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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自己有先知的优势,还有着天下知的才名,还不是让悲剧重演,大伯没有平反救回来,父亲的仇——他甚至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柴溪看出他突然的颓丧,却想不出是为什么,又想着石溪阁几个生意都被精准打击,刚刚自己发出的警告和安排,也不知道---于归的御下之道,自己插手的不多,现在看来许多都是错的——早该只把生意的新点子带给他,不该以自己固有的意识认知去左右他的行事。哎,想来也是失败,自己过了俩次从六岁到十四岁,除了学些技能,为了活着挣扎,好像也没有什么不一样。想到这里,她的神色也如裴东锦颓丧,整个车厢安静得太突然,外界的热闹叫卖就格外明显了。
“---嗯,多久能收到北地的回信,隆桥县,你说你没有生意,万一---傅斯婕那里先不提吧。”
二人准备些纸钱上门,是二白提醒的,人已逝,丧仪办不办都要带香供纸钱的,傅斯年的族人---裴东锦觉得他上京赶考,说是父亲已逝,无族人庇护,这个傅斯婕再怎么才名远播,也是个女人,柴溪去照料一二也是对的。
“嗯,坐商是没有,但隆桥产石炭,商队---今天是初九,在那里。”
“商队和别的信道是两套密码?”
裴东锦不是问她,是肯定,刚刚她发的不是第一次用的书册兑码出来的。
“傅姑娘或者有傅县令的家信也说不定,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提公事了,她不是一般人。”
裴东锦笑笑,柴溪从哪里看出不一般的。
“既然这次傅家家眷受袭,傅兄就凶多吉少,我远水不解饥渴,寄希望于张路达,也---傅斯年是个聪明的,北地的乱局之中,总有夹缝,只希望你哪个‘表兄’别再从中谋利,我是为了朝廷,也是为了他。可惜你不能直接提醒他,只盼他是个真正自知的。”
柴溪明白他的意思,石昭要是聪明人,就该知道自己没有实力插脚北境屯营,搞乱了,裴东锦就要不客气了。她现在顾不得石昭,只想着于归能不能拖到各铺子买卖的掌柜管事带着出困境,关键还是这里,投入血本的海运。
广淄城,且庭居上任仅两年的掌柜二贵,对着即将卸任的驿站管事,神情镇定。
“胡管事,当初签了且庭居租用协议的可是驿丞老爷,并且是五年一签,上一份儿也才签了个月而已,怎么您的意思是,峄丞大人要高升了?”
就算二贵不知道大周官场,石昭和柴溪天天对着抵报笑皇帝老儿,被说九品峄丞,就算朝中的三品四品封疆大吏,说不动,不也是十年八年坐死在任上,胡管事年老被主家嫌弃,这是临走之前,想捞点儿好处罢了。这是小事儿,大事在酒楼本身,后厨都走---怎么可能,新旧两个酒楼所有的人都是蔡大厨一手带出来的,即使没有卖身契,也走不了——也不知道蔡大厨的病好了没有,他病的不是时候。
“贵掌柜是没有听清楚,是老朽要离开广淄城,因为,咱们整个买卖是我牵头儿的,我这一走,我们老爷嫌弃麻烦,决定以后旧驿站不租给你们了,让我来说一声。”
胡管事心里有气,整个二贵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和自己说话都跑神儿了,过去,别说是他,就是他们大掌柜于归,也得和自己说话客客气气的——人还没有走,茶就凉了。
“哦,是这样呀,胡管事是要带走咱们的契约了?我记得是多少来着---哦,好像是两万两,是不是?我脑子不好使,胡管事帮我回忆一下,这个是我们于财神和你们峄丞签的,不知道我也没有记错。”
胡管事手指在袖子里捏得咯咯作响,这么多年,自己没有查到他们且庭居,甚至石溪阁又什么靠山,可是他们竟然在骅沙码头出海做生意,又不像,今天要摩逼出背后的人来,要么把这个年入十万的生意搞到上面人手里。这个命令完不成,自己挣得那近万两的银子,怕是带不出广淄城。
“贵爷这么说话,于大掌柜知道吗?你们柴东家又知道吗?你可别做了做不了的主,回来受主家的埋怨,我这是为你好,贵掌柜要好好想想。”
这就是威胁了,二贵还是没有半点认怂,胡管事的话,他听明白了,柴七当家的信传的也很明白,既然,且庭居及下属的菜蔬酱料生意都归主家管,管不了就是自己无能,石溪阁的背景,后厨的人不知道,新来的小伙计不知道,可是他和几个破庙来的小乞丐都清楚的很,土匪的身份不能暴露,但是土匪的手段可以用。
“胡管事的好意,某当然知道,时光如箭,咱们也处了这么多年了,有交易,更有情分,您为我好这话,我信,临走您这是要扫清了我们做生意的路,也给我和峄丞大人牵好线儿,以便和新管事,姓什么来着---好像是古---古管事,对不对,和古管事好好合作,这个某不仅知道,还知您老爱护的情。”
这话是上道儿还是不上道儿---胡管事此刻,还真不懂了。二贵心中冷笑,他们没有直接上门要求腾退整个酒楼,就说明好在试探,柴七说是整个石溪阁的事儿,那就不能再自己这里开口子,他二贵可不是不能回破庙去,但是也不怕回去。
“就这么和您说吧,自打过年开始,我们石溪阁六十处买卖,包括咱们广淄城的两家,还有近处几个城的,甚至包括东家自己盯着的大生意,都有麻烦了,您这个是最小的。”
胡管事是万没有想到,二贵和自己说这个,这是急糊涂了,还是装可怜求放过?装可怜能让人不起贪心,不伸手,幼稚还是---不对,能管起广淄城俩个大酒楼的生意,绝对不会幼稚,二贵就在自己面前似笑非笑,胡管事自己反而慌了。
“您说我做不了且庭居的主,嗯,算是吧,但峄丞的主,县尊的主,甚至---你能做的了吗?他们没有直接找我们石溪阁的主子,而是从一个小小的且庭居下手---胡管事,这个锅,这么大,您走之前,哈哈哈,要背着?”
胡管事吓出一身冷汗,额头的都滴下来,却不知道,二贵腿都紧张到抽筋了,他需要两天,只需要两天,柴七说不用双鹤山,不能用土匪的手段做生意——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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