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药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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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最大的酒家包间里，顾风华心情大好，点了一大桌子菜，眉飞色舞地和梅影描述了方才在如意楼内怼人的经过。

见梅影愁眉苦脸的，风华蹙眉询问“我表现得不好吗？”

“好是好，可她们这样编排小姐，也太可耻了！要是小姐今儿穿的是女装，再亮明身份，让她们羞死才好！”

“这你就不懂了吧。”风华挑了一下眉，得意地说，“女子最怕的不是在女子面前失了面子，而是怕在男子前面没了形象，特别是英俊的男子。”

“原来如此！高，实在高，小姐真乃女中诸葛也！”梅影捣蒜一般点头。

风华心里痛快了，开始大吃特吃，并招呼梅影“味道真不错，别愣着，开吃呀。”

梅影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开口道“小姐，人家说你丑，你怎么还吃得下？”

风华顿了顿筷子，想了一下“听到的时候确实不痛快，她们又没见过我，怎么尽在那瞎说呢？不过，梅影，我丑吗？”

谢天谢地，小姐终于抓住重点了！

“当然不丑！不对，不是不丑，是很好看！你忘记江南那些被你迷得七荤八素的姑娘了。”

“我当然晓得我做男子打扮的时候很俊，男子讲究的是气度，这方面我拿捏得还是不错的。我问的是做女子时。”

梅影有些无语，怀疑自家小姐的审美是不是有问题。

“小姐，这样说吧。你与夏小姐站在一起，也是不输的。”

夏倾歌是与自己在江南一起长大的手帕之交，在江南时是江南第一美人，回京城后又成了京城第一美人，梅影或许是主子眼里出西施？

风华撇了一眼梅影，夹了一个烧鹅腿到她碗里，宽慰道“你护主心切，我能理解，也很感动。”

梅影气得直想摔筷子。

“适才我已让如意楼的店小二将衣裳和首饰送回顾府，等有宴会之时，我帮您打扮，您再评评好不好看！”

“成！”看着梅影憋红的脸，风华赶紧答应。

风华今儿逛了京城的不少地方，但她最感兴趣的还是如意楼。

她原本就一眼就看中了那楼的地理位置，后面发生了“偷听”事件，她又发现衣裳首饰经营简直就是收集小道消息的绝佳行当。

于是，她生出了一个念头，如果能买下如意楼就好了！

回到顾府，见梅影在对账，风华探头看了看数额。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一天的花费比自个在江南几个月的花费还多。

看来买下如意楼这想法十分荒谬，这吃吃喝喝买买都有些心疼，哪里有银子买京城第一成衣铺？

风华不禁感慨道“这京城的物价真高！”

“小姐，您不缺钱。光是夫人陪嫁的江南第一药材行当就够您挥霍的，何况还有茶坊、丝绸铺以及各处商铺。”

风华的外祖是江南商贾巨富唐家，这样的门楣本是配不上世代将门顾家的，顾家就是纳唐家女做妾都会被口水淹没了去。

幸好顾家有着婚恋自由的规矩，顾家二老又是不惧流言蜚语的家长，因而才成全了顾将军与唐家独女的情投意合。

当年二老还打趣道“待卸下重任，咱们还得靠外家养活，我儿真是好眼光。”

无端听到母亲，风华恍惚片刻，喃喃道“阿娘虽不在了，却也时时庇佑着我。”

梅影见风华掉魂的样子，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真是多说错多。

过了一会，风华回神过来，想起一件事，“对了，我在西市看到了阿娘陪嫁的安和堂，相比起东市的两家大药铺，实在有点寒碜，怎么说咱们也是江南第一的药行，在京城怎地就凤凰变野鸡了？”

京城最繁荣的莫过于东西两市，但这两处的繁荣是不一样的。

东市的店铺都很大，皆是亭台楼阁，道路十分宽敞，马车来来往往。

而西市则市井烟火气浓郁，小吃摊、小店面比比皆是，街道上行人更多。

风华也看出来了，这也是贵族世家与平头老百姓的分界线。

“是啊，我见咱们药铺排队的人也不少呢，但我听管家说，咱们京城的药铺免费给穷人看病，没有进项，都靠江南那边弥补亏空。”梅影回道。

风华转了转眼珠子，又说“那咱们可以去东市开个药铺赚钱啊，那儿都是达官贵人，一掷千金。”

“小姐，你也太聪明了！要不我喊管家过来给您说说情况？”

“行！”

适才听到药材铺，风华那荒谬的念头又鬼使神差地冒出来了倘若安和堂能壮大为京城第一药行，日进斗金，那不就有机会买下如意楼？

不消一会，管家孙伯便到了，“小姐，您想知道些什么？老奴定知不无言，言无不尽。”

“孙伯，我想打听一下咱们家药铺的情况。”

小姐居然问起了产业，孙伯内心激动，差点当场老泪纵横。

顾家人都是武将，皆不管事，京城的产业一向都是孙伯一家打理的，虽未出过差错，但营收平平。毕竟大部分家臣祖上都是跟着顾家打仗的人，对生意一事实在没有过多的想法。

现在好了，小姐居然也对产业感兴趣，想来定然遗传了夫人家的经商天赋。

想到这里，孙伯精神抖擞地跟风华详细地介绍了一番药铺的情况。

原来，东市的店铺十之都有着世家贵族、甚至是皇家的背景，虽说安和堂是江南第一大药材行当，但强龙不压地头蛇，再加上顾家也从未在京城生意上争强好胜，因而并未做大。

将药铺开在西市为免费穷人看病，是当初风华母亲的主意，说是药铺赚不了京城的钱，却可以博些名声。

如今经过二十多年的辛苦经营，京城不少百姓皆夸安和堂仁心。

只是由于年年亏损，安和堂缺少妙手，只能治治百姓的小病。若是生了大病，大家伙还是砸锅卖铁去求东市的药铺，因而安和堂的也没有什么响亮的名头。

风华有些丧气，转念又问道“若我嫁入王府，成了七王妃，我们安和堂也算是有皇家背景了吧？”

“是这么说。”孙伯不明所以，点头回答。

“如此，往后咱们就在东市再开一家安和堂，将江南第一做成京城第一！”风华兴致勃勃地提议。

孙伯心里嘀咕小姐果然还是顾家人，实在耿直。要知道，做生意最讲究门门道道、弯弯绕绕，顾家人最不喜这种事情。不过，没关系，人总会长大的，现在得多鼓励鼓励。

想罢，孙伯赞许地附和“小姐果然好气魄！”

其实，除了赚钱，风华心里藏着一个大私心。

她在镇西军时，观察到军中的药材非常紧缺，江南安和堂每年都会补给一部分，但如果遇到战事，这点补给无济于事。

如果她能好生经营，让安和堂在京城这片地也能赚钱，镇西军将更有保障，哥哥在军中也能少操点心，好好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