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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去一个卢植,众臣纷纷为他求情,虽然董卓还未开口说话,但显然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可能一意孤行所以眼着就要暂时饶过卢植一命,却又有一个出头鸟生生撞到了枪口之上,正是孔融。
孔融(5-20),字文举,东汉鲁国(治今山东曲阜)人,汉末文学家,乃是三曹七子中“建安七子”之首,其家学渊源,是春秋孔仲尼的二十世孙,太山都尉孔宙之子、豫州从事孔褒之弟。
孔融少有异才,勤奋好学,与平原陶丘洪、陈留边让并称俊秀,其后于灵帝时“辟司徒杨赐府”,正式开始步入仕途,负责弹劾贪污官僚,此后履迁为北军中侯、虎贲中郎将等职。
如今的孔融年方三十六岁,年近不惑,但其性子却全然没有因为年纪的增加而有所收敛,反而因为汉末风雨飘摇,灵帝死后更是先后有阉党之患、外戚之乱以及现在的董卓权臣作乱,让一向自命为国为民、心系社稷的孔融痛心不已,今日宴会直指董卓之爆发,其实堪称是连月来郁结在心头的所有怒气、郁气一股脑儿全都释放了出来。
而他此言方出,宴会上下皆惊,勿论是董卓、李儒还是杨彪、黄琬、卢植等人,都好像重新认识他了一般,不、不应该说是重新认识,而是都没有想到孔融真有这个勇气。
反观当朝三公,太尉董卓,虎目雄视群臣,眼泛凶光剑含银霜,摆明了嚣张气焰;司空杨彪坐于一旁,孑然独饮,不理外事;司徒黄琬,面上惊愕、苦涩、伤神不一而足,但就是始终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而其他大臣大多就算心中愤怒脸上变色,但身体的动作却没有,更别说发诸于口外了。
只有在卢植站出来之后,本着法不责众的原则,众人一起站出来为其求情,但关于方才董卓所提却似都选择性遗忘规避了一般,就是这个时候孔融站出来。
杨彪睁目、黄琬皱眉、卢植赞赏,群臣纷退,至于董卓么……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面对孔融如此直接的质疑,董卓竟然没有如刚才那样动怒,反而是饮了一口酒,然后从怀中,缓缓取出一个物事。
那物事,起来确实一道绢帛,此时被卷起来,而得出其用底竟然还是明黄色。
明黄色是什么颜色?那是皇家的颜色,而这种绢帛更可以说是天下独一人专用那就是皇帝,皇帝用明黄色做底,颁布圣旨圣谕,而今董卓取出这个,莫非……
“尔等可知,这是何物?”众臣正在纷纷猜测,董卓已经开口,回应他的,却是一片沉默,毕竟大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说什么,也是确实不知道他手上拿的,到底是什么。
虽然有些人已经出来那东西的样式,心里也有着隐约地猜测,然而也不敢在这种关头贸然出头,以免受到殃及,没刚才面对卢植董卓都敢直接拔剑而起么。
“此乃先帝遗诏!”董卓没有在意大家的沉默,他突然长身而起,右手高举着那封诏书,瞋目圆睁望着座下诸人,不怒自威。
只听他缓缓说道:“先帝小黄门蹇硕临死之前,以命相保,终于才没能够被人发现。里面记载的,便是先帝弥留之际,诏曰传位于皇子刘协书。”
群臣再次震惊,一震而再震,虽已不如先前那般,但还是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有所反应。
然后宴会场便轰然一声,议论声纷纷,但真正直面质疑董卓的,却没有……呃,也不是,有是有,这种时候自然有人站出来,不屑冷笑道:“既然都说直到蹇硕临死前都没被人发现,那不知道太尉大人又是如何找到的?这种借口,未免也编得太过粗糙。”
董卓注意到说话那人与自己遥遥对立,乃是中军校尉袁绍,四世三公袁氏子弟,先帝刘宏“西园八校尉”之一,颇有人望,被视为洛阳年轻一代杰出才俊,此时坐在众位大臣下下列,毕竟不论是按照资历还是官职地位来说,与在座诸位老前辈他都确实还差的太远。
蹇硕的名头搬出来,似乎并没有取得相应效果,不过这也在预料之中,毕竟十常侍之乱在这些朝臣当中印象太深刻了,不管是谁都不会对那些宦官抱有好感,不过董卓才不管那么多,只要是对他自己有利的,用用又何妨。
而董卓知道这袁绍就是当初谏议大将军何进诛杀十常侍的那些所谓将军府幕僚其中之一,对于蹇硕自然也早有忌讳,再加上他董卓在洛阳这帮子人眼中估计就不是什么善信之辈,会被怀疑实属正常。
可偏偏他这一次既没有说谎,也没有伪造,而是确有事实。
吕布也通过李儒知道了,汉灵帝刘宏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居然在弥留之际真地留下了一份遗诏交给了自己最贴身和信任的小黄门蹇硕,而那蹇硕和张让等人一丘之貉,当初何进入宫要灭除的宦官中,就包括他,结果谁也没有想到这蹇硕一直到死都没有将遗诏拿出来,后来也是因缘际会之下才落入了董卓之手。
也是这董卓有时不请自来出入宫廷,要来干什么自然不需多说,李儒给了吕布一个“你我都是男人应该都懂”的眼色,吕布点头表示明白,李儒便轻声继续道:“岳父会得到这份遗诏纯属意外,谁也没有想到那蹇硕居然会将如此重要之物直接丢在了陈留王殿内,而且还是在陈留王床榻案几之下……”
听到这吕布明白了,床榻上的案几平常还真少听说有人藏东西的,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死角,只是很容易让人陷入思维的盲区,这蹇硕倒有几分机智,估计是知道自己斗不过何进等人,所以干脆留给了刘协,却没想到机灵的小刘协没有发现,反倒是让董卓无意中发现,自然也就自取过来了,想到这吕布也不禁有些感慨。
而董卓既然心有把握,自然不会被袁绍那区区之言吓倒,冷笑道:“便请蔡飞白来认刻一二又如何?”
却又有人说道:“蔡飞白徒有虚名,与太尉你不过一丘之貉尔,他来认,那何人能信又何人能服?”他这话直接说的堂上蔡邕面色愠怒,便是泥人亦有三分脾气,更何况他本就是直接之人,对这种无故诋毁自然不能接受。
但不等他反驳,董卓又开口了:“那不然依御史中丞之意,何人可当此任?”听得出来,他此时也在强压着怒气。
方才说话的正是御史中丞韩馥,只见他不紧不慢,笑着回道:“若依某之见,此事自然做不得数。蹇硕误国之贼也,他之言尽不能信,他能接触到传国玉玺,又深了先帝笔迹,便是伪造一份所谓遗诏也并不是难事。不过即便如此,也总会有所破绽,太尉既然要一辨真假,便请太史令如何?”
“太史令安在?”董卓强压怒气,韩馥却笑道:“太史令秉笔言史,可比那些沽名钓誉之辈强上不止一倍,其人风范更是吾辈楷模,不必怀疑会有藏奸之举,尽可服人。”
一旁蔡邕的脸色更加难,而在这说话间,自然有人下去请太史令来。[(m)無彈窗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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