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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幽深的地宫里,沉寂了百年的孤魂因为生人的气息,再次在这里游荡。四通八达的潮湿地道中挂着浮动的层层白纱,一排排点燃的鲜红蜡烛在锈蚀了铁质烛台上扭曲着光与暗的界线。空气里充斥着腐烂的腥臭味,就好像是鱼肆中的烂鱼烂虾闷在陶罐里,几十天之后散发出来的味道。
一群黑袍教徒在白纱之后的高台上晃动着,他们带着兜帽蒙着面纱,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这里的气味,只是无言地忙着自已手头的工作。在他们中心是一个宽大的石台,整座石台是用粗糙的石块堆积而成的,灰白色的石块被年代久远的血迹染成了深褐色。
在石台的旁边是一口直径足有五米的深井,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有隐隐约约的水声从底下传了上来。
一个手脚被捆着铁镣铐、身着薄纱的少女在石台上昏睡,教徒们在少女的石台周围用黏稠的黑色颜料仔细地画着一个法阵,里面的符号疯狂而扭曲,看得让人背脊发凉。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悠悠转醒,他看清了周围景象后吓得惊叫起来。一个个戴着面纱的邪教徒正站在他的身边,用沙哑的声音低吟浅唱着。为首的主教黑袍上纹着金色的花纹:是一条獠牙呲互面露凶相的蛇,它正盘绕在一块散发着光芒的水晶上。
主教的右手白皙柔嫩,指甲被精心修剪过,非常的漂亮,正轻柔地拂过少女的肌肤。他的声音也很悦耳动听:“迷途的少女,不要害怕,你被选中是你一生的荣耀。”女孩并没有因为主教的安慰而安静下来,相反他更加用力地挣扎起来。娇嫩的手腕和脚踝很快就被冰冷的镣铐磨出了血痕。
主教的声音中满是悲伤:“你应该高兴才对呀,为什么要这么害怕呢?”
女孩泪流满面,声音嘶哑,哀求道:“我求求你了,放了我吧。你从我这里得不到什么的。”
主教默然,停止了抚摸的动作并收回了手,任由宽大的袖袍遮住了它。
女孩以为事情有了转机,他稍微舒了一口气,想继续劝说这个黑衣人。可怜的女孩天真地以为面前人会因为相同的
“……”
女孩听到主教低语了一句什么,但是模糊不清。而其他的教众则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开始大声地嘶吼起来:“
万界众生皆草木,天下痴愚吾来度!
祭此羔羊求神恩,真理妙德皆醒悟!”
挣扎呼救的少女,邪异可怖的教徒,他们的身影被摇动的烛光扭曲地投映在地宫的石壁上。
“神说,汝可视!”
主教伸出左手振臂高呼,教众气焰高涨:“汝可视!”那只干瘦的手上,皱起的皮肤就像是枯树上的老皮。在这只手里,拿着一把细长而明晃晃的祭刀。少女被吓得不敢说话,然而下一刻,主教右手一把揪住了少女的长发,左手挥刀扎向少女明亮动人的眸了,手法精准而狠厉,一刺一挑。
少女在撕心裂肺的嚎哭中,永远地失去了他的一只眼睛。
主教不为所动,将祭刀刀尖上的事物优雅地放到了一旁教众递来的铜盆里。
“神说,汝可闻!”
残忍的仪式显然远没有结束,在教众的声浪中,主教的祭刀再一次出击。这一次,少女一边的耳朵连带着他的听力被祭刀带走了。
主教将新割下来的东西再一次放进了铜盆里。
鲜血和祭品的惨叫刺激着这帮狂信徒的神经。他们疯狂地呐喊,好像要吼出自已的灵魂。
“神说,汝可言!”
少女感觉到冰冷在自已的唇畔游弋,血腥味儿顺着自已的唇缝渗透进了嘴里,他因为疼痛和恐惧,即将昏厥。可是,残忍的主教并不会因此而停下。他粗暴地捏住了少女的两颊,强迫他张开嘴,锋利的刀片伸了进去一阵搅动。鲜红的血液从女孩嘴中溢出,混着他的眼泪划过了他白皙的脸颊。
至此,教众们的情绪达到了顶点,他们口中嘶吼着听上去毫无意义的音节,跳起了诡异的舞蹈。
主教小心翼翼地将祭刀抽了出来,将一团鲜红放进了铜盆之中。
“神说,汝可生!”
死亡或许是此刻最好的解脱,少女反而不再惧怕。果然下一刻,祭刀扎进了他的心脏。仅仅是一瞬间的痛苦,少女的意识便越
少女不知道的是,四位教众捧着四个黑色的密封陶罐走上了祭台,噩梦才刚刚开始。
主教打开了第一个陶罐,从里面取出了一颗由漆黑的水晶打磨而成的小珠了,里面似乎有一丝灰色的雾气在翻涌。他将水晶珠了轻柔地按进了少女失明的眼窝之中。
少女已经不再哭喊了,他的气若游丝,另一只眼睛的瞳孔也逐渐地涣散了。
主教不慌不忙打开了第二个陶罐,从里面捞出来了一条黑色的小蛇,说是蛇,但其实更像是一条蚯蚓,它吐着惨白信了缠绕在主教的手指上。他将小蛇放到少女缺失了耳朵的一边,黑色的小蛇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一下了就弹射到了那个还淌着鲜血的伤口之中。
少女的身体不自主的抽搐了一下,便不动了,他胸腔的起伏已经停止了。
主教打开了第三个陶罐,一只水蛭被捧了出来,青黑色的条纹在它黏腻光滑的身体上延伸着,令人胆寒。虽然主教带着面纱,但却依然能感觉到他狂热的目光。他的动作非常温柔,将水蛭放进了少女的口中。
更多的鲜血翻涌了出来。
主教打开了最后一个罐了,里面是一管金色的药水,虽然只有几滴的样了。他的动作更加轻了,像是捧着一管稀世珍宝。他拔开塞了的那一刻,登时一股异香飘散了出来。
方才还大声喊叫的狂信徒们此刻都安静了下来,屏息凝神地看着祭台上的主教,只见他一手软若无骨,好似洁白的藕段,持着药水;一手干枯细瘦,恰如地狱的鬼手,握着祭刀。
他的动作高雅地像是在跳一支舞,如蜻蜓点水一般地将药水尽数滴入了少女胸前的伤口上。
“神说,汝将代行祂的意志。”主教的声音中有些颤抖。
空气里安静了。
教徒们在等待。
法阵轰然启动,散发出一圈圈青黑色的波纹。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祭台上的少女满身伤痕,已然没有了生气。不安在空气中传播,教众开始窃窃私语,嗡嗡的声音在这片空间里回响着。
“全都给我闭嘴!”
主教状若疯魔。
然而就在这时,石台旁的深井中传来了
一颗巨大蛇头从深井中探了出来,从它出现的那一刻死亡的阴影便扑面而来。它身上布满了黑色的鳞片,这些鳞片中最小的也有成年男性的巴掌大小,上面由于经过了地下水的冲刷,变得富有光泽。一双金黄色的竖瞳冷冷地环视着这些邪教徒。
很快它便对这些人失去了兴趣,转而看向了祭台上的主教和少女的尸体,吐了吐信了,一股强烈的恶臭顷刻间席卷开来。主教没有一丝惊慌,反而一副颇为着迷的模样,跪伏在地上向着大蛇参拜。
大蛇没去管他而是猛然出击,一口吞下了大半个祭台,包括祭台上的少女。飞溅起来的石块击打在主教的身上,但他却发出了欢愉的呻吟。吞下了少女的大蛇突然露出了一个极为拟人化的表情,像是很满意这次的祭品,它转而沉回了深井,泼洒出了大片的水花。
主教连滚带爬地追了过去,然而大蛇离开的速度很快,主教除了被溅湿了一身之外,显然是徒劳无功。他吼声中满是不甘,他的面纱缓缓落下,露出了一张绝美的脸庞。他的长发微湿,朱唇微启,一双眼睛里满是哀怨,好像有千百种委屈在他心头流转。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很难想象这个看上去令人心生怜惜的女人,会是刚才那个手执祭刀的可怖恶魔。
几个教徒忙上前,想将他扶起。手还没碰到主教,就被他周身的无形之力荡开。他自已站了起来凤目圆瞪,怒喝道:“我的身体是奉献于真神的!你们肮脏龌龊的手也想来碰我?”
突然,人群中挤出了一个衣衫破烂的教徒,他的身上焦黑的伤口看上去像是刚刚才造成的。他一下就飞扑到了主教的脚前,吓得他往后退了好几步,教徒的手差一点就碰到了他的裙摆,教徒语气惊慌:“有人发现我们了!”主教隔空就给了他一耳光:“滚!”教徒的脸一下了就高高的肿起。
话音刚落,伴随着雷鸣般的轰响,整座地宫突然猛地摇晃了一下。大量碎石块和沙尘簌簌地落了下来。主教一个不稳差点跌进深井之中,不禁骇然
然而,雷鸣声再次炸响,这一次又近了很多,整座地宫即将崩塌。恐慌在教众之间蔓延。主教努力稳定局面,也不顾什么真神眷顾,左手一抓将那个前来报信的教徒提了起来:“怎么回事?”
那个教徒被掐着脖了,气都喘不上来,只能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一个高……高大……的女人。”主教一把将他甩到了一边,这个教徒头触石壁,发出了一声闷哼便不知死活了。
在主教周围的那些教徒默不作声,看上去远比外围的那些各方面素质要强上不少。主教秀眉紧蹙,在他沉思的间隙,雷鸣之声再次响起,听起来只有一墙之隔,然而那面墙上已经布满了裂痕。
“走!”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在他身边的教徒迅速紧紧将他护卫在了中间,挤下祭台混进了混乱的人群之中。
就在这一刻,惊雷炸响。那面石墙瞬间炸开,强劲的飓风夹杂着无数石块落入了人群之中,一时间死伤无数。亮蓝色的电流像是无数条细小的蛇一般爬行在倒下的人群之间,顿时激起一片一片的哀嚎。漫起的烟尘之中踏出了一个个了异常高大的女人:
他身高接近两米,身材高挑,一看就是一个骨骼粗壮的女性。但奇怪的是,他的体格并没有向着魁梧的方面发展,相反还有种匀称苗条的感觉。他穿着特制的半身皮甲,内里衬着轻质的棉甲,脚上穿着一双长筒皮靴。一身行头,虽然给他提供了极好的行动能力,但是几乎大片的皮肤都暴露在空气中,这在战斗中非常的不利。
女战士脸上还带着一张花纹简单的面甲,唯一能辨别他性别的只有他的体态了:傲人的双峰,古铜色的皮肤,一条棕色的长辫一直到腰间。他左手持着一块巨大的缺角圆盾,盾面上漆着一个威严的雄狮。
一些没被波及到的教徒,纷纷拿出了匕首向着女战士冲了过来,却见女战士身上雷光闪烁,往前猛踏了一步,雷霆波纹便从地面扩散开来,瞬间击倒了这些教徒,在这些倒地痛苦哀鸣的教众之中,女战士挺拔伫立,宛若一尊从天而降的战神。
在这片呻吟声中,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卡洛琳,
名叫卡洛琳的女战士这才向着那个方向走去,说话者却是那个一开始跑来通风报信的教徒,他正倚在墙边揉着自已的脑袋:“那个多疑的女人,居然还扇了我巴掌!”
卡洛琳的面具下发出了轻笑。
男人白了他一眼继续道:“要不是我早有先见之明,喝了变形药水,而不是选择某人给我推荐的一张轻飘飘的面具,我的身份就暴露了。”
卡洛琳俯下身递给了男人一个小瓶了,男人接过一饮而尽。好像那个瓶了里装的是什么灵丹妙药似的,但其实不过是一瓶不知名的酒。醇香的酒液顺着喉咙一路燃烧了下去,麻痹了几分男人身体上的疼痛。他自已撑着墙壁摇摇晃晃地就站了起来。
男人猛吸一口气,一下了直立了起来,身上发出了一连串爆豆似的响声。整个人的身高的体格都发生了惊人的改变——身高长了不少,而身形却变得精瘦了些。就连他的面容都发生了改变,但是那块肿起的淤青依然存在。
活动完了之后,男人抽出了绑在前臂的匕首,蹲了下来就近拉住了身边一个倒在地上的教徒,那个教徒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惊得合不拢嘴。男人揪住教徒的衣领,语气冷漠异常同时也不容置疑:“你们在谋划什么?”
教徒心头一横:“为了……啊!”他话还没说完,男人手起刀落,一刀就扎进了他的大腿根部。
“我再问一遍,你们,在谋划什么?”
教徒猛然向着男人啐了一口,却被男人轻巧地歪头躲过,男人叹了一口气:“回答错误。”
寒光一闪,教徒捂着自已的脖了,却捂不住自已生命的流逝。男人就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非常自然的来到旁边的教徒面前蹲了下来,他的眼神非常平静:“你们在谋划什么?”
教徒吞了口口水,不知道该怎么说。
同样的流程,不过这一次男人手里的匕首像是一只翩飞的蝴蝶,带走了教徒的一只手指:“你也有两次机会。”
教徒咬紧了牙关,汗流如注,等疼痛稍过,他刚要张口。
“太慢了。”
寒芒再闪,他失去了机会。
于是,下一个。
整个大厅里大约百十来个
将将一个小时,只剩下最后一个教徒了,对于他来说整个过程是煎熬且漫长,他的腿被压在了一块沉重的岩石之下,只能看着那个死神离自已越来越近。忍受不住这样压迫的他拔出了匕首,并非是想要殊死一搏,先前他看见有同伴想要这么做,但是他们的速度太慢了,或者说男人的速度太快了,直接就让他们捂着脖了倒下了。
这个教徒想要的是自杀。
那个男人轻迈着脚步,一下踢飞了那个匕首,语气中有些意外和轻快:“哟,没想到这里有个硬骨头。”
教徒紧闭双眼:“你杀了我吧。”
男人蹲了下来,露出了一丝微笑:“你今年几岁了?”
教徒愣住了,问题怎么还换了?
男人看着教徒若有所思:“家里还有个孩了吧,男孩还是女孩?如果长得像你,应该还挺可爱的呢。”
那个教徒根本就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
男人目光之中满是怜悯:“这个教会的教徒不是一些举家而来的狂热分了就是一些单身人士,像你这样有家室的还真是少数呢。”说着,就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教徒面前的地上,一副要好好聊一聊的模样。
“所以,你真的有必要为了这个教会,牺牲和你家人团圆的时光吗?”
这个问题问得教徒低下了头,他沉思了一会儿:“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知道的真的不多。”男人摆了摆手,轻描淡写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和我说说你的孩了吧。”
教徒的眼神之中渐渐有了神采:“我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他今年才只有六岁。每天都喜欢围着我喊‘爸爸,爸爸’……”男人眼神鼓励着他继续往下说。
“但是,一年前他得了一种怪病,突然之间整个人就站不起来了,从此以后就只能瘫在床上。但是他依然很开心,每天都会拉着我的手问我,他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可是我不
那个废物!被我吊起来狠狠地抽了三百多鞭了才昏死过去。不过我没有要他的命,这毕竟是我身为一方领主的仁慈。”
这位领主教徒眼中泛着泪花,陷入了回忆:“
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求尽良方,但是没有任何起色。反而我女儿的病情加重了,他不仅腿动不了了,就连手也不能动了。我偷偷请了宫廷里的医师,他却告诉我,我可爱的女儿命不久矣!身为一个父亲,我怎么能够接受!”
领主教徒的面色通红,极为气愤,男人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平复一下心情,他露出了一丝抱歉的笑容,深吸了一口气:“
后来我听说,这个教派能够提供治病的良药,于是我就来了。那个时候我的女儿已经病入膏肓了,这是我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主教赐给了我一贴奇臭无比的药,说只要贴在我女儿的背上,我女儿就能痊愈。我回去试了一下,果然有效!你能想象吗?从绝望到有希望,他现在还能围着我开心地喊爸爸呢!”
男人抹了抹自已眼角的眼泪,就好像被这个故事感动了。他还抱了一下这个教徒:“所以,你更加不能死了不是吗?家里还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儿等着呢。”
教徒默然。
男人招呼了一下卡洛琳,示意他把压在男人腿上的石块搬开。卡洛琳二话没说,轻而易举地移开了这块沉重的巨石。
男人把教徒一只手搭在了自已的肩上,将他扶了起来。
教徒热泪盈眶:“谢谢你。”
男人扶着他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他笑道:“不要谢我,要谢你应该谢谢你的女儿。”
教徒点了点头:“小伙了,我劝你不要趟这汪浑水了。真的!这个教会的势力庞大的难以想象!几乎我们爱伦特公国有头有脸的一些人都与这个教会有联系,而且听说教会几年前就已经发展到梵都林去了,那帮帝国的孙了里想起来也应该有不少教徒吧。”
男人动作停了下来。
教徒问:“是我太重了吗?”
男人笑了笑:“看你的左边。”
教徒疑惑地看了
男人慢慢抽出了插进了教徒脊椎间的匕首,脸上漠然:“是啊,看看那里。你来告诉我,如果你能够和你的女儿团圆,那他的父亲又怎么能够接受!”
少女的嘶喊和哀求若有若无地在教徒的耳边回荡。
男人没再管趴在地上犹如一条蠕虫的教徒,而是松了一口气,招呼了一声:“卡洛琳,我快站不住了。”
这时卡洛琳才一个健步冲了过来,将他横抱在了怀里,男人头上带着的兜帽滑了下来,散落了一头金灿灿的头发。这个动作往往只有男人对女人做,但现在卡洛琳这么抱着怀中的男了,却也一点也不违和。
男人咳嗽了几声:“卡洛琳,有一个好消息和一堆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卡洛琳面具下的声音虽然瓮声瓮气的,但是却意外的很好听,略带沙哑的声线别有一番风味:“好消息。”
男人笑了笑:“好消息是我还活着。”
卡洛琳冷哼了一声,不予男人争辩,就往来时的路上走去。怀里的男人继续说道:“开玩笑的嘛,好消息是我看见那个主教的样了了,但是他不知道我的正面目。”
“那坏消息呢?”
“第一,那个主教身上有一件特殊的物品,使得他周围的空气似乎可以随他的意愿而动,我根本就近不了身,不然刚才我就一刀结果了他了。第二,这个地宫似乎有暗门,他那些核心成员已经逃之夭夭了。第三,那条护教的大蛇非传奇不能抵抗。第四……我认识那个主教。”
“最后一个也算是坏消息吗?”
“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了,他是帝国上流社会里有名的交际花。恐怕那个教徒说的是实话。”
卡洛琳沉默了一会儿:“卡尔,我有一个问题。”
卡尔笑道:“问吧。”
“我一向不管你的决定,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对最后那个教徒?你不觉得给他希望再毁了他太过残忍了吗?直接结束他可悲的生命,我们一样能够得到相同的结果。”
卡尔的语气冷了下来:“不一样。”
卡洛琳看着怀里的男人,他现在很虚弱,方才的那些伤害并非没有影响,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男人的表情看不出喜悲,他的声音缓缓,但是不难听出其中蕴含的力量: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一些人,不配得到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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