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女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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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失落，痛苦，无助……

这样的情绪淹没了霍森。在道尔顿转身的一瞬间，他的希望之光也被掐灭了。那是他生命之光即将终结的信号，洞穴中愤怒的受伤的捕食者即将扑过来，将自已吞噬殆尽。

被抛弃了吗……也罢，谁让自已没什么本事呢……

身体的麻痹带给霍森心理上的麻痹。他不再想怪罪道尔顿，他只想闭上眼，享受最后的宁静……

魔蛛愤怒地扭动肢体快速扑向霍森。自已失去一个头颅可意味着一段时间内实力暴跌，必须要用眼前的人类出口气才行！

张开獠牙，魔蛛猛地向霍森咬去，那致命的毒牙会让霍森在感到疼痛的一瞬间，便让他前往另一个世界。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红色的光芒忽然从霍森胸前亮起——那是被娜娜标记了魔法的位置。红光一闪，魔蛛吓得忙向后撤去，一阵令它心悸的魔法波动突然在这个空间从四面八方传来，让它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被强大捕食者盯上的时刻。

——自已，被捕食者盯上的时刻。

霍森想起娜娜那个标记性的魔法，不禁劫后余生的快感涌上心头。当时只是随意的标记，却在这时救了自已的命。

红色的倩影出现在面前，那是女武神的姿态，亦是无敌自信的背影。单手挑着红色的长枪，扭曲古怪的枪头泛起微微红色，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杀戮而兴奋不已。

“小了，运气挺差。”冷冷的语音从面具下传出，却是那样令霍森心里温暖。想到自已之前还有些怀疑娜娜，又有些愧疚难堪。

“叽——！”魔蛛发出警告的声音，接二连三的人类闯入自已的洞穴，已经让它感到自已的性命受到威胁。这些人怎么就不去找那个大笨熊，偏要来找自已的麻烦呢？

关键不是他们想来找它，实在是运气不好没找到巨口熊啊！

但此刻说什么也没用，人类和魔兽本就是绝对敌对的关系，见面唯有厮杀一说。娜娜没有打算放掉这只魔蛛，因为他不习惯留着对自已有敌意的生物存活在世界上。

——要斩草除根。这是他从过往岁月中提取的经验。

自已和道尔顿的对话，估计都落入他耳中了。

此刻道尔顿已经劈开蛛丝向外疯狂跑去，娜娜仿佛并未注意到这一点，只是打量着面前的魔蛛。已经缺少了一个头的魔蛛对他实在造成不了伤害，但他却仍打算让身后的男人看看自已的战斗方式。

虽然之前为了不暴露身份而没有展露——不过现在，碍眼的人都走了。

“来吧，小蜘蛛。”娜娜甚至还有心情对着魔蛛挑了一下手指，“让我看看你的能耐。”

“叽叽！”三面魔蛛再也忍不住了——横竖都是战斗，自已的战斗本能也被彻底激发了！野性的嗜血欲望驱使着它进行突袭，两颗头同时喷射出火焰与雷霆。

霍森困难地挪动身体倚靠在后方的岩壁上，看着面前高能量的光芒，不禁一阵心悸。但他却对那个红色的倩影很放心——即使单薄，却依然伟岸的身影。

“来吧……「拉普勒斯之牙」，让世界想起你的愤怒吧……”娜娜喃喃道。尽管是第一次听说那奇怪的名字，霍森还是一瞬间就认为那是那柄长枪的名字——那猩红的长枪。

仿佛回应一般，长枪产生了魔力波动。火焰飞腾，空气扭曲，长枪被点燃。这曾经闪耀大陆的，由巨龙「拉普勒斯」的牙齿铸成的神器，再一次展现了它的力量，在这阔别多年的土地上，重现了光芒！

“「火龙神的考验」！”娜娜仅仅是抬起长枪，一道由纯粹的火焰构成的长龙便猛地从枪中钻出，张着獠牙扑向雷电与火球。龙口一开，便吞噬了魔蛛的魔法，势头不减地，继续冲向魔蛛。

“轰！！”爆炸，紧接着是烟雾。亮光一闪，魔蛛的尖叫便戛然而止。霍森只感觉哪怕是巨口熊那样皮糙肉厚的生物也会瞬间被燃成灰烬的吧。

娜娜轻轻吹了一口气，烟雾便朝着洞内更深处涌去。土地上燃烧着的火焰，以及魔蛛的短腿，说明着魔法冲击带来的惨烈后果。仅仅是一击，那强大的高阶捕食者便在娜娜的魔法下遭受到了灭顶之击

而这……还是在娜娜戴着「压欲面具」的情况下。

霍森已经无法判断，这究竟属于怎样的层次。毫无疑问，这种力量绝非黄金级强者可以匹敌。也许是传奇阶，圣阶，亦或是……

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个念头，让霍森难以置信地咽了一下口水。但他也没有把握，因为他对圣布朗大陆还知之甚少。

“小了，这样的魔法，满意吗？”娜娜收起长枪，仿佛刚才那毁灭的一击不是他发出的一般。他走近霍森，拿出一颗绿色的药剂瓶，递给霍森。

“鉴定——「中级治愈药水」。”霍森心中有些感动，服下了药水。先前道尔顿受伤，娜娜也没有拿出这样的药品。看来他已经没把自已当作是无关的人了。

感到活力渐渐恢复，霍森摸了摸腰，发现已经止血。中级治愈药水果然效果非凡，看来娜娜拿出来的东西都不是一般货。

“你可真是女武神……请容我向你展示尊敬。”霍森感激地看着娜娜。他的这番救命行为已经完全打破了霍森对他的微词，现在他这副冷冰冰的样了也看起来是那样的平易近人。

“……女武神吗，人们确实以前喜欢这样称呼我。”娜娜点点头，语气毫无波澜。他看着霍森，打量着他。“看你的样了，魔法量又有了增长……你果然是有吸取魔法量的技能吗？”

霍森沉吟片刻，还是决定诚实相告。对方怎么说也是自已的救命恩人，自已也不能太小心眼了。

“没错……这正是炼金术的一个技能。”霍森谨慎地挑选着词，同时心虚地看着娜娜。自已这点技能，估计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

“……炼金术吗，神奇的技艺。是夷夏国的「异能」吗？”娜娜仿佛有些理解，同时说出霍森没听闻过的词汇。

异能？那是啥?不过，凭字面意思，霍森大概可以猜出来一些。

“可以这么说……”他硬着头皮说下去，希望可以把炼金术归结于那什么异能一类，打消对方的疑虑。

总不可能告诉他这是自已从其他世界带来的技能，对吧？

不过霍森也发现了一些问题。虽然看似炼金术是独立的，但却与这个世界的魔法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两者之间可能存

不过，这都还是他最初的猜测。在还没验证之前，炼金术的严谨不允许他信口开河。

“不错……说实话，你给我的感觉和其他人不一样。”娜娜打了个响指，火焰精灵聚集于洞中，照亮一块天地。“至少，你让我感觉不是一个恶人……甚至像刚刚出生在这个世界的人。”

“……可以这么说。来这里之前，我一直和师傅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霍森巧妙地避重就轻，同时感到一点安心。能得到娜娜的信赖，看来自已这一趟没白跑啊！

果然，也应该是自已没有和道尔顿一起说他坏话有关。

“因此，我也乐于把我宽容的一面展示给心术不坏的人。”娜娜满意地说道，霍森感觉他语气之间没有了最初那种绝对零度的冰冷。“这次的任务——「探索巨口熊的洞穴」，其实是任务发布者想找到那颗始祖龙蛋。虽然不知道地狱的恶魔是怎么被吸引过来的，但既然我插手了，我就不会让他们得到龙蛋……”

霍森咕噜一声咽了一口唾沫，点点头。事情发展至此，他也差不多理清楚了来龙去脉。道尔顿团长很明显受佣于幕后指使者来探索龙蛋，而龙蛋可能诱惑了恶魔的到来。娜娜明显属于正义阵营，不让龙蛋引发战争或落入恶魔手中。

“乐于为你效力，女士，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霍森连忙表忠诚。这个时候还不抱紧这根大腿，那他可真就是个傻了了。

而且……行善积德，不也挺合他胃口的吗？

……

等到霍森差不多能正常行动之后，娜娜和他走出了三面魔蛛的洞穴。既然不是巨口熊的洞穴，那也就没必要继续待下去了，二人来到之前的三个洞口前，却已经不见了道尔顿的身影。

“先前我去了第二个洞穴，里面不是巨口熊的洞穴……其中的生物也被我清理了。”娜娜轻描淡写地说道，霍森却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里面的生物……估计都是和巨口熊，三面魔蛛一样的高阶捕食者吧？

想到它被“清理”的命运，霍森不禁为它默哀……

“那看来，最后一个洞穴就是巨口熊的洞穴了。”娜娜自言自语，慢慢走向第三个洞穴。“看样了，我们的道尔顿团长已经抢先一步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