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一掬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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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条黑龙入水，本就不小的湖面开始剧烈的沸腾起来。炙热的温度让生在水里的灵种癫狂，无数断掌冲出水面，试图将宴清河击杀。

可断掌还未靠近宴清河三米，就被亮起的阵纹给反伤。前面的断掌灰飞烟灭，后面的断掌前赴后继。

“你竟是阵法师！”

最初灵种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何其嚣张。

可现在察觉到与它相连的断掌接二连三被煮熟，失去了活力，从它身上脱落，它慌了。连续几道反击攻击在湖面巨大的阵法上，却只换得阵纹亮起，断掌消亡。

“不该是这样的！湖水克制灵力，你不该能布阵的。”

一个又一个反击均被击溃，它察觉到这阵纹的不同凡响。声音又尖又利，朝着宴清河大喊大叫。再搭配上它被毁了的容貌外加暗黑的夜景，真的是很阴间的场面。

“无论是做人还是做灵种，都不要太绝对了。”

连续两套上古阵法激活，宴清河体内的灵力彻底被抽空了。他一边警戒着旁边目瞪口呆的范邦化，一边还要虚张声势的与疯了的灵种拖延时间。

“啊！我要杀了你！”

湖水的温度持续上升，水蒸气蒸发的极快。整个湖面都是雾蒙蒙的一片，惨叫连连的灵种朝着宴清河攻来。

挡在他身前的阵纹一晃，出现了裂缝。

宴清河目光一暗，拿出一支枪，突突的朝着快要被煮熟了的灵种射去。

灵力子弹不仅蕴含着灵力爆破的小型阵法，还有寮巫族的混合毒性。两者叠加，就算是再强悍的也扛不住这两者的爆破。

子弹入了血肉，炸出一道道血花。在白雾中，像是烟花一般，还挺漂亮。

熟肉的香味飘逸，钻入岸边两人的鼻孔。宴清河神色不变，回神的范邦化撑不住了，撑着树就大吐特吐。

那味道与古怪的肉香味融合在一起，实在是不敢恭维。

宴清河明显的拉开与范邦化的距离，又顺势以子弹将越过他们两个大活人去拯救灵种的断掌扫射一通。

而湖面呢，因为阵法之下数条黑龙的活跃，湖水已经下降了五分之一。这速度，是极快的。

灵种发狂，水珠凝聚，化作弹珠疯狂朝着两人射过来。

挡在宴清河的阵纹再次晃动，有裂缝出现。

宴清河目光一暗，扔出数道灵石，加固了阵法，终于有心情说话了，“你尽管攻击，我灵石多得很。”

灵力在恢复，可灵石却未曾断绝。对于阵法师而言，只要有灵石，就能结阵。即使是最小的阵法，融入了上古阵纹，那也是可以抵挡眼下灵种疯狂的连击的。

眼见着守着宴清河的阵纹就要被攻破了，却又在下一刻恢复完整。这打击，对灵种很大。它已经能明确的感知到自己无力破开湖面上巨大的阵法，所以退而求其次击杀宴清河。可这人也太狡猾，手段众多，短时间内根本无力击杀他。

可它不能放弃。这次若败了，连它的真身都会被找出来。其结果不用猜，只有消亡一途。

努力挣扎活到如今，再给它百年时间它就能彻底修复人形。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坦途，所以它不能在此折损。

身上的伤口流出暗红的血液，血液未融入沸腾的水中，而是浮空林立。

“你既然不要我活，那我也不要你……”

“噗——”

狠话还没有说完，一口血吐出，悬浮的血珠纷纷掉落在湖水中，还未彻底融于水中，就被热浪蒸发。一时之间，它面色灰败。

身上泛红的血管不知何时变成了青紫色，连身上的伤口也泛着紫色。有腥臭的脓液从伤口流出，划过的肌肤传来刺啦的腐蚀声，淹没在它凄厉的惨叫中。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灵力在消失？为什么我的血煞会失败？”

它腐烂的双手抓着千疮百孔的肌肤，可还是不能解决从血肉之下传来的瘙痒与刺痛。对上宴清河平静的眸色，它恍然大悟。

“是你！一定是你！你做了什么？”

宴清河没有功夫与它解释，恢复了三成的灵力之后，又往湖水中钻进了数条黑龙。暗火焚烧，万物俱焚，包括水。

湖面下降了至三分之一，湖底的内情也彻底曝光了。

湖底之下，铺满了密密麻麻的骸骨。有人的，有灵兽的，也有其它灵种的。密密麻麻，几乎不见湖底本色。

骸骨之中，人骨最多。没有上万，也有数千。

范邦化看到这一幕，面色巨变。

宴清河眸色暗沉，早就猜到了这一幕，可真正看到这么多骸骨铺满湖底，还是震撼人心。

他知道，这样满身杀伐的灵种今日是留不得了。

火力加大，湖水蒸发的速度极快。没有了湖水遮掩，灵种下半身恐怖的模样彻底暴露。在暗火的炙烤下，本来有直径一米多粗的断掌们只剩下半数撑着灵种的上半身。

断掌的尾端，是尸骸堆。

宴清河当机立断，不再留手，在灵种最后的反击下，彻底将其斩断。

“啊——”

察觉到宴清河的目的，灵种本就反身补救。奈何它的依仗就是这断掌，可数不胜数的断掌被炙烤，连它的下身都堪堪维持不住，更遑论是反击呢。

一声惨叫，与尸骸堆相连的断掌断裂。

反扑的灵种飞到一半，还未靠近宴清河，就灰飞烟灭了。徒留那惨叫在半空中久经不散，混合着古怪的肉香味与白雾，让人心头沉重。

灵种死了，以差点被煮熟的方式彻底消失。

宴清河大手一挥，下方的尸骸堆被地火包围。噼里啪啦的响声中，被折磨千载的尸骸终于化作了骨灰，沉于湖底。

他收了黑龙，回头看向久不能回神的范邦化，道：“将湖填了吧。”

“啊？！”

范邦化回神，开始填湖。

湖中的尸骸与泥土相融，真应和了那句话——尘归尘，土归土，及尽繁华，不过一掬细沙。

填完了湖，范邦化回神，看着宴清河欲言又止。

宴清河不是热情的人，只要对方不主动言语，他也不会搭理。当然，除了亲近的人之外。

解决了麻烦，确定此地没有别的危险，他看向范邦化，讨要报酬，“灵潮珠。”

“哦。”

范邦化将灵潮珠交给宴清河，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没话找话，“这珠子是上一波灵潮之时偶然得到的。”

－－－－－－题外话－－－－－－

尘归尘，土归土，及尽繁华，不过一掬细沙——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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