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寒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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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莎的目标是幕笼的资料室，据说迄今为止所有杀手完成或未完成的任务在其中都有记载，或许能查出此刻幕笼的杀手当中有谁是有着覆灭幕笼的动机的。

在前往资料室前，三人还顺路去了一趟天宫教廷的大本营。

主要是陈千紫去找何如月汇报情况。

何如月在听完陈千紫的诉说后……表示理解顾苍岚跟寒莎的处境，在二人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前，会尽力不与幕笼一方起冲突，但若是幕笼的人趁机逃跑的话，他们就不得不推进战线了。

这已经算是极大的让步了，如果不是顾苍岚全程握着剑坐在一旁的话，何如月才不会做出这么大的让步呢。

奈何不少的神使神将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感荒谬，纷纷前来讨要说法。

一个接一个气势汹汹地走进何如月的帅帐，瞧见轻抚长剑坐在一旁的顾苍岚后，个个毫不犹豫掉头走了回去。

守护者大人……也有守护者大人的难处啊，这里还是宽容一点吧。

于是，顾苍岚跟寒莎的行动得到了天宫教廷方面的许可，在行动过程中，若是遇上天宫教廷的人，非但不会遭到刁难，甚至可以寻求协助。

这对寒莎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相当于行动的危险系数下降了一半，而这一切……不用说，全是拜此刻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位男子所赐。

按道理该说些感谢的话，但转念一想不符合自己的人设，寒莎也就悻悻作罢了。

除此之外，陈千紫又交代了何如月派一个人去把顾苍生还有崔晓蓝送回蓝天市，然后就跟着寒莎还有顾苍岚踏上了前往幕笼资料室的路程。

届时，顾苍岚在前头开路，寒莎跟陈千紫并肩走在他的身后，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陈千紫始终跟寒莎保持同样的步伐频率。

过程当中，陈千紫不时将视线投向身边的寒莎，没有丝毫的掩饰，寒莎自然是能注意到。

好半晌，寒莎终于是忍不住了，主动开口说道“陈小姐，你我也不算萍水相逢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不算萍水相逢？”走在前头的顾苍岚问了一嘴“怎么？你们以前见过？”

“当然。”陈千紫面色自若地说道“寒莎小姐可是我的职业生涯中唯一一个从我手中溜掉的罪犯啊。”

寒莎和善一笑，“不是什么值得得意的事，当时只是运气好，陈小姐的强大我记忆犹新，正面对决的话，我必定不是你的对手。”

“你也别谦虚，我听说过不少你的传闻，当年一战过后，还专门调查了不少。”陈千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令我感到惊讶与不解的是，你所杀的所有人，都曾犯下不可挽回的罪行，敢情你还是个惩恶扬善的侠女啊。”

寒莎摆摆手，“侠女谈不上，我只是凭自己的意愿挑选任务而已，顶多算是个有原则的杀手吧。”

“有原则的杀手也是杀手。”陈千紫语气骤然严肃，“你的行为纵使出发点是好的，终究上不了台面，迄今为止你的所有行为只能被定义为私下的泄愤、单纯的暴行而已，照我说，你既然有这种心思，就应该加入特管队，何必窝在幕笼这种地方。”

寒莎耸耸肩，企图一笔带过，“当了这么多年的杀手，习惯了啦。”

陈千紫皱了皱眉，正待说些什么，却被顾苍岚抢先了。

顾苍岚“我是对你的生活方式没有评价的资格，无论你是杀手还是有原则的杀手，都跟我没有关系，不过我也很好奇，你当初为什么要加入幕笼呢？如果只是为了报恩，未免也太奇怪了，没有说报恩一定要跟他一样成为杀手吧？”

陈千紫稍稍一愣，“报恩？”

顾苍岚点点头，解释道“幕笼杀手编号第一位的聂先生，是她的恩人。”

陈千紫了然颔首，“原来如此。”

“报恩？确实曾经是有过这类想法啦。”寒莎苦笑着摇摇头，“但是那个人是不会领情的，所以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我抛弃了，至于为什么要加入幕笼嘛……你们，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顾苍岚点点头，“如果可以的话。”

陈千紫亦是点点头，“洗耳恭听。”

寒莎微微仰起头，眼中流露出些许怀念，嘴角含着一抹淡笑，缓缓开口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走了，很老套的剧情，对吧？”

没有人回话，无论是顾苍岚还是陈千紫，都只是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寒莎见状，收了自嘲的笑，深吸一口气后，接着说道“其实当时也不算小了，十岁吧，还是懂得一些事情的，我的长相跟我母亲一般无二，你们懂我的意思吧，为我家招来灭顶之灾的，就是我妈妈出众的容貌，而杀害我父母的凶手……就是当时那座城市的特管队的队长哦。”

陈千紫面色一沉，“此话当真？”

寒莎的脸色空前决绝，“若有半句假话，甘受天打雷轰。”

陈千紫轻皱眉头，“告诉我那人的名字。”

说出这话，相当于是承认她相信寒莎的话了。

寒莎严肃的神情略微缓和了一点，摆摆手道“不用查了啦，该查的我都查清楚了，那个男的早在百年前就被我杀死了。”

“这样啊……”陈千紫抿了抿嘴唇，“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才不相信天宫教廷跟特管队的？”

寒莎点点头，“天宫教廷管不到的事，我来管，天宫教廷治不了的人，我来治，为此，我需要情报，既如此，还有比当杀手更好的选择吗？不仅能得到情报，还能磨练自身得到提高，一举两得不是吗？”

谈话到此戛然而止，无论是顾苍岚还是陈千紫，在此之后都没有再提起过寒莎为什么要成为杀手的问题，因为二人已经清楚了问题的答案，正因为清楚，所以无法干预。

不多时，三人来到了幕笼的资料室前，一路上偶有遇到幕笼的巡查人员，都被三人避让了过去，当然是寒莎要求的，如若不然，凭顾苍岚跟陈千紫，把这群人全杀了都不叫事儿。

资料室的大门是上锁的，顾苍岚秉承着怪物餐厅的优良传统，上去就是一脚，大门应声倒下。

而后，看着眼前一排排庞大的书架及上头密密麻麻的书籍，饶是陈千紫都有些眼花缭乱，顿时就感觉此行无望了。

顾苍岚更是直接开口说道“这么多，找到猴年马月？”

“这里可是存放着幕笼创建至今所有杀手的资料以及他们完成与未完成的任务详情呢，当然多了，向来只有会长跟长老有资格进到这里来，我也是头一次来呢。”寒莎打了个响指，道“不过问题不大，我有范围。”

陈千紫瞥了她一眼，“什么范围？”

“根据那晚那个面具男的身手来判断，他若是幕笼的杀手，再怎么不济也能排进前一百。”寒莎道“我们只需要翻阅目前幕笼编号前一百的杀手们的档案就可以了。”

陈千紫“那要是对方加入幕笼后一直隐藏实力，为的就是不让排名进入前一百引起你的注意呢？”

“额，确实有这种可能。”寒莎想了不到三秒，大手一挥，“总之先把前一百的找来看看吧，现阶段也没有别的线索，走一步看一步吧。”

陈千紫“……”

虽然办法是笨了点，但目前貌似确实只能如此了。

不多时，三人将目前幕笼杀手编号前一百的所有人的档案跟任务详情都找了出来，每个人一摞，整整一百摞。

三人看着如此盛况，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饶是陈千紫都有些退缩了，轻咳两声过后说道“我认为，这不是一个好办法，找不找得到线索暂且不论，就是把这些书籍全部看完，都要花费一周左右的时间，而外头的战事并不能允许我们如此消磨时间。”

寒莎哭丧着一张脸，“可是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啊。”

陈千紫想了想，道“有关当晚袭击你的面具男，还有其他什么线索吗？”

寒莎想了想，道“他曾经展露过空间移动跟蛊惑人心的力量。”

顾苍岚插了一嘴，“而幕笼杀手编号第一位的聂先生正好同时拥有这两种能力，所以我们来了幕笼。”

寒莎秀眉微蹙，微有些不爽地说道“不是已经找聂先生求证过了吗，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肯定不是当晚那个面具男，你提这一茬做什么？”

“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陈千紫忍不住嗤笑一声，“这我倒想听听了，什么是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顾苍岚“他说他整晚都在陪他们的会长打牌。”

“哦？”陈千紫抬了抬下巴，追问道“那你们去见过会长了吗？问过他了吗？确定他所言不假吗？”

寒莎与顾苍岚对视一眼，顾苍岚摇了摇头，道了声没有，寒莎却是皱着眉头略显不快地说道“若是问一问就能暴露的话，聂先生何必说这种蹩脚的谎言？肯定是真的啊。”

陈千紫摇摇头，“往往有的时候，蹩脚的谎言能做到瞒天过海，人们习惯性的想当然，使得真相石沉大海；你不也是因为聂先生的说辞相当容易求证，所以想当然地没有去求证吗？可只要你不去求证，他的说辞就算不上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寒莎皱了皱眉，脸色愈显不快，“那照你的意思，我们现在应该……”

陈千紫点点头，“去找你们会长，问问他，那天晚上，聂先生是否真如他所说的，跟你们会长打了一晚上的牌。”

寒莎撅了撅嘴，“问就问，怕你不成。”

陈千紫摆摆手，“那就走吧。”

寒莎正欲迈步跟上，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些什么，脚步一顿，“等会儿。”

陈千紫转身看向她，“怎么了？”

“稍微等我一下，我查个东西。”寒莎语速飞快地说道，不等顾苍岚跟陈千紫回话，转身一溜烟跑了。

陈千紫有些疑惑，却也不担心寒莎就这么溜了，现在的寒莎跟普通人无异，逃离她跟顾苍岚的身边于她而言没有半点好处。

这一走，就是约莫两个小时。

陈千紫等得花儿都谢了，瞧着一旁坐在地上闭目养神的顾苍岚，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喂，她是不是跑了？”

顾苍岚头也不抬，抬起手指了一个方向，“没跑，还在那里。”

陈千紫没好气地啧了一声，挽起袖子，气势汹汹，“我去看看。”

哪曾想顾苍岚忽在此时睁开眼睛，从地上站了起来，“还是我去吧，你在这里守着，有情况通知我。”

陈千紫稍稍一愣，说实话她也是头一次看见如此主动的顾苍岚，眼神一时间有些古怪。

对陈千紫的眼神宛若未闻，顾苍岚径自迈步，几分钟后便找到了站在两排书架之间的寒莎。

寒莎虽说失去了实力，但是警觉性还在，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连忙转身，并将手里的书合上藏在身后。

待看清来者是顾苍岚后，脸上那抹淡薄的紧张与古怪顿时加深了不少，“你来做什么？”

顾苍岚并未在意寒莎明显有些古怪的动作，“陈小姐等不耐烦了。”

“哦哦，马上马上。”寒莎将手中的书籍放回架子，走了几步脚步一顿，似是觉得有些不妥，转身走了过去，又将那本书拿了下来，将其中的几张书页撕了下来揣入兜里，复又迈步走到顾苍岚身边，对他展颜一笑，“走吧。”

顾苍岚“……”

寒莎“嗯哼？”

顾苍岚“我是话少，但我不瞎，你找到线索了？”

寒莎摇摇头，“没有啊，只是查一些我感兴趣的东西而已，跟这次的事件没有关系。”

顾苍岚微微颔首，竟是不假思索地相信了寒莎，没在此事上多做文章，转而问道“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寒莎眨眨眼，“你问啊。”

顾苍岚“你的目的是什么？”

寒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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