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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追到郊外,只见路尘喘着粗气,要死要活的停下来。
高飞尽轻飘飘地落在他面前,一脸得意。
路尘一边抚着胸口顺气,一边连连摆手道“不跑了不跑了……兄台真是生了两条好腿!”
高飞尽除了喜欢听别人赞他“手艺”一流,最爱听别人夸他轻功好,一听这话自然乐开了花,正想再自矜几句,听得后面轰隆隆的脚步声纷至沓来。
高飞尽这才意识到路尘是在拖延时间,心想众乐乐不如独乐乐,拎着他的衣领就要跑,谁知内息刚一提,便感到一股阻力,被从半空给拽了回来。
大队人马随即赶到,二话不说往前冲,生怕这红货被别人抢了去。
独吞不成了,那便打吧!
一时间众人乱作一团,也不知谁在打谁,路尘处在重重包围之中进退维谷,左闪一剑,右躲一鞭,再跳起堪堪避过不知哪来的大刀横劈。
高飞尽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功力不继,对其他人摆出一幅渔翁得利的不屑神情,一招一式紧逼路尘而去,他一早就看出这路尘全无功底,最好下手,以最小牺牲取得最大利益一向是他的强项。
路尘亦不负所望的不攻只退,每次躲闪全凭运气,活像个跳梁小丑。
又将将躲过一剑后,路尘彻底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上好的绸缎制衣被砍的支离破碎,露出一道道血口,模样狼狈不堪。
可这人就算狼狈的时候也让人生不出半分轻蔑之意,仿佛天生就有种令人信服的气度,好在高飞尽乃堂堂一届飞贼之首,并不在意这些,袖中暗器一抖,先于众人一步欺身而上。
路尘毫无躲闪,银光逼近眉峰时,高飞尽看到一滴汗珠从他的眼睫上颤下来,好看的眉眼平添了一分孱弱。
孱弱,又分外坚韧。
高飞尽突然愣住了。
这汗珠再平常不过,却让他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感觉太过遥远,一时分辨不清,仿佛涟漪从久久的深处荡开,逐渐在心里翻腾起惊涛骇浪。
就是这一瞬的停滞,李一行的毒镖紧随而至,抢在众人刀剑前头,直射向路尘。
路尘这次是想躲也躲不开了,高飞尽这才发现他的面色不知在何时变得苍白,眉头攒紧,玉白手指攥着衣襟一动不动。
何时中的毒?
高飞尽不该慌乱的,他本该在此时抢占先机取路尘性命。
这对他来说并不难。
可他在此时的第一个念头竟是想挡住那毒镖,俯下身来问问路尘,你怎么样?
这感觉他太多年未曾有过了,自那人死后便再不曾有过,一时只有呆愣。眼见着就要见红,突然侧方有黑影一闪,不知从何处飞来一物,带着劲风穿过人群,愣是将几人振得弹出去几步。
那东西与毒镖相撞,偏离轨迹一同钉在了墙上。
变故只发生在一瞬,人人都被这飞来的东西闪的有些懵,扔物者内力之强劲不容小觑。
高飞尽不敢妄动,看了眼路尘,定定心神后捡起飞来的异物,那东西看外形像块令牌,掂在手里有些重,定睛细瞧瞧,他喃喃念出上方遒劲有力的几个字
“万——沧——”
高飞尽皱起了眉。
空气突然变得压抑。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每个人的脑子里都浮现出三个字——万沧令!
路尘有一瞬间的呆滞,最终脱力地坐在地上,好像逃跑的事情连想都不想了。
吓人的自然不是这令牌,而是令牌背后的势力。
话说这万沧门由来已久,原是一不大不小的盐帮,靠着经商与江湖各路门派有所交集,渐渐发展壮大,后来私底下兼职情报工作,贩盐的同时打听和传播各种消息,地位不高不低,做的买卖也都不痛不痒。
谁知新一任门主继位后,对万沧门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造,起初还没人在意这小小盐帮能激起什么风浪,哪承想在几年之内,万沧门就发展成了江湖第一大暗杀组织,接手的任务从无失手,无论江湖什么货色,一旦收到万沧令,三天内必遭灭门,一把火烧的灰都不剩。
本来一个暗杀组织也不足为惧,但在武林盟主单桀峰也遭灭门后,事情性质就变了,万沧门立威,人人谈之色变。
这前盟主单桀峰可是个厉害人物,十二岁击败恒山派掌门独孤散人立名,十六岁破石府十年未解迷案,三十二岁华山论剑击败各路豪侠,担任武林盟主,武功才智无人能及,手下败将亡魂无数。
当时单桀峰接到万沧令哈哈一笑,索性对万沧门立下战帖,还宴请各路好友一同欣赏这旷世笑谈,面上毫不在意,暗地布下巨网,明着暗着都安排妥当,谁知还是在当晚惨遭毒手,为首的堂主陆北云手段狠辣至致,山庄里竟无一活口。
高飞尽想着就打了个冷颤,再无其他心思,叹口气道“看来今天这一千万两的人头,谁也别想摘走了。”
说话间,万沧门的人不知何时已站到路尘身侧,一左一右将剑架在他脖子上。
路尘似乎缓过来了些,端坐地上不作挣扎,明明已是他人瓮中之鳖,神态却是怎么看怎么百无聊赖。
高飞尽不禁哂笑,气度这东西,当真是天生的。
万沧门一众黑袍,为首者却是一袭白衣,一张雅致的银色面具遮了大半张脸,露出的一双眼睛平淡无波,浑身气场冷冽如千年的雪峰,样子孤傲的很。
“人,我要了。”
此话一出,立即在人群中引起骚动,显然对此人傲慢行径很是不满,但忌惮万沧门又不敢作声。
白衣男子看众人没有异议,使了个眼色要将路尘带走。
“站住!”李四行从人群中走出来,俨然不怕死的类型,“这人是各位英雄合力逮住的,凭什么你说带走就带走!”
其他人一听急忙点头附和,纷纷亮出兵器,竟大有恶虎抢食的意味。
早就等一人站出来杀鸡儆猴,白无衣缓缓抬起眼睛,墨黑的瞳孔看不出任何情绪。
刷——
一个黑影闪过。
李四行正欲发威,突觉胸前一热,低头一瞧,不知何时一把匕首已插在胸口,喉头一股腥甜涌上来,随后直直向后倒去,断了气。
好快!
没人看见这黑衣人何时拔刀,何时动的身形,连刀快得也未听得半分入骨声,就取了一人性命。
江南五怪在武林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万沧门面前竟毫无还手之力。
李三行急得要拼命,被李一行拉住了,两兄弟泪眼婆娑地看着四弟倒在地上没了人气。
一直未有动作的路尘见状,深吸一口气,似乎有些吃力地站了起来,拱手问道“小弟眼拙,斗胆问一句,少侠——”他想了会儿称呼,接着道,“兄台可是清风堂堂主,白无衣?”
男子不做回应,算是默认。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整齐的倒吸一口凉气,显然对白无衣这个名字耳熟能详。
高飞尽却知道,除了白无衣的名头,路尘这句话说得也不简单。
一般的暗杀组织大多行踪不定,毕竟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多少人想找他们寻仇,官府也致力于查封这些有损社会安定的民间组织;万沧门却很任性,做事明目张胆,当初的盐帮渐渐发展成分支,想找他们易如反掌,但从没有人想过找万沧门的人报仇,因为一旦有人对万沧门起了歹念,就算没跟任何人提过,也会连人带头的交代出去。
尽管如此,江湖很少有人知道万沧门中人长什么模样,由于心中忌惮,再加上侥幸活下来的几人描述,口口相传,人人都道万沧门人是满脸血瘤的恶鬼。谁能想面前这个长得人模人样白衣公子,是传闻中嗜血成性,奇丑无比的万沧门人?
而路尘这一问,无疑将白无衣身份暴露出去,更是在告诉众人留着小命,不要试图与万沧门作对。
高飞尽愈发迫切地想知道路尘真实身份,可若是此番落在万沧门手中,怕是就没命留了。
说起这白无衣,如今万沧门下设四堂,分管盐帮、情报、阳杀和阴杀,白无衣正是分管阳杀的清风堂堂主,专做明面上的刺杀任务,是当年单家灭门的主手,吹笛能手用毒一流,在万沧门的地位仅次于阴杀血影堂堂主陆北云。
白无衣又扫了一遍众人。
这些人好歹都是江湖豪杰,见过不少世面,此刻被白无衣看得却是一阵胆寒,心想着日后万万不能得罪万沧门的人。
见没人再有异意,白无衣转身,缓缓走向路尘。
靠在墙边的人冲他尴尬笑笑,正想开口问问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突然感到天旋地转头脚倒置,竟是被白无衣一把扛在了肩上。
没人敢说话。
没人敢喘气。
一千万两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扛走。
高飞尽一声惊叹“这……这清风堂抓人的方式还真是妙啊!”
扛了几公里,白无衣才肯将手上力道松了一松。路尘抓住时机,立刻跳弹出去。
路尘似是气极,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谁被这样像小姑娘一样地抗了几公里也不会太高兴,他揉着自己紧皱的眉头来回踱步,指着白无衣的鼻子似要说什么,一口气咽下去又来回踱步。
白无衣目无表情地看着他。
给白无衣杀去几个目光后,路尘终于叹口气停下来,无可奈何的问道“你是来带我回去的?”
“不是!”孤冷如白无衣,此刻语气里竟带了几分焦急,好像在迫切证明什么,“我——我以为你死了。”
追上来的高飞尽正听到这一句,听的是丈二摸不着头脑,原来江湖传的冷血的万沧门堂主也喜欢交朋友么。
“还是继续当我死着吧。”路尘摆摆手,说的非常真诚,可这对话怎么听都像是小两口吵架,而不是在谈生死攸关的事,他也好像再没有跟白无衣说话的意思,转身要走,可刚走没几步,四肢百骸再次传来针扎一般的痛楚,身上一软跪倒在地。
白无衣下一瞬已扶住了他,趁机搭上脉搏,发现路尘气息紊乱,有两股力量在体内肆意冲撞,已知所中何毒,急忙去寻怀中丹药。
“你不该用内力,”他说话面无表情,抓着路尘的手上力道却越来越重,“都怪他们。”
丹药仅有一颗,白无衣毫不犹豫要喂去,却被路尘抬手拦住,说什么也不肯服下。
他明知道这药能救命!还是说,他并不信他。
白无衣有些恼,眉宇间却依旧冷的看不出什么情感,他不再迫他,却也没打算让步,将丹药放入他袖袋中。
路尘被白无衣搀着的手有些抖,呼吸低轻,默默等着这阵痛楚过去,可白无衣脸色看起来比他还差,沉默半晌,突然起身往回走。
路尘急忙拉住他,皱着眉“你去做什么!”
“杀了他们。”
“哎…”路尘一着急,扯到了腹部伤口,不禁闷哼出声。
白无衣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路尘趁机拉住他,像哄孩子一样“算了算了……挺麻烦的。”
路尘很明白白无衣这个人,他说要杀,就绝留不下一个活口。
人生在世,何必呢。
白无衣几不可见地撇撇嘴,却意外的很听话。
路尘的脸色最终和缓些了,安抚一般拍拍他的手背,随即又苦笑道,“你不该来找我。”
白无衣一皱眉,像是有很多话要说,却最终不再言语,如用万年冰掩住了内里的汹涌波涛。
路尘撤出手腕喘息片刻,抬眼时已又是一幅慵懒闲散的模样“以后也别来找我,除非——”
白无衣皱眉看他。
“罢了,”路尘一笑,十分无所谓地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若真有那日,你不必为难。”言罢,转身便走。
白无衣攥紧了手,没有阻拦,秋风一吹,一派翩翩公子模样,眉眼间的冷冽一览无余。
路尘最终还是说了什么“老白你以后,换个方式捉人,怪尴尬的。”
白无衣听到这句话,如冰的眼神里终于起了波澜,不知是因这称呼,还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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