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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日,阳光明媚。

昨夜与杜言卿一别,琮晴这才心情放松,并很快进入竞技状态连夜将“靖奕”之居所预留的路线、图谱,大概翻阅,拣出重要章节,以供布局的优先选择。她给自己烧粥,闷了一夜的五谷杂粮,再配一些水果,简单却有滋有味。(好啦,其实不是自己煮的,是一早起来,就已熬好锅中,她只是加热一下)

琮晴边吃,边打开昨日合上的对话笺;不一会儿,就姗姗摇曳

于穆昇满心关切,问得小心“琮晴,还好吧?”

嗯?她几分疑惑,巴扎巴扎眼睛才反应过来父亲所指尊者之言“凶手之一,处决无失”,这是旁人眼中的“定论”,但实际……琮晴抿嘴“事已至此,就别提了。”

“好。”于穆昇稍稍宽心,也回归正题,“这一局规则变动,原定截止今日午时,但因晋级人员过少,因此时间上不再限制,仅以人数为卡口。如今还余个名额,你要抓紧些了。”

“规则变动?”她觉得有趣,“是我们的推力,还是对手的助攻?”

“很难说。”如此结果,于穆昇并不意外,“本身来说,下一局是决胜局,即使做不到‘百里挑一’,‘三十进一’也是最起码的。所以这一变动,没有人明确赞同,但也无人反对。”

“嗯,只是‘个名额’,还是太多。”她不着急,“等剩下个名额时,父亲再来提醒吧。”

“个,干什么?”于穆昇向来小心为上,落袋为安,“这一局,大家都组队出发;一组胜出,至少占去-个名额。琮晴,时机不等人!”

“是不等人。”她慢条斯理,“但至少要等我把粥喝完吧,还有水果。”

于穆昇无奈;琮晴一脸坏笑,打开线路图,再次确认。

……

待到未时,名额数渐渐收紧。

于穆昇催促“只剩个名额!左右分路右路居多,约三十人,尚未伤亡,但也没有明确的路线走势;左路为小,另辟蹊径,损伤大半,却已临近出口,还余人。”

“好。”琮晴整装出发,“父亲嘱则弦去近出口-‘雪源’端接应。”

“叫她务必小心。”她多叮嘱一句,并存一颗“镇元息”入怀中。

咦?于穆昇心有疑惑,却没有问出口“你也多加小心。”

……

琮晴一身简装,肩披纱样长袍,一角折起耳后,遮掩面容。她轻身腾跃,远远望去,宛若一尾蝴蝶,难以捕捉,却足够吸人眼球。果然,很快就被徘徊中的大部队,认定目标。他们紧紧尾随,直到被引入“险境”。

说是“险境”,其实谁都不曾涉足,具体情况未知,但转折处,明晃晃地写着“试练场,不得擅入!”试练场,模拟黑暗森林,传说险峻、恶劣,能层层通关者,少之又少;如此路径,若能勉强晋级,人已是理想的成绩。

明确标语之下,有人犹豫不决,有人跃跃欲试,更多的是面面相觑;似乎无人退缩,却不想先进一步。终究,一人按捺不住,箭步闯入,侧目间,一缕捕杀的腥红;众人不甘落后,纷纷跟进。

常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入场后,预想中的黑暗、狰狞,全然不见,只有清新的悬崖峙环岩色如珊瑚、玛瑙,叠嶂中自成章法;流风山湫,连着本该遥不可及的崖间、陡峭谷底,水雾氤氲,一切显得温和、梦幻,真假难辨。

众人几分惊讶;只有率先进入的那人,目标清晰“她去哪了?”

“看,在那!”

只见,一件蓬起的白纱外袍,若隐若现,此时再不似蝴蝶般灵动,更像一个水母,起伏于迷雾之中,渐行渐远……众人觉得奇怪,仔细摸索才发现迷雾之中,垂下细微却坚韧的蔓藤,通体青透,上不见天,下不着地,这——能否承载成年男子的分量?

绰绰商讨中,一人出手暗器,他隐藏人中,神色平常,若非一星点的寒光乍现,绝对的神不知鬼不觉!

啪!

暗器被身旁的玄者打落,也聚拢众人。

“组长之选,争夺高下,但不得伤人性命。她此时目视前方,若是躲不开这不长眼的玄器,怎么办?”

“考域之内,对各位参赛者有自御机制若对搏落败,后果是比赛出局;但若是一击致命,根本来不及打开防护,就真有性命之忧!”

“这些注意事项,赛前均已告知,你难道不知道吗?”

“你究竟是谁,为何看起来如此面生?”

那人被层层围住,众人这才发现出手之人,竟是抢先入场之人!

“你的参赛目标似乎与我们大相径庭我们是旨在参赛获胜,而你却只盯住那姑娘一人,莫非是借机寻仇?”

这问句一经抛出,瞬间吸引各人注意力,连着雾海之中的白纱“水母”,起伏依旧,却不见前行。被困之人,面容焦躁,颈脉怒张,一副开架的阵势;众人摩拳擦掌若在眼皮底下滋事,玄者岂是好惹的?

“他是小弟的一个朋友,我们都来自家族推送,不曾在暗部受教,自然规矩不足,各位勿怪。”小禾上前调和,稍显稚嫩,却足够亲切,还郑重其事地告诫那人,“大哥,你求胜心切,我可以理解。但——退一步说,无论成败,‘组长’或‘组员’,将来行动,我们都是同仇敌忾的战友!此时的‘大大咧咧’,撕破了脸,将来还如何共事?”

小禾之言,大事化小,本就是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言辞中的谨小慎微,更叫人放松警惕。有人笑言“理解不错。但‘同仇敌忾’这词严重了。暗部以和平完成任务为己任,对或错,不作评判。你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仇’?”

见氛围轻松,那人承接小禾的意思,故作窘态“叫各位笑话了。是我处事冒进,见她轻松漂浮,感觉只是一个幻影,想着借玄器打探究竟。但我绝无伤害之意,只对向肩膀的方位,不敢亲近要害!”

幻影?众人将关注点重新移至起伏的白纱“水母”。

“直接跟上吧。”小禾提议,“出口就在前方。我们分作前后两批;前一批玄武高深,互为辅助,也为后一批势弱者探路。可好?”

众人采纳,也自动划分两批“稚嫩”的小禾归为势弱者,那被他称作“大哥”之人,也跟进步伐加入后一批“兄弟自然一起进退。”

话不多说。前一批飞身雾海,快落下时,就借力蔓藤,重新腾起,一切顺利得不真实。直到出口跃入眼帘,那漂浮的白纱“水母”,近在咫尺,一人伸手触及果然是虚影!正惊讶,藤蔓陡然尖锐,犀利的玄刃,将人瞬间击落——

至此,精锐队友,悉数出局。

后一批玄者看在眼里这分明是引人入局探路,自己坐收渔人之利,太可气了!忿忿中,唯独小禾眼角一抹冷笑,合着“稚嫩”的脸庞,叫人不寒而栗原是留着你们为我所用,不想却碍手碍脚。呵,出局了,也省得麻烦!

“快看!那里还有一处身影,会是她吗?”

顺势看去,一件迷彩外袍岩壁穿梭,还有几下的滑步,砂土飞扬。

“原来是披了件变色的外袍!”剩余人,自然抱团,小禾为团首,“她见空路不通,改走山路。我们就沿着她的攀行足迹,快快跟上!”

于是,岩壁上出现多个身影,以迷彩外袍为靶心,渐渐靠近……这时,先前出手、被小禾称作“大哥”之人,再次出手暗器,较前一次更加毒辣凶狠,不留余地,也毫不遮掩!

那人以为得手,急戳戳地想上前验明正身,得意中凶相毕露,引得玄者满目疑惑;小禾见状,不悦也有些看不上,刚想帮他掩饰,岩壁剧烈震荡!原本层叠的积石,猛然拆分,如同积木般,推到又重新砌合。虽只是上下、左右脱开缝隙,但冲力巨大,其中人,未及时腾空,皆跌落谷底而出局。

剩下人!

除去小禾与所谓“大哥”,其余名玄者,几分的手足无措。正欲商量对策,侧目却见眼眸变色一人猩红,一人淬冰,绝非善类!尤其是小禾,“稚嫩亲切”全然消尽,但见刚硬无情,两副面孔!

暴戾之徒,岂容放肆!

两玄者对博当下,对过招,很快心里有底小禾技高一筹,应对冷静;所谓“大哥”,技法平平,冲动易激,若能逮捕问询,必有收获。于是,两玄者联手将“大哥”困住“走!”

三人齐齐坠落——这是一步好棋坠落谷底,意味出局,出局意味回归暗部,此人自然扣押!

小禾措手不及,竟向谷底杀出数道锋刃,好似万箭齐发,不留活口!

此时的三人,眼见锋刃逼近,遮天蔽日之势,阻挡也是徒劳,只能负压玄力,疾速下行。但崖谷深深,何处是尽头?两玄者神色坦然;被困中央的“大哥”,满目惊愕“我们一场兄弟,为什么连我也杀!”

所质问的对象,自然是布施锋刃的小禾!

他置身岩壁,话从耳入一刹那的愧疚很快湮没,剩下绝情与残酷。在他眼中,这个所谓的“大哥”,为人仗义、凶悍,但处事单纯,撑得下拷问,却经不起套话;一旦逮捕,所知的计划与涉及人员,必遭泄漏。这样的人,既然不能再为我所用,不如除了他,落得干净!

小禾觉得万无一失,就冷漠转身;三人持续下坠,锋刃霍霍,急且狠,正中胸心已是砧板上的肉!

千钧一发!

崖谷间陡升冰晶绰绰,贯锋刃而磨钝,瞬间绽开千万碎冰,齐落落撒下——日跌,碎冰迎光璀璨,好似暮色焰火,勾勒柔和,染一色之秋……玄者及时出局归位,并捕获“大哥”。

……

岩壁间,迷彩“人型”扑倒;小禾伸手触及,才知又是障眼法一击命中的“琮晴”,只是冰晶塑形,被牵引行进!他怒不可遏,气冲冲地搜索身影视野平扫山涧龙湫,向上崖顶峰峦,却忽略足下——罕见的赤背蛛螈,伺机而动。

呃!

他被一口咬中,瞬间瘫软。此时的小禾,正欲越过鸿沟,这一口叫他失手堕崖。悬崖陡峭,他勉强抓攀,但无力支撑,只能节节败落,狼狈不堪。恍惚间,正下方碎石横亘,犀利无双——

命悬一线之际,一双手将他拉住!

(文中“小禾”出自第章——正式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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