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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警局便将申高视为重要嫌犯,开始通缉他。当然,在这之前一定做过更详细的调查,只是我们正好被困在云雾山庄,只能从电视得知大略的消息。
“申高是那个案件的凶手吗?”听完杨迪的说明,仲强显得非常震惊,“可是,怎么可能……啊,对不起,这种事问你也没有用。”
“不,仲强,这也是有可能的。”安志奈志插嘴说,“也许我不该批评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可是,申高是李家最糟糕的一个,做事又不够深思熟虑。他有可能因为钱不够花,抱着好玩的心态闯入他熟悉的长辈家偷钱。”
“抱着好玩的心态当小偷吗?”
“可能是喝酒后的一时冲动吧,而且……他好像有嗑药的习惯。”
“药?”仲强沉重地皱起眉头,“你是说他有服用毒品的习惯?”
“不是的,不是那么不健康的东西,是比那种东西稍微健康一点的东西,像大麻啦,不然顶多就是d而已。”
“d是健康的药吗?”
“因为毒性比较低啊。”
“你也吃过吗?”
“才没有呢,我的体质不用靠药物,也会自动兴奋起来。”
“是吗?对了,昨天申高好像也说过他需要某些开销——曲兰,你知道什么吗?”仲强问。
“我不知道——”
曲兰一脸苍白,拼命摇着头。看到曲兰这样的反应,田春达更眯起了眼睛严厉观察她。他想昨晚,这个申高又不知道被什么人杀了,这两个案件之间究竟有没有什么关联?或只是单纯的偶然而已?
“田队长,”杨迪看着田春达说,“还有一件事,我想最好告诉你。”
“什么事?”
“关于放在尸体脚下那双木屐的事。”
“嗯,你说吧。”
“这件事是莫永告诉我的,”她不露半丝情感的眼睛,朝上看着田春达,“你也知道那双木屐是放在大厅装饰架的玻璃箱中,箱子里有一个装了水的小杯子,莫永每天都会补充杯子里的水。”
“这样漆才不会干掉,对吧?”
“没错,昨天他去加水时,发现玻璃门微微开着。”
“那时候木屐还在玻璃箱中吗?”
“嗯,可是位置好像跟原来不太一样。”
“哦——也就是说,在那之前,曾经有人打开玻璃把木屐拿出来?”
“这个旅馆里的人都说没碰过那个箱子。”
“你是说我们之中有人碰过吗?”仲强缓缓抚摸着下颚,“莫永是在昨天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说大约是傍晚6点。”
“我知道了。”田春达点点头,用锐利的眼神扫视全桌的人,“昨天下午6点以前,有没有人碰过木屐的玻璃箱子?这个人未必就是杀死申高的凶手,如果没做什么亏心事的话,应该可以坦然承认。”
没有人回应田春达的询问。
“看来,”田春达眼神严厉地说,“这个人是做了什么‘不可以承认的事’,也就是说,昨天碰过箱子的人可能就是凶手。”
5
早晨,沈月发现了曲兰的尸体,向来沉稳的她所发出的尖叫声,连隔着中庭在她正对面房间里的刘藤都听到了,把他从昏沉的睡眠中挖了起来。
这件事发生在30分钟前——早上8点半左右。
云雾山庄的服务人员,照例在早上7点开始各自的工作,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湖面上的平台。曲兰的尸体就躺在平台上,被晨起散步的沈月发现了。
因为定期除雪,中庭跟走道边的平台积雪并不深。
上岸后,几个人暂时把尸体仰放在雪上。
一直站在喷水池边看着的杨迪缓缓走了过来。
“医生,”仲强调整紊乱的呼吸,看着冬云医生说,“可以推定死亡时间吗?”
老医生短短“嗯”了一声,跟走到旁边的女医生面面相觑。
“这个问题可难倒我了。”冬云医生弯下微胖的身躯,两手搭在裤子湿透的膝盖上,“这个尸体恐怕是一整晚都被弃置在这么寒冷的地方,处于冷冻状态,实在很难下判断。”
“大略的推测就行了。”
“那也很难啊。”医生圆圆的肩膀颤抖了一下,看着同行,“杨迪,你认为呢?”
“不太可能,”女医脸色苍白地摇着头,“因为在冷冻状态下,几乎没有呈现死尸现象。例如,死后僵硬主要是因为肌肉内的ap分解——也就是一种化学反应所引起的,可是,在低温下根本不会产生这种反应。”
“没错,”忍冬医生点点头,肩膀又剧烈颤抖着,“在极端低温中,也不会出现正常的尸斑。当然啦,如果可以把尸体搬到大学医院,请专门医生解剖的话,也许可以看出一点端倪来。”
躺在脚下的女尸,脸色跟平台的雪一样苍白,多少缓和了一些苦闷歪斜的丑陋表情。
“这一一”齐斐看着尸体说,“这是昨天的延续吗?”
“好像是。”仲强回答他,`视线随后落在刘藤身上。
刘藤默默从对襟毛衣口袋中拿出刚才那条手帕;在手掌上摊开来,给齐斐看里面包的东西。
“咦!”齐斐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东西,“纸鹤?”
“在尸体旁边发现的,为了怕被风吹走,还夹在腹部下面呢。”
“这东西在尸体旁边?”听完刘藤的说明,齐斐惊讶的表情还是一丝不减,不太了解似的歪着头说,“没有其他……啊,我是说尸体附近就只有这个东西吗?”
“是的”
“为什么?”
“你不知道《雨》的第二段歌词吗?”听到刘藤这么说,齐斐茫然地看着手帕上的纸鹤,用颤抖的声音喃喃说着“《雨》的第二段一一雨……”
“下雨了。下雨了。”齐斐开始低声吟唱起来,“再不愿意,也在屋里玩吧。我们来折色纸,玩折纸游戏吧。”
齐斐用念咒语般的调子吟唱着,此时,仿佛被这样的旋律召唤来似的。湖面突然吹来一阵强风。刘藤慌忙想压住手帕,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被风刮走的紫色纸鹤,以丑陋的曲线飘落下来;落在曲兰胸上。
莫永带着几个人,把兰的尸体搬到旅馆的地下室。
门一打开,出现了通往地下室的陡梯。
“请注意脚步。”莫永说着,带头踏出了步伐。
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到“叩咚”的硬物撞击声,好像有人停下了脚步。
三个人抬着曲兰的尸体,不约而同地往声音的方向望去;声音是从通往二楼的楼梯传来的。
瞬间,刘藤仿佛看到有个身影闪入楼梯平台;同时,一根拐杖滚落到一楼,“卡啷卡啷”声响彻整个房子。
“谁?”安志大喊。
“地下室在这边。”莫永严厉地说。
安志放掉抬着尸体右肩的手,往楼梯方向走去。
尸体突然重心不稳,摇摇晃晃地倾向一边。
“不可以!”莫永神色慌张地追上安志,从背后抓住他骨瘦如柴的肩膀。“请不要多管闲事!”
“啰唆!”安志大叫一声,狠狠甩掉莫永的手,“谁?!不要偷偷摸摸的,快出来!”他一溜烟闪过莫永再度伸过来的手,冲上楼梯。
可是,他在楼梯平台前就停下脚步,用力“啐”了一声,说“被他跑掉了。”
他捡起黑色拐杖,像钟摆一样摇晃着。不甘心地抬头看着从平台延伸到三楼的楼梯,好一会儿才把拐杖靠在墙上直立着,走回原地。
莫永用可怕的眼神瞪着安志,但是什么话也没说,又回到地下室门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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