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捐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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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说不能说伺候人的本事，二丫不觉有些气馁，犹豫许久才想出一个来。

“我识字，会算账。”

姜宝玉眼中露出惊喜之色，下意识看向南宫凛，见他也很是惊讶，便又冲着二丫点头道：“你光说自己会不成，识一两个字也算识字，会掰手指头数数，也叫会算账，问题是你会到什么程度了。”

二丫犹豫一会儿，忽的抬起手来指着南宫凛头上一块牌匾，一本正经地念道：“济世救民。”

随即她又转了个身，指着门口两个柱子上挂着的一副对子读道：“学不自满求创新，穷而有志思壮举。”

二丫说着，还怕姜宝玉嫌不够，忙的又转过身来，要取南宫凛案几上的公案来读，被伯梁紧忙按住。

“行了小丫头，知道你识字了。那算账呢？算账你是怎么个会法？”

二丫于是忙解释道：“小女家里从前是在北地做小生意的，跟着爹爹多少学了一些。只是后来出了兵乱，爹娘都死了，家里也不安生，小女只好背井离乡，出来逃难。”

小丫头说着说着便红了眼，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直奔伯梁案几，拿起桌上的算盘打的噼啪作响，嘴里还念念有词道：“一上一，二上二，三上三……一去九进一，二去八进一，三去七进一……”

“你连算盘也会打？”

伯梁看的高兴，这小丫头算盘打的可比殷时雨那个笨蛋强多了。

“嗯，我家里真是做过生意的。”

二丫停下手上动作，很认真地点着头。

姜宝玉很是满意，偏头看向南宫凛道：“既然如此，倒是伯梁多了个帮手。”

南宫凛也跟着点头，冲着二丫笑道：“我这里不缺人伺候，倒是缺个管账的副手。你可愿意去帮伯梁的忙？”

二丫看了看南宫凛，又看了看伯梁。

南宫凛虽然平日也板着脸，看起来很凶，可他毕竟救过她的命，是以她不怎么怕他，更关键的是，他长得好看啊。

可是伯梁……

“放心吧，”姜宝玉看出了她的犹豫，宽慰她道：“伯梁管事是很好的人，而且他也是在帮南宫大人做事的，你现在去帮他，也是在帮南宫大人。”

“那我愿意。”

二丫这会儿就像个看见青草的兔子一样欢快，只是偏头瞧见伯梁那张丑脸时，还是吓了一下下，但是很快她便克服了，追着伯梁左一句先生，右一句先生喊个没完。

虽然伯梁表示自己带个小姑娘在身边也不是很方便，但南宫凛都表示拒绝无效了。

不过养济院确实没有给二丫单独住的地方，而且这会儿既然她已经有了公职，再叫她去跟流民们一块住也不合适。

夜里就叫姜宝玉把人领回沧澜阁，安排了住处，后话不提。

翌日一早，养济院的流民们都一脸的兴奋，整装待发，就等着待会儿有人来接他们，往宫里去面见皇帝呢。

这会儿姜宝玉和南宫凛等人正站在高台之上，对着众人训话。

南宫凛作为养济院主事发言。

“今日进宫献艺，不比寻常。我们要去见的，是皇帝和文武百官，还有许多宫中贵人，是代表皇帝的颜面与民间养济院的流民同台竞技，半点差错也出不得。

都听懂了吗？”

立时有人乐呵呵笑道：“大人放心吧，这点事儿这阵子林教头都已经说过不下八百遍了。我们这些人，要不是有大人们帮忙，哪能有什么机会见到皇帝啊？

这可是祖坟上冒青烟的大事儿，就算大人不提醒，我们也不敢不好好做，要做不好，可都是掉脑袋的事儿啊。”

“对啊对啊。”

大伙儿都跟着应和，还有人跟南宫凛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吧大人，待会儿就是裤子掉了，草民的舞步也不会乱一下的。”

登时有人啐他。

“呸呸呸，一大早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再说今天献艺用的彩衣，可是度支司赵大人亲自捐的，他能叫咱们掉裤子吗？”

众人一阵嘻哈之际，赵府的马车就出现在了门口。

姜宝玉站在高台上，远远地就瞧见赵夫人被人搀扶着下了马车，一行人雄赳赳气昂昂地朝里面走进来。

该是许久没来过养济院这种地方，第一次瞧见这么多穿着破衣烂衫的人，赵夫人还有点不适应，脸上立时浮现出嫌弃之色，忍不住用帕子掩住了鼻息。

正好姜宝玉和南宫凛迎了过来，她便有些不耐地说道：“不是说今日还有几位古稀老者要去赴宴的吗？你们就给他们穿这样的衣裳进宫？”

赵夫人说话并没避着旁人，倒叫那些流民有些不解。

他们本就是无家可归流落到养济院来的流民，不穿这些穿什么，难道像贵人一样穿锦衣华服？

那穿进宫里去，看着也不合适啊。

但赵夫人毕竟是官府夫人，他们也不敢造次，只见姜宝玉指着队伍最前头的几位穿着干净衣裳的老者介绍。

“回夫人的话，前面的几位老者，有特意收拾了一下，至于后面这些，都是今日要进宫献艺的，确实还没穿什么好衣裳，这不是就等着赵大人捐献的彩衣呢吗？”

姜宝玉说着，就瞧见殷时雨从外头溜进来，冲着她点头，她便心里有了数，顺势问道：“不过话说回来，夫人怎么这会儿才到，方才可把我们大人急坏了，生怕误了进宫的时辰呢。”

赵夫人紧了紧手帕，自己不说话，只叫赵家管家来说。

管家便上前不耐道：“别提了，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偏要今日成亲，一大帮子人把我们堵在路上，好半天才错开了路。

不过我们这不是来了吗？你们抱怨个什么劲儿？还不快点叫人把衣服穿上，赶紧跟我们走？”

管家说着，就把箱拢打开，高声冲着众人说道：“都看好了，这些彩衣可都是我家大人倾囊相赠，用上等材料制作的。回头你们要是得了皇帝的赏赐，可千万要记着我家大人的好。”

他说着，就要组织人给大伙发衣裳，姜宝玉却上前拦着道：“等一下，本典衣毕竟是负责这次献艺中所用服饰之人，衣裳发下去之前，是不是先给本典衣查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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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不自满求创新，穷而有志思壮举。”摘抄自我家2020年的日历，并非作者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