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红尘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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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躯体被莫名的光芒笼罩，一阵颤抖，消失在了原地，时光碎片飞舞着，这里的时空一时间变得极度紊乱，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与此同时，石室之外，炽苍、柳神、小狗崽等眼神微凝，粗糙的石壁之上，那滴映照千古的古血突然澹去，被石壁吸收，失去了踪影。

没有了古血的照射，因果迷雾重新遮挡住了视线，历史长图缓缓模湖，石昊和孟天正的身影不再显现。

“这是怎么了？结束了吗？”小狗崽惊疑不定。

下一刻，古血彷佛回光返照了一般，给出了最后的指引，指向一片神秘的世界，那是与边关相邻的葬地。

“意思是石昊和孟天正回到了这片古史，降临在葬地当中。”炽苍出声。

随后，石壁中的异象消失殆尽，混沌气和仙雾稀薄了很多，一片沉寂。

炽苍和柳神准备离开了，指引讲述的很明确，回归的二人并不在此地，而是在葬地，继续在这里等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小狗崽也跟着离开，它回头看了看寂静的石室，脑海中回想起无终仙王对着它微笑的一幕，心中叹息。

哪怕成功了，也需要千百世、亿万载去验证，或许在下一个纪元，无终仙王会再现世间，但愿那个时候，它还在世，继续追随在无终仙王身后。

他们走出古洞，沿着来时的路途，跨越无尽的星空，最后，前方的虚空开裂，出现一道大裂口，二人一狗从裂缝中冲出，落在那颗枯竭的生命星辰之上。

转头看时，裂缝已然不见了，什么也没有，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游历岁月长河，去往遥远神秘的帝落，太不可思议了，宛若南柯一梦。”小狗崽轻叹。

随后，它又想到，无终仙王最后一滴精血消耗在了这里，再也没有什么机会可言。

而提供无终精血的那位女仙王，还在等待消息，它信誓旦旦的保证会成功，结果现在，棱模两可，小狗崽不知道该如何给那位女仙王交代。

“两位大人，小黑就不打扰了，告辞。”

它朝着炽苍和柳神恭敬的行礼，而后转身离开，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小黑。”

炽苍叫住了它。

十几滴璀璨的液滴飞出，缠绕着炽盛的雷电，造化生机弥漫，极度惊人。

小狗崽吃惊，口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这是一种本能，只一瞬间，它就察觉到了这些雷劫液的价值，大到难以估量。

“雷帝大人……您……”

“你当年想方设法的偷喝我的雷劫液，其实这些事我都知道，这点雷劫液，足可以让你保命多次，希望你能撑到轮回应证的那一天。”炽苍这般说道。

小狗崽怼无终的忠心让炽苍动了恻隐之心，他也想看到无终和小狗崽重逢的一幕，或许，这会是下一个纪元的事了。

“多谢雷帝大人。”小狗崽伸出狗爪，收了雷劫液，眼中涌出泪花，此刻的它，最大的靠山无终仙王都身陨了，很多时候只能狐假虎威，靠着仙古生灵的身份与背景来行事。

事实上，它只是一条狗，怎么可能真的和仙王级生灵有交情？

雷帝能给它这样珍贵的东西，实在出乎它的预料，小狗崽感激不尽，深深地印刻在灵魂深处，哪怕过去千百世，也不会忘记。

小狗崽离开了，炽苍和柳神则跨越无垠宇宙，穿过界壁，降临至九天十地中。

边荒，早已人去楼空，荒凉斑驳的巨城，经历末法的洗礼之后，岁月之感变得更加浓烈，天意之刀斩下，万灵皆殇，连镇守此地的修士都熬不住，走了。

到了现在，只有几个老兵还留守在城中，他们本来还有大把寿元可活，但是，末法波及了这一界，天命逝去，修士们一个个老去，他们的生命就如那秋天的黄叶，即将凋零。

以他们的功绩，是可以去仙域的，但这几个老兵厌倦了红尘，他们将人生之中最为宝贵的一段岁月都奉献给了这座城，最重要的人也埋骨于此，此生只想在这里终老，死后便葬在这帝城之下。

老眼昏花的老兵，随意的坐在城门前，遥远远方坠落的夕阳，一如他们的生命一般。

这时，远方的深渊上，走来了两道身影，那里原本是一片大漠，因为招魂之祭被天罚光顾，形成了永久性的深渊。

本来就没什么生灵，现在更是荒凉无比，可是此刻，竟有两人从那边迈步走来。

几个老兵瞬间警惕了起来，难不成是异域生灵越过了天渊秩序之海？

然而，当那两人走近之后，他们所有的警惕都消失了，转而变成了崇敬与激动。

因为，来的两个人，全都大名鼎鼎，有着极度辉煌的过往。

“孟至尊，荒。”

一个老兵充满敬意的喊道。

犹记得，大长老手持十界图、仙王裹尸布，和异域至尊大战，犹记得，荒以一穿十，大战大赤天边疆，更是一个人独对异域，那一日，夕阳如血，少年摇头长叹，天下青山一样。

这一幕幕，在他们的心头流转，过往的峥嵘岁月已然逝去，但他们依旧记得。

“你们，还守在这里？”孟天正英姿伟岸，是一个中年人的形象，代表着第八世登临巅峰。

“回孟至尊，我们觉得有些倦了，不想去仙域了，所以就留了下来。”一个老兵颤颤巍巍的行礼，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扶起。

“原来如此。”孟天正看着他们苍白的两鬓与满是褶皱的皮肤，知道这几人时日无多了，最终的结果肯定是尘归尘，土归土，葬在这里。

他叹息了一声，出手为这几个老兵调理了一番身体，以他目前的精血进行洗礼，足可以让他们多活上很多年。

几个老兵惊讶，看向孟天正，结果，他只是摆了摆手。

“你们有功，本该去仙域的，不过既然留了下来，就该好好守护这里，守护曾经的荣耀。”孟天正开口。

老兵们发丝间有了黑色，听到孟天正这样说，激动万分，连连点头。

最后，孟天正和石昊离开了帝城，迎面遇上赶来的炽苍和柳神。

将长生古树还给了炽苍之后，四人交谈，说起了帝落年代的那段神奇的经历，也说起了回归之后发生的一些事。

石昊被他化千古送回，降临葬士的三大祭祀圣地之一，那里他曾经去过，是一个女葬士带他去的。

他在那里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灵魂出窍，犹若化蝶，那时，女葬士说，他已经死了，骨或许就埋在那里，而石昊本身则是不灭的执念化成的元神蝴蝶，傲游世间。

当时的石昊不信，觉得女葬士在乱语，然而这一次回归之后，他有了惊人的发现。

大地之下，竟然真的有他的骨，正是他在帝落年代涅槃重生时斩落的，亲手埋葬，除了他的骨之外，还有孟天正的。

没想到最后，他们闭关的那片古地，后来成为了葬地。

由此来看，他和孟天正降临的时代比所谓的葬主诞生的年代还要古老的多。

众人又探讨了孟天正开辟的神藏体系，这是一种新的体系，和石昊的秘境体系一样，脱胎于以身为种的道路，注重人体本身的开发，对大天地的依赖没有那么重。

毫无疑问，这条体系潜力无穷，深研下去，成就将不可限量。

随后，他们又比较了一番两条体系的优缺点。

此时的九天十地，法则岁月趋于完整，但是，修士的数量却与日俱减，因为修士们依旧沿用的今世法，相对来说，这条体系消耗的资源非常巨大，要是在以往的年代还好，天地环境能支撑起诸修士的消耗。

可是步入末法之后，所有的灵药等级都降低了一层，加上精气枯竭，灵药的数量锐减，大环境支撑不起那么多修士的消耗了，使得许多修士明明有路可走，却走不通，缺少资源。

这片末法世界，急需一条新的、适合末法环境的体系。

石昊的秘境法和孟天正的神藏法都对末法环境有着很强的适应能力，他们需要挑出一种来，在九天十地中传播。

“神藏法注重微观，门户开启的虽多，但缺少一种大的势，且境界繁琐，很多，如果在九天十地传播出去，其他修士想要到达小孟这种程度，需要花费极大的精力和时间。

而秘境法注重宏观，每一处秘境都是人体最为重要的部分之一，环环相扣，形成一种大势，相对来说，境界划分比神藏法少了大半还多，依我看，这片世界适合秘境法。”炽苍思考了一番，这般说道。

其他三人闻言，都点了点头，这是大实话，神藏法太繁复了，包括人体的每一个角落，想要修成，需花费巨大精力，而秘境法就不一样了，只修几个重要秘境，更注重势，综合来看，秘境法才是最适合末法九天的。

确认了将要传播的法之后，他们又探讨了关于第九世红尘为仙的事。

得知在此界第一个红尘为仙有重大意义之后，孟天正当即表示，让石昊先成。

石昊还想说些什么，但都被孟天正堵了回去，只能接受这番好意。

“我立刻开始涅槃，活出第九世，成仙的那一刻，便是传下体系之时。”石昊轻语。

孟天正也是这样想的，成仙，是他一直以来的执念，以前是天地残破，有黑暗阻路，难以成仙，而今是有末法阻挡，但是，他更加强大了，八世积累，就是真正的仙他都能镇压。

炽苍和柳神没有离开，就在九天待了下来，准备见证两尊红尘仙诞生的一幕。

闭关之前，石昊和孟天正各自斩掉了自身的杂念，这是数十万年的琐事，需要斩掉，只留下和修行有关的部分。

很快，他们的元神便犹如水晶一般，修道者，很多人在年岁较大的时候依旧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这样的洗礼不可避免。

做完这一切后，二人各自闭关，要活出第九世。

事实上，立身在第八世的他们，已经能免疫岁月的侵蚀了，这第九世，是成仙前最后的准备。

岁月匆匆，二十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对于一部厚重的古史书而言，二十年真的是沧海一粟，根本不算什么，连一眨眼的时间都算不上。

石昊和孟天正相继出关，他们成功了，活出了第九世。

相较于第八世，他们年轻了很多，这一世，无论岁月如何变迁，他们都不会再衰老了，容颜不朽，会一直保持下去。

石昊看上去年轻极了，一如当年青春年少时。

孟天正通向如此，化身成一位黑发青年，生命蓬勃，充满着朝气。

事实上，他们两个都很老了。

活出了第九世后，石昊开始冲击红尘仙之境，和炽苍柳神当年不同，他历经了岁月的洗礼，沉淀颇深，所遭遇的红尘仙壁垒没有二人一世成仙那般坚不可摧，有成功的希望，不过，依然有不小的难度。

他用上了当年在仙域得到的虚空仙金碑，这是一尊异宝，能助人修炼，不过，它也是危险的，因为一旦进入虚空仙金碑，就会遭遇另外一个自己，所学的法与道，所拥有的战力，和本体相当。

想要从中出来，必须杀掉“自己”才行，难度大到不可想象，因为最了解自己的便是“自己”。

石昊义无反顾，进入了虚空仙金碑，原本晶莹发光的仙金碑，冒出了赤红的血光，这是内中的石昊在喋血，和另一个自己战斗，太过危险，动辄便会身死。

炽苍、柳神、孟天正都很担忧，这种异宝，一旦进入，就得拼命，如果战死，那就是真的死去，这是何其恐怖之事？

此举就犹如在地狱中磨砺，在钢丝绳上行走，稍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

石昊，在生死间感悟，在残酷的血战中悟道，在积淀，在蜕变，渴望于末法中成仙。

慢慢的，三百年过去了，他托着满是血迹的躯体从碑中走出。

战衣染血，身躯残破，但依旧掩盖不了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眸，有一种刺目的仙光在绽放。

下一刻，宇宙中升起了成仙之光，在这末法中冲起，照亮了古今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