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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总脸色难看地坐在大会议室的主位上,用目光不停扫视着桌子两边这七、八个人。
他们是瑞森尚存的骨干,其余大部分人都在秋天各奔东西,走向自己新雇主的怀抱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明明是为了节约成本搬到这新办公区来,员工怎么就和公司要垮台这事联系起来了呢?
虽然他及时割肉止损,用卖掉其它部门的钱保住了互联网、金融和地产这三大支柱,可半年的功夫还是跑掉了很多人,甚至有个别随他起家的老伙伴。
要不是人力招聘补充的快,瑞森只怕早剩下不足二十人了!
不过大量新人进来也引出很多问题,最突出的就是素质和产能的急剧降低。
萝卜快了不洗泥嘛,要保持最低限不少于六十人的团队,人力只好迅速面试、迅速补充。
有些根本没做过猎头的进来了,学历只有大专的也成为普遍现象。有的人干一、两个月就跑了,只好重新找替代者。
队伍维持着架子,内里却空虚下来。坐在这里的骨干们多数是一年内进瑞森的,还有两、三个蓝总甚至还叫不上名字。
员工的不停更换也让甲方人力很烦躁,因为刚认识人就跑了,这对项目成单肯定没有益处!
客户体验感差,直接导致配合上出问题。顾问和甲方发生言语矛盾的现象天天有,老蓝只好装聋作哑地不吱声,否则天天纠正这个都忙不过来了。
但不吱声不代表他同意和允许斗嘴,只能是“温言抚慰”。
老蓝知道,一旦批评自有那姑娘小伙受不了的,人家会丢下满桌子资料,然后一甩手:我不干了!那不是更鸡飞蛋打?
算了,能哄就哄着吧,勉强让他们出师、成单,挣回本钱来了再算总账!
蓝总憋屈呀,做了十几年猎头公司,啥时候这么憋屈过?怎么最后到了要哄员工做事的地步哩?
他心中哀叹:这都是实力不够的罪过呀!
“还有没有人有其它建议?那么,看起来大家都赞同这个意见喽?”他说着,又扫了一遍众人。
今天的会议太沉闷,目的是讨论“瑞森何去何从”这个话题。
财务总监已经提出辞呈,表示自己对瑞森的现状已经无能为力。
每月现状都是赤字,并且赤字规模相当于当月开支的三成或更多,你蓝总有多少钱能往里贴?还不如早点关门大吉!
要说员工素质跟不上导致成单减少,这个理由蓝总也认可。
但是明明到期的回款追不回来,或者是没有几个人去关心此事,那蓝总就觉得不能忍受了。
所以他召集干部们拍了桌子,并大声表示要对此问责。
没想到有干部小声地嘀咕,说:“现状就是如此,又不是只有我们收不回来钱,整个行业都这样嘛!”
然后又有干部说:“智亚也收不回来。这不,听说他们要撤到东五环去,比咱们这四环还远!
还是个四面漏风的破厂房。蓝总,不怪大伙儿。实在是赶的时候不好啊!”
“时候不好也不能不做努力和争取,就这么放弃吧?那咱们后边大家难道都不吃饭、不交房租啦?”
蓝总皱起眉头。不过他成天火烧火燎地四处补漏,还真不知道智亚要搬家。“我说,智亚搬家的事确实么?你听谁说的?”
“有个认识的欧聘顾问告诉我的,说他们那边都传开了。
高总在周例会上对干部说智亚不行了,非凡也快撑死了,将来猎头就是欧聘的天下!”
“他想得美!”蓝总嗤之以鼻,但他也就点到为止。
欧聘姓高的混过政界人脉众多,蓝总很明智地和他保持距离,绝不沾惹。
智亚要搬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看来前阵子警察上楼封门这事是真的。
这事不曾见报也没有哪个传媒炒作,只有刚开始个别媒体稍作报到便不再多提了,但对智亚挺上心的老蓝可不会放过。
别人可能还会消息滞后,他通过某些渠道可以略略知道的,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瞧,玩新花样结果栽了吧?”
他不信什么智亚因为收不回来款所以无奈搬家这种鬼话,每年几个亿的营收,加上智亚自身的风控体系,即便有些款收的艰难,对智亚来说应该构不成多大危害。
他蓝总做过智亚的代理董事长,对这里面的情形非常清楚。
倒是非凡近来的表现让他非常关注。没别的,这家伙有钱啊!它吸纳了那么多小猎头公司,几乎是平均每月四家的速度。
业内纷纷议论,不知道非凡是不是要改名“飞凡”了?这驾马车到底是隆隆向前,还是要上天呢?
“蓝总,要不咱把公司也卖给非凡得了!”有人看出他对非凡的兴趣,立即凑趣说。
“诶,对啊!蓝总,咱那么多人,可比那三、五人的小公司值钱多了!”
“他陈总与其一勺、一勺地吃,不如把咱合并了,那多省事、多爽快?”不知怎的,会议上的声音就开始变成了要卖掉瑞森。
满桌子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说这样做的好处。
“咱还得多招点人,凑个百人团队卖给他!”
“哎,对了,还可以多签点合同,反正凑数呗……!”
“对、对,有人、有客户,就说不想往里面投资了,求陈总收了我们……。”
蓝总又气又恼,偏脸上还不能太显。这帮人崽卖爷田心不痛啊,这都是在打主意怎么变卖自己的家产呢!他们倒是不在意给谁打工,反正有人开工资、分提成就行是吧?可我老蓝没了瑞森,谁还拿我当回事?
蓝总正这么想着,旁边财务总监看看他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轻声劝道:“蓝总别生气,大家都是为你好,为这个团队不走到散伙那天着想。
话可能说得太直白,不过道理是对的。人要往上走,就肯定得找路径和办法。
咱们今年以来先是搬家,然后卖掉了传媒等部门。可看来情形并没转好,这市场猴年马月才能暖起来。
这时候卖掉手里的资产,总比完全砸在手里要好。市场上不是缺资金吗?说不定盘活了好好利用,收益比开这猎头公司强!
再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市场冷就退出,等市场暖您入市也来得及嘛!何必死心眼执着在一时……?”
财务总监是跟他十年的老伙伴,他的话蓝总还是要掂量的。当然,人家是夫人派来的,这里头的意味不言自明。蓝总咽口吐沫点点头:“卖掉也不是不可以,但要看怎么卖。”他问在座谁有办法和非凡搭上线,然后指了其中举手的一人:“就是你了。
你设法和非凡说说咱的意思,人、执照、许可证、客户、账目都可以让过去,我只拿着瑞森这个品牌就行。
让他们出个报价,或者来找我谈!”原来瑞森品牌蓝总注册过的,他不撒手别人拿不走。
“就这样,散会!”大家一哄而起。不过并未像往常那样各回各处,多数人还围着那使者七嘴八舌地出主意。
大家这么激动,无非是因为各人的利益就系于此君了。
蓝总厌恶地扭头走开,这时才想起自己已经停掉了所有人的提成,连工资都只发八成了。
唉!人心散了,想不到十几年的品牌,竟没有人愿意为它做出些小小的牺牲。
这些被称作“骨干”的人,居然如此高高兴兴地谈论卖掉它。他们是想牺牲瑞森,而保住自己不受损失。
呸,这些没有良心的小人!他昂首而过,颇有羞与为伍的意思。
但是人们注意力都在“怎样把公司卖个更好价钱”的讨论上,谁还有心注意他的脸色呀!
蓝总想起以前听某管理学院的教授说:不要和员工提良心,良心只在工资的天平上才有分量。
他当时还觉得这话有点太……,现在倒琢磨出几分滋味,说得是真有道理。不过他没意识到,这是站在老板角度和思维说的话。
绝大多数老板都认为自己是养活员工、给他们开工资的人,因此员工生来就该心怀感恩,否则就是没良心的。
而员工的认识则于此相反,以为老板不该追求太多利润,否则就是个“血腥的剥削者”。
而真实情况是:任何企业的存在都得益于老板的经营头脑,他较好地维持了追求利润与成本付出之间的平衡,保证了使用利润扩大再生产,并实现、保障生产者收入与福利的双赢;
而另一方面,做为生产者的员工对执行老板决策、实现目的、目标起到了积极的落实作用。
所以当谈论两者在资本活动中的行为时,不应单纯抬高一方而否定另一方的作用。
尤其是当我们把老板为首的决策团队,定义为“高级劳动者”的时候。
其实他们间应是团队合作中的作用力两面,而不是剥削关系中的矛盾双方。
这差别就在于老板为首的决策团队是否占有生产资料和生产工具,这是否是国家法律所定义、认可并加以保护的。
当然,蓝总没功夫较真这些。一旦“卖公司”这三个字占据了脑海,它所带来的收益、解脱和各种其它可能便占满了蓝总的脑海。
是的,既然要卖掉它,那就要设法利用这个机会实现自己利益的最大化!他现在想的就只有这个。
他悄悄找来另外两个部下,暗地指示他们将这个消息同样传递给欧聘和智亚。
虽然上次竞购中欧聘没有搭理自己,但不排除这次他们就有意向了。
还有智亚,老蓝心里迅速算了笔账,它搬到东五环去之后每年仅房租就可以节省上千万!要因为搬家就断定智亚不行了,那才是脑子进水呢!
至少老蓝断定,那帮人绝对做了个聪明的交易,智亚应该有钱!
“谁说的,我们没钱!真的!”魏东一听是瑞森的事情就头疼,他压根就不想理会这事。
盈乐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陈健这是第二次上门来找魏东说这个事了。
陈律师知道因为韩冬的事情以前智亚的人见到他就躲,不过他现在是送机会诶,怎么魏东也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机会难得呀!”陈健再度开口劝道:“这个瑞森是你们老冤家了。上次卖传媒部门智亚只咬了它一口,我知道并未尽兴。
现在机会来啦,你可以吞掉它整个公司,那它就再也不能兴风作浪了哟!”
“我先谢谢您的好意!”魏东止住他,说道:“不过我们去年整个公司被搅得天翻地覆,今年又被联合执法查了一个月。
这会儿刚刚恢复生产又不得不搬家。哪有你说的闲钱去买别人的公司?何况,老蓝那人我还不了解?
他肯定张着大嘴等在那里。我还没吞到啥,先被他给咬一大口是真的!
要我说呵,陈律师,既然非凡和欧聘都说有兴趣,那就请他们两位去争好啦,我们智亚该干嘛干嘛,没精力掺和。”
陈建被路倩送出来时一路上都在摇头。他的助理问:“您这是怎么了?”“唉,看走眼了呗!”陈建叹气:“我算来算去,觉得欧、亚、非三家里现在最不缺现金的应该就是智亚。
非凡花钱如流水咱们放到一边。欧聘上半年财报有疑点,听上边的风声说正在考虑巡视组进驻事宜,它这边我也不大乐意沾。
唯一就是智亚,虽然被折腾来、折腾去,可从几家投资公司反馈看,他们业绩没掉下来太多。
而且智心平台表现不错,投资方正摩拳擦掌和董事会往来非常密切。这次联合调查不也雷声大、雨点小?
所以我倒挺看好他家,觉得有把握促成这次收并购。没想到来两趟都碰壁。这是为什么呵?”说完,又叹口气,神情颇为沮丧。
“哟,这不是陈大律师嘛?这么看得起智亚,感谢、感谢!不过,是为了什么在这里感叹呢?要不要说给我听听呀?”
陈健转身就觉得眼前一亮:“朱莉回来啦?”他指指问:“你这一身灰尘地,不会是自己跑工地去了吧?”
许静“格格”地笑起来:“可不就是!
刚才进门忘记摘头盔了,又是穿这身牛仔背带裤,旅游鞋上也沾着泥,那保安差点把我拦下!他肯定以为是谁家装修工走错大门了!”
“咳!哪有这么漂亮的‘装修工’?”陈健不失时机地奉承,他可知道面前这姑娘在智亚的地位。
以前因为韩董的事情来时还是个跟在魏东身边的助理呢,现在居然已经是运营负责人,相当于二把手的位置了!
“我是来和大魏说说瑞森的事情。”他还想试试运气。
“怎么,还是为收并购案子?你就这么想让我们两家合成一家?”许静意味深长地瞅他一眼:“走,要不到我办公室聊两句?”
“诶,行啊。朱莉你给指条路就行,我现在弄得上不上、下不下,真是不得要领!”陈健巴不得这句,赶紧转身跟上。
许静朝路倩点点头使个眼色,让她先回去了。自己带着陈健等人回到办公室,把头盔递给刘正卯,叫他给陈健泡点茶水来。
自己先闲聊着。等大家坐定,茶水上来,这才详细问起瑞森现在的情形。
“我一直忙工地,只听大魏提了句,没了解更多。究竟他家什么情况,竟然要走到这种田地了?你给我仔细介绍、介绍呗。”
她自己也捧了杯凉白开,拉过张折叠椅坐在对面,认真地听陈健说。
大律师一心要促成生意,想抓住这个机会,所以讲得既详细又真实,甚至连自己好容易了解到的一些内部情况都和许静讲了。
当许静听说干部们撺掇老蓝卖公司,不由得既好笑又叹息。“真没想到,十年苦工夫竟混到众叛亲离,被自己部下催逼着卖公司。”
她摇摇头,看看陈健说:“不过,大魏之所以对这事不大上心是有缘故的。”
“哦?什么缘故?”陈健赶紧问。
他以为是旧恩怨之类,不料许静告诉他说:“我们两家立意不同,所以企业文化、政策制定、决断决策……很多地方也就存在差异。
他们是纯粹的私营企业老板说了算,我们则是集体负责制;
他们以利益、利润为考核指标,排序淘汰,我们则全方位考察,对员工实施引导、培训,提倡学习型团队;
他们员工不能说话,干活就好,我们则是伍员制,选举基层管理者任满轮换……。
你瞧,两者差别之大犹如云泥,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糅合到一起去呢?
所以收并购瑞森团队对智亚来说是件成本高昂、甚至恐怕得不偿失的事情。
智亚和别家公司不同,我们讲软性的东西太多,用文化、价值观来约束、引导员工,而不是普通猎企常用的扣钱、罚款、降级等等。
硬件好仿,软件难学,尤其当这种软性的东西呈现系统化特征的时候就越发难学。
我们队伍里有当初留下的瑞森干部,但他们已经被派来智亚一段时间,熟悉、欣赏这里的一切,愿意接受智亚的文化,所以我们同意他们留下了。
那些不愿意的,后来又回到瑞森去。
所以你明白了吧?要在智亚做单不难,但要适应和接受它的文化很难。
我们收过来、费大力气去传授,最后他们团队能留下几个人?这是个很大的未知!”
陈健张着嘴巴好一会儿才合上,而后问:“那……这事儿就没指望了?”
“有哇!”许静笑着回答:“第一,由我们接受全部数据资源、客户和职位信息;
第二,所有管理者来智亚,接受这边的委派和管理半年,然后通过双方沟通决定去留及报酬;
第三,留在原地的队伍由智亚派遣干部接收并推行智亚式管理,同样三个月后通过双方沟通决定去留及报酬;
第四,实际的购买价格与最终留下签约人数挂钩;
第五,瑞森现有品牌我们不要,债务也请法人带走。
同意上述五条,那么智亚可以继续谈。否则,我们不参加这次的收并购!”
陈健低头半天,最后咬牙起身:“好吧,朱莉讲得透彻,我也明白了。我去和蓝总沟通下,争取尽快答复。”
“好!”许静点点头:“他可以仔细考虑,想清楚再决定。反正我们很忙,不着急这事。”她一脸笑嘻嘻的表情,看上去真的很不着急。但是陈健明白老蓝不会久拖不决,这事他最着急。
唉,看来不能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那两家还得多跑跑。陈健打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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