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耳吟罪提示您:看后求收藏(二百九十三章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女徒弟们个个都想杀我,恨耳吟罪,po18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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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北看了一眼小乞丐,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道:

“是啊,他爱惨了他的妻子。”

“以至于,她的妻子在一场意外之中不幸的去世了......”

老叫花子的眸子轻轻颤动了一下,不知道苏北的所言究竟是何意,但心里应该清楚,或许是想要借这个提点一下自己?

单无澜眨着眸子望着苏北,安静地坐在他的身旁,小手摸着身下的裙摆,安听着苏北的讲述。

“那后来呢?”

小乞丐从水潭之中跳了出来,蹦跶了两下甩干了身上的水珠。

“后来?”

“后来他说:任何代价,一概不论。一切暴行,但求有功。为她,我必当如此!”

“他不惜一切的代价想要去救活他的爱人,为此掀起了罪恶滔天的战火,以至于整个国家都生活在了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最后,他成功了,他拿到了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圣水,他救下了她。”

老花看了一眼这一颗大的桃树,默默无言。

风吹桃花发出了簌簌的声音,夕阳一点一点的落了下来,满山的红色交相辉映着,夕阳的红同桃花的红,两种斑斓的红。

“原来就是这种哄小孩的爱情故事呀。”

小乞丐撅了一下嘴,摇了摇头,说道:

“没什么意思......”

苏北却好像没有听见一般,起身望着这一棵桃树,而后转过身看着老花,幽幽道:

“老先生,你知道他复活了她之后,她睁开眼睛看到他后,所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老花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或许他的心中已经隐隐的明白苏北想要对自己说什么了。

小乞丐穿好了衣服,回道:

“她肯定很开心吧。”

苏北拉着单无澜的小手,望着那一株好似在同他挥手的桃树,夜风舞动袍角拂得青草弯,红日冉冉降落,爬了满肩。

随后望着老花,轻轻开口道:

“她睁开眼睛看到他的一句话,说的是:”

“我已爱你至最后一刻,难道还不够吗??”

话语落下,老花的身体明显的颤动了一下,继而浑浊的泪便是从眸子中流了出来。

难道还不够吗?

还不够吗?

望着那一棵他曾经同她约定好的那颗桃树,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抱着她失声痛哭了起来。

这不分时节盛开的桃花,美丽而又妖异,而这妖异的背后是逆玄液,是一种自以为是的相思,是一种当方面放不下的执念?

老乞丐稳定了一下情绪,嘴角中漏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随后望着苏北自顾自地开口道:

“多谢苏先生为花某解开心结。”

“俺老花的名字是叫什么来着,多少年未曾说过了?”

“俺同她约定好了,就在那山巅之上最大的桃树下,我学成了便回去找她,我说过要娶她的啊,她便是在这树下等了我七十七年。”

“山中无岁月,出关的我又怎么知道世事变迁,沧海桑田,不过仙人之念一瞬。”

“想来先生早已经看破了吧,多谢先生的这个故事,老花很喜欢。”

“......”

老花望着这一棵桃树,在一滴浑浊泪珠的折射之中,依稀之间可以见到一个女子的模样,只是有些模糊,当然这种模糊并非是视线的遮挡,而是深埋于心底千百年,或许已经记不清她的模样了。

“是我太自私了。”

“你寻了我七十七年,可我却连你死后都不能让你安心长眠。”

老花从储物戒指中,将那个破旧的已经看不出原来模样的香囊拿了出来,轻轻地挂在了桃枝上,但四下里一片平静。

老花走上前,轻轻地敲了敲桃树干,就好像归家的丈夫一般,叩响夜半的门扉:

“易寒回来了......”

嗡——

那是同她约定过的话语,桃树忽的一震,花瓣纷纷然坠下。

那一颗妖异的桃树枝条猛地颤动了起来,继而高高挑起了那香囊,卷到了桃树的最中心。

无数的枝干像其中收拢着,将那香囊紧紧地揽住,在最中央。

“啪”的一声轻响,树干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裂开来。

桃花坞的每一颗桃树都随之震颤起来,向下抖落着身上那娇嫩的花瓣。

花落如雨。

——狂风骤起,卷着无数花瓣飞上天空。

花易寒仰起头,努力睁大眼睛,隐约见得一张女子微笑的面容,但旋即就被狂风吹散,消失不见,变作一场花雨落下。

一点亮光坠下。

伴着夕阳,整个桃城的桃花宛若雨滴一般纷纷落下,在这个落日的余晖之中,交映着。

桃城的所有人皆是震惊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这个延续了几百年的花开不败,似乎终于谢幕了。

或许在某年某月某日,在那个桃花将开的季节。

那天阳光明媚,山间的阳光很暖。

少年穿戴整齐,身旁跟着白须仙人,眸子中满是不舍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拉着她的手,保证道:

“就这一株桃树下!明年花开之时,待我修成,回来娶你。”

少女含笑的看着她,递上了连夜缝制的香囊:

“嗯,我等你。”

......

苏北轻轻地拉着单无澜的手,朝着远处走去。

再次回头,那一颗桃树上的桃花已经悉数落尽,空气中唯有不灭的桃香。

“或许,这才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吧......”

苏北转头看着单无澜,轻轻地笑着,梳拢着她的那一头白发。

“这是她最好的归宿。”

单无澜默然开口道。

“人非无情,只是错过了。”

眼泪忽然模糊了眼眶,抓紧身旁苏北的衣袖。

苏北转过身,看着她泪流满脸的样子,揽住她的肩膀,她就顺势伏在他胸口哭了起来,很快浸透了他的衣襟,他叹了口气。

“就让她这么盛开着不好吗?”

单无澜捶打着苏北的胸口,痴痴地望着那一城纷然落下的桃花雨。

“这十里桃花坞早已经耗尽了她心头的那一缕执念,她倔强存在的意义便是等到他,等待着他的归来,只是近千年之久,他怀揣着愧疚,终究未做到敲开她的执念。”

“那一缕执念并非我们所想的那般有灵智,但当这股执念消失的时候,一切便到了终结。”

“两人皆是困于此,为何不放下呢?”

苏北陪着她踏在桃花满地的小路上。

身边便是不断落下的桃花雨,随风粘在了她的耳畔处。

两人久久无言,相互依偎着坐着。

“我曾经说过,要为无澜摇一树桃花。”

单无澜轻轻地蹙了一下瑶鼻,朝着他的身上拱了拱,轻轻点了点头:

“嗯。”

苏北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白发,吻着她的眉间:

“看来,今时只能陪着无澜看这满城的桃花了。”

落下的花瓣好似听懂了苏北的话语一般,围绕着两人,在空中打着旋,飘零着。

衣衫自单无澜的身上轻轻地飞落,只余下了那绣着桃花的肚兜,以及(......)。

苏北揽过了她的腰肢,解开了系在其上的丝带,冰凉,却又纤细。

细细婆娑之间,在这两人曾经约定过的桃花下,单无澜清冷的眸子终于开始变换,贝齿咬着朱唇将身子半靠在他身上,脸颊之上便是羞红。

“嗯。”

她轻轻地答应了一声,便是任由他的动作。

苏北勾起她尖尖的下巴,含笑在朱唇上吻着。

最后一抹夕阳终于落尽,清凉的月光爬上了天际。

许久——

唇分。

单无澜终于发觉,原来自己并不是真爱桃花,自己所爱的只是那个陪自己赏花的他。

不剑峰种下的是两人的约定,桃城所见到的是两人的承诺。

苏北轻轻地在她光滑的脊背间抚摸着,触到了那一条细细的丝带,便是随手解开,单无澜紧紧地贴在苏北的身上,才保证它没有滑下来。

“以后,我们一起走遍二十一州,陪你逛便天下的桃园。”

单无澜望着他黝黑的瞳孔,其中倒映着的便是自己的那张脸。

曾经在乌城有过一段旖旎的时光,所以苏北对她的(......)再清楚不过,单无澜将臻首靠在他肩头轻轻回道:

“嗯,一言为定。”

看着她如同小孩子一般朝着自己伸出小指头,苏北笑了笑便同样伸出了小指头。

勾了起来。

桃花会记住这一晚的约定。

细细簌簌——

清冷的月光懒懒的晒在一间小木屋内。

随着门打开而陷入内门,斜斜印得一方。

一截紫色的裙纱飘出来,丝履扔出了门外的月影,素白如玉的手搭上了手臂。

桃花雨不断地落下着,余晖之中满山的桃红。

带着一缕缕香气,樱透着整片山间。

木屋内传出了两道人声:

“你怎么这么熟练了?果然是和那个狐狸精在一块儿学会的吧?”

“不是的,有些东西,男人是可以无师自通的。”

“那之前怎么没有?”

“别多想,听话,乖......”

“?”

......

一截白色的裙纱从门外飘了出来,粉丝履迈入门内的落花之中,

素白如玉的手搭上了李子君递来的手臂,姬南珏稍稍一借力,便是跨过门坎,微微一抬螓首,便是见到了入目的落花。

“阿嚏——”

姬南珏的面色苍白,不断地打着喷嚏。

“阿嚏——”

李子君拍着她的后背,望着如水的月色,轻轻喃喃道: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桃城的桃花为何会一夜而落啊?”

姬南珏将门扉关上,闭上了窗子,脸色上的苍白好了许多。

“南姬姐姐,你为何会主动退出啊?”

李子君坐在她的身旁,眸子中带着不解的望着她。

姬南珏随意地笑了笑,轻轻开口道:

“桃花过敏。”

“不是的,若真的是因为桃花,你也不会陪师尊走了那么远的桃花路。”

姬南珏回过头来,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开口道:

“要学会大度啊。”

“而且,我也并没有主动退出,若是刻意的去争,反倒是落了下乘,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我可比那女人大了几百岁,总不能让我同一个孩子去争吧。”

“而且,子君你记住。”

“女人最重要的不是争不争的过,而是在一个男人心中的位置,不是你吵的赢,他便是你的了......”

李子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随即脸上浮现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

姬南珏懂得这么多,会不会是此前伪装了几百年的男人而得出的结论?

那林皇后呢?

皇宫某处,一个女人烦躁的看着矮案前的文案,将毛笔放置在桌面上,百无聊赖地望着天上的那轮月:

“阿嚏——”

林瑾瑜揉了揉鼻子,喃喃自语道:

“有人在议论我。”

随后轻轻地起身,走到了窗前,望着眼前的一切,嘴角漏出了一个怅然地笑容:

“姬南珏啊,你怎么还不回来?”

......

清晨软风拂过林梢,竹叶沙沙作响,清凉之意由上而下漫至这一片桃花坞之中。

小院子并不大,上下两层朱楼,呈四方合围,并无亭台与假山,唯有一方清潭嵌于院角。

青草潭边,绵铺簇新白苇席一方,斜置乌桃矮案一张。

案上摆着诸多物事,一柄翘嘴鹤壶,两盏玉兰杯。

案后的中年男人头戴青冠,一根似玉若木乌墨簪东西作贯,两缕同色细緌沿耳际系在项下。

一头长发披散而下,墨蓝色的金纹发带绕额两周拖着金翘翘的尾将后脑的一绺头发轻轻缠住,额前留出一缕碎发不羁地飞扬。

同样是墨蓝金纹的宽衣窄袖,白丝在后背和衣摆处拉出几道繁云锦饰,刚烈而不失柔和。

那往日蓬头垢面的小泥人,也将头发仔细缠在头上,倒也生得些之乎者也的味道,白衣灰边的衣袍锦靴,细看去,百虎潜藏在金丝细密之中,文秀而不落野性。

“老花,原来你还有书上说的一副人模狗样。”

小乞儿一脸吃惊地看着面前这个似乎不过四十来岁的男子,实实也不敢与那个七老八十的邋遢老头联系在一起。

“这是几分你的真面目?”

“不多,五分。”

老花似乎极具信心地说道:

“想当年老花我也是凭着几分样貌便能搅得一城风雨的翩翩公子哥。”

老花自顾地吹嘘着,丝毫没发现身旁的小人扳着手指不知在嘀咕什么。

五成?之前大概有八十岁的长相。

牛皮没吹大,破不了。

小乞儿仔细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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