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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林铮当了领导以后,几乎每一次与晴雪的见面。
都会有一次肉与魂的碰撞,甚至会插出火花。
但两人之间,总没有一次真正的谈话,今天林铮答应见她,就想和她谈谈心里话,说一下纯粹的,超越革命友谊的话。
老地方吃牛杂,处处都透着回忆。
这是一种难以诉说的感受。
吃牛杂的时候,晴雪坐得很近,几乎挨在了林铮的身上。
她身上还是熟悉的,雪碧那种味道。
让人心情很澎湃,可是林铮却不敢过于越矩,往还后躲了一下,这个地方,就在巴嘎公司不远,要是让人看到了,如何讲得清楚,结了婚,一切都不一样了。
晴雪也感受到了林铮的冷淡,不过她并无异样,还是很优雅地吃着,时不时给林铮夹一块:“吃这个牛肠吧,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
林铮都是被动地承受她的热情,边吃边说答:“当年在这里上班的时候,中午有段时间一直吃这个,后来就觉得不好吃了,现在隔几年不吃了,现在又觉得好吃了。”
晴雪翘起个下巴,眼神深情地来了一句:“林董,你跟你可能不太一样,我喜欢的东西机会一直喜欢的,我每次回来都会吃上一顿牛杂。”
晴雪的话,总觉得话里有话,林铮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这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再回首,还在灯火阑珊处的人,可能已经不是他了。
吃完牛杂,晴雪提议去了城外的一个公园走走,林铮看了一下时间,也没拒绝,两人到了以后一边走一边聊着往事,说着过去同一届同事的境况。
最后两人走累了,就坐在了一个公园中间的一个亭子里歇脚,亭外桃花灼灼,亭中凉风习习,倒是一个让人心旷神怡的好地方。
以前和晴雪话题总是觉得说不完,但是今天,林铮总是觉得不知道说什么话题才好,这或许就是所谓的陌生感了吧。
“晴雪你说吧,你有什么事吗,我猜你今天应该是专门从胡嘎赶回来找我的吧。”林铮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直接开口问道。
晴雪歪头看着美好景色,神色有点不太自然,眼神低垂地回答:“没事,那有什么事啊。”
“我知道你有事,说吧。”林铮看着她,在见面到现在,林铮就感觉到了晴雪今天是带有目的来的,也一直在等她晴雪开口,但是她一直都不说,那只好自己来捅破这个僵局了。
晴雪好像被人窥探了隐私一般,脸色微红,回头看着林铮,突然来了一句:“要是真的有事,可能就是有点想你了。”
林铮愣住了一下,一笑置之地回答:“晴雪,我们就算了吧,我已经结婚了,还有了一个很可爱的小孩,有机会你可以来看看他。”
晴雪一下子就好像有点崩溃,身体剧烈地颤抖,一对大眼神有点红了:“林铮,你真的对我没有任何感情了吗。”
这种问题问得真是让人莫名其妙。
林铮苦笑一下:“这些已经都不重要,晴雪,你是好女孩,我也不能耽误你,说实在话,你也该找个好人家嫁了,过自己的生活吧。”
这话说得林铮心里有点疼,但是这是正常人的想法。
晴雪那边轻笑了一声,有点凄然的味道了:“林董事长,我是不是怕我要你负责啦,故意就不想跟我有任何的瓜葛了,呵呵,那你也太小看我张晴雪了。
我是一直都喜欢你,也忘不了你,但我不会缠着你的,至于要我要不要找其他男人,这个也是我自己的事,现阶段我还忘不了你,所以找他人是不公平的,反而害了他而已。”
林铮看着那张雪白的侧脸,有点小小的动容:“晴雪,对你我总是心存感激的,当初如果没有你借我钱买房,帮助我,推动我,鼓励我,估计也没有我林铮现在的一切吧,所以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那个善良努力上进的晴雪。”
“可惜,我把你改造好了,让别人的女人享福了。”晴雪苦笑,满面的苦楚,好像失去了心爱玩具的小女孩。
林铮对此也无能为力:“其实我对你来说,现在只是一种幻觉罢了,不是真实的存在的,所以你得放下你的执念了。”林铮也在劝自己放下执念。
但是晴雪突然奋力抓住了林铮的手说道:“就算是幻觉,那也是真实存在的,对我来说,没有比这种幻觉更加真实的感觉了,我需要这样感觉来充实自己,我最最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我当初没有坚定和你站在一起,紧紧握住抱紧,而是把你推开了,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死死的,紧紧的抓住你,抱紧你,不让你走开的,永远留在我的身边的。”
这个时候,很巧。
轰一声炸雷,就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一开始稀稀疏疏,随后越下越大,越下越密,形成了一张巨大的雨网,把整个巴嘎市笼罩在了一起。
天一下就暗了,真真狂风刮得树叶簌簌作响,残花的花瓣沾着雨水飞溅进来,有一片打在了晴雪雪白无暇的脸上,粘住了,和着她眼泪一起流淌。
让人感觉无比的楚楚可怜和凄美动人。
林铮轻轻为她拂去脸色的花瓣,恰如拭去了她的泪,轻轻地握紧了她的手,狂风暴雨中,这孤独的凉亭,成为了两人唯一的孤独的保护伞。
两人的心,也贴近了。
但是林铮的手机响了,是晓雯发来的信息“老公,回来了吗,我今晚等你一起吃饭哦。”
林铮顿时被人当头一棒,也不管晴雪手上温腻,把手收了回来,同时心里开始担忧,这雨什么时候停,早上自己已经跟奶雯说了,会赶回去吃晚饭的。
这小妮子估计亲自下厨了。
晴雪看着这雨,没有停的意思,心里却愈发开心,这雨为她和林铮营造了一个独处的氛围,把林铮留给她自己,她突然更加胆大了,轻盈地一跳,直接坐在了自己大腿边上。
整个身躯也全部挨在了林铮身上。
软香入怀,林铮大惊,如临大敌,惘然四顾,赶紧推她:“晴雪起来,你疯了吗。”这可是大公园,这可是人来人往的地方,幸好下大雨了,没人来而已。
但是晴雪却紧紧地用自己的双手搂住林铮的脖子,把脸凑到到林铮的脸前,差不多已经是一厘米的位置,非常认真地说道:“林铮我知道你有老婆有孩子了,我也不敢有太多的想法,但是我可以做你的情人,我什么都不要,我不要名分,不要身份,也不用给我钱,我就默默呆在这边,只要你什么回来,或者我到上面去的时候,能见到你,我就满意了。”
女人确实是个非常情感的生物,也是一个疯狂的动物,对于她喜欢的人,可以飞蛾扑火一般,奋不顾身的,但是林铮知道,这样对她不公平。
林铮佯装用力推开她并且冷静回答:“晴雪,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不是找到一个有多少钱,多么成功的男人,而是找到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保护你的女人,以前我想做你那个人,但是现在我已经做不到的,所以很抱歉,我曾经很喜欢你这个是真的,但是我不能占有你一辈子的,人总要往前看,这样才有更好的未来。”
“我不管,林铮,我就喜欢你,我爱你,我愿意把自己所有的都给你,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现在下雨了,没人会来的。”晴雪疯狂地亲吻着自己,林铮似乎都要窒息了。
说真的,晴雪话语挑逗性极强,但是林铮可不敢做出这样的事,这实在太刺激了,也太过荒唐了一些。
“晴雪。”林铮怒吼了一声,同时猛地抖动她的双肩,把她彻底控制住了。
林铮有点生气地说到:“在我心里,晴雪永远是纯洁美丽,努力上进的女孩子,可能那个她已经死了吧,你不用做这些下贱的事情来获得一些回报,你是不是想要巴嘎总经理的位置,我给你,我会给你想要的,你不用再做这样的事了。”
晴雪懵住了。
好像被林铮一巴掌打在了脸上,整个浑噩了。
她没有反驳,只是神色有点羞愧地低下头。
她今天来找林铮,出发点,确实想要当巴嘎总经理位置的。
因为她昨晚得到了消息,巴嘎总经理位置要空出来了,这是她最好的机会,也是最后的一次能晋升的机会,她必须来找林铮,取得林铮青睐,所以就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当然也只有林铮值得她这样做。
她不觉得这是一种交易,也不值得很可耻,因为她对林铮的情感也是自然流出来的。
就算站在林铮的角度,你不能说她虚情假意,她内心都是真实的情感,那种炙热林铮自己也是能感受到的,只是掺杂了不纯粹的东西罢了。
是的,不纯粹。
林铮太了解了晴雪了。
她抖胸林铮就知道了。
她永远都不会变的,没办法本性难移,谁都不可能改变一个人的根。
“林铮,如果我能够得到你,我什么都不要,但是我得不到你,我只想得到了一些其他。”晴雪太明白了,女人只有得到了才是真实的,得不到的,就是空穴,就是空虚的。
林铮良久没说话,然后说道:“晴雪,我跟你分享一句话吧,如果有一天,你不再寻找爱情,只是去爱;你不再渴望成功,只是去做;你不再追求空泛的成长,只是开始修养自己的性情;你的人生一切,才真正开始,可能一切就会好很多了。”
晴雪好像懂了,也好像不懂,倔强地反驳了一句:“林董的话,我理解不了,我只知道人的一生只有一次,只有你好好地活着,把握住每一次的机会,为每一个机会拼尽全力,这样的你的人生才属于你自己。”
这句话,确实很晴雪,这就是这个女人最真实的写照。林铮不敢说这样的观点错了,自己没资格去评价。
只不过,自己的人生,林铮要按自己的心意来走,一双鞋,得试过才知道是否合脚,一个人的人生路,总是要尝试过才知道是否合适自己。
所以,一个人一旦确定了自我,便有再多的东西,也很难改变,也不能轻易改变。
两个人就这样,在亭子里面坐了很多,都没有说话,一直等到风停了,雨歇了,云散了,太阳出来了,鸟儿鸣叫了,小孩过来耍水了,林铮才开口:“晴雪走吧,回去吧。”
晴雪才猛地回神,好像灵魂复苏一样。
与晴雪分开的时候,两人神情地拥抱了一下,这是林铮自己主动要求的。
这一抱。
包含了很多的东西,有遗憾,有珍重,有不舍,也有舍弃。
分开了以后,林铮给晓雯打了一个电话:“晓雯,我现在回来,你等我吃饭。”
晓雯在那边开心地说道:“嗯,我以为你有事耽搁了呢,小天,爸爸要回来跟我们吃饭咯,开心吧,爸爸,爸爸..。”
林铮突然有种归心似箭的感觉,马不停蹄返回省城,刚出巴嘎的城,雨又下大了,是那种不可一世的雨,哇啦啦啦的,汽车的雨刮开到了最大速度,视线依然十分模糊。
林铮让司机慢点开,自己的目光透过车窗注视着纷飞的雨水,俯瞰整个巴嘎市,有一种感觉整个巴嘎就被雨水覆灭了,不复存在了,就好像把自己以前的所有,都埋葬了。
回到家里,晓雯还在做最后的一道菜,林铮上前去,轻轻抱住她的腰,咬她的耳朵。
“不要~快去洗手,可以吃饭啦。”晓雯脸都要出水了。
从这次以后,林铮再也没有回过巴嘎。
第二天,回到公司,林铮跟人事部那边说了一声,出几个人事通告,调任巴嘎马德利到胡嘎公司出任工会主席,把胡嘎公司办公室主任张晴雪调任巴嘎总经理职位,把丁万财同志担任巴嘎市场部的主任。
这是自己和晴雪最后的了结。
至于丁万财,这是林铮回来的路上决定的。
这次林铮虽然没有和丁万财说话,但是在角落里,林铮看到了他,他眼神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一样,孤独而无助。
经历了这么多起起伏伏的丁万财,于公于私,他都值得一次机会。
看到人事通知的张晴雪,心里五味陈杂,她得到了想要了,可她也知道这是和林铮划清界限的最后稻草,从此以后,那个林铮已经不存在了。
至于丁万财,看到通知,都差点把自己的咬死了,他真的不敢相信,奋斗了一辈子得不到的东西,却被一个人一句话,改变了。
人生,就是如此之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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