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没有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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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起来的时候不要慌，更要在乱局中得到好处，对于商人，是暴利，对于我们这些生在算计里的人---呵呵---”

柴溪明白了二三成，正想接着听，裴东锦转而再次提醒；

“既是如此，早做打算！”

柴溪不知道说什么，说实话，她逃避的心理还是占上风的。一遇到石昭，她就是这样，裴东锦看着她的侧脸，百般为难，都写在脸上，怎么一个假表兄，还能顾忌成这样，要不是她是男子，自己都要怀疑什么表兄表妹情意长了---咦，不对，就算表兄弟也不好说，他刚刚松弛下来的心，又提起来，马上手在眼前挥了挥，仿佛这样就能挥去自己的胡思乱想。

“你怎么了？”

柴溪伸头向前，细细看着他的脸，他不会想替自己处置石昭吧，然而，从那张过于完美的脸上还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只是绒毛之下的面皮微红，眼睛眨的慌乱，她狐疑升起，也随着他眨眼。

“看来，柴家小郎忘记了和曲某的约定，和裴七在这桃花源做陶渊明呢。”

声音很爽朗，随着这爽朗进来的身影，同样让人愉快，柴溪一向是以貌取人的女子，他和裴东锦不相上下，风格完全不同，若是说裴东锦是温润君子的谪仙人相，儒雅出尘无人能敌，那么，曲兰亭就是柴溪在现代仙侠剧里看到的魔君，坚毅邪气中有着让人抗拒不了的魅力，尤其是微微上翘的眼角加上黑粗眉毛，眉峰清晰，摄人心魄。柴溪竟然看呆了去，完全没有听见裴东锦对于这位不速之客的不满话语，更没有想第一次见要下跪行礼。

“看来世子爷也闲的很，不是又私事处理吗？怎么还贵足踏贱地，跑到商人老宅来，关心下官和友人的行踪？”

“哦？我怎么听说，二位玩起身份互换的游戏，现在裴七郎应该被叫做柴东家才是！”

曲兰亭不管人家欢迎与否，自顾坐下来，好像没有看见裴东锦把刚刚的传信儿压在一本游记之下，也没有注意到柴溪把琉璃钢笔藏进牛皮包里。

只环视这间房的布置，贵重东西不少，有珊瑚树，巨大到笨重，红艳到没有变化，如同一眼能望穿的美人，没有韵味，博古架上东西更多，黄水晶的月下美人，紫翡翠的春兰盆景，再有干脆就是纯金的竹节，说不出这金灿灿的东西是俗是雅，曲兰亭忍不住笑出来，但是没有出声，只是看回裴东锦的脸，等他辩解，对方却直接轻描淡写的认了。

“重逢时候被认错，都是排行第七，将错就错，小趣味儿罢了，怎么？给世子爷还有世子的人带了困扰吗？”

这话里的机锋---柴溪决定不说话，只听他们打嘴仗，这人不会平白无故的过来。

偶遇程普庸变成专程来洛家庄，清风也不解，他见没有人给主子上茶，洛家的主子下人竟然被世子的到来惊住，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好自己伺候，可找遍这间书房，茶杯一大堆，什么茶叶擂棍和擂钵都没见，只好向外走，顺便拦下想上前说话的洛家人，这些人的眼睛会吃人一样，他们爷也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等清风走了，柴溪才把自己和裴东锦的茶具放回原位，按着现代简易茶道冲泡，而不是捻了抹茶做茶水画。曲兰亭就这样看了半天，极其感兴趣的样子，好像没有听到裴东锦的质问，细细看着茶水把茶叶冲开，水在分茶器里转出沫子，不转了，没有了，叶子沉下去了，被过滤了，又被分在小茶杯里，先递给裴东锦，再给曲兰亭，最后给自己一杯，自然的闻香，慢饮。不是她作态，为了在广淄城及广济河一线上卖出自己的茶叶，传播自己喝茶的方法，说白是赚到这份儿银子，她早就练熟了这些工序。

“你倒是不先端茶给本世子，难道不懂，尊卑贵贱吗？”

曲兰亭不是以势压人的性格，今天如此浅薄的话，更不像他时候的，柴溪来不及羞恼他明指自己卑贱身份，裴东锦也正揣度深意，曲兰亭又说：

“就算为了你爽约致歉，也要先端给曲某呀。”

“为的一杯茶谁先谁后，世子说出这么多道理，难道，您就是为的小人这一杯茶？”

这是接着裴东锦的话问的，还不客气，他不是瞧不上自己商人身份嘛。可是自称小人也挑不出毛病，曲兰亭被怼了，也不生气，他知道现在的僵局，裴东锦要是没有把握，绝对不会窝在这里，等失态发酵，傅斯年的事情，和他有没有关系，他又是怎么安排的，自己两眼一抹黑，还有沉船的事情，这么久都没有发作，真是因为没有任何证据吗？裴东锦什么时候成了无用的人了？

“洛家的地方，你们来得，我就来不得了？还有这茶---小郎也算妙人，刚刚你塞进包里的是什么，拿给本世子看看！”

他忽东忽西，没有重点，裴东锦不慌，要是他能猜到证据下一步如何做就不会追到这里来，就不会眼看着洛家庄外演一出没有人配合的空城计。

“小郎，给世子看看你的笔，也送一支给世子，要是京城中，世子这般人物用上你石溪阁的东西，你何愁这物件卖不出高价去。”

柴溪其实还担心庄外，被点着送东西，表现的不情愿几乎夸张，取一支自己没有用过，也没有蘸墨的信琉璃笔，双手呈上，却是向着裴东锦的方向，明明曲兰亭更近，却让他转交，同样是男子，也是落人面子。

她转身时候，曲兰亭脸上没有丝毫怒色，细细看她的脸，就像她刚刚观察裴东锦一样，这脸小的一只手能捧住，由于单独和裴东锦一起，没有在脸上涂黄草汁，白净异常，领子高，看不见也没有喉结，耳垂饱满，没有耳孔。他疑惑的沉了脸，接过裴东锦双手地上的琉璃笔，哈哈笑着：

“定然是能的，柴小郎男生女相，一看就是富贵极了的命格，也不在于一个小小的物件，这个---姚怎么用，小郎可指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