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多亏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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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要务是抓住黄豪，毫无疑问，他既是知情人，又是重要证人，来这的路上我已经差人去亲王府抓人了，希望能顺利吧。”陈千紫：“其次，还请父皇坦言相告，当日，到底是谁提议的去拜访方亲王？真如杨虹雨所说，是那群特使自己提出来的吗？”

“特使们自己提出来的？”皇上面色一变，“杨虹雨这么跟你们说的？”

“哦豁。”顾苍生幸灾乐祸地笑了笑，“看来是出现分歧了呢。”

“这个杨虹雨，居然敢欺瞒公主？！着实该死！”皇上怒不可遏，立马派人去唤杨虹雨。

趁着抓人的空隙，陈千紫复又追问了一句：“所以父皇，当天究竟是怎么个情况？提出要主动去看望方亲王的，究竟是谁？”

皇上阴沉着脸，道：“是莫咲邪。”

“莫咲邪？”顾苍生眉头轻挑，“这人肯定很喜欢吃宵夜。”

陈千紫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接着说回正题，“莫咲邪？是锦衣卫的指挥使？”

不怪她不确定，她也就听杨虹雨提起过一次而已，有点印象很不错了。

皇上点头道：“不错，就是他。”

“这不就齐活了嘛。”顾苍生摊了摊手，笑道：“杨虹雨不也是锦衣卫吗？他二人同属一个部门，狼狈为奸，也在情理之中啊。”

皇上一听这话，脸色登时变得很是难看，“来人啊，给我把莫咲邪也带来！”

不多时，被派去抓人的人回来复命了。

“禀报圣上，锦衣卫莫咲邪跟杨虹雨于几分钟前离开了皇城，目前去向不明。”

“你说什么？！”皇上霍然起身，脸上阴晴不定。

然而坏消息还远不只是如此。

“另外，亲王府方面传来消息，公主殿下说的重要的人证黄豪……”

陈千紫亦是面色大变，起身追问，“黄豪怎么了？”

“他在屋内自刎，被人发现时，已没了生息。”

陈千紫登时就是脸色一沉。

顾苍生打了个哈哈，俨然看穿一切，“两个自知形势不妙及时跑路，剩下那个不管用以后也派不上用场的，惨遭灭口，是这么一回事吧？”

陈千紫脸色空前难看，自鼻孔里哼出一个嗯。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气的七窍生烟的皇上重重拍了下身边的桌子，“这群人胆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屡次犯案，看来他们是真没将本王放在眼里啊！”

“那个，善意提醒一下。”顾苍生开口道：“他们的目标就是拉您下台，不将您放在眼里，很正常。”

皇上：“……”

若非黑衣男子特意交代了不能弄死你，我早就让人动手了。

“对方动手也很快。”陈千紫若有所思，喃喃低语，“我本以为支开杨虹雨后，我们的调查行动就能避开对方的眼线，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恐怕，这皇城内还有不少对方的内应。”

“然而杨虹雨已经跑了。”顾苍生摊摊手，道：“在把他抓回来之前，我们就算想查这部分内应，也无从查起啊。”

“不错。”陈千紫点头表示认同，“从维安国特使失踪，再到黄豪被灭口，足以看出对方有多么的心狠手辣，必须尽快找到莫咲邪跟杨虹雨，以免他们也遭遇不幸，那样一来我们的线索真就断了。”

皇上深知这并非儿戏，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我立马让人出城去找。”

话音刚落，一股强烈的违和感及怪异感便从心底升起，皇上稍加思索，便明白了这股怪异及违和从何而来。

不对啊，自己才是老子，为何自己要听自己女儿的发号施令？

此时的陈千紫自顾自陷入了思考当中，显然并不觉得自己方才的行为举止有何不妥之处。

这种事皇上也不好当面明说，于是轻咳两声，旁敲侧击，“风铃啊，这起案件关系甚大，牵扯颇多，依我看，你就不要再掺和了，父皇会处理妥当的，你还是回学堂去吧。”

陈千紫斩钉截铁地说道：“事情好不容易变得有意思起来了，怎么能在这里半途而废呢？”

皇上一张脸登时沉了下来，总算想起来身为父亲的威严，“你连父皇的话都不听了吗？”

陈千紫见状，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一指一旁的顾苍岚，“父皇，忘了跟你介绍了，这位是顾苍岚，顾苍生的兄弟。”

皇上愣了一愣，有些不明白陈千紫为何突然在此时提起此事，但还是出于礼貌地冲着顾苍岚点头致意。

陈千紫：“顺带一提，他是个特异者，还是特异者当中出类拔萃的那一类。”

皇上脸色大变，倒不是因为顾苍岚是个特异者，而是因为……

皇上：“风铃，你怎么会知道特异者的？”

“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陈千紫走到顾苍岚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信誓旦旦地说道：“重要的是我已经以私人身份雇佣了他，换言之，父皇你若想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得先问过他的意见。”

顾苍岚轻皱眉一头雾水，“你，雇佣了我？什么时候……”

“额咳咳。”顾苍生及时出声打断了顾苍岚的话，旋即背着皇上，狠狠地瞪了顾苍岚一眼，以示警告，“岚岚，咱们不久前才刚跟公主殿下签了雇佣合同的，你忘记了？”

顾苍岚：“……”

虽然不知道有何意义，但顾苍生想帮助且讨好陈千紫这一点，他是看出来了。

于是，秉着君子成人之美的好品行，顾苍岚无奈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皇上听闻此言非但没有退缩，反而脸色愈发难看，“还真是翅膀硬了，以为认识一两个特异者就能跟为父叫板了？风铃啊风铃，这个世界很大，你的眼界还是太狭隘。”

陈千紫：“他揭了父皇你的皇榜，城外那些山匪就是他只身一人解决的。”

皇上：“顾大侠是吧？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顾苍生：“……”

真不愧是能当上皇上的人，这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能屈能伸，能成大事。

陈千紫丝毫不意外皇上会有这样的反应，一个实力强大的特异者对表世界的组织来说有多大的意义，其答案不言而喻，更不要说是顾苍岚这种一己之力就能左右一场大型战事的恐怖级存在。

陈千紫：“父皇，这起案件我想继续跟进，不如说可以由我全权负责，您觉着呢？”

前一秒还扮演着严父角色的皇上这会儿笑的跟朵菊花似的，“顾大侠跟顾大夫跟你一起吗？”

陈千紫轻点头，“这个自然，要不然我的人身安全都没法保障。”

“那真是太好了，你放心大胆的做，为父支持你。”前后人设天差地别的皇上无比热情地说道：“另外，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父皇说，千万不要亏待了顾大侠跟顾大夫，也不要亏待了你自己，不然父皇会心疼的。”

陈千紫险些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艰难地挤出一抹笑容，微微点头，“知道了，总之，我们会继续留在城内调查，就目前调查的情况来看，对方居住在皇城内的可能性很大，城外的部分，抓捕莫咲邪跟杨虹雨的事情就拜托父皇你了。”

“完全没问题。”皇上大手一挥，无比豪迈，“这点小事，不足为道，只是……你们知道接下来该往哪方面查吗？”

这话可谓是……问到点子上了。

陈千紫跟顾苍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皱起眉头。

阿灯那边已经没什么好查的了，黄豪被人灭口，现场倒是可以勘察一下，但估摸着意义不大，本还可以拿内奸杨虹雨跟莫咲邪好好盘问一番，可这两人现在人在哪都不知道。

貌似……他们真的失去方向了。

难道要傻傻地等着杨虹雨跟莫咲邪抓捕归案吗？万一抓了一个月，半年甚至一年呢？难道他们要一直傻等下去吗？

陈千紫与顾苍生陷入沉思，企图找到被他们遗忘的突破点。

皇上见着两人愁眉不展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之前其实是有些不太相信你们的判断的，若不是杨虹雨跟莫咲邪急于逃窜露出了马脚，我还想跟你们好好说道说道呢。”

顾苍生眉头一挑，“圣上想说什么，现在也可以说啊。”

“就是觉得有些费解。”皇上轻抚下巴，悠悠说道：“方亲王中的毒，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查不出底细，毋庸置疑是域外的毒药，维安国的特使拥有这种国内未曾见过的毒药，还在情理之中，可你们现在说凶手另有其人，大概率是为了嫁祸他人所以故意选用的这种毒药吧，可凶手是如何得到这种域外毒药的呢？”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莫过于此。

顾苍生跟陈千紫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大吼一声：“就是这个！！！”

由于声音分贝太大，吓得近在咫尺的皇上浑身一抖，险些被二人这一嗓子吼得龙体抱恙。

吓得不轻的皇上捂着胸口没好气地看着两人，“你俩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皇上你真是太聪明了，这个提示来得太及时了。”顾苍生微笑着冲他竖起大拇指，“多亏有你啊，我们又找到方向了。”

皇上长出一口气，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是毒药的来源吗？”

“没错，之前一直拘泥于人，忘了还有这条明显的线索。”陈千紫一边回忆一边侃侃而谈，“假扮黄豪的神秘人曾经返回作案现场销毁毒药留下的痕迹，当时我就应该想到从毒药着手进行调查的，此番倒是我失误了。”

顾苍生：“对方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要返回现场，说明那个毒药的来源必定有大概率会暴露他们的身份，不然不至于冒这个险。”

“不错，域外的毒药……”陈千紫若有所思，沉吟须臾，视线悠悠转向一旁的皇上，“父皇，皇城内可有什么场所是会销售域外进口来的产品的。”

“真要说的话，有不少，但那都是正经买卖，商品都是经过严格把关的。”皇上道：“像是毒药这种东西，是不可能摆在明面上来卖的。”

“不在明面上卖，那就是在暗地里卖喽。”陈千紫眼中精光一闪，“类似于黑市之类的，父皇，城内有没有这种场所？”

皇上哑然失笑，“此乃国都，繁华昌盛，且在天子脚下，怎么可能会有黑市这种东西呢。”

陈千紫一言未发，只是默默地注视着皇上。

皇上起先还是自信满满浑然不惧，然而被盯得时间长了，慢慢的，就有些心虚了，又坚持了三分钟后，终于是忍不住避开了陈千紫穿透力极强的视线。

陈千紫：“父皇，你心虚了，城内肯定有黑市之类的场所，对不对。”

皇上犹豫了片刻，认命似的叹了口气，点头道：“确实有，因为是你们我才说的，这件事千万不能告诉别人，要知道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还有黑市的存在，传出去我颜面何存啊？”

陈千紫：“知道面子问题，为什么不早点把它连根拔起呢？”

“你以为我不想吗？试过好几次了。”皇上没好气地说道：“黑市内部鱼龙混杂，暗藏杀机，我曾多次派兵前去讨伐，结果皆是铩羽而归，偏偏黑市就位于皇城当中，如同我的眼中钉，肉中刺，长年累月折磨着我。”

陈千紫目光微闪，“派了军队也不管用？”

“是啊。”皇上点头道：“我严重怀疑黑市当中有特异者的存在，而且数量不少，否则怎敢与皇朝硬碰硬？”

陈千紫轻抚下巴，若有所思，“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但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啊。”顾苍生忽在此时插嘴道，“或许是里应外合也说不定哦，皇上，冒昧问一下，你派出军队讨伐黑市的时候，领军人是谁呢？”

皇上愣了一愣，脱口而出，“杨虹雨啊。”

陈千紫：“嗯？”

皇上：“额……”

一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顾苍生一语道破天机，“确定不是人家根本就没动手吗？”

皇上：“……我现在有些不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