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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次老不羞却没有打他,而是将教尺横在膝上。
“浩然,你别看师父现在逛窑子,要是搁以前呀,那些个粉啊,绿啊的小蝴蝶成百上千围着你师父转嘞,一阵激烈厮杀,其中佼佼者方能扑到你师父身前。不是师父和你吹,仰慕师父的人可以从浩然城直排到咸海去,天底下再没有比你师父更风流的读书人了,什么儒家七十二贤人,都不配和你师父坐一桌”。
李浩然一脸鄙夷地看着老不羞,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脑门:“师父,您今儿还没喝,就把牛吹到天上去了,再给您整二两,您是不是就要和先师、亚圣同坐一桌,谈笑风声了”。
哪知老不羞却是哈哈大笑起来,给李浩然竖起了大拇指:
“我浩然果真有先见之明”。
李浩然再白了老不羞一眼,开口道:
“君子以行言,小人以舌言,不知师父此刻是伪君子,还是真小人”?
老不羞听着李浩然用自己的话骂自己,一时之间竟无法反驳,那鸡腿都被气得掉在地上。
只得用教尺指向李浩然无情咆哮,哼,谁叫老子为师他为徒呢。
“劳资是你师父,服不服”?
老不羞看着吃瘪的李浩然神气极了,心里也暗自嘀咕道:
“和先师、亚圣谈笑风声有甚好神气的,指着我徒儿,一顿乱骂那才是真神气”。
李浩然也来了火气:“兴你吹牛批,还不兴人说,我看你也就欺软怕硬窝里横,你有种对师兄也这样试试,看他一剑不砍死你个狗日的”。
老不羞却是一脸不以为意,故意把脸迈了过去:
“你师兄打不过我”。
李浩然根本不相信老不羞的话,因为那一日清晨他看到师兄背剑,笑问道:“师兄,你还练剑么”。
李浩然对赤脚师兄印象极佳,因为他看到李浩然就一直笑,让李浩然觉得他温暖极了。
直到后面李浩然才知道那是一个多么孤傲的人,原来他的温柔,仅对自己可见。
赤脚听到小师弟问起,便淡淡道:
“对,没事练了玩玩”。
读懂了小师弟的期待,赤脚拔剑向天!
那一天有剑自天而下,如大河磅礴,硬生生将天捅了一个窟窿。
那时候李浩然才知道,原来师兄诗剑双绝!
老不羞杵着教尺站了起来。
“浩然,你来求学是为了什么”?
李浩然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因为当李浩然读到这句话时,只觉得整个灵魂都激动了起来,自此便刻在他的脑海之中,当下便顺口而出。
语罢,李浩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只觉得自己这份狂傲必将受到老不羞的耻笑。
可耳边却传来老不羞的连连叫好声:“好,有志气,有徒儿若此,实乃吾之幸也,此生当无憾,需痛饮三杯”。
老不羞取出酒壶,兴奋的喝了几大口,而后将酒壶丢在一边。
老不羞走了过来,拍了怕李浩然的肩膀,而后看向中州的方向:
“浩然,师父虽吹了那么多牛,也改变不了师父被儒家逐出的事实。也可怜你们,连个正统的读书人都算不上,但读书便是读书。就像你刚才说的,君子以行言,小人以舌言,仁义之道,浩然长存,又岂因身份之别而消散”。
老不羞再想起那些所谓的君子贤人安在自己身上的罪名:
“不守三纲五常,毫无仁义之辈”。
他们口中的仁义,便只是嘴上说说。
但我的仁义,是当仁不让!
只听天空传来一声巨响,李浩然抬起头来,将那九头天狼轰碎佛掌的画面尽收眼中。
紧接着便看到一尊大佛落入人间,焚烧着烈焰的巨掌再往下拍去。
李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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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骇然地看向老不羞,老不羞却是一把将他拉起。
四周开始响起整整翻书之声,那老不羞周围也开始环绕起许多文字,而后向空中凝聚,搭成步步台阶。
老不羞拉着李浩然,登台阶,直上天穹!
李浩然这才看清,那逃跑的狼群和那上面的孩子!
李浩然看着身旁的老不羞,心里突然升起了极不好的预感。
竟是拽住了他,喃喃道:“师父,这大佛很厉害么”?
老不羞笑着点了点头:“神境之上”。
李浩然再是一怔,开始慌了起来,死死拽住老不羞。
老不羞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浩然,师父今天便给你上一课,仁义之道,是当仁不让”!
老不羞挣脱李浩然的手,独自登台而上,天地间朗朗书声起,句句皆是仁义!
而此刻阿青在内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天穹之上的变化,阿青看着那邋里邋遢的身影,再看向驻足的李浩然,心思之激荡,溢于言表。
除了阿青外,没有人知道这老头是谁。
可下一秒,所有人都是一惊!
眼看那巨掌便要拍下,只见那老头眨眼便来到巨掌之下,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找死之时。
老头出手了,手中的教尺轻轻一指。
竟生生将巨掌击退,那大佛都不禁摇曳起来,在空中颤颤巍巍!
老头横尺直指大佛,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震慑天地,也振奋人心:
“浩然人间,岂容尔等放肆,小小神王,真当我人间无人乎”?
所有人看向这不起眼的老头,说不出的惊讶。
他们习惯于天人高高在上,奴役一切,就连那些孩子,也不过是他们口中的食物而已。
而如此惨无人道的事情,已经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就算好不容易将他们救了出来,这所谓的神王,也要用所谓的慈悲,超度这群孩子,将他们再度扼杀。
这慈悲,还真他娘的慈悲!
大佛怒视老头,开口道:
“你是何人,拦神罚者,死”。
神王现身人世间,天上天下自然都察觉到了,圣贤堂内的各位无不汗颜。
自老黄走后,一个老头在亚圣的搀扶下也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将拐杖丢在一旁,迈步走了出去。
“这就是世人口中的不守三纲五常,毫无仁义之辈,真是可笑,你们记住,以仁义之道挽天倾者,颜氏子渊”。
天穹之上,再有三尊大佛睁开眼。
“这是何人,圣境修为,也敢直面初禅”。
可接下来的画面,再一次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老头根本不理会大佛,只是淡淡道:
“民之所欲,天必从之,天若不从,那便由我,替天行道”。
老头提着教尺径直向大佛袭去,那大佛也不由得心神一凛,一道威严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
“无知的人,那便让你领略一下,神的力量”!
大佛双手合十,而后右手做拈花状。
依次轻点眉心,下巴,胸口,左手立于唇边,右手向前一推,一声怒喝:“初禅大卍印”。
接着一个巨大的“卍”字闪耀着金光,便朝这老不羞而去。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莫名的威压,坚持不住的早已跪倒在地。
那身处其中的老不羞感受到的威压,相较于他们更甚千百倍。
老不羞腿脚一哆嗦,便要被压得向后退去,可随着他张嘴:“仁者”
”无敌”
老不羞身上爆发出一股蓬勃之气,老不羞教尺向上一挥,无声无形,平平淡淡。
可那漂浮而来的“卍”字印,却如遭重击,直接被打散,溅成漫天的光点,缓缓落下。
大佛心惊之间,法相快速旋转,装眼间便将老不羞团团围住,眨眼间,漫天都是大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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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
而后只听到大佛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千面般若掌”。
那所有法相一起出手便向这老不羞轰去,老不羞反倒是闭上眼,不理不顾。任由那巨掌向自己轰杀而来。
千掌齐至,老不羞终于动了。
举尺向上,如一道流光,冲出一条血路。
而后突兀往虚空处狠狠一拍,一道巨大的法相摇摇晃晃着显现出来。
先前的诸多法相都尽数消散,再看不到一丝踪迹。
老不羞一出手后便再未停下,那佛像时隐时现,偶有出手,可总是被老不羞一次又一次拍出。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瞪口呆。
看着所谓的神王被一个老头打得抱头逃窜,就像是夫子教训学生一般无二。
等到那大佛再现出身形时,更是直接被老不羞一尺敲碎。
所谓的初禅神王终于现出了真身,再看向老不羞时,只觉得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你、你到底是何人”!
初禅,再不敢轻视眼前这人,端坐于地,闭目吟唱。
梵音传来,其相再难捉摸。
老不羞此刻也停下手来,因为他知道这便是所谓的无色之境。
无色无相,凡所见者,皆是虚妄。
随梵音起,世界清静,众生皆生清净心。
老不羞索性也坐下,取出书本。
那书声也朗朗而起,竟同梵音分庭抗礼。
“
瞻彼淇澳,菉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僴兮,赫兮喧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
初禅睁眼,淡淡道:“十三通一切心所”。
语毕,十三尊法相齐出,或喜或悲,神形各异,手持法器,刀剑锣鼓,不一相同。
口吐不同佛号,皆向老不羞杀去。
静静翻书的老不羞头也不抬,感受到那密集而来的喧嚣,眉头微皱,怒道。
“神仙勿扰读书声,真是聒噪,死开”!
老不羞用力一翻书,那翻书声上自带出一道磅礴之力,向那十三法相杀去,所有人都感受到其中的凌厉杀机。
李浩然不禁呆在原地,这时候他才知道,老不羞没有吹牛,那书中果真有杀气!
老不羞连翻书十三页,那十三法相随之一一裂开。
初禅表情微变,再一怒喝:“二十三美心所”。
再有二十三尊法相而出,这次则是从四面八方袭来。
老不羞关书起身,闭眼螺旋而上。
直到那二十三法相杀来,老不羞方睁开双眼,飞速旋转起来,直面二十三法相,出言怒喝:
“明实恶行,何来善法,虚伪法相,何来之美,君子之道,当仁不让,种种心法,给我死开”。
老不羞言语之间,自有一种无形之道,二十三法相竟被这一喝通通震碎。
远处那初禅脸色大变,佛心不稳,那嘴角竟溢出一丝血迹,正要开口,那不妨那老不羞直指自己,再度破口大骂:
“狗屁神王,徒居高位便自以为可教化人间,你自觉清净心中,诸漏不动,实则执着于相,所行皆恶,安敢妄自称佛,又缘何敢号为初禅,说白了,不就是仗着你神境的修为,方才敢在人间倒行逆施,肆意妄为,今天,便要叫你看好了,神境之上,亦不可在人间放肆”!
老不羞紧盯初禅,既然不知道你身在何处,那便关门打狗好了!
老不羞右手摊开,正是之前翻看的书本,可那书本忽然扩大千百倍,便向四周笼罩而去。
初禅感受到那书本上传来的古朴气息,没来由开始慌了起来。
就算是神境,他此刻也不愿面对这未知的风险。
眼看那巨大的书本便要合上,一道光芒激射而出,直上天穹而去,头也不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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