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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用河东河西提示大白别小瞧自己,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适用于小孩,起码眼前有药膏用,不知道他想到哪里去了,还扯进二白,反而表情渐渐如同一张纸,皱皱薄成片状,这回,嗨,除了不得不换的衣衫,别的不用想了,或许衣衫也没有,还要冻着了。

“那多谢你,呐---”

自己准备脱衣服洗澡,这位怎么还不走?

“做爷的侍童,要看看身上有什么残疾,隐病,你脱你的!”

柴溪一愣,心中叹一声,还没有怼他,大白不耐烦了。

“我们家生子也有这关,你们乡下人不懂,不是有胳臂有腿儿就能当世家嫡少爷的贴身小厮,就算就过了,想要到爷身边伺候,学的有多少,你还早呢!摩蹭什么?”

柴溪盯住他不停动的嘴,头昂起一些,她受奴才的气可不能成习惯,还有那个二白。

“要是做人奴仆,我也不会到这里来,我不和你多说了,有什么事情,我洗完再说,现在---”

柴溪拖长了声音

“水凉了,请你出去,从外面,把门关上!”

大白不出门时,作为裴氏最有前途公子的小厮,受尽奉承,出来多数住在自家各地店铺,又是伙计甚至掌柜的讨好,这样的话,他从来没有从低于他的人口中说出,尤其对方还是个小孩儿,现在,她让自己出去,毫不客气。

柴溪见他不动,跺脚向前几步,双手推着大白,个子小但是角度好,推出门重重关上,还有一声就是门杈子声,大白被震得一机灵,咬了咬呀离开,哼,这小子还挺横,以后有的是他亏吃。

到了浴桶里,她才知道,古代万般不好,这个木浴桶真是享受,除了有些旧,挑不出毛病,腰上有伤不能久泡,她很快出来,可是这大小两块布巾---也太脏了,刚才自己还以为是没有漂白荧光剂之下的棉布本色。

大白前往主院,找合身的衣服,可是店铺学徒在内哪里有这么小的孩子,真是麻烦,往外走两步,想找个侍童吩咐去成衣铺子或者哪里找一身差不多的,正撞上拿着,应该是拖着一把剑进来的一个学徒。

“这是谁的?”

“正好,大白管事,县衙送来了柴小郎的剑和银票,说身份文牒,明天就送来!”

大白疑惑,从侍童手里夺过银票查看,是京城茂昌号的票子,两一张小面值,一共张,还有一个似乎是衣物的包袱,大白没有心思看,那宝剑不重也不细腻,应该一般,这个孩子还真不是来做小厮的,至于---有空了再问二白吧,现在要好好选衣服,自己竟然也能看岔了去。

“你去找二白,交给他,说清楚,还有--有冻伤药膏和金疮药也拿到伙计浴房,要快!”

璨郞脸上的粉斑斑驳驳,鼻梁由于手掐,一条白印子,像两片梨花瓣。他没有见上门的吴县令,只把东西让人送过去,跪在堂前的打手们战战兢兢地等着处罚,尤其是打手头子,已经抖如筛糠了,他亲见过,他之前的那个是什么事情没有办好,被活活打死的,一天棍,整整打了余天才咽气。今天,璨郞叫他们过来就一言不发,这是,气急了?

久久听见一声叹,又似乎轻笑一声,他们更怕了,有的甚至跪不住,摊成泥糊在地上了。

“算了,你们下去吧,下次谨慎些!”

是不是耳朵有毛病听错了,爷这是饶了他们,还是秋后算账?不是,璨郞虽然性子阴沉,但从来不找后账,都是当场处置了,打手头头哆哆嗦嗦跪直了,还是不敢直视他。

“去吧!”

像是很疲惫,他们听出来了,着急又使不上力,还好脑子清醒,知道没有力气就爬出去,今天,捡了一条命。

从净房洗脸出来,门帘后那张脸没有了粉黛,反而年轻了几分,把布巾仍在桌上,兀自坐下,对着虚空不客气的道

“来了就进来吧,鬼鬼祟祟的,真是人如其号。”

“你倒是不怕我是来处置你的?”

声音里带着一丝恶作剧的小趣味,赭色的的袍子很薄,却带着热气一样进来,让屋子没有刚才的寒气,坐在圆桌旁,自己倒了一杯水仰头喝了,又倒了一杯,喝一半,放在桌子上。

“你倒是心善!”

璨郞有了人气的脸,难得有一丝散漫,也坐在对面儿。

“早说,我只管财货,别的做不了,何况损失和收获,这回---还说不定呢!”

赭衣人一惊,又恢复,拿起一块点心,咬一口,呸一声,放回去。

“你这样的地方,这种东西怎么给客人吃?亏的客似云来!”

璨郞不理他的挑刺儿,这个本来不是给人吃的,自己也倒了一杯水。

“银子运回了,找我做什么?数目对不上?”

赭衣人干咳几声。

“听说谢相家大姑娘和三太太来了?此刻就在相州谢家老宅中?”

“我以为你要问吴县令!”

“一个钻营都找不对的贪婪蠢货罢了,说他做什么?”

是啊,他不只是蠢还蠢不自知,连个十几岁的毛孩子都斗不了一个回合,对自己这个不明系别的,就敢上来扒住,呵呵,给了机会他还没有扒住。

“那周知州呢?你的熟人那里---”

这位知州和她的下官吴县令不同,他在百姓中的清名就差万民伞了。

“欺下有一套,一个有吴地皮之恶名的属下就在眼皮子底下,他的清名---呵呵呵,也是个蠢货!”

璨郞说了一句立马回转。

“这个我不管,你别问我!”

“这位可是主子的姻亲,你这话,还真不客气。”

“姻亲?呵呵,刚才你说的谢家还是裴家的姻亲呢,几辈子的姻亲,姻亲?姻亲管个---”

屁用两个字他没有说出来,他怕出去这里,和别人说话也这样随意了,自己警惕心差了不少,这是老了?

“还真是!”

赭衣人彻底放松下来,向后仰着,四肢也展开些,璨郞有一丝遗惑。

“你来做什么?闲聊?”

他可不是爱闲聊的人。

“刚才被你打断了。这个谢家老宅有什么动静吗?”

“早说了,我又不是你,这不是我的活儿!”

璨郞还不客气,这些他不愿意管,也不愿意听,更没有意见。

“好好,我的活儿,那凭你我私交,给支个招儿总行吧!”

“你我都是江湖人,我有不得已,你,又何必?”

璨郞手指轻敲桌子,身子前探,盯着对方眼睛,不放过他一丝反应,相交数年,他一直有这个疑问。

“你不懂,既为江湖人,谁又是自由身,那里还有何必俩字。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哎!”

赭衣人的不正经都收了,也受了璨郞的的善意,一声叹里悲凉占了七八分,也引出了璨郞的悲凉。

“谢家的裴三太太就罢了,谢大姑娘,可不是个寻常内宅女子,她们虽然说是回老宅,无可厚非,可是这个节骨眼儿,也实在是有点儿意思!”

因为秋闱刚过?可是这不该几个女子来,她们又不读书,不科考,还是----璨郞知道的果然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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