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八荒囚龙 030 惊艳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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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赵管事与茶铺相识多年。一来怕王云清闹事。二来，也是为店小二考虑。赵管事小声提醒。

“赵管事，听曲便是，休要多言。”王云清心头一喜，原本只是想坑赵管事点银子，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哎”赵管事应了一声，低头不敢多言。

每有女子上台献艺，店小二或多或少，都会打赏铜钱。

打赏完之后，便开始和赵管事吐糟王云清。

什么山野猎户，白占便宜没够，一钱银子从中午喝茶到晚上。

赵管事如坐针毡，多番提醒，可店小二确实越来越有劲。甚至是走路的架势，骑马的姿势。能说全都说上一遍。

转眼被店小二数落的一个半小时，此刻前庭已经坐满了人。

同时也是后院子姑娘登台献艺时候。

第一个出场的便是云锦。

王云清深呼一口气，“小子，我忍你一晚上了，你不是喜欢拼银子么!来，小爷让你长长见识！”

说着话，拿出一钱银子，径朝台上甩出。然后朝店小二挑眉。

店小二不甘示弱，一咬牙，跟着一钱银子扔出。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没必要吧？

“多谢官人。”因为还没开始献艺，云锦马上起身欠礼。接着坐下开始抚琴。

“看到没有，云锦姑娘那可是单独谢我的！”店小二得意一笑。

“赵管事，你不打赏么？”为了银子，都忍了一晚上了，此刻自然是将目光放在了赵管事身上了。

“啊，好好好。”本就想明白了王云清的意图，赵管事一抬手，跟着甩出一钱银子。

“哎，你们教司坊，没诚意呐。”王云清叹息一声，开始把玩手中酒杯。

“您说个数”赵管事沉声问道。

“三倍。你们同意，教司坊以后平平安安，有事我保了。不同意，一拍两散，我光脚的不怕你穿鞋的，咱们走着瞧。”

王云清明白，教司坊今日之所以不敢动自己，便是因为武长青那老匹夫的缘故。不过也不敢敲的太狠，毕竟得益人是云锦。教司坊奈何不了自己，不过对付云锦办法多的是。

赵管事撇撇嘴，教司坊背靠礼部，向来没人敢闹事。如今若不是你有几分能耐被总兵大人看上了，早给你打出屎来了！

心里这样想，不过赵管事还是点头离开。

片刻之后，就见老鸨和赵管事一起回来。

“妈妈，您怎么来了。”店小二见到老鸨，顿时喜上眉梢。

老鸨手里流出一点，便够他们茶铺好活几年。

老鸨哪有心情理会店小二，耷拉着脸，几步来到王云清跟前，一屁股坐了下来。

老鸨怒视王云清，而王云清则是气定神闲独自饮酒。

“姓王的！我告诉你，我们教司坊可是背靠礼部，总兵大人来了，也要给上三分薄面。在这三江口，一亩三分地，真要是让一个人没了，谁也查不出来！就算发现了，也是无碍！”

“别生气呀，事情前后你也知道，我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武长青那老小子，小爷迟早要收拾他。至于要弄死我，你有这银子给我，我让你拿刀捅着解闷都行。但是你敢动云锦一根手指头，小爷扒了你的皮！一把火烧了你这鸡窝！”

“拿了银子，滚！”事情前后，老鸨已经知晓。不过武长青哪里，她是不敢去的。王云清又是武长青点名的人。实在犯不上交恶。

怒嗔一声，老鸨从怀里摸出三锭十两的金子忍在桌子上。

这三锭黄金便是三百两白银。与云锦拿出的金银只多不少。

“您这见外了不是，银子是武长青那老小子黑的我。有理也该找他不是？怎么如今，倒像是我来敲你的银子了？”王云清咧嘴一笑，拿起酒壶，给老鸨倒上一杯酒。

“云锦受我牵连，连自己的小院都保不住了。你又涨了房钱，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只要您跟着我打赏便可，多余银钱，在下分毫不要。”王云清义正言辞的说道。

老鸨白了王云清一眼，拿出一锭银子便朝台上扔出。

那银锭有十两，王云清一咧嘴，我跟着你也行！

随即王云清抬手扔出三两碎银子，而后将目光看向小唠叨店小二。

“你不会没银子了吧？你的勇气呢？拿着二两银子也敢来喝花酒？”这小子，数落了自己一晚上了，如今便是回本的时候了！

“呸！拿着赵叔的银子在这里充大头！看你不起你！”之前已经花了接近二两的银子，此刻王云清出手三两，店小二实在没有心力在跟了。

“哼，那是我替赵管事办事收的银子，乃是王某劳动所得！合理合法！穷鬼，快回家看你的茶铺去吧！”

“我真当少爷吃素的？”店小二对王云清怀恨多日，今天更是奚落了一晚上。

如今不论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是为了帮妈妈出头，今夜我都要把你脸打成猪头！

拿定了注意，店小二手伸进脖颈里面撤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小金锁。径直朝台上抛出。

“云锦拜谢恩客。”

而此刻，云锦一曲过罢，只见一个金灿灿的小锁子飞来。急忙起身躬身行礼。

王云清撇撇嘴，这小子的嘴和身价完全没法比啊，自己这一晚上骂算是白挨了？

“云锦姐姐，有时间来我们茶铺喝茶呀！”在压王云清一头，店小二急忙挥手回应云锦。

“嗯嗯，改天过去。”云锦也认识小二。点头致谢之后，准备压轴曲目别云间。

“看到了没有？少爷我花出去的银子值了！你看看你，一幅穷酸相，出了银子云锦姐姐也不正眼看你！”连着两次赏银，店小二都得到了云锦的回应。同时也压下了王云清的势头。

这一点而言，店小二心中十分畅快。

“好了，咱们事情就此了解，妈妈我可就先忙去了。”老鸨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急什么，在坐坐。”眼见老鸨起身，王云清一把搭在肩头。

王云清的力道可是正常人的两倍。一手压下，老鸨身子在难动弹分毫。

赵管事等人见状，急忙就想上前。可到了跟前。又不敢动手。原因无他，那巴掌抽在脸上，太疼了！

“你还想怎么样？”老鸨沉声问道。

“喝酒，先喝酒。”

在将杯子朝老鸨推一推，王云清开始转头朝台上看去。

只见台上，随着乐器声音急促起来，云锦双手灵动，宛若穿梭云间的雀儿。

身上粉白相间的衣襟随着扭动身形偏偏起舞。好似那变幻不定的云朵。

老鸨眼中一亮，从舞动的身形和姿态便能看的出来，此刻的云锦与当年争魁时候一般无二。

王云清暗暗咂舌，上次的别云间虽说也是极美，可与这次来说，却是天壤之别。

如此奇女子，怎么就看上邋遢老周了？羡慕之余，王云清百思不得其解。

哗！随着云锦轻盈身体跃起，扬起的一瞬间，宛若风卷云涌。玉指舞动，云雀开始快速穿梭。在场众人心中一紧，知道云雀开始最后争夺云头了。

长裙之下，一双紫色裹挟着翩翩衣襟扬起，风卷之势越来越强，有的看客开始屏息，为云雀担心起来。

吱——啾啾啾

随着一声雀鸣响起，云锦手指一抹红色粉末撒出，那争夺云头的雀儿开始坠落，开始挣扎。

看着灵动的雀儿开始坠落，有的看客因为太过紧张，猛的身子窜起。

别云间本就讲的是一只受伤的云雀不甘屈服命运，争夺云头的悲剧故事。

其实这种曲子在青楼这种地方，是不畅销的。

只不过云锦凭借一己之力将其拔高了一个维度。这才让人为之侧目。

随着云锦婀娜身姿缓缓降低。看客心中的力量仿佛如同那雀儿被掏空一般。

啾——

随着一声悠长雀鸣，云锦整个人平爬地上，十指挣扎摆动，却在无搏云之力。

热闹非凡的教司坊此刻一片沉寂。乐师愣了，寻欢客傻了。

云锦沉寂在雀儿的世界里泪流满面，不能自已。

王云清深吸一口气，为这只搏命的雀儿惋惜。

如今得了福贵身，可惜在命运面前，不过还是沧海一粟。飞龙道人派人伏杀自己，虽说想过报仇，不过更多的时候，想的只是苟活下去。向命运低头，向强大屈服。

“好！”许久之后，倒是老鸨率先起身拍手叫好。

“快叫好啊！”老鸨喊完，马上咬牙呵斥赵管事。

“曾经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如今已青楼为家。”王云清不禁叹息道。

年少时候，谁还没个英雄梦？而这个世界，正是自己实现梦想的机会。飞龙道人和武长青，便是实现自己英雄梦的踏脚石！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首先打败武长青，还三江口一片清明。然后击杀飞龙道人，还宣武国一个盛世。

听到王云清的话，赵管事犹如惊雷冠顶，遥想当年自己也算一个末流武道，本想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可惜高薪所诱，坠落教司坊，成了一名管事。

痛定思痛不禁叹息一声“想我年少，亦有侠客之风，如今沦落如斯，惭愧呀！今日开始，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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