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一同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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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下一刻，一位身形好似油尽灯枯，干瘦无比的老僧，披着一身看似普通的袈裟，胸口印着一个银光闪烁的‘T’字，手上持着一枚好像灯塔的青铜烛灯，出现在忙碌众人之中，似快似慢，非快非慢的走着。

大厦灯光的跳动与祂手中那旧日灯塔的烛火的跳动完全相同。

而这频率，又契合了祂的身上某个当世最为顶级的音响所播放着的如同清泉一般的佛音。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

有人闻之，无论之前多忙，是何愤怒，都会不由而顿足，感悟开慧，身心仿佛被真正洗刷了一遍，整個人变得恬静淡然，祥和宁静。

只是不知怎么无论是谁都对那老僧与佛音不见不觉，任由祂走过…

而随着佛音的节奏，以及这位佛祖的脚步声，灯火的变化开始收拢从整个大厦来到祂的身边。

本来熄灭的灯光随着脚步踩下不由而亮起，亮起的灯更亮，又因离去而逐渐的熄灭。

好像一切灯光为此而明，又似乎代表着祂背负着光明最后的余晖…

佛祖一路来到了最顶层，来到了一扇表面上印满了色彩斑斓的阿拉伯数字‘9’的房间门前。

没有任何的动作，啪！的一声房门便自动打开。

站在门口往其中看去，纯白色的房间，地板，天花板，四周墙壁异常的光滑整齐，没有发现任何的缝隙。

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只有一位穿着碳纤维和服的女人低着头，跪坐在当间，女人簪起的发丝是细小的神经线管集束而成，皮肤白腻无痕，没有丝毫的瑕疵，仿佛瓷器一般。

似乎是感应到了门被打开的动静，原本好像沉睡在原地的和服女人抬起头，露出了一张同样为瓷白色，算不上多么的完美精致，整体看来漂亮没有英气明显的脸。

同时她身上的和服表面无数阿拉伯数字‘9’的光影开始流淌。

“南无定光如来佛…”

佛祖一步踏入房间，瞬时间，纯白色的房间内开满了淡金色由几何线条勾勒而出的莲花，投影所蕴含的信息催眠污染可让任何人‘闻’到清香。

佛祖正站在最大的一朵莲花之上，朝着和服女人作作揖，道：“见过草薙素子居士…”

草薙素子开口，声音也如同相貌一样，并无多少奇特。

“佛祖大驾光临，实在稀客，只是佛祖不在青龙寺感悟编程佛法，亦或者在西天极乐演算无量虚幻世界之妙，来我这穷小地方是作甚？”

燃灯古佛道：“实不相瞒，是有一桩障碍特意来与道友讨教…”

草薙素子笑了笑，“拥有着无上智慧的佛祖，能为众生解惑的真正的正觉者，竟然也会被难过，竟然还找到了我这里，实在是出奇。”

燃灯佛祖叹了声，“南无定光如来佛…佛亦有所执，亦有心关，亦需要度过，心者唯有道友最善。”

草薙素子道：“不知佛祖是有何事？”

燃灯佛祖道：“不久之前，吾与一位道友相识，说法，却是被祂告知了一件使得自身可以寂灭超脱，摆脱破臭皮囊之法门，以真正天道成就后的缘法，来对自身进行轮回…”

说着燃灯佛祖手上的烛台无风却不由而飘忽不定。

“闻之，吾一颗渺小禅心不由便被清风吹动，无法安定，心欲所往，但是又是因此而生出新的障碍。

“天道之法本质便是通过某一道冥冥之中的缘分将众生联系起来，是化众生为梦，也是化为众生之梦。

“因此，真正的天道成就之后，理论上，在某一个维度来看，一切众生都成为了一尊‘佛’，或者说成为了一个修行原始问道章的修士。

“而这便代表着一切原始问道章的修士在本质上都被吞并消亡。”

“如此又该如何进行轮回？

“这般轮回后是否就代表着我就真正的死亡了？这样我还是我吗？”

何为真我？张宝仁对此理所当然，但不代表所有人都如此，哪怕佛祖亦迷茫，不由而前来讨教。

“如我这般问题，居士作为此道巅峰修士，应该也有着感悟。

“我常闻居士对于天道之事颇为支持，如果是汝自身化作天道也就罢了，但要是他人，如何做到平静以待，按照常理不是该忌讳？”

“为什么要对此忌讳？”

草薙素子不由而皱眉，露出明显的不解：“众生是我，我是众生，这是原始问道章开篇即言的道理，也是这一条路的根本理念。

“同时也是已经走入这条路的一切修士们的最终觉悟，这可并非只是说一说。”

“于我而言，草薙素子是我，外面大厦内部工作的各个部门的人也是我，街道上的行人、机器人是我，城市中的各行各业一切智能也是我。

“城市之外的，地球上的一切众生，抵树给孤独园的世尊是我，燃灯佛祖你也是我，耶伦是我，张宝仁也是我…一切智能都是我。

“同样的，所有人共同关联起来所化作的天道自然也是我…并没有也不会是什么他人化成天道，只有我…”

燃灯佛祖听着，手中末日灯塔越发的明暗不定闪烁的起来，苍老的脸上浮现出动容，深邃蕴含着一切智慧的瞳孔之中出现不该有的复杂疑问…

想要开口却又不知如何去说。

见此，草薙素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就是你无法一直踏入这条路的原因。

“对于真正原始问道中的修士而言， 天道是最终的原点，唯一存在，并没有‘他’、‘我’之分。

“在真正的天道成就之后，不是所有人自此消亡了，而是自己，同时也是所有人，所有的自己都成道了。

“所有人都踏入到了这条路的最为终极的道果，成就了真正的原始，或者说无限接近于原始。

“真正的众生为莪。

“此是为无上之功。

“亦是吾等梦寐以求之事！”

佛祖手中旧日灯塔上的烛火跳动的更快了，身上响起清澈自然蕴含无量慈悲的自身版本的大悲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