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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表叔呀,表叔就算了,不是养了他的人,人家怎么待你都是亲戚情谊了,让你住在后衙已经是格外关照,那表叔,您怎么着,马车租是不租?”
“租,租,怎么不租,要不---小哥儿给便宜点儿”
车马行伙计互看着,不怀好意的应着:
“便宜,便宜,怎么能不便宜呢,要不就18文。”
见老头迟疑还想讲价儿,脸就沉下来。
“少了2个大钱儿,都能多出几里地了,要是老爷子不满意,就去别家儿吧!”
本来天色渐晚,花船开的时间快到了,老头儿哪里还会找别的车马行,急急应下,掏了大钱和押金,牵了老的不成样的马自顾上了破马车,就连马鞭都不好使,还被他扬得高高的,咯吱乱响的上了大路。
云鹏三人抱臂看着,眼睛里都是不解,自荐跟了柴溪的水大儿这几天学习骑马,摔一回,又上去,笑嘻嘻的揉着屁股,脸的的得意都把疼的斯哈声盖住,能骑马的都什么人,非富即贵呀,他水大,以后不是一般人了,这辈子不用江上撑船讨生活,他格外卖力,今天竟然通知他去盯人还给了一两碎银子打听消息用,他反复摩挲着银子,按约定时间过来,云鹏哥三人---这是---看到什么新奇物件儿。
“云鹏哥,长远哥。”
猫王憨声憨气的表达不满:
“我呢?他们是哥,我就不是了?”
“猫哥猫哥,我错了,我是喊你们仨哥!”
“别别别,猫哥不是毛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毛孩哥呢,我可比他好看多了!”
这么一说是玩笑,他是真的想毛孩了,还有于归。
“哦,这个我知道,长相不如你,办事儿不如你,学认字儿慢,爱喝花酒,不爱洗澡---”
“你倒是知道,得,得,说远了,耽误正事儿,看前面那个傻子了吧,就是他,跟上他!”
“你别再摔下来,哈哈,跟不上半两银子买来的30年的老马,你也别回去了,小郎能要你,我们都要天天笑话你!”
水大儿上马,长远拍了一下,那马一撅,他吓一跳,还是抓紧了缰绳,跟上去,这里的路他熟,周先生交代的事儿——柴小郎说的有道理,怎么一个看上去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尽是干些不怎么光明正大的事儿呢。
杭州的花船无非就在两个地方,这个小内河的船,不同于湖上的,价钱便宜,花魁是没有,眼色好的不少,最重要的是,有不少年龄在二十七八到三十出头儿,风韵不减,要的缠头儿银子,十两八两都使得,不像湖上,一晚上没有二百两,都上不了花船。
水大本是紧紧揣着的一两碎银子,这回知道是云鹏哥儿仨的恶作剧了,自己从小在江里漂着,长大又在江里讨生活,杭州城内的繁华是见过,买东西---一次也没有,这么个纸醉金迷的地方,还有自己这身打扮,要怎么上船呀。
“哎,你怎么才来,别人都到了,快点儿,快点儿,一晚上三十个钱儿,比打鱼强的没影儿,不想干了?”
彩灯笼招展,挥着帕子的红艳脸婆子,呼喝他,这是---把他当成撑船工了,自己刚说再也不拿船桨了,算了,小郎的事办不好,自己的马,自己以后的风光---
“哎哎,我路不熟,怪我怪我!”
水大儿低头哈腰,踩了搭板上船,要是撑船怎么进去呢,这是六人撑还是---一看里面,他乐了,八人撑,自己偷个懒,没有什么,而且,船到最中央,都是停着的。
他跟着的老头子一上来,无论是抱琵琶的还是唱曲儿的,甚至伺候姑娘的小丫头子,都躲远了些,这个老无赖,又来了,臭不说,还吝啬。
“袁大爷,上回上许给姑娘的头面,还特意给送来了?”
小丫头满满的不屑,嘲讽的也很直白,姑娘们笑作一团,袁老头儿丝毫不觉,迎着小丫头子,灵敏的拐了个弯儿躲过拦截,扑在侧面的座位上。
“这个---嘿嘿嘿,这个,我---下回,下回!”
说完往怀里掏银子,今天女儿给的多,老太婆也大方,他在怀里揣半天了,就为了掏出来的气势,谁知道,他大手伸进去,根本没有人看他掏银子的动作,两一个贵客进来,几个姑娘就都迎上去了。
“哟,二爷,您今天来的晚,怎么了,这几天忙?”
“嗯,是呢,一大堆案子,找的都是我,哎,名声在外,没有办法!”
男子仿佛有着被打扰的无限烦恼,彰显他做状师的忙碌,这位,正是帮洛大姑娘打不孝和以妾为妻案的状师。
被簇拥着坐到主位上,要酒要菜,很是大气,尤其扫到手里摊着几块碎银子不知该收回还是给哪个姑娘的袁老头儿,笑声更爽更大。
“哟,这不是咱们县后衙老太爷吗,怎么不去湖上,反而到了贱地?”
被称贱地,袁老头多少有点儿不高兴了,姑娘们笑闹,他乐意,这个下九流的状师,不是求自己往老太太那里送东西的时候的,跑到这里消遣他,哼。
袁老头别过头去,不想理状师,状师还欲调笑他,被后来进来的俩位打断了,这里面一个是做首饰铺子的掌柜,另一个是个牙行经济,都不算差钱的主儿,到这里来,和前面两位不同,也更被高看一眼,他他们一进来,主位就让出来,状师这行,只要不在京城,就不用熟读法典,懂得自己一亩三分地的人情世故,有几个熟脸儿的衙门内路子即可,状师很明白这点儿,客气的打招呼,四人一船,就开船到了小河中央,春月春风,加上艳茹红花的姑娘,琵琶声声,还有姑娘的打趣儿,一个时辰过去,酒盏凌乱,几人都醉了,水大儿放下船桨,凑到大舱旁,往里面看。
---“就这样说定了,你那边儿能办妥,我就摆酒在这船上,当着众姑娘的面,给你磕头,说一个服字,您看怎么样,两位掌柜都是见证人!”
袁老头意识已经不清醒,陪在他身边最不受待见的姑娘只会劝酒,这会,被状师激出几分火气,连连哼哼。
“好,我就回后衙,和他说,我是他爹,后爹也是爹,怎么就不能---一个孝字,后爹也是出了给他买官的银子,也是他亲妹妹的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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