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风起于萍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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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三太太一怔，她这是---裴谢两家的还有联姻的可能？她也顾不得染墨没有得她饶恕就早早站直了去，急急追问

“不是，你知道---这，七郎---大姑娘打算什么时候去？”

谢如雅完全不懂的样子，歪着头眯眼斜着她。

“婶母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未出阁的姑娘，当然是婶母去！施粥是积善积德的事，姑侄又能叙旧，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在京有善事她可是件件不漏的，这会儿又说不宜露面？那自己也不宜抛头露面。

“可我一个内宅妇人，怎么---”

没有人让座，自己坐下，她也是有些心慌，手忙脚乱了。

“婶母这话说的，我都说了，也是个没有及笄的姑娘，更是没有什么分量！京城已经把我和表弟传的---女儿家要的就是个清誉二字，婶母怎么不顾惜些侄女？”

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哪里有这个意思呢，怎么就岔了，自己认为的不妥和她的不妥，好像---不一样。

“你看，婶母的意思族内长辈总要去一位两位的，这里毕竟是谢氏聚居之地，相州第一族，不为裴谢的姻亲，只为赈济有个压的住的也是应该的。”

“婶母又想岔了，表弟也是个没有及冠的少年，哪能由长辈去，捧场的事情你这个姑母去足够显示我谢家的重视了，婶母作为谢家嫡支主妇去，也是全了裴谢俩家的交情。再说裴家表弟不是一般少年，老成持重都是在陛下那里挂了名的，皇上还能错了？”

“我去！”

裴三太太刚刚听进去，身子将起未起，一个清脆明亮的声音随着一席绿裳进了谢如雅房间。

比起谢如雅的如兰之态，他这个庶妹谢如芳，说话声音如珠落玉盘，行动也是干脆利落。

“你去做什么？胡闹！”

谢如雅声音缓慢如同她祖父有威严，像是逼迫她收回刚才的话，裴三太太都听出不对劲，谢二姑娘如芳丝毫不觉，兀自拉住裴三太太的手坐在她旁边，身边追上来的丫头云倾拦都没有来得及。

“不是随裴家七表哥施粥吗？行善积德的事情，在京城咱们也做过，我倒要见识一下相州和京城布施穷人有什么不同，来到这里，我就是要出去好好逛下的，长姐不是说祖宅这里好玩的很吗，趁着现在能出门，我陪婶母去！”

谢如芳说起话来滔滔不绝，生怕长姐不答应她，这回偷听了祖父吩咐长姐明确不嫁裴七郎，她拦不得自己了。

谢如雅皱了皱眉，庶妹的心思她怎么能不知道，和自己这个长姐亲近不亲近放在一边，这回不能随他的意。

“都岁了，还这样口快，看来张嬷嬷对你不够严厉！”

“张嬷嬷回去还不严厉，长姐这是要憋死我呀，她恨不能天天锁我在房里学习刺绣女红，背诵什么女子十诫！烦都烦死了！”

“小女孩就是要你这样活泼，去吧去吧，正好陪婶母！”

裴三太太抢先答应了，自己是谢家人，可论礼数，娘家侄子总要有真正姓谢的才是亲戚之道。

谢如雅也知道礼不能错在自己这里，但是也不能由着谢如芳胡来。

“男女七岁不同席，你一个十多岁的女孩，也不怕裴家表弟笑话，何况还有众多秋闱举子们，没有体统，坏了谢家女名声，回京祖父要罚你！”

谢如芳没有理会裴三太太的应允，仍然和姐姐论个礼儿，出门她一定要去，告诉祖父她才不怕。

“姐姐你风仪如仙，才貌双绝，压住天下女子，谢家有你一个撑门面就够了，我也就要随心所欲！祖父才不会怪我！”

“我已经同时大堂伯家的五哥哥陪婶母，你就回去好好练习张嬷嬷交代的女工，听说你一个小插屏，绣了拆拆了绣，大半年没有完工，还好意思出去野，知道如此，就不带你回来了。”

劝说没有用她直接下了命令，谁知道，是不是往常纵她太过的缘故，这个命令也不管用了，谢茹芳自己站起来还再拉住裴三太太，直接向外走，来的快，走的比来的时候更快，几步到了门口，裴三太太被他拽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二姑娘，三太太，先别----”

谢如雅有心叫住她，转念就改了主意，示意染墨不必追，也不必喊，她是要活的肆意，刺痛了她，自己不能撞什么南墙，那由这个无足轻重的庶女撞撞试试吧，她能保证头破血流流的不会是自己的血。

“去准备粮食药材，给五哥和三太太二姑娘送去布施。”

染墨应诺下去，他们姑娘的事情她们不明白也是寻常，不用问，做好就够了。

收到裴东锦帖子的大户和商家几乎囊括了相州府所有有头有脸的人家，在朝廷有官身的家族也不在少数，其中，四不靠的陈家是除了谢家在相州最显赫的人家，户部侍郎陈程前，年前回乡丁母丧忧，还有一年母丧期满，正谋求回京复职，收到帖子高兴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越想越不安了，胡子都捻断几根。

“老爷，刚才你不是说有机会，怎么这一会就素着一张脸，有什么不对吗？要不要我给兄长写封信打听一下，这个裴东锦，名声虽响，但是你我没有见过，是冒充的？”

陈家太太江氏进书房就见自家老爷正嘶嘶着拽自家的胡子，赶紧把他手拍掉，寻几句话来说，老爷这个毛病---还偏偏只薅一边儿，这孝期留长的胡子都不匀了。

“哦，那倒不是，你想多了，就凭那一手字，那语句似锦，是他的文风，错不了，才名满天下的锦郞无疑了。”

“那老爷烦忧什么？”

亲自倒上一杯茶，塞进陈大人手里，等他解答疑惑。

“我刚刚出京时，裴谢家风头最盛，听谢相的意思倆家早有联姻之意，现在举子奉皇命游学四方到了相州，不走了，这谢家有女眷回来了，你不觉得这小小的相州府又不是什么梧桐乡，凤凰栖，怎么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皇上一向重视学子读书人，又尊先皇愿，承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之志，没有什么不对，裴家来了，谢家姑娘也回来，这不正是亲近之意，说明联姻在即了？”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大周女子又律法，而嫁，违者罪父母，，岁多数都定下婚事了，要是真如传言，现在应该快成亲了，哪里会连定亲的风声也没有。”

自己在京城可是按例放了幕僚传递消息，要是定下来，个相府之间的联姻，不可能自己不知道。

江氏也不是普通内宅妇人，这么一说也觉出了。

“要不，我写信回娘家问问兄长？”

“也好，这个施粥---我看你就别去啦，让儿子去一趟吧！”

“老爷何必如此小心，首辅孙子的婚事，哪里会有太大影响，何况妇人布施粮食银钱是惯例，裴七郎起了头儿，捧场总要的。”

“风起于萍末，抵报上说了二公主嘉阳都被叱责在家反省，守孝在家仍然不一定被风吹倒，要是被卷起的树叶扫伤了总归不好。”

江氏思量着附和

“也是，都说谢相见微知著，裴相过于忠君爱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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