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逐鹿微光 第一百一十三章，玄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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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战席上，再一次沸腾起来。

当金色巨人消散的那一刻，众人都以为莫玄觞会就此落败，一些女弟子甚至在心里默默地埋怨燕霆。说到底，莫玄觞比燕霆大了一岁多，不论是身高还是相貌气质，都比燕霆要强上三分。

这就好比一个落魄的文人士子比上一个天潢贵胄的将门子弟，前者就算再是怎么才华横溢，比起后者，包装总要差了一些。

燕霆此刻脸色非常不好看，若说顾飞烟手持“太凌”已经可以抗衡单手状态下的他，那么莫玄觞拿着这把“玄乩”，简直是如虎添翼，他若是还敢有所保留，那便是自取其辱。

这也更加坚定了心中所想，等进了内院，一定要师尊给他搞一把兵器来，是什么无所谓，但是一定要大，用起来不论是气势还是威势，都要横压对手两个头才好。

“接招！”莫玄觞沉喝一声，手中那把裹挟煌煌雷光的“玄乩”高高举起，然后猛然劈下。

刹那间，一道数十丈的雷电剑芒从天空纵直落下，那迫近的威势，让燕霆眉头紧皱，当即双手合十，朝天撒开，凝聚出一道血色的元气盾，死死扛住那道从天而降的雷电剑芒。

燕霆倒飞七八丈，双手颤抖不止，剑芒斩落元气盾的那一刻，犹如他持一面薄盾被一把数百斤的大锤轰砸，两条手臂被震得发麻。

莫玄觞眼色寒冷，直冲燕霆，一剑横斩而出……

“那把剑就是玄乩剑吧，难怪你说他要用全力了。”三长老淡淡一笑，只是笑声中充满着不满的意思。

大长老没有去看三长老萧城凡，而是平静地说道“我把玄乩剑给他，是想让他早一天和玄乩剑相契合，学院自从三百年前古崖大长老去世后，三百年来无人可让玄乩剑认主，直到玄觞八岁那年玄乩剑认他为主，所以……”

“行了行了，说这么多，是想减轻你内心的负罪感吗，我又没说你做的不对，用不用玄乩剑是玄觞的意思，况且，燕霆也不一定会输。”三长老直接打断大长老的话，虽然说是不在乎，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玄乩剑作为逐鹿学院初代大长老的本命神兵，一直流传了数千年，三百年前古崖大长老去世，便再无人可让玄乩剑认主，莫玄觞能够做到，足见其剑道天赋之高。作为学院的三长老，他是非常乐意见到的。但是动用玄乩剑对付燕霆，可就有些不厚道了，后者可是从始至终用拳头的。

两个人的实力本就差距不大，莫玄觞加上玄乩剑，虽然不能够完全做到得心应手，但绝对可以甩燕霆几条街。

玄乩剑作为逐鹿学院最有名的神兵之一，其威势可不是元罗元道层面的兵器可以比的。

大长老没有再多说什么，心中都有数，燕霆，确实不一定会输，但是输的几率会很大。

莫玄觞手持玄乩剑，轻描淡写地在空中刺出五剑，五剑所落之处化成五个雷球悬浮在空中，最后一剑刺在中间，顿时构造出一个庞大的雷阵，他调转玄乩剑，以剑柄刺出，雷阵轰向燕霆。

燕霆脸色阴沉，拳心血气元气混合，望着那如猛虎般扑来的雷阵，他瞳孔一凝，拳头猛的轰在雷阵之上。

轰！！！

拳头和雷阵撞在一起，二者谁也没有先溃败，就这样僵持着，燕霆死死咬着牙，另一拳轰出，双拳抵住这一往无前的雷阵。雷电蔓延，燕霆双臂承受着雷霆之力的侵蚀，这雷霆可远非是他修炼雷罡掣气时所承受的雷霆之力可比的，玄乩剑本就属雷，莫玄觞最擅雷电，尽管只能发挥出不足一成的力量，但也足够燕霆喝一壶的了。

“呃呃嗯……”一声声痛苦的呻吟，使得燕霆的脸色愈发的狰狞，他整张脸扭曲，眼睛突然睁大，一缕黑气涌上拳心，他猛然一声沉喝，拳心迸射出一道漆黑的极光，竟是将这雷阵缓缓顶了回去。

“终于是出手了。”莫玄觞眼睛半眯，玄乩剑一刺，一条雷蛇穿透虚空，冲入雷阵之中。

雷蛇冲入雷阵，在破杀咒的冲击下，雷阵顷刻间爆炸，无数雷蛇肆虐飞出，燕霆一拳击溃飞来的一道雷电，忽然一把剑凌空斩下，携带漫天雷罡，方圆数丈仿佛都在这一剑的覆盖范围之内。剑未至，雷已至。

燕霆来不及运气抵挡，只能快速后退数步，躲开这狂暴无比的雷剑。

玄乩剑擦身斩在风云台上，一股强大的雷电气浪将燕霆冲飞，而斩落之处，竟是出现了数道尺余的裂缝。

连元罗境都极难打出裂缝的风云台，今天竟然在莫玄觞的一剑之下，崩出数道裂缝。

燕霆被这一剑的气浪震出十几丈后狼狈落地，他的脸色非常难看，他的上衣被雷电割破几十道口子，穿了和没穿的区别，仅仅是那些布条可以多遮住一些肉。

“这……会不会太狠了些？”七长老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一剑崩裂风云台，莫玄觞分明丝毫情面不讲，此刻在他的眼中，燕霆就是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他要尽全力将其斩之。

“选拔本身就是一种优胜劣汰，但是更是一种比赛，我相信这孩子不会那么冒失的，他对自己的剑有自信，似乎对于燕霆也很有信心。”四长老道。

三长老“……”

远处，一众内院弟子瞠目结舌。

“他……他把风云台……砍裂了……”迟翰颤声道。

风云台有多坚硬，他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他现在巅峰天元的实力，全力出手也不可能造成一丝的裂缝。莫玄觞一剑，竟然……

“这莫玄觞，当真可怕！”林珏倒吸一口凉气。

饶是项欣月的定力，此刻也不禁眉头紧蹙。她清楚地知道，学院数千年的历史，天骄辈出，可从未有过一人，可以在天元境打裂风云台。

燕霆右手抓住身上那些碎布条，用力一扯，将上衣全部撕去，和莫玄觞一样赤着上身。那道淡淡的长长的伤疤，也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他双拳紧握，手臂上的肌肉逐渐紧绷起来。

秦妃泠如遭雷击，浑身剧颤，燕梦然说过燕霆背后的那道伤疤……

“还不全力出手！”莫玄觞大吼一声，怒目而视。

燕霆没有说话，他闭上眼睛，两团黑气宛若两朵完全绽放的黑莲，吞噬他的手掌。

下一刻，犹如一只黑夜中猛然睁眼的饿狼，燕霆一步踏出，脚掌踩出一阵飞尘，身体如离弦之箭冲向莫玄觞。

莫玄觞沉稳如初，玄乩剑一剑横斩，一道紫色雷芒割裂虚空，而他则紧追雷芒，纵身一跃刺出玄乩剑。

燕霆一掌轰溃雷芒，玄乩剑从上空纵斩而下，燕霆才不会真去做那空手接白刃的壮举，更何况这是玄乩剑，用剑的人是莫玄觞。剑光离剑身，往外衍生数尺，燕霆侧身一转，剑光落在地上，瞬间化作无数雷蛇飞掠。

莫玄觞一步退开，玄乩剑在莫玄觞的手中打了个转，在空中随意点出三下，便是三道紫雷剑芒，气势如虹，燕霆两拳击溃两道剑芒，最后一道轰在燕霆的胸口，顿时将他那一层大地玄甲轰陷，他退出十几步，大地玄甲突然开裂，使得燕霆眼眸狠狠一凝，脸色狰狞。

许多弟子隔得数十丈看不真切，但是仍然有一些人看清了，燕霆身上那层护体的大地玄甲，被莫玄觞一剑轰裂。

莫玄觞没有一丝丝的犹豫，即使把燕霆的大地玄甲轰裂，他依旧没有掉以轻心。左手托起剑身，直面燕霆，手中玄乩剑迅猛无比地刺出，剑光大盛。

燕霆怔怔地看着那刺来的一剑，那迫近的威压，分明已经超出了天元境层面。玄乩剑很是突兀地刺在了燕霆的手掌上，燕霆手心的魔气层层缠绕剑尖，不让其再深入一寸。

“莫玄觞，战吧！”燕霆轻笑一声。

莫玄觞眼眸微微抬起，力道更胜以往，剑尖触碰到了燕霆的掌心，刺破了皮肤，一条血线从燕霆的掌心流下。

燕霆另一只手狠狠地在剑身上一拍，莫玄觞持剑的右手剧烈一颤，整个人身形都不稳，力道卸去了几分，下一刻，燕霆无比迅速地一脚踹在莫玄觞的小腹，后者擦地滑出数丈远。

“要反击了么？”秦妃泠微笑道。

“厉害，燕师兄，我就说怎么会被一直压着打嘛，原来是燕师兄没有全力出手。”步云崖怪叫一声，紧接着后脑勺上被秦妃泠赏了一个爆栗。

“别吵，公共场合，文雅一点。”秦妃泠瞪眼道。

步云崖摸了摸后脑勺，在心里小声嘀咕。

欺负人就文雅了？

“燕霆一脚把莫玄觞踹出去了！”

“他的实力怎么突然就……”

“不会是突然就这样的，只能说明他之前没有尽全力，看来这场战斗有的打。”

这一脚未能对莫玄觞造成什么伤害，他笑了笑，正视燕霆。

燕霆身上魔气横生，不再局限于手掌，整个人像是刚从地狱爬出来的魔神，他缓步走向莫玄觞。

莫玄觞只感觉一股几近令一个普通天元境窒息的威压铺天盖地般覆盖他，他握剑的手都不自觉地颤了下。

没有任何征兆，两个人突然面对面冲去，玄乩剑无比凌厉地砍下，燕霆这一次不是躲避，反而是直接用手臂去硬抗，那只缠绕层层魔气的手臂，防御力可谓空前强大，玄乩剑砍在手臂上，只是稍微进入皮肤而已。

黑袍人曾经和燕霆说过，魔气不仅仅可以用来攻击，不仅仅是魔道七杀咒的基础，还可以用其来防御，但前提是，要凝聚出足够多的魔气。

他以前修为不够，对于破杀咒的修炼不够深，所以凝聚的魔气最多最多也只够他用出几次破杀咒而已。想要用魔气来形成护体铠甲，根本不现实。但是现在破杀咒可谓小成，虽然不能做到随心所欲地使用，但十几二十次总还是撑得下来的，那么魔气自然而然就多了，此刻用来当作兵器，再合适不过。

斩出那一剑，就连莫玄觞的心头都是狠狠一惊，他没想到燕霆竟然敢用手臂去直接扛下来，他真的怕这一剑就直接把燕霆的手看下来，但是他似乎小看了那黑气，不但可以攻击，还可以用来防御。

既然这样，那就真的可以酣畅淋漓地一战了。

双手握住玄乩剑，竖直割裂下，燕霆手臂渗血，但没什么影响，他左拳猛的轰出，磅礴的力量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莫玄觞转身一剑横在身前。

砰！

很是清楚的一声金属碰撞，莫玄觞滑出十几步，这下是两只手都有些打颤了。

燕霆嘴角咧开，身躯冲天数丈，一拳砸下。

莫玄觞倒持玄乩剑，在空中抡过一圈，画出一道雷电圆弧，然后剑尖刺破圆弧，如刺破了能量体，无数能量汇聚于剑身，最后流入剑尖，迎上那可以轰碎十万斤巨石的漆黑拳头。

拳心对上剑尖，二者之间一层黑色和紫色的能量天幕迅速扩展开，轰击在元气屏障上，令得元气屏障都出现轻微的震动。

这一幕深深震撼了在场包括七位长老在内的所有人，尤其是二长老，他亲手布下的元气屏障，那是至少要元罗境才能够撼动的，但是也仅仅限于撼动而已，两个天元境一次对碰，就让这元气屏障震动了。

二人的面目愈发的狰狞，僵持数息后极有默契般的同时撤招，再迎面对撞。玄乩剑威浩瀚，魔气恐怖难测，每一次的对撞，都产生了一股强悍的能量余波，范围之广，次次震荡在元气屏障上。

风云台上打的昏天黑地，风云台下看的激情澎湃，无形之中，燕霆和莫玄觞已成为了外院中的领衔人物，他们都知道莫玄觞很厉害，也知道燕霆曾经也辉煌过，但是谁也没想到，这场战斗会是如此持久，如此气势磅礴。

“这两个人，真他娘的是妖怪啊，我要是上去，怕是早就挂了。”古骁脸色难看，他看了看赤练，发现赤练脸色更难看。

亏他们之前还认为莫玄觞只要不用剑，他们合力便可与之抗衡，现在看来是他们太年轻了，虽玄觞用实力告诉他们，不用兵器，他们两个人也没有一丝胜算，可是现在用了兵器，才让他们直到自己和莫玄觞的差距有多大。

而燕霆，修为比他们低，入院比他们晚，可打的比他们狠，比他们不要命，最主要的是，比他们还厉害。

这世道，不让天才有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