自己不知道的吗？”

裘星愿没有理会，依旧似笑非笑地盯着龙十一。

龙十一吹着心虚的口哨，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面前的餐具，仿佛那是稀世罕见的艺术品似的，面对裘星愿的问话，只是毫无底气地答了一句“我怎么知道。”

“哦？原来你不知道啊。”裘星愿双手环胸，继续攻势，“那你拦着人家跟我搭讪做什么？”

“我就是看他不爽行不行？搭讪归搭讪，动什么手啊？”龙十一同志还是没有底气，总不能说自己刚刚脑袋一热口无遮拦了吧。

“人家对我动手，关你什么事？”裘星愿不依不饶。

龙十一登时语塞，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起先还很是迷惑的韩雪竹这会儿也看明白了，满是暧昧的视线开始在龙十一跟裘星愿脸上来回扫视。

裘星愿仍在盯着龙十一。

龙十一轻咳两声，企图以咳嗽声缓解尴尬，奈何收效甚微，随后也不知道怎么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薛乐乐的话语，再一次头脑发热，秉承着爱拼才会赢的想法，清了清嗓子，稍微靠近裘星愿几分，低声说道“你说，你男朋友，有没有可能……是我呢？”

话一出口，龙十一就后悔了，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只顾着后悔且没胆看裘星愿表情的龙十一并非发觉，对方那愈发明亮的双眼。

“你？”裘星愿淡漠的话音落入耳中，“就会惹我生气，天天招惹我，满嘴跑火车，大部分时间都跟个白痴似的，这样的你吗？”

“我就知道。”龙十一心中暗道一句，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双手抱胸跟个大爷似的靠在椅子上，“啊，对，就是这样的我，怎么样？”

“……”裘星愿“正合我意。”

“啊？”龙十一下意识扭过头，下一秒，香风逼近，轻柔的红唇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自那脸颊上轻轻一点。

龙十一一时愣在原地，说不出话，只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带着罕见的绯红，说着醉人的话语，美不胜收，“又要请你多指教了呢，男朋友。”

二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再加上动作幅度不大，目睹全程的其实只有同桌的三人……准确点说是两人，因为有个看不见的。

“哦！！！”韩雪竹已经开始鼓掌了，“我刚刚是不是目睹了历史性的一刻？”

林涨“我也有这种感觉，总之……恭喜恭喜，如果这不是在同学会上，我一定要请你们两个吃一顿。”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龙十一傻笑两声，“下次吧，下次约上大家一起。”

“没办法。”裘星愿轻抚鬓角，“像你这样的白痴，只会误人姻缘，还是我勉为其难把你收了吧。”

“哦豁，还真是难为你了呢。”龙十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又开始嘴贱是吧，别以为你成了我女朋友我就不骂你啊。”

裘星愿“那也得你骂的过我啊。”

二人目光汇聚处，再一次迸射出火花。

“你俩……适应地真快啊。”林涨由衷地感叹道“想我跟我老婆刚交往的时候，两个人别扭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再看龙十一跟裘星愿，二人又开始日常地拌嘴了。

“或许……”韩雪竹看着吵嘴中的两人，会心一笑，眼中尽是羡慕，“他们两个早就该在一起了。”

语毕，韩雪竹忍不住扭头看了眼身边的莫青春。

莫青春明显的心不在焉，甚至于方才龙十一与裘星愿之间发生的事也未能给他带来多大的情感波动。

韩雪竹沉默地叹了口气，忽然有一种错觉，此刻坐在自己身边的他，还是当年坐在自己身边的他吗？

就在韩雪竹感叹之际，隔壁桌的高亮忽然站起来，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旋即说道“诸位，刚刚接到卢老师的电话，老师他今天临时有事来不了了，那么，我们今天的同学会就算是全员到齐了，鄙人不才，担任此次同学会的召集人与主持人，还请各位海涵。”

底下一堆拍马屁的，毕竟高亮虽说心眼小了点，好歹是确有实干的，当然，龙十一他们这一桌的五个人是不可能去拍他的马屁的，甚至于此时他们还在各聊各的。

“话说……”跟裘星愿吵嘴有些吵累了的龙十一打算换个话题舒缓一下身心，“涨子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前后认识还不到一个小时，龙十一已经开始用涨子来称呼林涨了，嗯……浩子同款。

“只是说可以带，又没有说一定要带。”林涨耸耸肩，“我老婆要接送孩子，我妹……她比我忙。”

龙十一“看得出来。”

林涨“……”

裘星愿扯了扯龙十一的衣袖，低声道“他是你朋友啊？”

“对啊。”龙十一说的那叫一个底气十足，“好朋友，半小时前刚认识的。”

裘星愿“……”

“哦，这倒是我疏忽了，咱俩也是初次见面来着。”林涨笑着起身，冲裘星愿伸出手，“你好，林涨，林溪的哥哥。”

这会儿那边高亮正在为所谓的开场献唱一曲，不少人都起身捧场，所以林涨突然站起来也不会显得突兀。

裘星愿面露恍然，笑容也变得亲近起来，站起身同林涨握了下手，“裘星愿，幸会，你就是林溪的哥哥啊，我听林溪提起过。”

“是吗？”林涨坐回位置，脸上洋溢着惊喜的笑容，“我妹常提起我吗？”

裘星愿实话实说“倒也没有，我听见的只有一次。”

林涨“……哦，这样啊。”

不多时，一曲终了，高亮也告知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龙十一这一桌虽然只有五个人，但耐不住都是大胃口。

龙十一、林涨以及……裘星愿。

所谓人不可貌相，莫过于此，裘星愿看着瘦，实则胃口在餐厅内部可以排到第三。

顺带一提，第一是何语婷，第二是柳栋。

韩雪竹属于本来胃口就小，莫青春属于坐立难安就没怎么动筷。

即便如此，他们这一桌光盘的速度比起那些个十人一桌的还要快上不少。

另外，没有一个人喝酒。

除林涨以外的四人皆是因为晚上还有工作，所以不方便喝酒。

林涨本意是想喝的，至于为什么不喝，原因有三其一，龙十一四人都没喝，就他一人喝属实没有意思，他又不想去其他桌坐；其二，等会儿还要自己开车回去；其三……家中有老虎，不作死就不会死。

即便除了这桌人以外全都是陌生人，龙十一跟裘星愿这对新晋情侣也没有半分拘谨，甚至于狼吞虎咽大快朵颐，吃的比谁都舒畅，吃到闲处还能就菜肴进行一番点评，诸如这个不如苍岚哥做的，那个不如苍生做的，这个味道还不错，可以让他们学着去做之类的。

整个过程没有别扭，没有刻意，亦没有秀恩爱，一如平常的他们。

或许诚如韩雪竹所说，他们两人，早就该在一起了。

这期间也有不少早年同韩雪竹关系不错的人前来敬酒，龙十一等人也会象征性地起身敬酒，当然是以饮料代酒。

值得一提的是但凡来敬酒地都是冲韩雪竹来的，没有一人提及莫青春，甚至有人看都不看莫青春一眼。

龙十一忍不住低声问身旁的韩雪竹道“青春以前在学校人缘很差吗？”

韩雪竹稍显尴尬地笑了笑“确实不好，谈得上朋友的，只有两个吧。”

龙十一“也算不错了，朋友嘛，贵精不贵多，那俩朋友今天来了吗？”

韩雪竹点点头“来了。”

龙十一“谁啊？坐在哪儿呢？”

韩雪竹“一个我，一个林涨。”

龙十一“……”

敢情都坐在这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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