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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幽蓝水灯徐徐前行。
老龟妖带路。
卢通、宝奎、香州,分为左、右、后,跟在后面。
水下,没有预想的危险。
反而十分枯燥。
除了偶尔遇到发光的珊瑚、水妖外,大部分时候都是一片黑暗。
卢通摸出剑刃砂,铺在后背,借助三气灵烟摩挲后心口。
锋锐的沙砾,&sp;&sp;一枚枚嵌入皮肉,被血肉包裹炼化。
同时,他紧盯着老龟妖。
老龟妖十分衰老,肉身远不及卢通。
不过行动十分灵敏。
大多数时候,两个前爪收起,两个后爪有节奏的拨动水流。
偶尔被暗流击飞,&sp;&sp;才伸出前爪平衡身体。
卢通模仿老龟妖的动作。
宽厚虎爪,一下下地拨动,&sp;&sp;像是两个小鱼鳍。
近一个半时辰后。
龟妖张开前爪,猛得停下。
卢通也跟着展开双臂,五根手指并拢,形如弯月。
本打算跟着龟妖拨水,却下意识使出一记经常用的手法——捞月手。
一股轻柔力量顺着水流传来,他顺势十分轻盈的提起上半身,变为站立姿势。
卢通瞪大眼睛,心里十分惊讶。
并非招式的一个动作,竟然比踩云腾空,还要柔顺,几乎是浑然天成。
“三位,先休息片刻,吃点东西。”
老龟妖靠近一片珊瑚,找了个洞穴钻进去。
宝奎、香州,&sp;&sp;紧随其后。
卢通没有进去,&sp;&sp;而是守在洞口,打起百纳拳。
两扇门,&sp;&sp;击出一扇扇波纹;
撒手拳,&sp;&sp;打出一道水拳;
一窝蜂,水流乱成一团……
许久之后。
老龟妖钻出来,继续带路。
卢通虎爪急踩,接连蹬出七八脚,迅速窜射出去。
游出两丈后,他又伸出右臂。
手中飞出一道道风刃,切开水流,速度又变快一些。
随着手臂一转,虎爪也随之蓄力一蹬。
像鱼摆尾,瞬间改变方向,而且随着手臂转动,一连改变三次方向。
一窝蜂、三折勾、撒手拳。
本以为没有用处的百纳拳,到了水下后,竟然别有妙用。
卢通心中欢喜,吐出一串气泡,朝龟妖追去。
跟上老龟妖,继续模仿动作。
百纳拳,一招招融入。
踩云腾空之术也逐渐熟悉,踩出一团团水花,身法更加精巧。
靠近一座水下矮山。
矮山上长满了肉触珊瑚。
一根根像是小孩胳膊似的荧光珊瑚,随着水流摇摆。
老龟妖一个急蹬腿,俯身钻入一大丛珊瑚。
水灯消失,只剩下连片珊瑚发出的橙红光芒。
卢通跟着一个急蹬腿,俯身的刹那猛得察觉到不对。
一丛丛珊瑚,像高大的杂草。
绝佳的伏击之地。
他立即震动法力,传音道:“鳞狼!”
法力震开一道水波。
水波散开的瞬间,珊瑚丛中扑出五道丈长黑影。
卢通双臂运起法力,朝周围打出一道道掌印。
六尺长的掌印,击穿水流,封住黑影的去路。
宝奎、香州纷纷出手。
一人祭出八面短剑,短剑表面纹路闪烁,快慢不定。
一人抛出数道金丝,金丝随着水流飘荡。
卢通回头和二人对视一眼。
随后虎爪急踩,蹬碎两片水花,朝鳞狼扑杀过去。
一头丈半长的鳞狼撞来。
卢通手掌蓄力,一掌印在头颅上。
鳞狼轰然散开,变为一滩黑水。
下一瞬,一头细长幽鳞狼从黑水中钻出,对准卢通的头颅,探出狼爪。
卢通瞳孔一缩。
不是鳞狼。
他屏住呼吸,探出右手。
手掌撞上狼爪。
一枚枚狼爪勾出,瞬间割开皮肉。
卢通牙关紧咬,不退反进。忍痛探出手臂,五根指爪死死攥住狼爪。
谷讯幽鳞狼吐出一团黑水,张开巨口咬下。
卢通运起法力,滚滚法力涌入左臂,抬手打出一枚掌印。
掌印击溃黑水,没入幽鳞狼口中被一口咬碎。
溃散掌印中飞出一道道风刃,割开数十道伤口。
幽鳞狼口吐鲜血。
一击不中,准备逃遁。
粗如黑蟒地长尾卷过,朝卢通抽去。
卢通眉头微皱,抬起虎爪,蹬出两条火焰腿,击退狼尾。
此时,另外三只狼爪已经探出。
他正准备松手时。
两条金丝终于飘来,从幽鳞狼腹下穿过,又从胯下钻出,一连绕了三圈。
卢通立即松手,双手、双脚同时划动,轻灵而迅捷地闪开。
下一瞬,金丝收紧。
“嗷!”
“小心!”
幽鳞狼的惨叫,与宝奎的高呼同时传来。
背后挤来两道汹涌水流。
无需回头,他已经明白,身后有鳞狼杀来。
曲腿、后蹬。
借助水流的挤压,以及双爪的推动,瞬间原地翻转,变为头下、脚上。
双腿上一层火焰燃起,迎着两道狼爪抓去。
水波炸开、火焰跳动。
一股磅礴力量传来,卢通一头撞入下方的珊瑚丛中。
两头鳞狼也被击退。
“嗷!”
幽鳞狼又发出一声嚎叫。
剩余四头鳞狼,纷纷朝被困的幽鳞狼游去。
“死!”
宝奎的八面短剑,原地震动片刻,猛得遁出,没入幽鳞狼体内。
卢通从珊瑚中游出。
一脚踩在幽鳞狼头顶,打出印镇八方后,头顶大印、掌运法力。
鳞狼纷纷停止不前,几次交头接耳后转身便逃。
宝奎游过来,传音道:“这些家伙,出手干脆,卖同伙更干脆。”
卢通没有理会,立即打入三气灵烟,钻入幽鳞狼头颅。
宝奎的飞剑,洞穿了幽鳞狼胸腹。
若非妖兽命硬、血气厚,换个修士早就死了。
几息后,一头小黑狼被引出来。
卢通松了口气,用灵烟裹住妖魂,一口吞下。
旁边,老龟妖又钻出来。
香州哼了一声,手指动了下,几道金丝闪过,把老龟妖团团困住。
卢通瞧了一眼,没有理会。
掰开幽鳞狼的嘴巴,寻找储物法器。
嘴里,没有。
爪子、尾巴,全都没有。
片刻后,终于在耳朵上,找到一枚铁环。
老龟妖惨叫一声,被切掉了尾巴。
卢通又瞧了一眼,回头打开储物铁环,不禁露出笑容。
东西不少。
功法、血肉、法宝,一眼看去,起码有五六件值钱的宝贝。
卢通取出一本黑色封皮的册子,收入指环。
“卢前辈,救我!”
老龟妖的白色龟甲上,被金丝穿透两个血洞,流出两缕血线。
卢通游过去,摆了下手。
“你要保他?”
香州戴着面具,看不出脸色,不过出手如此狠辣,一定面色不善。
卢通摇了摇头,道:“他还有用,而且他和鳞狼不是一伙的。”
老龟妖赶忙道:“对!他们盯上了你们,迟早会偷袭,我只是……”
卢通打断他,传音道:“你只是把我们带到方便偷袭的地方,对吗?”
他和承象有些交情。
不过显然,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
一旦二者冲突,显然生意更重要。
老龟妖缩着脖子,求饶道:“卢前辈,留我一命。”
卢通叹了口气,吐出一串气泡,伸手拉出金丝。
“杀了他,谁带我们去钩子谷?此事我会找他们族群的前辈。”
交情是一码,生意是一码;
害人是一码,救人也是一码;
一码归一码。
只有这样,交情才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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