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祸患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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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住不揍石昭，于归绷着肌肉，伤情更重了，可是他走得最快，也看的最仔细，找个长树枝边走边想其他的法子，这样太慢了，柴溪等不起。

马不能在河岸行走，寄存在附近也先不管，只有一步步自己走，脚下的泥比空气冷，甚至比水更刺骨，春日阳光不到的地方还带着冰碴，哪里有什么温度，于归查看着泥里和自己人不同的靴子脚印，以及明显是箭矢插出的孔洞，以及被忽略没有清理走那只箭，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

心一寸寸沉下去，比起刚刚的希望微弱，现在他也全凭侥幸支撑自己——头更晕了。

石昭看的是泊船处割断的缆绳粗细，这样的小码头，在南向北向都有大码头的情况下，停在这里，多少有些不正常，这也让他想起，三年前帮他和重伤昏迷的祁老大回到双鹤山的神秘人，自那以后，自己没有查到跟多的信息，姜威给他们找的这个靶子，会是谁，护送自己的力量是不是和姜威有关，他有太多的怀疑解不开，又越积越多。

姜威的目标是自己的可能性最大，于归什么都想到了，却在最生气的时候也没有和他发火儿说出来，姜威想杀是他，谁都这么认为，柴溪就是枉死，难道---真有什么隐情？要是确实是，加上内奸，那今天---他怎么能逃脱？可是要是柴溪---才会达到目的才撤退，不过她一个小女孩子---也真说不过去，她的身份更扑朔迷离了。

柴溪对自己身份的认知偏差大吗？或者---一开始遇见，柴溪就隐瞒了什么？不不不，他使劲儿摇摇头，像是这样就能把偏了的思绪摇走，柴溪就是个单纯的女生，没有踏入社会就来到了这里，她要是存了利用自己和双鹤山的心，和自己没有看出来的心机，哪里会没有丝毫进展。

于归没有注意到他的走神儿，只拿他当个发号施令的傀儡，谁让自己过去学着柴溪，总是安逸的做生意赚钱，供给石昭，从来也没有表现出强势的一面儿，今后---他不会了。

各有轻伤的喽啰没有传信回来，这是没有找到，应该已经按约定在山下等他们了，天大亮找了渔船搜寻，花尽了他们带出来的全部银两，还是没有线索，石昭没有对于归花银子提出质疑，不只因为是人家赚的，也是人命比银子贵重，这一点儿从现代带过去的思想，在他心里根深蒂固，经历了血和杀，等级和轻侮，没有变，还有就是自己比任何事情都重，包括人命，这个也不受任何事的影响。

“你不怕那些人提前报信儿回去，姜威早有准备，误了你夺权的计划？”

于归此时不像过去寡言，换了一个人一样，急速的没有转变的缓冲，什么都摆在明面儿上说，锋芒如同出鞘的剑，不再遮掩光芒，甚至有些刺目。

石昭没有生气，心里反而舒服了许多，距离那天事件突发几天过去了，他表现出的全是他通向心中自我实现最正确的决定，然而，时间过去越久，他越能清醒的知道，柴溪回不来了，那个一见他面直接叫住他，信任他，向他展露自己最大秘密的女子，在那一回，他追求过的，能证明他来处的女子，确确实实不见了，那么---自己呢？

他茫茫然，如同他无数次想杀了那个男人女人，以及那个孩子---然后呢？然后就空落和茫然，现在就是，心里难受，他只是反应慢还是---心慢慢变软了，只是个女孩儿---无数他经手的女孩---哦，就算还没有经手过吧，她柴溪，还是没有什么不同。

他这样很不对劲，他要变回正常的石昭，理智克制。

“你觉得，内奸连马都没有，会比截杀咱们的人快？”

于归当然知道，他只是想讽刺石昭俩句，舒缓一下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的闷。

“这也是看谁的人好使唤，要清洗，就不急，洗干净为止！”

石昭也想转移自己的不知道是悲伤还是从记忆深处带来的戾气，也有些发狠。

于归又刺一句

“幸好有马在，不然，咱们不只要饭回去，还要练腿儿！”

石昭没有提卖柴溪的马，他敢说一句，于归那只血没有凝固的胳膊就敢跩在他脸上。

出发的时候人多，不能在且庭居客栈出发，回来的时候，广淄城也正热热闹闹送今年的举子进京赴考，他们又没有几个人了，从事先约好的山下偏僻茶棚带到客栈里，除了毛孩儿已经在这里养伤几天，其余人也是第一次来，看人心，在乱后，况且这且庭居的富贵——贪心之外就是邪路。

不是饭点儿，一进来，蔡大厨闷闷的坐在二门口，毛孩儿回来就大嘴巴说柴溪出了事儿，不过把他们出去偷东西，变成了看货被劫匪绑架不见踪影，还说于归和大东家去找了，可是，算上前一个东家，自己在客栈这种南来北往的地方做了十几年，富商被绑，能活着回来的还真没有几个，何况，人家都没有发信要赎金，这就是---谁知道是不是生意上的对手使的毒计呢，可是他不敢说，只好闷着。

柴东家教自己的那些菜，虽然不动手只是指挥，可是个个都一出就成招牌菜，现在自己带来的手艺基本都不上桌了，还有二呆，那么笨的人，让柴溪教了最需要耐心和功夫的腌制肉类和咸菜，现在不值钱的萝卜都能卖到半两银子一份儿，说是点石成金也不为过，最让他感激的是妻子，不用天天在家挨老娘骂，来后厨洗菜，月月有月钱，加上时不时教自己女儿识字，要不是人家不打算再要个婢女---柴小东家她--真的回不来了吗？

“蔡大厨，你干什么呢？生意不好？让你有时间坐门槛上发愣？”

蔡大厨看见石昭和他身后的于归，腾地站起来

“柴小东家找到了吗？”

果然是于归在外的买卖，这个厨子---怎么说柴小东家，那个小屁孩柴溪---是东家？怪不得，打架不怎么样，就天天和六当家石昭一起，还没有他们恭敬---不会---她才多大---也不是，东家又不是掌柜，出银子做本钱就是掌柜，一切说得通了，现在柴溪死了---这么大一间客栈---

他们一进来从大牌楼精美雕花开始，就眼睛不够用了，这豪华，他们可没有见过。心想这么多条命没有了，六当家带他们来这里吃喝，是安抚他们，这回明白了，原来这里是自己山上的产业——就算是柴溪的，以后是谁的，还真说不准，这回要仔细些，在山下碰面时，这个于归就不一样了，他又能打又会赚钱，要是在他手底下---不只一人开始想着这种可能，尤其乞丐群里一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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